第二八一節 底線
古城外荊州軍大營的帥帳里,郭嘉和荀攸正在悠閑的下著象棋,配合著外面震天的喊殺聲,這把下得難分難解棋局倒也有那么几分金戈鐵馬之勢。
荀攸目前稍稍處于被動,面對郭嘉咄咄逼人的攻勢有點舉棋不定,“奉孝,你看對面的馬超會撤退嗎?”
“誰知道呢?主公是給我們出了個難題啊!既要發動猛攻給馬超造成壓力又不能打得他們潰敗,既要讓馬超退出古城又不能讓西涼軍在我們總攻之前喪失斗志逃回西北,這輕重之間實在是有點難以把握!喂,破你的連環象了!”
“知道,上士!”連環象被破,荀攸的棋面更加危險,“主公不是說堅持就是勝利嗎?那就看誰的資本夠厚了!”
“炮,將軍!現在我的資本好象比較厚,看你還能撐多久!”郭嘉的一車一炮一馬都已經圍了上來,看起來已經是勝利在望,“對了,象這個東西我在書上見過,好象是南蠻那邊作戰用的坐騎,但丞相做的這棋為什么馬可以過河象卻不能過河?”
荀攸的眉頭已經皺成了團,“鬼才知道,聽說交州那邊已經有商船到達了身毒(印度),他們那邊的土王年底會派人來進貢,禮品中好象就有象這東西,到時候我們去看看就知道了!回車保帥!真搞不懂,車難道還跑得比馬快?車能橫沖直撞,馬只能兩格兩格的跳!”(投石車在古時稱炮)
“嘿嘿,將軍抽車……”
“報!”
郭嘉手里的棋剛落下,外面就有傳令兵跑了進來,郭嘉只好先轉頭應付公事,“什么事?說!”
“馬超再次挂免戰牌!”
“那就讓前面的將士休息一下,吃過飯以后接著打!”
“是!”
“呵呵,馬超快沉不住氣了,挂牌子的間隔越來越短!”打發走傳令兵,郭嘉的注意力再次轉回棋盤,荀攸的帥已經移開,只留下了一只死車,“哈哈哈哈,我們之間的差距越來越大了啊!”
“未必,我還有馬和炮呢,現在該我了,將軍,馬后炮!”
“我象士齊全,你還早……哇啊啊啊~”話還沒說完,郭嘉一聲慘叫,眼睛一下張得比雞蛋還大,他的帥營里只剩下了一個光杆司令,形單影只的被一馬一炮徹底卡死,這一瞬間,熊熊怒火在郭嘉充滿血絲的眼中燃起,“你這個死不要臉的又耍賴,我要掐死你,我的象和士被你弄到哪里去了?”
“……我……我以人格……擔保……”
“你的人格早就不值錢了!把我的象和士吐出來吐出來……”
……………………
“撤退!必須馬上撤退!陳平要回襄陽養傷,我們正好擋在這必經之路上,現在荊州軍根本就是在和我們在玩命!”
五天的時間,荊州軍几乎每兩個時辰就發動一次猛攻,晝夜不停。古城原本就不怎么結實的城牆已經被投石機轟得到處是裂縫,隨時都有坍塌的危險,士卒更是傷亡慘重,如果不是昨天正好趕到五千援兵,只怕今天城池就已經失守,手下將士的抱怨是越來越大,馬超所能承受的心理壓力已經接近到底線。
但平時嘻嘻哈哈的司馬懿這几天少有的一再堅持己見,“老大,不能退啊!我們這里一退,整個戰事就有可能陷入被動,陳平受傷的消息現在還不知道是真是假,萬一是那郭嘉、荀攸使詐如何是好?這几天,最后隨虎豹騎來的那批荊州軍一直沒參與進攻,就連虎豹騎也只是在城下騷擾,難道你不覺得奇怪嗎?這里面說不定就有什么陰謀!要知道凡欲惑敵者必先惑己,我們不能把整個戰事壓在那几個俘虜的話上面啊!而且就算陳平是真的受傷,如果我們在這里多堵上几天,說不定陳平還會傷重而亡,那時候就是拿下整個江南都不成問題!”
“說得好聽,讓陳平傷重而亡?要知道荊州軍可都帶有隨軍大夫,也許這些人無法讓陳平痊愈,但要保住他的命肯定沒問題,最起碼也能給他多拖上好几天,可我們這里還能支撐多久?一天?還是兩天?肯定堅持不到第三天!到時候沒等到陳平一命嗚呼,我們可能就已經交代在這里了!最后來的那批荊州軍不參與進攻肯定只是想保住陳平受傷的祕密而已!再說你講撤退會影響到戰事全局,可馬休那邊傳來消息虎牢已經快一個月沒什么動靜了,關前的荊州軍除了虛張聲勢的日夜騷擾,主力基本上都龜縮在大營里全力防守,這說明什么?說明虎牢那邊的荊州軍已經沒有足夠的兵力進攻,主力已經全部到我們這邊來了,再死守在這里肯定是死路一條!我們必須馬上和穎川守軍一起撤退到后方的魯山城收縮防守,那里既縮短了與南陽之間的補給距離,又讓出了陳平回襄陽的路,壓力會減小很多!”
司馬懿也知道馬超說的有道理,而且司馬懿又拿不出郭嘉、荀攸用計的証據,但他還年輕,還有遠大的抱負沒實現,心里實在不想冒回不了西北的危險,最后沒辦法只能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抱著馬超的大腿哀求,“老大,兩天,再給我兩天時間好不好?我還有一個辦法,這几天我們已經從俘虜的口中知道了城外荊州軍的編制,每天荊州軍各部都是輪流進攻,明天我們趁他們進攻后撤退的時機混几十個細作到里面,查探一下城外到底有多少人馬,如果有十萬左右就說明陳平的主力都在這里,那時候我們再撤退好不好?”
馬超考慮良久,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司馬懿高興得抱著馬超的大腿蹭了又蹭,“謝謝!5555555~~太感謝老大了!”
“好了,快點起來吧!”
司馬懿最后再蹭了几下,“好~我抹完鼻涕馬上就起來!”
“啊啊啊啊~我要殺了你這個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