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預言家日報
霍格沃茲的聖誕節舞會在第二天早晨,就登上了預言家日報的首頁,三強爭霸賽是現在英國魔法部極力宣傳的東西,目的就是為了讓民眾少去關心德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實上大多數巫師都對國外的事情沒興趣,他們只不過喜歡驚人的消息和熱鬧。
雖然對於這場停辦了幾百年的比賽,能不能贏得最後勝利很多人還抱有疑慮,畢竟霍格沃茲參賽的只是一個十一歲的女孩跟一個十四歲的男孩,雖然那個男孩頭上還套著「救世主」的光環,但也不能改變他僅僅是個四年級學生的事實。
想爭奪冠軍,恐怕夠懸。
當第一場比賽被大肆宣揚後,終於那些不感興趣不看好的巫師們也有興致了。
一條龍,第一場就是面對一條龍的比賽,多麼刺激。
更關鍵的還是四個選手全部都戰勝了龍。
巫師們已經開始猜測第二場到底是什麼,幾乎所有可怕危險的魔法生物全部被拉出來八卦了,稍微有些學識的去翻古老的典籍查看歷代以前的三強爭霸賽內容。
聖誕舞會,做為讓霍格沃茲所有學生嚮往,所有可以參加舞會的學生萬分緊張的日子,學校之外的巫師們也大多在為自己的孩子準備舞會上的禮服,一邊興致勃勃的等著第二天早上貓頭鷹送來的特別加長版報導。
等所有巫師家庭都在吃早飯的時候心滿意足的喝著牛奶翻開報紙,就看見十幾張照片密密麻麻的刊登在報紙上。
四位選手與舞伴,三位校長,麗塔.斯基特用特別激情洋溢的文字描述她之前的誤差,救世主哈利顯然還有第四位關係密切的女孩——也是來自東方異國的佩蒂爾小姐。遺憾的是佩蒂爾雖然非常漂亮,舞會上的打扮也很出眾,卻非常明顯的被其他三位被她打敗失去救世主舞伴資格的女孩比下去了。文字上方,照片上的帕德瑪.佩蒂爾正是氣勢十足的帶著哈利起舞,用眼睛暗示哈利該把手放在自己腰上,但是被麗塔.斯基特形容為氣憤救世主心不在焉,哈利照片上的動作也的確是在走神,先是看場外的秋.張,然後又盯著伊裡斯。
麗塔.斯基特的稍微寫了下被德姆斯特朗優秀選手橫刀奪愛搶走的赫敏.格蘭傑後,立刻轉入第二個重點,從第一版下半頁到第三版全部都是出現在聖誕舞會上驚住全場霍格沃茲今年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
懷疑是選手之一伊裡斯.倪克斯的血親,據說在研究魔法的時候出了意外而維持的十幾歲少年外貌,還有霍格沃茲學生們聞之色變閉口不談的反應,麗塔.斯基特大寫特寫,她從外國來的巫師這一猜測懷疑起,然後寫到了霍格沃茲每年報銷掉一個黑魔法防禦術教授的可怕程度,篤定的寫道十一歲的選手跟那位教授肯定都不是人類,證據就是去年白巫師請了一個狼人的前科記錄,至於有位霍格沃茲學生所說的女巫週刊最佳微笑獎什麼的不能指定給非巫師魔法生物。
麗塔.斯基特寫的胡言亂語,幾乎所有巫師都沒仔細去想。
他們都睜大了眼睛看著報紙上的黑白照片。
上面伊裡斯與薩拉查正一遍遍重複那優美又輕盈的舞步,小姑娘暈眩驚慌的表情照片上看不真切,反而是穿著高貴古老式樣長袍,翻覆華美的紋路都細微清晰可見的薩拉查,沒有表情的冰冷容顏優雅如石英般光輝冷冽的曲線,清貴出塵,純粹得幾乎透明的蒼白肌膚…梅林,巫師們都有些傻眼,個別幾位血統高貴或者知識淵博的老巫師猛然皺眉,連早餐也不用了就匆忙衝進全是灰塵的古籍收藏室裡。
半天之後,這些巫師搖搖晃晃的出來了,抓起羊皮紙,開始拚命的寫信。
倪克斯家族。
不信奉梅林,擁有可怕詛咒天賦,能夠預言,家族的覆滅是因為它最後的繼承人是女性,嫁給了斯萊特林公爵,在十幾年之後,連同城堡一起焚燒成灰燼。
殺死她的人,是她的親子,擁有整個巫師界都知道的名字。
——薩拉查.斯萊特林。
第二天中午,伊裡斯終於爬進了畫框裡,橙黃色的大眼睛鮮紅鮮紅,歪著腦袋委屈極了。它仰頭望著薩拉查,茫然的轉著腦袋,
[守在這裡。]
接到主人命令的蛇怪只好把哭訴和眼淚吞到肚子裡,委屈的爬到壁爐旁邊看著薩拉查走出門去。
好暖和,好軟的毯子,可是不能冬眠。
伊裡斯將龐大的身軀盤了兩圈,然後準備將頭擱到柔軟的床上。
[呃?]
