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卷 煙火聖徒 章一 色劫,十年前的奇怪預言
李聞霜背著棕色皮包,站在赤月小區的門口,手裡拿著一張舊得有些泛黃的小紙條。紙條上字跡模糊,筆跡潦草,勉強可以辨認出是如下的幾行字樣:
「這預示了你的一場劫難。時間是2009年6月,地點是一幢紅色樓房,大概在第五層或者第六層,如果是第五層那麼恭喜你,有驚無險,如果是第六層你會比較麻煩,會有一個中年男人想要侵犯你,那男人左臉有塊黑色的東西,可能是痣。」
這是一個男孩十年前寫給李聞霜的預言。
那時李聞霜剛剛到一所中學就讀不久,某天正在上自習課的時候,一陣風猛地將窗子吹開,把她戴在頭上的粉紅色頭花吹落在地上。坐在後面的一個少言寡語的男孩把頭花撿起來,捏在手裡呆呆地看,卻不遞還給她。李聞霜見了不禁有幾分生氣,便回身向男孩生硬地道了一聲謝謝,伸出手掌問道:「請把頭花還給我好嗎?」
男孩愣了一愣,臉不禁紅了,忙把頭花遞回李聞霜手裡,張嘴想說什麼,卻沒有說。李聞霜把頭花戴好,繼續低頭自習,卻不料後面的男孩突然將一個小紙團扔到她的桌上。李聞霜以為這又是無聊的曖昧紙條,漫不經心的打開一看,卻發現是這樣一個奇怪的預言。
有人會料知十年之後的事情嗎?李聞霜不信。頭花被風吹落就意味著一場劫難嗎?李聞霜更不信。但這男孩的舉動實在有些古怪,讓她心裡有了幾分迷惑,她便將紙條隨手夾進了日記本,想等十年以後看個究竟。
十年光陰流轉,只是彈指一揮間。李聞霜出落成一個顧盼生姿的美女,也已經大學畢業在北京工作了一年。就在她即將把自己的中學歲月和那個男孩的預言淡忘的時候,這幢紅色小樓卻神奇地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時間是2009年6月,沒錯。
李聞霜把紙條折起來重新放進日記本,然後把日記本輕輕放回皮包。她抬頭慢慢打量著眼前的小區。
整個小區大概十幾幢樓房,都是清一色的淡紅色,外觀整潔漂亮,十分惹人注目。小區進門便是一個美麗的小花園,紅綠繁蕪擁裹著一條小路,通向小區的最深處。此時已經是華燈初上,小區門口熱鬧非常,進進出出的行人和車輛在李聞霜的左右川流。
這是北三環繁華地帶的富人聚居區。如果不是李聞霜因工作調動要在這附近找房子,如果不是有一戶人家在這附近低價出租房子,她很難想像自己會來到這裡。
她下班稍晚,本來是跟房東約好八點來看房的,可是現在,她想起十年前男孩的預言,望著眼前紅色小樓上透出的燈火,有了幾分猶豫。時間不早了,自己一個女孩孤身出入陌生人的房間,確實存在一些安全問題。但她又不想錯過這低價的好房子,猶豫了一下,便摸出手機,給房東打一個電話看看。
「林先生,我已經到小區門口了,請問您的房子是幾號樓?」
「五號樓601,你直接上來吧!」
果然是六層。李聞霜掛斷了電話,心裡泛起了一絲寒意。二十多年來她一直不信任何算命之類的東西,現在她也更多的認為這只是巧合。但萬一不是巧合呢,那這次冒險看房子的代價絕對不會太小。李聞霜思忖了一下,還是覺得應該先見了房主再說,這樣半途被一個小男孩的預言嚇回去就像個笑話一樣。如果見勢不妙,起碼她還可以立即轉身溜掉。
