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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抽過很多煙,喝過很多酒,剪過很多發型,卻只愛過一個人。』
他急匆匆地沖了個澡,脖子上搭著一條浴巾走出來。
看到陸嶼光安安穩穩地坐在沙發上轉著電視遙控。
“我們不鬧了好不好。”
陸嶼光仍舊坐在沙發上,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視,“什麼。”
安康咬咬牙,急急地走過去,一下子扳過陸嶼光的下巴就吻上去,容不得一點點反抗。直到舌尖都被吮吸地有點發麻,陸嶼光勉強推開他,抬起手臂往嘴上擦了擦,正要罵出口,卻被男人一把抱住。
好緊。
“老子捨不得你。媽的,真捨不得。”仿佛是自暴自棄了的聲音低低地傳過來,“不鬧了好不好,像倆傻B似的……”
既然,已經彼此誤會過了,傷害過了,也心痛過了,現在總可以擁抱一下,重新來過了吧。
男人的下巴蹭在他脖子邊,他笑了笑,一雙濕漉漉的眼睛彎了起來,“靠,你幾天沒刮胡子了。”
安康楞了楞,松開他來看,英氣的眉頭擰了擰,“操,煞風景。”隨即親了親他的眼睛,也笑,“……就知道你也捨不得老子難過。”
他們接吻。
陸嶼光瞥見伏在一邊聚精會神看著他們的金毛犬,問,“喂,哪弄來的偷窺狂?”
“滾你媽的,”安康咧開嘴笑,像是在說一個秘密,“當然是老子買的!”陸嶼光呆了呆,就聽男人繼續說著,“買來送你的……其實,是生日禮物。”
回想一下,自己生日那天,還住在阿齊家。看到這條狗,還以為他又是受誰之托,寄養在家的。
安康拉過他的手心,俯首鄭重其事地親吻,“生日快樂。吶,這下補給你了。”
男人動情的時候,仿佛五官都英挺生動起來。
襯衣被拉起來的時候並不覺得冷,但是一當男人的親吻來到胸口的時候,偏偏覺得腦後颼颼地一陣涼意。分明不是女人,但每次那裡被照顧到,卻真的會有感覺。
男人最後回上來和他接吻,松開他的時候問,“還沒有名字誒,你給它取個名啦……跟你一個性的。”
陸嶼光喘了口氣,“靠,我知道它是公的!”之後想了想,調皮地笑,“阿Ken好不好?”
安康立即佯裝委屈,生氣道,“不——好——!”低頭下去啃他的喉結。
陸嶼光拼命想逃,嘴上卻不饒人:“……啊,喂,我替他大名都想好了,叫顧安康,多,多好……”
“好個毛。”
……
“多合適,這麼好的名字……操你個沒文化的。”
“也不看看是誰操誰。”
……
“恩……啊……不叫顧安康,不叫了……不叫了啊,啊靠……”
“晚了。”
……
裝B的下場就是被摁著死命得做了。幾乎被搾干。
陸嶼光忿忿地趴在床上,看著身邊那個得意的男人坐著悠閒的點煙。唯一能做的,就是一臉怨念地送他一個中指。
安康扔過去那個ZIPPO,橫著眼說:“下回再扔爛了我送你的東西,看我不整死你。”
陸嶼光看了看那個ZIPPO機,小心地收好,隨即又學起安康那個不可一世的模樣,忍著笑說到:“下回再去泡吧和男人摟摟抱抱,看我不整死你。”
安康被他一句話搞到氣緊,只得吐了煙罵。
他抽過很多煙,喝過很多酒,剪過很多發型,卻只愛過一個人。
他是深知陸嶼光的。
他愛的,是個無比倔強而又別扭的人。
他有時不禁要想,你夢裡心心念念的那個人,到底有多好。
他有老子帥,有老子對你那麼好嗎?
肯定沒有。
從前那些你想要卻又得不到的,由我來給你。
如果你想要的是一個無論你陷入了怎樣的窘境,都會給你懷抱的人,那這樣的角色,也由我來演。
所有的好都毫不吝嗇地給你,你總會愛上我的吧,是吧。
在你傻傻地追逐的別人的時候,我要你知道,你恰好也是被追逐的一個。
“喂,想什麼?”
他笑著回過神,“……老子在想,你怎麼就這麼呆蠢。”
“媽的。”
“不過話說起來,傻子通常都很長壽欸。”
陸嶼光斜著眼睛看過來,“你就是想說,我可以活很久咯?”
“大概吧。”
“可是我不想活那麼久欸。”
“你還是活久一點吧。”男人若有所思,夾著煙沉聲說著,“如果我閉眼前還能看看你,可能會安心一點。”
心裡一片悸動,被男人這樣突如其來的話驚地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笑著歎氣說,“那好吧,你說久一點就久一點咯。大概我死得太早,你會難過喔?”
安康吐出最後一口煙圈來,瞇著眼,“有什麼好難過的。”他怔了怔,向男人看過去,“我立馬跳樓吃藥割腕燒炭,還是能在一起的。”
陸嶼光呆呆地坐在床上,不知要說什麼。男人滅了煙轉過頭來,一如既往地笑,“我說真的喔。”
他靠到安康胸前,男人的手臂輕輕圈著他。他看到他左臂上的刺青圖案和花哨隱蔽的字母。
幾乎就要哭出來,但仍然孩子氣地笑說,“那我一定努力活很久喔。健健康康,長命百歲。真的。”
或許真的要感謝。
感謝你在這些奔騰著前行的歲月裡,沒有放棄曾經那樣軟弱過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