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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狼獵豹(花街十二少之獵豹)》第2章
第一章

威尼斯

一月初的威尼斯沈入一片淒迷濃霧之中。

這座建在瀉湖的水上之城,被如阡陌縱橫的大小渠道切割出萬種風情。春來乍暖之

際,自斯拉夫人海岸大道望向聖馬可內灣,波光瀲灩、璀璨逼人;當寒冬來臨之際,

自歎息橋望向立在小運河畔的總督府,迷霧彌漫、淒涼揪心,帶著一抹頹廢式微的

貴族氣息。

水上之城威尼斯充斥著中古世紀的末代貴族氣息,那是荒唐的、是吊詭的,但卻是

各地觀光客最愛踏勘的旅遊勝地,只因陰暗潮濕的威尼斯是個最愛熱鬧喜慶的城市。

來自各地的觀光客皆是帶著朝聖的心情來到威尼斯,然而如今踏在裏奧托橋上的朱

裏安卻不作此想。

淺嘗了一口被手握暖的白蘭地,他的眼眸顯得有點失神。

他不是威尼斯人,他的體內沒有威尼斯的熱情,而今天再次踏上這座橋,不過是來

哀悼那一段逝去的戀情罷了,在這個與他初遇的地方,再一次回憶那些醉人的過往

雲煙。

自初次遇到兵悰至今已有五年了,初見他時,他仿若是墮落天使般地存在在這座教

人甘心沈淪的水都。

在刺骨的寒冬相遇,在刺骨的寒冬分離,格外的諷刺,也格外的理所當然。

望向灰茫的天際,再睇向微呈藍灰色的渠道水面,心變得更深沈了,仿佛連人也要

沈入這千年不變的河道之中

記得他曾經和兵悰搭著貢多拉穿梭在每一條大運河、小渠道之間,在這個瘋狂而墮

落的城市裏,踏遍了每一個階梯;在如迷宮般的城市裏嘻笑怒駡著,在每一條水道

上頭滑行而過;在裏奧托橋底下,看過碧麗輝煌的總督府,而另一邊則是永不見天

日的死牢。

如此諷刺的對比仿若是他的人生--倘若擁有了,便是揮盡千金也值得的奢侈夢想;

倘若失去了便墜落黑暗的地獄之間。

實際上,他不曾到過天堂,但在層層疊起的夢境中,他曾經幻想過,可終究是功虧

一簣。

在踏進天堂之前,他已然狼狽地摔回人間,再悲哀地掉入地獄;儘管遍體鱗傷,思

念卻仍如此磨人,儘管把體內的一切都掏光了,也甩不掉椎心的痛楚,儘管抓了滿

手的權勢地位,仍是補不了心的破洞

痛苦雖沿著破洞不斷地往外淌,然他的痛苦卻沒有因此減輕,反而更深、更沈,仿

佛要將他推入幽暗的死亡空間。

或許他不該放他走

可是儘管他真的留住了他的人,那又如何?

他永遠不會愛他,他永遠不會回應他幾乎溢出胸口的熱情,他永遠不會懂得他的這

一份愛,他不會瞭解他遏抑得多麽辛苦。

習慣了掠奪的獸類,要他放棄狩獵,那會是一件多麽可怕的事?

然而爲了他,他卻不得不放棄。倘若那是他想要的幸福,那麽儘管那才是他要的幸

福,他亦不忍心破壞。

他寧可一個人痛苦,他寧可看著他笑著離開,也不願意強將他留在身旁,並剝奪了

他攝魂的笑。

倘若真愛那個人,便得成全他,尤其當他的心不在自己的身上時,強求亦是毫無意

義。他明白,他全都明白,可爲何他是如此地孤獨?

他的身旁圍繞著真心待他的朋友、只求貪歡的伴侶、狡猾求利的商場戰友,還有傑

拉多家族底下可以指揮的萬人特殊部隊。可以待在他身旁的人至少上萬,可是他卻

快樂不起來;反倒在愈是喧嘩的地方,他愈可以感覺到獨自一人的可怖和孤獨。

他被寂寞折磨得快要瘋了!

或許被愛會來得幸福一點,可他偏又不願這麽做。兵悰是他此生唯一的依戀,是最

初的眷戀,亦會是最後的思念。

他依然可以翻滾在其他男人的床上,但是他不會再愛了,除非是第二個兵悰;可找

到一個替代品又如何?他要的不是替代品!

再不然,除非他可以找到一個比兵悰還要令他眷戀的男人。

有點困難,因爲上帝不會允許一個雙手沾滿血腥的嗜殺者擁有遙不可及的夢想。爲

何要稱爲夢想?八成是因爲那終究只是一個夢,只能在夢裏鋪設劇情,現實之中是

不會出現的。

「該死!」迎著刺骨的寒風,朱裏安突地咒了一聲。

他仰起猶如石膏像般俊美無儔的臉,墨綠色的瞳眸裏印著片片此時不該出現的雪花,

心情更是沈到穀底。

老天可真是眷顧他,居然下起雪來了!