打定主意,李聞霜邁步走進了小區。
乘坐電梯來到五號樓601門前,李聞霜輕輕地按響了門鈴。屋裡傳來一個中年男子的應答聲,隨後,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中年男人站在門後,熱情地說道:「你就是李小姐吧,請進請進!」
李聞霜下意識地朝男人的臉上看去,確切地說,是朝男人的左臉上看過去。那男人臉頰白淨,並沒有痣,也沒有什麼傷痕。李聞霜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心想,所謂的預言果然是不可信的,哪有什麼左臉有黑痣的男人?她不禁暗自為自己剛才的猶豫而感到羞愧。
李聞霜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來,寒暄幾句,便跟著這位林先生走進屋子。精裝修的房間,寬敞明亮,乾淨雅致,的確是個上佳的住處。林先生彬彬有禮地向她介紹著房間的佈置,間或說幾句笑話,引得李聞霜發出陣陣輕笑。她覺得眼前這個人不但不討厭,反而有幾分喜人,加之房價較低,她便很想盡快把房子租下來。林先生也表示了樂意將房子租給李聞霜的意願。兩個人一拍即合,便準備簽署租賃協議。
「房價已經很低了,所以我希望您一次能付清半年的房款。如果協議沒什麼問題,請李小姐現在就簽了吧!」林先生一面說,一面將一隻鋼筆遞給李聞霜。
「沒問題,我現在就簽。」李聞霜爽朗的一笑,很乾脆地回答。她接過鋼筆,把協議攤開在茶几上準備簽字,卻發現這支筆竟幹幹的寫不出字。她習慣性的將筆輕輕地甩了一下,以便裡面的墨水能夠順利地滲出,然而非常不巧,她這不經心地一甩,竟把黑色的碳素墨水甩到了對面林先生的臉上。
「林先生,真對不起!」李聞霜忙不迭地道歉,一面掏出紙巾去擦拭林先生臉上的墨跡。但她的手臂伸出一半,卻不禁停在了半空,因為她突然發現,那滴濃重的墨水嵌在林先生白淨的左臉上,黑糊糊地像極了一顆黑痣!
李聞霜不禁打了一個冷顫,放下的心重又提到了嗓子眼,剛才燥熱的心情也重新冷靜下來。
「李小姐,你怎麼了?」看到李聞霜神情有變,林先生趕忙問道。
不知道為什麼,李聞霜突然覺得林先生剛才那張和藹可親的臉,一下子變得有些詭異猙獰。她不禁又向後倒退了幾步。室內的燈光熾烈地刺痛她的眼睛,也照得四周的牆壁一片慘白。李聞霜突然有種想拔腿跑掉的衝動。但她只是剛剛一轉身,她潔白如玉的右臂便已經被一雙有力的大手牢牢地抓住!
「你不會是不想租了吧?」林先生上前一步,兩隻眼睛放出惡毒的目光,咄咄逼人地問道。
「不,林先生!」李聞霜美麗的眼睛閃過一絲驚慌和恐懼,隨後她便又強自鎮定下來,「我,我想,先看看您的身份證和房產證,可以嗎?」
這個要求並不過分。林先生抓住李聞霜的手稍稍鬆了松,語氣也稍有緩和地說道:「身份證我先拿給你看,房產證在我另一處房子裡,沒戴在身上,你不如先簽了,明天我拿給你看吧!」
李聞霜聽完,已然明白這是個騙局。房主出租房子怎麼會不把房產證帶在身上?至於身份證,作假似乎容易了些,也沒什麼可信度。而且看林先生剛剛那種邪惡的神情,也絕沒有什麼好事。也許,騙財之後就是劫色!
