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煩惱
有些消息,永遠都只會在暗中悄悄流轉,聖誕節假期一晃眼就過去了,哈利明顯感覺到幾乎所有的斯萊特林和一半的拉文克勞在上課的時候表現異常恭敬小心,吃飯的時候聽到別人興致勃勃談論舞會的時候也沒有半點要插話的意思,甚至個別人還忙不疊的避開。
「一定發生了什麼事。」他篤定的對好友說。
羅恩只顧著跟赫敏生悶氣,完全沒注意哈利在說什麼。
「她竟然跟克魯姆交朋友,叛徒!」
「…我說,你真的說過頭了,羅恩,崇拜克魯姆的是你,你一直喜歡他,不是嗎?」
「夠了!那是一個球星,那不是一個要跟你爭第一的對手!」
「但是,那還是一個人。」
「問題的重點不是克魯姆,是德姆斯特朗,你明白嗎?」
「…好吧,但是…」
「沒有但是!呃,哈利,你剛剛說什麼來著?」
「…」
救世主像是條件反射一樣靠牆站直,後面一群剛剛下課的小獅子搖搖晃晃,看著從走廊上過去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就立刻明白那些學生好像剛剛跑完三千米的滿頭大汗是因為什麼了。
「中午好,教授。」
哈利乾巴巴的說,在他的心裡,斯萊特林當然是需要跟斯內普同樣謹慎對待的,所幸黑魔法防禦術是他拿手課程,比魔藥要好得太多了。
羅恩大氣都沒喘,等到所有人都走過去,才長長吐出來:
「哈利?你在看什麼?」
「沒什麼…」
哈利扭著脖子有些疑惑。
他剛剛,怎麼好像在斯萊特林公爵帶著繁複花邊的蕾絲袖口下的手腕上看到一塊奇怪的紅痕。看上去有些像蚊蟲叮咬後腫起來的,但是英國現在正在下雪…或許是什麼魔法生物吧。
很快就把這件事情拋到了腦後,一直到晚上,哈利都在想怎麼解開那個金蛋裡的秘密。
那個蛋裡什麼也沒有,完全是空的——只是在打開的那一刻,有一種非常可怕的聲音,像尖利銳喊又像是淒厲號哭號聲立刻衝了出來,幾乎所有聽到的人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趕緊把金蛋關上。
也許他們已經解開秘密,知道要面對的是什麼,而且準備下一環節的咒語和應對策略了。
哈利每次這樣想的時候,都異常懊惱。
克魯姆和芙蓉有他們的校長拿主意,伊裡斯有她的主人,強大的巫師肯定要對付那恐怖尖叫的辦法,就他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你也可以去找鄧不利多教授的。」
晚飯的時候羅恩還一邊啃著雞腿,一邊揮舞著油呼呼的手指說。
鄧不利多很忙。
哈利趴在床上翻著活點地圖,就算不去夜遊也總是有這個習慣,因為他總是覺得,如果伏地魔進了這所學校,那麼一定瞞不過地圖。暫時還沒有多少本事的救世主每天晚上都堅定的把藏在寢室裡的羊皮紙拿出來,別說,他還真的發現了不少事情,比如,他在這張地圖上看不到其他兩個學校學生的名字,包括他們的校長,從今年開始,蛇怪的名字也赫然出現在地圖上了,關於這些救世主跑去問了,據赫敏說這張羊皮紙只是借了城堡的魔法防禦體系,活點地圖只能識別與霍格沃茲簽定過契約的人。
深夜,寢室裡一片呼嚕聲,只有哈利的帳子裡還亮著光。
小心翼翼的將羊皮紙從上到下翻了一頁,果然又沒有在地圖上找到白巫師的名字。
學生總以為校長一直在辦公室裡,每天三餐都按時出現在大廳裡,穿著古怪品味的袍子,一個勁的推銷甜點,看上去跟每個上了年紀的老人一樣悠閒,事實上從萬聖節之後,他越來越少待在城堡裡。
