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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時代的年輕氣盛,就是願意花費這麼多年去不求任何結果地等待一個人。』
《韶光島嶼》發行之後,樂隊很快Major。
在這個夏天的尾巴上,樂團正式簽約PISTOLRECORD。
S-MITH的告別演出是在一個周末。
在那之後,不會再像從前那樣,頻繁地在LIVEHOUSE演出。取而代之的,會是一些雜志和電台的通告。
專輯裡的曲子一首一首唱過來,最後還唱了很多從前在各個酒吧演出時唱的沒有發表過的曲子。
在某一首歌唱完之後,不知道後面的觀眾裡哪個女孩子大聲地喊了一句:“阿澤我愛你!”
隨後引來的便是大片大片的尖叫聲。
站在左邊的阿齊也忍不住笑了。
陸嶼光站在最前,有些調皮地擠擠眉頭,“啊,真是薄情啊……”
站在前排的女孩子大笑著。也不知道又是哪裡冒出一個男生的聲音,“小光我愛你喔!”
台下一陣哄笑。
陸嶼光對這話筒清唱了幾句某首知名的流行老歌:“謝謝你的愛,我不得不存在……”
哼完之後傻傻地笑,問台下:“是這樣唱的吧?沒錯吧?”
台下頓時一片掌聲響起來,台上的陸嶼光笑地就像十八歲時候的少年。
“今天的S-MITH的最後一場,很謝謝大家一直以來的照顧,如果以後辦了真正的LIVE的話,希望那時候,也能再見到你們。”陸嶼光笑著說,看了看站在右側音響前的阿澤,“喂,說兩句吧?很多人愛你喔。”
阿澤低著頭笑了笑,“你真的很在意這件事喔?”
陸嶼光對這他做了一個“你滾啦”的口型,便坐到套鼓前休息,隨性地用那個ZIPPO點燃一支煙抽起來。
阿澤說完之後又是阿齊,然後再是阿森。這個一向沉默的男人,仍舊說不了什麼,僅僅一句“以後還請繼續支持我們,多多關照。”就蒙混過去。
陸嶼光最後吸了一口,走上話筒前,“那麼接下來,《向暖》。”
能一直看到這樣說笑隨性的四人,或許是台下聽眾最大的心願了。
《向暖》輕快的節奏讓所有人心情大好。中間陸嶼光的口琴SOLO和阿齊的吉他配合地更是天衣無縫。
最後仍是以《Tomylastlover》收尾。
在一片掌聲中,阿森背著阿澤退場。
演出結束之後的休息室,仍舊有人送來禮物。礙於是在S-MITH的最後一場,所以工作人員沒有干涉阻攔。
陸嶼光也是在那個時候收到第一個ZIPPO禮物。
大概是細心的歌迷看到他總是帶著那個限量版的銀色ZIPPO,以為他喜歡收藏ZIPPO,所以給他送來了珍貴的ZIPPO機。
阿齊從他手裡拿過那個ZIPPO來看,“喂,這個也是限量的喔,會很貴喔。”
“大概吧,我不懂啦。”
“不如今晚去PUB喝兩杯,high一下啊。”
“不要啦,明天有安排通告欸,”阿森叼著煙,瞥了瞥阿森,“何況這家伙一袋子的禮物,怎麼去?”
只好作罷。
那一晚,陸嶼光的夢境裡居然是冬天的倫敦街景。空蕩蕩的街頭,沒有人。放眼望去,盡是歐式的尖頂建築。
有個男人頂著一頭的雪花蹲在街邊,叼著煙。
因為冷,呵出來的都是霧氣。
他皺著眉頭抽煙,夾著煙的手指凍得有點發紅,顫顫巍巍。
夢裡,他始終看不清男人的臉。
但卻清晰地看到白色萬寶路,藍色打火機,還有黑色大衣。
那種感覺那麼真切。
有的人,分明是遠在天邊,有時候看,卻像是近在眼前。
醒過來的時候,呆呆地望著頭頂的天花板。
想起曾經的顧安,想起如今的顧安康。
回憶千回百轉,如果重新記起,也不算是種罪過。種種影像,在他眼前依次展開,像是一條蓬勃光帶,流動不止。即使緊閉雙眼,依舊會被刺痛。
少年時代的年輕氣盛,就是願意花費這麼多年去不求任何結果地等待一個人。
然而如今,他還能夠以這樣的姿態與心情,去等待一個遠方的男人的歸期嗎?
難道每一段感情,都要等待過無數過日出日落,流下無數的淚水與悔恨,才能死心塌地相信原來可以在一起嗎?
如果是這樣,他寧願不要再愛了。
他是真的不想再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