「哦,是這樣啊,那我明天看過房產證之後再簽可以嗎?」李聞霜心裡咚咚地敲著鼓,還是強作鎮定地跟對方商量道。
林先生狡黠地一笑,說道:「那樣也好。」
李聞霜喜不自勝,沒想到這麼輕鬆就可以逃脫。她輕輕地掙脫手臂,轉身便往外走,想快點逃離這個可怕的陷阱。但又只是那麼一轉身的功夫,她不堪盈握的纖腰已經被那雙有力的胳膊從背後抱住。
「我看不如這樣,李小姐你長得這麼漂亮,陪我過一夜,我就免去你一個月的租金怎麼樣?」林先生越說聲音越急促,也不等李聞霜回答,便將她攔腰抱起來,轉身走進臥室,「來吧!哈哈!」
「不,你不能這樣!」李聞霜心頭慌亂,不知所措的用力掙扎。林先生把她抱進臥室,便一把將她扔在綿軟的床上,緊跟著,就像一頭發情的野獸一樣撲上去,把李聞霜壓在身下,一面用嘴在她臉上狂亂的親吻著,一面往下扒她的衣服。
李聞霜被對方箍得喘不過氣來,這個時候她知道,掙扎也是無濟於事的。男孩的預言很準,每一步都料定得異常精確,倘若當初她相信了他的話,自己便可以免去這一場劫難。可是自己為什麼不信呢?她後悔,然而後悔最沒有用處。在她後悔的時間裡,對方已經強行扒掉了她的上衣,那雙魔爪已經侵犯到她胸前的雪玉肌膚和傲人的雙峰。
在這萬分緊急的時刻,她想到了放棄。當然不是真的放棄,是假裝放棄。如果自己表現得溫順一點,或許有可乘之機也說不定。想到這,她狠下心,突然大膽地將自己紅潤的雙唇印上了侵犯者的嘴巴,然後她伸出原本在掙扎中的胳膊,緊緊地抱住了對方的腦袋,將十指深深插入對方的頭髮,然後是不顧一切的狂亂的吻。與此同時,她盡力挺動著酥胸扭動著蛇一般的腰肢迎合對方有些粗暴的愛撫。
李聞霜突然的狂野似乎讓林先生有點接受不了。他的動作稍稍僵滯了一下,下手果然輕了許多。
「哈,李小姐你想通了?」兩個人的唇倏地分開,林先生喘息著說道,「想不到,你這麼風騷!」
「別說話!快來」李聞霜重又箍緊了對方的脖子,將美妙的雙唇主動送上。此刻的她,就像一個陷身在情慾之中的小妖精,媚眼如絲,玉臂如籐,緊緊地纏繞在林先生的身上。
又一輪令人窒息的熱吻過後,李聞霜緊貼著男人的身子,吻著男人的胸膛,柔嫩的小手竟主動伸向了男人的下體,並無限嬌媚地吐出幾個字:「快,我要你……進入我……」
說這話的時候,李聞霜的臉上不禁飛上一片紅霞,卻越發顯得她嬌羞無限,換做任何男人,看到那時那刻的旖旎春光都會為之陶醉。林先生當然不會例外。他的心早已經陶陶然了,今天的獵物能夠如此狂野放浪是他始料未及的,不過這樣倒省卻了很多麻煩事。
「小寶貝兒不要著急。」他嘿嘿笑著從李聞霜身上爬起來,往下扒自己的牛仔褲子。當褲子褪到一半的時候,李聞霜知道自己要等的機會終於來了。逃生的本能促使她迅速地從床上爬起來躍到地上,然後轉過身,用那只穿著高跟皮鞋的右腳狠狠踢向了對方的下體。
在門口保安詫異的目光中,李聞霜背著皮包走出赤月小區的大門,整理了一下衣服,並伸手捋了一把有些散亂的頭髮。夏日的晚風徐徐吹過來,她感到無比的輕鬆和涼爽。她從包裡取出手機,迅速的翻檢著電話號碼。她迫不及待地想找到他,那個十年前坐在自己後面的乖巧男孩。對,就是這個名字,徐沫影。
甲卷 煙火聖徒 章二 穿壽衣的老人 上
都是騙人的。
從天橋上走過的時候,徐沫影忍不住看了一眼路邊的舊書攤,除了幾本繪著裸女色男的老雜誌,就是一些風水占卜之類的書籍,封面上的塵土和污漬顯示出這些書的歷盡滄桑。
他知道,這些書多數都是騙人的。易學真實而奇妙,但這些所謂大師所寫的預測書籍,未免有些浮躁和虛假。他們太急功近利了。而易學預測真正的精華也不會如此落魄地流落街頭,與那些不入流的舊書雜誌為伍。它們應該像家傳的寶貝一樣,被珍視,被收藏,被反覆研讀。
但他已經不關心這些,因為,易學的一切都已與他無關。