威尼斯鮮少下雪,而他在闊別五年後再次拜訪這個城市,卻下起了多年未曾降臨在

這座城市的雪。是老天在諷刺他嗎?譏笑他居然成了一個禁不起情愛折磨的廢物?

朱裏安仰望著天際,冷冷地笑著,自嘲的笑聲隨著喉結的顫動逸出了口,悲愴而哀

戚。

雪花慢慢地從天而降,有點像是漫天飛舞的棉絮,輕輕柔柔地在半空中旋舞,再緩

緩地降落在朱裏安純羊毛的大衣上頭,融進了柔軟的毛草裏,結束其短暫的一生;

而他動也不動,只是凝睇著眼前的大運河,看著運河中的船隻紛紛滑到岸邊,每一

個人皆仰頭看著難得的奇景。

很冷,但是他卻不想移動雙腿,只是一直站在這裏,默哀那段逝去的戀情。

想要讓冰冷的感覺徹底融進體內,想藉此阻遏傾巢而出的思念;倘若不這麽做,他

怕自個兒會立即沖到馬可波羅機場,搭機前往臺灣

不,他不是那麽放不下的人,他知道,時間終究會磨滅這一切,只是時間還未久得

足以讓他忘了他。

再給他一點時間,若能再給他一點時間,他知道自己一定做得到。

可是,他偏又卑微地希望那個人會回頭

一個來自西西里,擁有至高無上權勢的霸主,一個席捲時尚服裝界的帝王,卻在裏

奧托橋上,脆弱得不像是昔日意氣風發、放蕩不羈的狂人。

他一直擁有他人無法想象的勢力,身處在弱肉強食的世界之中,他總以爲自己是矗

立在世界頂端的王者。

孰知,他竟是如此地脆弱,脆弱得連自己都瞧不起自己;然更可恨的是,他居然控

制不住自己!

「可惡!」

他憤恨地將手中的白蘭地往橋底下摔去,想要藉由這一個動作,宣泄幾乎把他淹沒

的思念

「搞什麽鬼!?」橋底突地傳來一聲怒駡。

朱裏安低下頭去,適巧見到一艘由橋底下滑出的貢多拉,貢多拉上頭正站著一隻姿

態俊美的野獸,對著他咆哮大罵。

他有點失神,只因這樣的模式,有點像當年他與兵悰相遇時的情境。

不同的是,兵悰不會如此地熱情,更不會開口斥駡著,而他

見朱裏安不搭理,站在貢多拉上頭的男子瞪大一雙藍綠色眸子,轉頭對著後頭的船

夫說了幾句話,便見貢多拉停靠在岸邊;他一站上岸,便直往橋上飛奔,沒幾步便

沖到朱裏安的面前。

「我認爲你欠我一個道歉!」他幾乎是用吼的。

朱裏安眯起魅眸睇著眼前一頭刺眼金髮的男子。

他半長的及肩發絲被風吹得有點淩亂,有幾綹不安分的發絲掃過他一雙帶有魔性的

藍綠色眼眸有剎那的失神,他幾乎以爲自己看見天使了。

「你是啞巴還是聾子?」

見朱裏安不回應,他的語氣更森冷了,雙手交叉在胸前,一副打算與他理論到底的

模樣。

「你很美。」這是他唯一脫口而出的字句,簡單又貼切。

他喜歡漂亮的東西,自然也包括人,眼前的男子雖不如兵悰那般教他動情,但卻是

他挺欣賞的那一型,稱讚他是應該的;對於讚美他人,他向來是不吝嗇的,這甚至

是他的基本禮儀。

男子微楞一會兒,又立即回應:「謝謝。」

廢話,他的俊美用不著別人來跟他說,他自己也很明白,畢竟鏡子是騙不了人的,

對不對?

從鏡子裏,他可以很輕易地發現自己異于常人的美。

不過他是不是有點答非所問?

「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朱裏安的雙眼不住地打量著他。

他身著深灰、淺灰條紋交錯的高級皮質風衣和同系列的皮褲,倘若他沒記錯的話,

這套服裝曾在去年的冬裝發表會上展示過,而裏頭藍綠色的絨毛襯衫也是那一期展

覽的。

想不到這一套衣服搭在一起,還挺亮眼的,穿在他身上,更能顯示出他頎長的身形。

而腳下的皮靴是雙紋壓制的小牛皮靴,亦是他去年的新嘗試。看來,他是他的忠實

顧客。

「我的名字?」男子戒慎地睞著他,一雙藍綠色如亞德裏亞海的眸子閃過一絲光痕,

仿似登時明白了。

啐,過分的美麗真是一種罪過。

他從沒想過要如此招惹他人的心,更沒想到自己居然能夠跨越性別的障礙,得到男

人和女人的青睞

唉,可惜的是,他終究是要傷他的心,只因他不愛男人,所以只能對他說抱歉。

不對,他還沒有向他道歉,他還欠他一個道歉!

