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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賀銘咬牙低咒一聲,連發火也顧不上,急忙撥通了齊涵的電話。
但等了很久都無人接聽。
賀銘不信邪,又連著打了兩次,心裡急得要命,等到第三次的時候,電話總算是通了,齊涵慵懶的嗓音從那邊傳過來:「我洗澡洗到一半,身上的泡沫都還沒沖掉,你最好真的有要緊事找我。」
賀銘聽到這熟悉的調侃語氣,才算是鬆了口氣,道:「我們今天開慶功宴,我現在跟一群同事在酒吧裡喝酒。」
「我知道啊。」齊涵的語氣十分平靜,「秦先生剛才跟我說過了,你那些同事吵著要跳舞,聲音挺響的。」
賀銘呆了一下,轉頭朝秦昀天望去,正對上那人故意裝出來的無辜表情,頓時意識到自己是被耍了。
真是糟糕!
只要遇上跟齊涵有關的事,他就容易失去理智。
他懊惱的爬了爬頭髮,道:「我今天要晚點回去。」
「瞭解。不過你少喝點酒,千萬別自己開車。」
「嗯。」
掛斷電話後,賀銘冷冷的瞪向秦昀天:「你究竟想幹什麼?」
「開個小玩笑而已。」秦昀天微笑以對,道,「你果然很重視他,看來這次真的是我輸了。」
「什麼意思?」
「兩個星期之前,齊先生……嗯,他是叫齊涵吧?找我喝過咖啡。」
賀銘大吃一驚,齊涵從來沒有提過這件事,而且,他怎麼會主動去找秦昀天?「你們說了什麼?」
「隨便閒聊了幾句,具體內容我必需保密。」秦昀天低頭撥弄自己的手指,道,「但我要說,這位齊先生比表面上看起來的厲害許多。我自認不是個好對付的人物,到了他的面前,卻也只能甘拜下風。欲擒故縱、以退為進這一招,他真是用得淋漓盡致。」
賀銘越聽越糊塗了,卻又似乎隱隱猜到了些什麼,勉強壓下心中的不安,冷聲道:「他是有什麼就說什麼的人,並不像你這樣心思複雜。」
秦昀天微微的笑:「人類只選擇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東西。他很瞭解你,你卻未必瞭解他。」
賀銘當然聽得出言下之意,只覺得刺耳異常,「霍」的站起身來,道:「我有點醉了,先走一步,你幫我跟大家說一聲,今天我請客。」
秦昀天並不攔他,只是用手遮住半邊臉頰,低低的問:「看得出你很愛他。有多愛呢?像我們當初那樣嗎?」
那個時候,只要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他們就能明白彼此的心思。
連這麼深的愛戀,也終於成了過去。
賀銘停住了腳步。
酒吧裡絢爛的光芒照在他臉上,映得那張臉孔愈發英俊起來,聲音低沉得如同嘆息:「並不是每次都要愛得死去活來,我跟他……只是在一起過日子而已。」
說罷,轉身走出了酒吧。
外頭的夜風有點涼,幸好時間還早,等他回到家時,齊涵應該還沒有入睡。
賀銘後悔跟秦昀天說了這麼多話,他應該什麼也不聽什麼也不問,只一心一意的想著齊涵的。沒錯,陷入愛情的人全都盲目,他只要堅定不移的走下去就夠了。
賀銘記著齊涵的吩咐,沒有自己開車,而是叫了輛車回家。到家時遠遠望去,客廳裡的燈果然還亮著。
他心底有一種莫名的害怕,突然想把齊涵緊緊擁在懷中,所以快步上了樓,掏出鑰匙想要開門時,卻發現房門虛掩著,根本沒有關上。
怎麼回事?
齊涵從來不是如此粗心大意的人。
賀銘一下緊張起來,深怕家裡出了狀況。他定一定神,伸手推開房門,儘量放輕聲音走進去,很快就聽見書房裡傳來斷斷續續的說話聲。
賀銘認得出那是齊涵的聲音,剛剛放下心來,卻又發現另外一個聲音也很耳熟,分明就是從前被他打過一架,不對,是被他揍過一頓的徐樂!
那小子來他們家裡幹什麼?
難道是後悔當初的所作所為,打算把齊涵哄回去?齊涵也太容易心軟了,竟然還肯讓他進門!
賀銘覺得牙根泛酸,摩拳擦掌的打算再揍徐樂一回,但走到書房門口時,卻聽齊涵說道:「時間不早了,你還是早點回家吧。」
「那傢伙今晚又要半夜回來?」徐樂還是那副溫吞的語氣,道,「聽說他的前男友最近回來了,說不定……」
「你說的對,只是前男友。」
「但賀銘不像是意志堅定的人,也許會因此動搖。」
齊涵笑了笑,道:「你對他有偏見。」
「誰叫他總是傷你的心?多少年了,難道你就非他不可嗎?就算你是同性戀也無所謂,不管你喜歡哪種類型的男人,我都可以幫你介紹。」向來溫和的徐樂說到這裡,語調竟變得激動起來,「哥,忘了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