徐沫影從褲袋裡掏出一張皺巴巴的一元鈔票,遞給了地鐵門口賣唱的瘸腿小孩,因為當他從那孩子身邊走過,他突然覺得,自己比他命好。雖然徐沫影也窮困潦倒沒有工作,但至少他四肢健全,至少他還是名牌大學的畢業生,至少他身邊還有個善解人意的女孩支持著他,讓他不至於淪落街頭乞討為生。他實在比這可憐的孩子好命多了。
在小孩的千恩萬謝聲中,他走出了喧鬧的地鐵站。他要趕著去做一份家教。就在昨天,他把陪伴自己三年的手機賣掉換了二百塊錢,然後用其中的一百六十塊從中介那裡領了兩份家教。今天要去做的這份,科目是化學。
「阿姨,我做過三年家教,帶過很多高三的學生,化學是我最拿手的科目,高中參加競賽還拿過二等獎。您就放心把孩子交給我,我保證能教好……」一進門,徐沫影就忙著向那學生的媽媽推銷自己。
「其實啊,我這孩子已經高中畢業了。」學生的媽媽微笑著打斷他的話,「但她學的是文科,去年會考的時候化學沒有及格,現在高考完了又需要把會考補上,所以請您過來教一次。」
「一次?」徐沫影不禁愣住了。一次課兩個小時七十塊錢,中介費都不夠。
「是啊,一次就行了。孩子後天就補考。」
徐沫影有一種上當的感覺,這擺明就是一樁賠錢的買賣。可是家教已經接了,人也已經來了,就算是上當,也要把該做的事情做完,把該拿的錢拿回來。他無奈的點了點頭,準備開始講課。
學生是個女孩,長得稍有些胖,眼光呆呆的,似乎極不情願地坐在了徐沫影的對面。
「既然你準備會考,那我們就把基礎知識複習一遍吧!」徐沫影盡量做出微笑的表情,「請你把課本拿出來。」
「那東西有什麼用?」女孩雙手一攤,聳聳肩,「我扔了!」
徐沫影又是一愣:「課本扔了,那你基礎知識都會了嗎?」
「不會,會了還用你教嗎?」女孩輕描淡寫地說完,轉過身向屋外喊道,「媽,給我拿一袋薯條過來!」
徐沫影突然覺得,他來這裡講課就是一個笑話,他強忍著想要離開的衝動,繼續和顏悅色地問道:「那你平時複習都看什麼書?」
女孩站起身,在床角一堆凌亂的書中翻了幾下,把一本綠色封皮的書扔給徐沫影。徐沫影接過一看,是一本《高中化學會考指導》,翻開看了看,裡面全是一章章的練習題。徐沫影把書合上,抬起頭一本正經地對女孩說道:「如果沒有基礎知識,做再多的題也沒用。題目稍微變通一下恐怕就會答不上來了。我們還是按部就班地學一下基礎知識吧,兩個小時,我可以給你系統地講一遍。」
「我說你這人煩不煩呀?」女孩重新坐下來,瞪了他一眼,不耐煩地說道,「我叫你講什麼你就講什麼不就得了嗎?廢話這麼多!誰說做題沒用了?我同學都是靠這本書過關的!」
徐沫影愣了半晌,不禁自嘲地輕笑了一下。既然主顧要你放水,做服務的又何必這麼認真呢?總是一味地想要負責未必是什麼好事。他把那本綠皮書攤開在桌上,很輕鬆地對自己的學生說道:「好!現在我們開始講課吧!」
紗窗外,垂柳間傳來一陣陣浮躁的蟬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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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沫影走出學生家門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分。攥著辛苦掙到的七十塊錢,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鬱悶。由於午飯的嚴重縮水,他的肚子早早就餓了,於是先在附近找了一家小飯館買了點吃的。小飯館比較冷清。徐沫影坐在角落裡邊吃邊想心事。找一份家教不但沒掙到錢反而還賠了十塊錢,不知道該怎麼跟女朋友說。她一定會握住他的手說,「沒事沒事,可以再找一份來做嘛!」
是啊,他手裡還有另一份家教,這份應該不會再賠錢了吧?
