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集 終極強者
第一章 真神莫拉
第二章 聖地
第三章 真實幻影
第四章 彩虹綠洲
第五章 終極強者
第九集 終極強者 第一章 真神莫拉
熱,無比的悶熱,在這烈日曝曬之下,在這荒無人煙的沙漠之中,能夠感受到最明顯的一件事情,就是熱。
系密特從來沒有感受過如此的炎熱,顯然這和他剛剛從一個異常陰寒涼爽的地方出來有關。
溫度劇烈的差別,令他感到格外難受。
朝著天頂上那異常火熱的太陽看了一眼,系密特重重地歎了口氣,他已然決定白天暫時休息,等到了晚上再連夜趕路。
走到一片沙丘後面,系密特伸出手指在沙地上面筆畫著。
頃刻間,一座魔法陣出現在了砂土之上。
這是他從那座神奇的鍛造台裡面偷學來的本領之一。
令他感到遺憾的是,那個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傢伙,居然阻止了自己繼續探索的意圖,而值得慶幸的是,在此之前,自己已然找尋到了兩樣非常有用的秘密。
其中的一樣,直接和魔法運用有關。
那些創造者們,掌握天脈奧秘的他們,根本就用不著運用什麼咒語,同樣也用不著那繁複的祈禱儀式。
他們可以輕而易舉地,運用從天輪傳輸過來的能量。
之所以這樣的秘密,好像在於那些插在岩石之中的結晶。
這些創造者,顯然和自己一樣擁有著一顆核晶,這顆核晶,同樣也是他們力量的源泉。
不過,他們的核晶顯然遠比自己腦子裡面的這顆要強大許多,儲存在那裡的,不僅僅只是記憶,還有召喚閃電的力量。
系密特懷疑,這些核晶就是用來召喚和控制天輪,以便獲取天輪傳遞而來的力量。
令系密特最感到遺憾的是,在那座鍛造台裡面,他並沒有搜索到有關創造者核晶的任何情況。
雙手緊握,夾住一塊巴掌大小的水晶方印,高高舉過頭頂,緊接著猛然間朝著遠處的那座魔法陣擊了過去。
只見白光一閃,魔法陣裡面立刻閃亮起一點土黃色的光芒。
光芒變得越來越亮,越來越大,漸漸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光團。
在這個土黃色的光團正中央,慢慢顯露出隱約的輪廓。
那是一個僅僅能夠容納得下一個人的房間,圓溜溜的屋頂,一道低矮的小門。
一刻鐘的功夫過去之後,土黃色的光團漸漸散去,只剩下那座奇形怪狀的小屋子,留在沙丘底下。
將水晶方印小心翼翼地塞進懷裡,系密特鑽進了小屋。
小屋裡面是一個很深的坑,正好能夠躲過那炎炎的烈日。
這憑空出現在沙漠之中的小屋,四壁如同陶磚一般堅硬整齊,緊貼著底部更有一絲涼意。
從頭頂上那個洞口透射進來的些許陽光,足以讓他知道外面的天色。
看了一眼那仍舊顯得頗為明亮的頭頂,系密特閉上了眼睛。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一串淅淅瀝瀝的沙礫流動聲引起了系密特的注意。
聲音很有規則,像是兩個人正朝著這裡走來。
此時此刻的系密特已然能夠將意識釋放到室外。
三、四十米遠的地方,正有兩個沙漠土著小心翼翼地朝著這裡接近著。
這兩個沙漠土著,手裡全都拎著那招牌式的長槍,他們那習慣與沙地直接接觸的雙腳,顯得如此輕盈及穩健。
那兩個土著顯然對於這突然間出現在沙漠中央的怪東西,充滿了警惕。
系密特雖然惱人在他休息的時候,有人吵惹他,不過,他並不打算和這些沙漠土著發生衝突。
無論如何,對於北方領地的人來說,這些沙漠土著,簡直可以稱得上是鄰居。