「我對你很有興趣。」朱裏安毫不避諱地道。

他確實對他有著相當濃厚的興趣,不過不只是爲了想和他一夜風流,而是因爲他的

骨架很迷人,倘若走在伸展臺上,會是聚光燈的焦點。

「很可惜的是,我對你並沒有興趣,而且我要跟你討一個道歉!」男子毫不領情地

道。

「道歉?」爲了什麽事?

「你該不會忘了自己剛才自橋上丟了一個玻璃瓶到橋下吧?」他翻了翻白眼,簡直

難以置信。

「哦,是那件事我很抱歉,我沒有想到這個時候會有貢多拉自橋底下滑出來。」對

於此事,他是由衷地感到抱歉,還好他丟得不是很准,要不然若是傷了他的臉,他

會很自責的。

「你這樣做很危險,何況儘管橋底下沒有任何船隻劃動,你也不該把這種東西丟下

渠道,這樣子不但會造成環境污染,甚至還會造成劃行上的危險,你知道嗎?」他

實在不想在雪中和他長篇大論地說教,可他真的有點惱了。「觀光客也得要有點基

本常識好嗎?」

威尼斯是個水都,光是水道便有上百條,倘若每一個觀光客都如他這般惡行惡狀,

有一天這些水道會全被垃圾給掩埋的。

啐,他今天真是有夠倒楣,原本打算到外頭晃晃透透氣,哪知道不但遇上來到威尼

斯後的第一場雪,還差點被酒瓶砸中。

天外飛來橫禍,八成就是像這個樣子,還好他運勢正旺,饒是妖魔鬼怪也傷不了他。

「我不是觀光客。」朱裏安頗認同他的論調,且有點意外他竟然如此重視環保;不

過他不是觀光客,而威尼斯也不是他第一次造訪的城市。

「我不曾在威尼斯見過你。」答案是--他鐵定是觀光客。

威尼斯很小,真的很小,由北到南走一趟,大概只需要花個三十分鐘。而這般大小

的地方,居民幾乎都是小孩和退休的老人;如果見得到年輕人,若不是觀光客,便

是某些私人俱樂部的會員,趁著觀光熱退燒的時候,撥空到此一遊。這全都是一些

有錢人糜爛的生活方式。

「我來自米蘭,不過我在這裏有置産。」五年前他在這裏待了一段時間,在這裏亦

有屬於他的私産,如此論來,他應該不算觀光客吧。

該死,他又讓他想起兵悰了,只因他在這裏的豪宅是爲了兵悰而買的,而今裏頭大

概還擺放著一些屬於兵悰的東西吧。

他想把那些東西丟棄,卻又感到不舍,而且每年還會傻氣地放上一堆特地爲兵悰設

計的衣服。

不想這些了,他終究得將那些可怕的記憶忘掉,好好地看看他的四周比如說他眼前

的美男子。

不過,他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義大利人,可那張俊秀得靈氣逼人的容顔,卻又讓人

猜不出他的國籍。

然而他既以身爲威尼斯人爲傲,便表示他是住在島上的,而待在島上的年輕人通常

只從事某種特殊服務業所以即使他不告訴他名字,他一樣有辦法可以找得到他。

「那你一樣是個觀光客。」在他的眼裏,除非是在威尼斯定居,否則他全都視爲觀

光客。

「無所謂。」他沒有興趣在這裏討論著無聊的問題。「我只想知道你的名字。」

「你並不是我的朋友,我想我沒有必要告訴你我的名字。」告訴他名字,好讓他徹

底地糾纏他嗎?他又不是傻子。

這一陣子光是要逃開那群男人的糾纏,便已經夠他疲憊不堪了,倘若再加上他一個,

只怕他會因爲疲憊過度而腎衰竭。

哼,只有這些一出生便擁有大好家世的少東,才會老是搞些古怪的玩意兒,把人當

成物品交易,甚至競標喊價。

真是夠了,他發覺自己真是夠倒楣的了,如果他夠聰明的話,最好在這時候打住,

不再深入,以便不再與他産生糾葛。

「我想成爲你的朋友,我的名字是朱裏安?傑」

「我不想成爲你的朋友,再見。」

男子轉身離去,壓根兒不管身後的朱裏安作何感想。

不過這個名字好熟啊,到底在哪里聽過?男子思忖了會兒,在空白的腦袋裏捉不到

半點的記憶,索性加快步伐離去,以避開背後那道灼熱的視線。

朱裏安睇著他快步離去的背影,唇角緩緩地勾出踏上威尼斯之後的第一道笑痕。

或許是老天憐憫他吧,不忍他繼續承受孤獨的煎熬,隨即又爲他送上了一個可以讓

他轉移注意力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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