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離別（三）

　　大人們談正事，小孩子們則自己找樂子。談判持續了幾天，雛田依舊住在風影家裡，沒有說要離開的事情，手鞠心裡明白卻默契十足地不提，這個家由於雛田的到來越來越像家了，不時充滿了歡笑聲，父親大人也回來和他們一起吃過飯，如果她是自己的親妹妹該有多好，手鞠有時就會有這種想法。

　　這天雛田和我愛羅他們在玩自己製造的保齡球遊戲，就是拿了十隻空酒瓶排成兩排，然後離開三米距離，拿一顆皮球從地上滾過去，看誰撞倒的酒瓶多誰就勝利，輸的人要請客吃飯。

　　雛田玩什麼都是高手，在滾球的時候偷偷用上點真氣，球就會乖乖地筆直撞向前方的酒瓶，勘九郎老實地讓球滾過去，小孩子的力氣不大，加上並不是在專業的保齡球館有光滑的地板，凹凸不平的地面上總會有阻礙球行進路線的小凸起，原本應該朝前的球就會旁邊側只擦到一個邊角，撞倒幾隻酒瓶。

　　「Yes！全倒！」雛田開心地握拳，「勘九郎，記得欠我三個月的飯啦！」

　　「有沒有搞錯，又是全倒？」勘九郎苦著臉，為什麼和雛田玩總是他輸？手鞠姐和我愛羅都玩得比他好，這也太沒面子了。不過今天他不會輸了，看了眼我愛羅，勘九郎想就算欠兄弟的錢也比欠雛田划算，這丫簡直要把他的零花錢統統裝進她的腰包才肯罷休，「還沒有分出勝負呢，你可別得意，今天我肯定也能打個全倒出來。」

　　「很有自信嘛，勘九郎，如果你能打出全倒，就減少你欠我的一個月飯錢怎麼樣？」

　　「好，這可是你說的！」勘九郎眼睛放光，減免一個月啊，拼了！

　　「你就看著吧！」

　　勘九郎拿了球，站定，雙手抓球：「嗨喲！」喊了一聲，起步跑了幾步，將球用力地朝地上一滾。平常他扔出的球都是行進了差不多一半距離就會偏離航線，今天球筆直地朝前，撞上了中間的酒瓶，空酒瓶搖啊搖，「哐當哐當」地一陣亂響，紛紛倒地。

　　「呀，成功了，成功了，全倒，全倒，怎麼樣，看到了吧，你說的，減去一個月的飯錢，哇哈哈，我成功了，成功了！」勘九郎終於減免債務激動得手舞足蹈，手鞠在一旁驚異地想，勘九郎是瞎貓碰到死耗子了？