系密特從小就被告知,只能夠在心底裡面輕視和討厭這些粗莽的土著,但是面子上絕對不能夠顯露出來。
在魔族的蹤跡出現在北方領地之前,這些沙漠土著曾經是北方領地的早期開拓者們的噩夢。
這些皮膚黝黑的、長滿了黑色短髮的種族,曾經許多次侵入北方領地,給北方領地帶來了極為重大的損失。
但是令人感到尷尬的是,每一次侵入都是因為一些不明不白的原因。
要麼是出售劣等貨物騙取錢財的騙子,要麼就是捕捉土著賣到礦山當作奴隸,反正北方領地總是會出現一些唯利是圖、不計後果的傢伙,總是去招惹這些可怕的種族。
正因為如此,幾個世紀之前,羅門四世花費了大量的代價,沿著沙漠邊緣修築了壁壘要塞。
這些要塞,與其說是為了阻擋和警戒沙漠土著,還不如說是為了讓那些喜歡惹是生非的亡命之徒,少生一些事端。
至於另外一個舉措便是花費了大力氣,修建了那條穿越森林的通道,那條通道遠比走沙漠要容易許多。
因此,幾個世紀以來,北方領地的居民才得以和那些沙漠土著相安無事。
從小就記得的事情,現在怎麼可能忘記?系密特暗自告誡自己,和這些鄰居盡可能保持友好。
從屋子的底部跳了上來,系密特鑽出了洞口。
那兩個土著顯然對於有人從巨大的沙蛋裡面出來有些疑惑不解,不過當他們看到出來的只是一個小孩,他們的臉色立刻為之一變。
緊接著,其中的一個土著立刻顯露出一副興高采烈的模樣,他對身邊的那個人嘰哩咕嚕一番之後,轉身就往沙漠裡面跑去。
系密特知道,附近肯定有一個沙漠人的部族。
即便以這些沙漠土著對於這片廣闊無垠的沙漠的瞭解,他們也不敢僅僅只有一、兩個人就進入沙漠深處,那幾乎和找死沒有什麼兩樣。
……
一陣狂沙飛騰而起,從這副架式看來,往這裡趕來的絕對不是三、四個人而已。系密特甚至能夠感覺到大地的震動。
正如同他預料的那樣,不一會兒,一支龐大的駱駝隊出現在眼前。
這些駱駝後面拖著無數細長的沙橇,遠遠看去,沙橇之上男女老少,什麼樣的人都有,毫無疑問這是個龐大的部族。
雖然吵吵嚷嚷,不過看得出,這個部族的每一個人都井然有序,片刻之間沙橇已經圍攏成為了一座要塞。
曾經見識過冰原部落的系密特,不得不承認,這些沙漠子民要比冰原人更加聰明,更加擅長利用工具。
這些沙漠土著顯然非常清楚滑輪和槓桿的用途。
甚至在系密特看來,那些細長的沙撬,能夠稱得上是奇思妙想和工藝顛峰的傑作。
幾乎每一輛沙橇就是一個家庭,也是一座住宅。
沙橇的後端大多支著一口大鍋,鍋子的四周被灶台所圍攏,毫無疑問,這是個簡易而又方便的廚房。
緊緊挨著廚房的,或許是倉庫,或許是雜物間,前面是帳篷,看上去既舒適又精緻。
等到這些沙橇圍攏成一團之後,沙橇的一側樹立起無數柵欄,而另外一邊則延伸出來一頂遮簷。
遮簷底下鋪著一塊巨大的毛毯,系密特猜想這或許就是大廳。
沙橇的頂部顯然非常結實,系密特看到已經有人在上面走來走去巡邏放哨。
從那敞開著的門裡面走出一隊人,為首的是一個身穿著紅色坎肩的壯漢,他的頭上戴著盤成一圈的圓形布帽。
跟隨在他身後的是一群差不多打扮的人物,只不過他們所穿著的坎肩,全都是沒那麼鮮艷的紅色,而且頭上戴著的是平頂小帽。
不過系密特更感興趣的是,他們腰間佩戴的彎刀。
這些彎刀和他往常所用的彎刀非常相似,差不多的弧度,只是長度稍微短了一些,當然這非常容易理解,畢竟普通人並不擁有聖堂武士那般高大的身材,和頎長的手臂。
除此之外,彎刀越長,刀的份量也變得越大,而這種刀想要用好,原本依靠的就是過人的技巧,太過笨重對於普通人來說難以承受。
