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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霍格沃茲的畫像》第63章
63插曲

  沸騰的魔藥裡慢慢注入鮮紅的液體。

  「夠了。」

  「不行,薩拉查。」

  蒼白的手腕上血液順著那深深的傷口蜿蜒而下,慢慢流入色澤暗淡的魔藥裡,很快就將沸騰的液體凝結成淡粉色,蕩漾著瑰麗的波紋。

  凌查注視著魔藥的變化,許久之後才用右手在左腕上輕輕一撫。

  血止住了,只留下深紫色的猙獰傷口。

  「這已經是重新復甦的身體……魔力隨著靈魂未曾消減,但是血脈所給予的已經微薄,需要更多的血,才能復甦你,薩拉查。」

  眼前景象開始虛化,嘴唇都出現了詭異的慘白,手指伸向補血藥劑,將一排瓶子都盡數拿起。然後,是靈魂穩定劑。

  喘息微微平復,凌查抬頭說:

  「薩拉查,我們雖然是一個人,但是靈魂分裂之後就無法融合,這個身體不能讓我們兩個人同時控制,最多一年,新生的身軀就會從內臟崩潰……」

  本來可以在復活魔藥完成後再去解除持續千年的石化。

  但是那個時候凌查忽然覺得,一刻也不能多等。

  「我們一直都想分開……這沒什麼不好。」薩拉查安靜的看著坩堝裡重新沸騰的魔藥:

  「如果伊里斯的眼睛使我靈魂脫離,藉著伊里斯的身體我就能準備好一切……那是我們的身體,靈魂魔藥需要的血液是最純粹強大的,倪克斯家族擁有詛咒一切的力量而我們從來沒有使用過,現在就算我們想,也沒有辦法完整的使它重現於世。」

  蛇怪的眼淚,讓一切終止了。

  「……沒有用。」

  「鳳凰血嗎?」

  這本身是件可笑的事情,繼承最可怕的詛咒天賦,又能夠製作一切魔藥的斯萊特林死因竟然是毒,還是被下了十幾年,慢慢浸透到血液裡,骨髓中,最後痛苦到無法忍受的究竟是毒,還是內心的絕望?

  「沒錯,就算在時間毀滅一切之前做好準備,也不比現在輕鬆。」

  鳳凰血對別人沒有絲毫用處,對於他們卻是致命的毒藥,沒有任何一種已知的魔藥或者近似的東西可以驅除。

  掛墜盒是早已布好的魔法陣,當它變成魂器的那一刻,它就在緩慢的發生變化,整整經過了五十年的沉寂,而現在斯萊特林沒有第二個五十年來等待。

  「血、肉、骨……」

  「我們可以不用。」

  「這是最好的辦法。」

  凌查繼續忙碌著將魔藥裝瓶,他沒有注意薩拉查的沉默,實在太習慣了,薩拉查一向都會被自己說服,雖然對自己的身體有損,但是對於巫師來說,尤其是能夠有充足恢復魔藥的巫師,大量的血液,純淨的肉與骨,中世紀的貴族巫師總是願意付出這樣的代價來避免自己死於意外。

  「還欠缺一樣東西。」

  沾染了藍寂鳥心臟碎片擰成的淺紅水汁,修長的手指輕點魔杖,一切情緒都無法從那雙深邃的綠眸中顯現出來,靈魂的一致性即使思緒分離,卻永遠無法在那冷峻的面容上看出分毫,只有凜然笑意:

  「要巫師的靈魂,在瀕臨死亡的瞬間。」

  和分裂魂片一樣,真正的復活需要別人的死亡。

  得到什麼,就要給予同等的價值。

  壁爐裡的火焰持續燃燒,疲憊的身軀陷入溫暖舒適的絨墊中,連續幾日的熬製魔藥早已經使凌查有些頭暈目眩,恢復藥劑與補血藥並不能代替休息,鏡中的容顏越發蒼白,猛然醒覺:

  「足夠強大的靈魂,當世稱得上強大的巫師有多少,薩拉查?」

  「你比我清楚。」

  「沒有性命相迫的威脅,沒有親仇血恨的趨勢,巫師都生活在遠離麻瓜的地方,將黑魔法當做邪惡,禁止使用攻擊咒語……」

  凌查沉重的撐住額頭,一遍又一遍的在模糊久遠的記憶裡追尋可能的對象。

  「難道除了霍格沃茲現任的校長,整個巫師世界都沒有第二個?」

  「有,我們的後裔。」

  「……他自己的靈魂都不完整。」

  「魔法部都是一群只會上竄下跳的……慢著。」

  凌查忽然抬頭,他想了一個名字,在曾經的救世主傳說裡只是一個不代表任何意義的名字——

  「蓋勒特.格林德沃?」

  「他是誰?」薩拉查確信無論是千年前還是最近凌查都從來沒有提過這個人,

  「德國,前一任的所謂黑魔王,所帶來恐懼在我們後裔之前是無人能比的,據說野心與瘋狂甚至牽涉到了麻瓜,使戰爭同時發生在麻瓜與巫師世界。」

  「很了不起。」薩拉查淡淡的說,當然語氣裡完全沒有稱讚的意思,當他聽到『前任黑魔王』這個稱呼就已經露出譏諷之色,也不知道是針對格林德沃還是現在巫師恐懼黑魔法的可笑,「那麼,他現在在哪裡?」

  「紐蒙迦德,非常可笑的是這座巫師監獄是他自己造的,最後卻將他囚禁到死。」

  「死?你是說,他很快會死?」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四年以後,他會死在我們後裔的手中。」

  「一個被囚禁的巫師,如果值得他去殺,為什麼不早動手?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

  「那是一個預言,薩拉查,這件事情我們以後再說。紐蒙迦德的防禦據說非常可怕,但是這些恐怖的傳言都是來自格林德沃還掌權的時候,格林德沃的屬下在這五十年裡無數次前往營救,但是都沒有一個成功,再厲害的監獄也有被破除的方法,只有一個可能。」

  「格林德沃不願離去?」

  「他活著,已經等於死去了,這樣的靈魂,要了也沒用。」

  「不,凌查,你這麼說,我卻好奇了。」薩拉查微笑著凝視一邊的鏡子,他忽然喜歡上看鏡子裡的自己,只是他最近有點分不清楚,究竟看的是誰:

  「死是一種擁有強大魅力的東西,如果蓋勒特.格林德沃還有活下去的理由,就不會不在乎死亡,而如果他早就想死,完全不必在那個所謂的監獄裡待上五十年……凌查,他在等待什麼。」

  「很好。」

  「嗯?」薩拉查驚訝的看著鏡子。

  「我還在想,什麼時候讓你試試麻瓜的旅行方式。」

  「你是說上次的什麼……比騎士巴士安穩得多但是人擠人的那種在地底下走的車?」

  「那叫地鐵,薩拉查,你麻瓜百科全書看到哪去了?」

  「我不記那種東西……你是說,麻瓜可以讓那種車從英國到德國?」

  「不能!」凌查往椅子上一靠,撫摸著床上睡得什麼也不會知道的伊里斯的頭髮,注意到另外一個自己在盯著鏡子,於是也微笑著看向那面鑲嵌寶石的銀鏡:

  「但是麻瓜還有一種東西,叫做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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