魁地奇世界盃夜裡,伏地魔的復活,還有一個德國的什麼黑巫師的復出,顯然給白巫師帶來了沉重的壓力。
哈利覺得自己沒有理由去打擾鄧不利多,何況也找不到。
再這樣下去,到第二場比賽開始前,他將得不到任何提示。
哈利實在不敢想像假如海格沒有提醒自己,稀里糊塗就對上一條火龍,自己會怎麼樣…
翻著羊皮紙的手一僵,然後看著有「薩拉查.斯萊特林」名字的兩個黑點從地窖上來一路進了廚房,而伊裡斯的名字正在不遠處的二樓走廊徘徊。
哈利悄悄的披上隱形衣,摸出了格蘭芬多塔樓。
蛇怪沒有晚上散步的習慣,但是自從「上學」這個可怕猙獰的怪物剝奪了它冬眠的幸福時光之後,每天晚上喝完魔藥之後它都會傷心的捂著胃在城堡的管子裡爬幾圈。
為了不睡下去醒不來,它連正常睡覺的時間都沒有了。
主人最近又喜歡把它關在門外。
從管子裡爬到八樓再往回爬,耳邊聽到的都是老鼠們驚恐的尖叫聲,至於蜘蛛?呃,自從它開始上學,整個城堡裡都找不著一隻蜘蛛了…伊裡斯昂著頭,懶洋洋的從那群來不及跑縮成一團團發抖的老鼠旁邊滑過。
哼,它是品味很高的蛇怪,它才不會吃這些毛茸茸髒兮兮的小傢伙。
[好想睡覺…嘶…]
哀怨的向前爬,一邊在岔道前停了下。
前面是通往密室的路。
好想念它睡了一千年的水池,那潮濕的空氣跟冰冷的石板,還有主人的畫像,雖然它只見過幾次,而且主人醒了就再也進不去了,但是它還是好想鑽進去打個滾。
——沒有主人的命令,不准來這裡。準到這裡來,不准說出這件事情。
[嘶,主人的後裔,太討厭了。]
又餓了,去廚房恐嚇家養小精靈給它做蛋糕。
吐了吐蛇信,正準備掉頭的蛇怪忽然停滯了下。
有人的氣味。就在通往密室的方向。
[嘶——]
蛇怪憤怒了,這味道很濃,應該是剛剛進去不久。
有人闖進了主人給它的房間。
伊裡斯猛然睜開了眼睛,一群無辜的小老鼠急促的叫了聲後滾到地上不動了,蛇怪龐大的身軀在遲疑了一陣後,立刻滑了進去,掛墜盒是主人的,睡覺的水池是它的,除了給它糖的校長跟餵它魔藥的斯內普教授之外,誰也不准進去。
「你最近在看什麼?」
薩拉查用手指撥了下盤子裡的藍莓夾心巧克力,順手把一本剛剛從麻瓜出版社代理郵寄到倫敦,一家專門服務麻瓜訂購的巫師商店用貓頭鷹在兩天前送來的美食製作月刊放到家養小精靈誠惶誠恐整理完畢的雪白大理石檯子上。
隨書郵寄過來的還有一本用牛皮紙包紮得結結實實,連書名都看不到的小冊子。
薩拉查前天給二年級上完課回來就看見凌查在翻那本書,雖然奇怪,但是出於一向的習慣,他覺得凌查會在看完後扔給自己的。
但是一直到晚上,他都沒有看見凌查從那本書上抬起過頭。
已經非常好奇的薩拉查依舊不動聲色,貴族的良好修養讓他不可能伸過頭去看看那究竟是什麼書,就算他們其實是一個人,也沒有這種習慣。
一直到此時凌晨一點,夜宵甜點都做完了,薩拉查發現自己的耐心宣告殆盡。
「麻瓜的什麼書讓你如此有興趣?」
鑑於看麻瓜書籍抬不頭的是自己而不是凌查,冒出來的好奇跟撓心的爪子似的。
「在看…」凌查靜默了會,好像在找恰當的形容詞,「你跟我都不懂的東西。」
薩拉查有些驚訝的挑了挑眉。
「是嗎?」這世界上還有他們兩個都不懂的東西?
「沒錯,我很肯定。」凌查點頭,眼神有些古怪。
還沒等薩拉查弄明白那抹古怪究竟是什麼意思,兩個人同時一震。
有人碰觸了密室的魔法防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