半透明的帳帷明顯睡著一個人影,床櫃上魔法沙漏的光芒閃爍著瑩綠的顏色照在蒼白一片的面容上,緊閉著的眼睛上眼睫垂下的陰影不甚分明,柔軟的羽被一直蓋到頸下,只是放在枕上的手臂上有怪異的青紫斑痕,密密的散佈在白皙細膩的肌膚上。
[主人?]
蛇怪眨眨眼睛,它都進來這麼久了,這麼接近了,怎麼主人還沒醒?這不對啊——小姑娘苦苦思索,就算累得連眼睛都睜不開了,只要它一靠近,主人立刻會睜開眼睛看著它的。今天到底是怎麼了,先是把它關在外面整整一夜,現在又裝睡不理睬它,嗚~~
——小姑娘乃誤會了,乃家主人不是喜歡你,是生性謹慎多疑,哪怕被你一靠近都會驚醒,只不過此刻你家主人情況特殊…
蛇怪用大腦袋蹭了蹭凌查放在外面的手臂。
凌查似有所覺,緊蹙了眉,連一聲無意識的低微應聲都沒發出,依舊陷在疲憊的睡意裡。
蛇怪眼巴巴的看著他,慢慢挪近了身軀靠近床,冰冷的鱗片摩挲在毯子上,覺得有些怪異,地上這毯子怎麼感覺不對?低了腦袋一看,呃,好像是新的,跟之前的那條花紋不一樣!幽藍色的蛇信努力吐出去等待許久才縮回來細細感覺,空氣裡全部都是清水的香,不是剛剛大量使用過清潔咒就是浴室裡洗澡用的深海人魚珍露漏到這邊來了。
還有主人手臂上的是什麼呀?好像是被什麼咬出來的,肯定很痛!
純潔無知的蛇怪睜大了眼睛,心痛得伸出蛇信就想去舔舔,就像它鱗片掉落的時候一樣——好在蛇怪還沒有愚蠢到那個地步,及時想起了自己的唾液有劇毒。
於是龐大的身軀瞬間消失,看上去連十歲都沒有的瘦弱小姑娘掂著腳趴上去。
[伊裡斯!]
小姑娘把舌頭縮回來的時候,已經聞到了水果粥的香味,她開心的跳起來,扭頭就想撲向食物,結果被站在門口的薩拉查嚇得往壁爐那邊一縮,眼淚汪汪。
呃。另外一個主人脖子上也有那種奇怪的青紫斑痕。
怎麼會?
小姑娘倒吸了口冷氣,它家主人哎,怎麼可能會被什麼東西咬成這樣?
聯想到最近屢次被關在主人門外的事情,伊裡斯猛然瞪大了眼睛——難道是自己最近為了舞會吃得少,半夜裡太餓,稀里糊塗夢遊還抱著主人的手臂死啃?
[哇…伊裡斯不是故意的,伊裡斯什麼都不知道…]
[…你剛剛要做什麼?]
[主人受傷了,不是伊裡斯咬的,伊裡斯只想舔一下,大概就不痛了。]
[…]
這麼鬧騰,凌查哪能不醒,初時湖綠色的瞳孔沒有聚焦,好半天才意識到自己在哪裡又發生了什麼,眼底閃過輕微的懊惱,而後奇怪的看著好像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姑娘,又看了看將餐盤放在桌子上的薩拉查。
[…伊裡斯?]
聲音暗啞得扯得喉嚨都發痛,不復凜冽清冷如水的嗓音,凌查在稍微移動了一下後,立刻皺眉保持躺著的姿勢,朝蛇怪伸出手。
伊裡斯重新變回龐大的身軀,將腦袋湊到他手指下磨蹭,一邊抽噎著偷看桌上的食物。
[乖,要吃去廚房,那是我的早餐。]
[可是主人,現在都十二點了…]
凌查一僵,有些失笑的看著一半正經只有食物別的什麼都不重要的小姑娘渴盼的大眼睛,最後伊裡斯終於不情不願的爬出門去,一扭三回頭,好像在跟食物訣別似的。
「還好?」薩拉查靠近他耳邊低聲問。
除了不能動,全身骨頭都散開一樣痠痛,凌查眼底的暗色越深;
「你從哪學的?」
昨天晚上為什麼會是他意亂一時迷糊?為什麼不是薩拉查?
「學什麼?」
「…」也對,如果薩拉查真的懂,那麼自己現在也不用這麼狼狽。
「還好聖誕節的假期是七天。」
兩人凝視著彼此,安靜的微笑。
他們絕不會在對方意識不清醒,不能警覺的時候離開對方,就算萬不得已,也要有伊裡斯在,謹慎已經滲透到他們的靈魂裡。就算沒有威脅,不存在危險,也絕不會留下任何空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