　　「你給我等等！」雛田黑線地指住開心得亂蹦的勘九郎，「如果是你靠真本事贏的我無話可說，可你小子竟然作(19lou)弊，怎麼能算！」

　　「我哪有作(19lou)弊，你輸了可別不肯承認！」勘九郎面不改色地回道。

　　「好哇，還抵賴，我陪小熊貓訓練沙子很久了，沙子動沒動我可看得很清楚啊！小熊貓，你說你有沒有幫忙控制球的行進路線，還把酒瓶都弄倒？」

我愛羅不會說謊，小臉漲得通紅：「我……沒……沒有……」眼睛不安地瞄向兄長，勘九郎不忍地摀住臉，慘，這不等於承認了麼？

　　「你竟然讓小熊貓幫你作(19lou)弊，還教他說謊，我饒不了你！」說著，雛田抓了皮球朝勘九郎砸去，勘九郎抱著頭哇哇大叫，抱頭鼠竄，「你給我站住，還敢逃？」

　　「不逃被你打麼？我還沒傻！」勘九郎做個鬼臉，繼續逃跑，「手鞠姐，我愛羅，救命啊！」

　　手鞠和我愛羅在一旁好笑地看雛田追著勘九郎扔球砸腦袋，沒有上前幫忙的意思，真是自作自受！

　　「你這個背叛了遊戲精髓的叛徒，不會有人來救你，你認了吧，小熊貓，手鞠姐，大家一起上啊，好好教訓這個教壞小孩子的傢伙！」

　　球傳向我愛羅，紅發的孩子已經伸出了手，沙牆依然出現阻攔了一下，將球彈開，雛田接了球繼續追殺勘九郎，我愛羅眼神暗了暗。

　　「小熊貓，你用沙子攔住勘九郎，堵住他的逃跑路線！」我愛羅和雛田一起訓練，已經習慣聽從她的指揮，下意識地指揮沙子。

　　沙牆在勘九郎腳下突然升起，勘九郎不及剎車直直撞了上去。

　　「哎喲！」摔了個四腳朝天，勘九郎摀住鼻子，「不是吧，你是我兄弟，也太狠了吧！」

　　「哼哼，你再逃啊？我叫你作(19lou)弊！」雛田捏著拳頭，一臉不懷好意的笑，十足十像綱手的土匪惡霸樣。勘九郎怕怕地爬起來接著逃：「哇——救命吶——」

　　「不要跑，大家一起上啊！」雛田大聲招呼，手鞠和我愛羅互相看了一眼，也開心地加入追逐戰，我愛羅不時會用沙子給大家做些障礙，專門絆人腳下，勘九郎中招的次數最多，不過這孩子耐摔打，撲倒了就爬起來繼續跑，孩子們的歡笑聲飛揚在砂隱村的上空。

　　「喲，大家玩得很開心麼！」一個聲音突兀地插入，幾個玩做一團的小孩停下來，扭頭一看，呵，好強大的陣容。

　　「父親大人！」風影的三個孩子規規矩矩地向父親行禮。

　　「……你們在玩什麼遊戲呢？」風影看地上一片狼籍，還有東一個酒瓶西一個酒瓶，難道他們在喝酒？

　　「我們在玩保齡球！」勘九郎回答道。

　　「保齡球？」

　　「嗯，很好玩的，規則是這樣的……」見父親似乎挺有興趣，勘九郎開始講解保齡球的玩法，手鞠在一旁微笑，我愛羅久久也會插上一句話。

　　「爸爸！」雛田高興地飛撲進父親的懷抱，「你們談完了？」這幾天爸爸一直在忙談判的事情，對有些條文進行修改，她也提了不少意見，爸爸沒有空閒來看她都是她去看爸爸，現在和風影一起來還滿面笑容，肯定是結盟協議簽訂了。

「是的，任務結束了！」

　　「太好了，爸爸，我帶你去逛砂隱村，如今我對這裡很熟了，我知道一家店賣的土特產很好吃哦，媽媽肯定會喜歡！」看到不遠處嘗試和孩子們交流的風影，雛田笑眯眯地想，總算有進步了。

　　「不給我介紹你的朋友？」日向日足跟隨雛田的目光望向風影的三個孩子，他們似乎並不習慣和父親的交流，總帶了那麼點距離，不過似乎都在努力彌補，呵，還是自己的女兒好！

　　聽到父親的提醒，雛田抬手敲敲自己的腦袋，爸爸並沒有來過風影的家所以並不認識我愛羅他們，小女孩於是拉了父親跑到風影一家人中間替眾人介紹：「爸爸，這是手鞠姐姐，勘九郎和小熊貓……我愛羅，他們都是我朋友，對我很好哦！這是我爸爸！」

　　「叔叔好！」三個孩子禮貌地行禮。

　　「謝謝你們照顧我女兒！給你們添麻煩了！」日向日足誠心地向他們道謝。

　　「哪裡，我們才該感謝她的到來。」風影拉拉帽沿，枉費他還自詡風影，竟然儒弱到不敢面對自己犯下的錯誤，多虧小女孩讓他及時醒悟。

　　「這小傢伙很調皮，沒給你們添麻煩吧？」

　　「爸爸——」雛田不依地拉長話音，說什麼呢，她哪裡很調皮了？

　　「沒有沒有，你有個好女兒！」風影由衷地稱讚，日向日足心中暗自得意，嘴裡卻說：「哪裡哪裡，你的孩子也很好。」

　　雛田撇嘴：「爸爸，你們不要互相吹捧了，還是考慮一下午飯到哪裡吃吧！」

　　日向日足他們在砂隱村又住了幾天，雛田買了一大堆的砂隱特產當禮物，自然是自動提款機老爸付錢了，日向日足早就深刻理解雛田雁過拔毛的守財奴的個性了，毫無怨言地掏腰包，誰叫這是自己的女兒！

　　每天雛田都會去砂隱的招待所看爸爸，說說一天的趣事，就是不提回家的話題。

　　「雛田，我們該回去了。」日子一天天地過去，日向日足終於還是提了出來，「媽媽在家等著我們呢。」

　　「……」雛田垂下眼簾緊盯榻榻米上的某一點彷彿能看出花來，她也知道應該回去了，離村的日子太久了，她也很想念媽媽還有寧次和小狐狸，可是她捨不得那個用依賴的目光看著自己的小熊貓，她還沒有讓他完全走出心靈的禁錮。