徐沫影吃完飯,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附近是某路公交車的終點站,那路公交車正好可以直達淺月的學校。他一眼看到路邊停著一輛車,車上燈火通明,估計是要準備出發了,便走到車前門門口,問裡面正在大口吸煙的司機師傅:「師傅,這車能上嗎?」
「能上。」師傅看也沒看他一眼,只是在那裡吸煙。
能上就行了。徐沫影爬上車,發現車裡空蕩蕩的,除了司機師傅,就剩下後排的一個老頭。那老頭看上去七十多歲,滿臉的鬍子茬,髒兮兮的頭髮一團亂,正斜倚在靠背上閉眼睡覺。這些本沒有什麼奇怪,怪就怪在,那老頭身上穿的,竟然是一套黑底白花的壽衣!
老年人一般都比較忌諱與死亡相關的東西,即便有一些看得開的,最多也就是在家裡把壽衣偷偷試穿一下,穿了壽衣還滿大街亂跑,甚至跑來坐公交車的,這還真是少見。
徐沫影覺得這老頭很稀奇,找個位子坐下來之後,便扭過頭不住的打量他。大凡對五行術數感興趣的人,都會對風水和相術有所涉獵。徐沫影自小學易,當然也不例外,平常人從他眼皮底下經過,他就能大概地看出這個人的脾氣秉性和福禍壽夭,但從這奇怪老頭的身上,他卻什麼都看不出來。
既然看不出什麼,徐沫影便放棄了。他坐直了身子,一面想自己苦惱的理想,一面等司機師傅開車。
十分鐘,一刻鐘,半小時。那師傅除了狠狠地抽煙,根本沒有開車的意思,而且這車上也不再有其它的乘客上來。
「師傅,請問您這車,什麼時候開?」實在忍不住了,徐沫影問了一句。
司機又使勁吸了一口煙:「這車今天不開了。已經下班了!」
「您不是說這車能上嗎?」
「能上,」司機回過頭看了他一眼,「但是不開!」
徐沫影心裡暗呼倒霉,今天怎麼老遇到這種窩心的事情。估計這司機家裡出了什麼事,所以心情不太爽,下班了不回家卻在這裡悶頭吸煙。徐沫影知道,這時候說什麼也沒有用,下車才是正道。他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向車門,邁步剛要下車的瞬間,卻聽見後面傳來一個蒼老的略帶沙啞的聲音:「天府坐命的小伙子怎麼可以瘦成這樣?」
話音雖輕,卻像一個炸雷一樣在徐沫影心裡猛地爆炸開來,讓他禁不住大吃一驚。
說話的是在後面睡覺的那個壽衣老頭。車上沒有其他的年輕人,這句話顯然是對徐沫影說的。
天府是紫微斗數預測中的一顆主星,而徐沫影恰好就是天府星坐守命宮的人。天府本是財庫,天府守命的人多半體態肥胖,而徐沫影看起來卻十分瘦削。這是半年來節衣縮食的結果。那老頭沒有看過他的命盤,初次見面,竟然一眼瞧出他守命的主星,必然是易學高人無疑了!
徐沫影驚奇地轉過頭,脫口向那老頭問道:「老師傅,您怎麼瞧出我是天府坐命的?」
老頭長長地伸了一個懶腰,從座位上站起來,一面用髒兮兮的袖子抹著嘴角的哈喇子,一面輕描淡寫地說道:「哼,這都瞧不出來,還學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做什麼!」
司機聽到兩個人說話,這時候也轉過頭來,不耐煩地說道:「行了快下車吧,有什麼話都下車去說!」
徐沫影趕緊走上兩步,扶著壽衣老頭胳膊下了車,正準備請教剛才的問題,那司機卻跳下車來,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說道「你小心點吧,這老爺子八成是個瘋子!我每天一下班,他就準時爬上我的車睡上一個多小時,攔也攔不住。你呀,能離他多遠就離多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