　　「放不下你的朋友們？你的家在木葉，總是要回去的，木葉的朋友也等著你回去呢，你就不想念他們？」

　　「爸爸……」雛田可憐兮兮地咬唇，兩面都舍不得啊，如果有□術就好了，一個回木葉一個則留在砂隱。

　　「好了，你在外面的日子夠久了，說想媽媽是不是敷衍了事？」

　　「沒有，我真的很想你們。」

「等將來成為忍者，你可以接來砂隱的任務嘛！」日向日足摸摸女兒的頭，雛田終於艱難地點頭：「好的，爸爸，我們什麼時候走？」

　　「明天吧，已經拖得夠久了！」對砂隱的情報收集也差不多了，他還有簽訂的同盟書要帶回去呢，三代大人也快等不及了吧！

　　回到風影家中，雛田和手鞠他們說要回家去了，三個孩子都是一愣，手鞠和勘九郎都依依不捨地說「我會想你的。」「為什麼不多留幾天？」

　　雛田向他們解釋了一遍自己已經離開家很久了，家裡人都很想她，手鞠和勘九郎表示理解，可是我愛羅對雛田更加依賴，聽到她要走了我愛羅低垂著頭，跳下飯桌就不聲不響地跑回自己的房間，把門緊緊關上。

　　小熊貓鬧矛盾了！雛田嘆了口氣，追上前準備找他解釋。

　　「小熊貓，你在這裡呢！」跳上屋頂，雛田扯開了笑容，很精神地對抱膝而坐的男孩說道，順便在他身邊坐下，「星星很亮呢，真漂亮！」火影的世界由於沒有現代社會那麼多的工業污染，因此整個夜空中都是點點繁星，星光竟然不亞於月亮的光芒。

　　「……」

　　「小熊貓，你不理我了？我們不是朋友嗎？我好傷心吶！」雛田裝模作樣地把風鏡挪到頭頂，兩隻手成拳地擋在眼睛前，我愛羅有些著急地開口：「別哭，我沒有不理你，只是不想讓你走，心裡很難過……」

　　「……」雛田放下了手，白色的雙眼中流露出了不捨，「小熊貓，我也不想走，可是我很想我媽媽，還有在木葉的親人和朋友……老師走的時候我也很難過很傷心，可是我們並不是將來就不能見面了，小熊貓，我在木葉，你在砂隱，等將來我們成為忍者，你可以來看我我也可以來看你，不管我們在哪裡，我們都是朋友！」

　　「朋友……」我愛羅在心中默默咀嚼這個神聖的詞語，他也有朋友了呢！

　　「對，我們是朋友，以後有誰再敢欺負你，你就狠狠地揍回去，力量是保護，不論是保護別人還是自己，該出手的時候也不要猶豫，小熊貓，朋友要互相幫助，以後我們誰厲害就由誰來保護對方！」

　　「好！以後我一定會保護你，我的朋友！」

　　「哈哈，你還真自信，說不定是我保護你呢？來，我們約定了，朋友！」

　　小女孩抬起手，小男孩先是不解，後來在雛田的示意下，將小手重重地在她手上拍了一下，清脆的巴掌聲中，兩個孩子訂下了友誼的誓約！

　　第二天一大早，木葉一行人收拾了行囊，在風影等人的目送下離開了砂隱村。

　　「手鞠，勘九郎，我愛羅，該回去了！」直到再也不見人影，風影招呼眾人回家，「從今天開始，你們跟隨我進行訓練吧！」

　　「父親大人，真的嗎？」幾個孩子興奮起來，父親是砂隱中最厲害的人，是人們崇拜的對象，如今父親要親自教導，太好了！

　　「當然是真的，我先說好，我的要求可是很嚴格的，到時候不許叫苦，更不許逃跑！」

　　「是，父親大人！我們一定會堅持到底！」

　　我愛羅摸了摸脖子裡掛著的勾玉墜子，墜子發出一陣溫熱的暖意，雛田，我會加油趕上你的，可不要忘了我！

　　「我聽說你和幾個砂隱的小孩很好，怎麼一點都不為他們著想？」返回木葉的路上，日向日足問女兒，明明看她和風影的孩子們感情很好，還把她從小就一直佩戴的勾玉送給了那個叫我愛羅的孩子，可看她提議要砂隱提供各種有利木葉的建議時可一點沒有為朋友著想的樣子。雛田是如此回答的：「我和他們交朋友這是我們的事，結盟可是公事，公私不能混為一談，我是木葉的人，木葉得好處就是我得好處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