「我是呷桑部族的族長阿僕度勒.哈桑,我想詢問您,您是否擁有改變外形的能力?」那個為首的壯漢問道。
此時系密特才注意到這個壯漢,雖然沒有留鬍子,不過看上去也至少有五、六十歲的年紀。
同樣這番話也引起了他的警覺。
系密特突然想起,當初第一次踏上這片沙漠,曾經見到過另外一個部族。
那個部族原本是站在敵對的立場,他們被那些心懷叵測的傭兵所收買,幹著類似於庇護和銷贓的工作。
但是當自己意外地暴露在他們的面前之後,特別是當那個部族的首領和自己,進行了一場令他感到莫名其妙的對話後,這個部族的態度立刻發生了徹底的變化。
他們不但輕而易舉地出賣了自己原來的盟友,甚至還願意替他擔當看守。
只不過那個時候的自己對於邪神莫拉,以及這位邪神所作出的預言,絲毫不感興趣,而且因為自己身上肩負著國王陛下的使命,所以並沒有按照那位老者的意願,在沙漠之中逗留,更沒有前往他們的聖地,去聆聽邪神莫拉的教誨。
但是此刻,已然知道了神話傳說之中一切不為人知的真相的他,立刻想到那位所謂的邪神,或許同樣也是一個創造者。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現在的系密特對於那些諸神,比以往的任何時候更顯得虔誠,這或許是因為,此時此刻他已經知道,諸神並非是虛無飄渺的存在。
雖然這些所謂的神靈,只是一些高於自己、擁有著強大力量的存在。
不過,親眼見識過這些創造者曾經擁有過的成就,不知道為什麼,系密特在內心之中對於這些創造者充滿了敬畏,這種敬畏,甚至超出了普通人對於諸神的崇拜。
想到這裡,系密特微微點了點頭。
他退後了半步,讓那奇特的鎧甲覆蓋全身,然後突然間一切都變得和四週一模一樣,他的臉、頭髮、衣服,所有的一切都變成了和沙礫一模一樣,彷彿他就是一個用沙礫堆砌起來的塑像。
一陣驚歎聲從四面八方響起,那些沙漠土著的臉上,全都帶著深深的敬畏。
看到此情此景,系密特至少知道一件事情,那便是他的日程表徹底完蛋了。
坐在軟綿綿的織毯上面,這種輕輕一按下去,就可以把整個手掌給掩沒的錦毯,系密特的家裡也有幾塊,不過沒有這樣大,也沒有這樣漂亮。
他盤算著鋪在正中央的這塊毯子,無論如何都有半畝見方,再加上上面那栩栩如生的萬馬奔騰的圖案,這樣一塊織毯,至少可以賣到幾萬金幣。
再看一眼四周端著盤子穿梭不停的侍者手裡,那些散發著陣陣香氣的美食,系密特此刻已經有些猶豫。
顯然這些沙漠土著,並非他以往所想像的那樣粗疏和愚蠢。
更別說他們的生活,簡直一點都不輸給丹摩爾任何一座莊園裡面管家以上的人物。
朝著站在角落裡面的一個侍者招了招手,那個侍者立刻轉過身去,用鋒利的小刀,在一頭烤得色澤金黃的羊身上割下了幾塊肉,放在盤子裡面端了過來。
一邊品嚐著酥軟肥嫩的駝掌,一邊啃著焦脆噴香的烤羊,剛剛從冰原荒野和陰森峽谷裡面出來的系密特,差一點在這些精美的食物面前忘卻了自己應有的修養。
不過最令系密特欣賞的還是那些奶酥,那酸酸甜甜的味道,令他感到回味無窮。
「我曾經在沙漠的另外一端,遇到過另外一支沙漠部族,那個部族好像和閣下的部族有些不同,和他們比起來,你和你的部民們實在是穿得太少了。」系密特徑直說道。
「是的,有關你的消息,正是從穆拉爾族傳遞到沙漠之魂,然後才從沙漠之魂通告到我們這裡。
「我們和穆拉爾部族分別屬於兩個派系,不同派系的打扮自然完全不同,我相信今後你還會看到更多與眾不同的部族。
「不過你只要注意一件事情,就很容易區別不同的部族。
「沙漠上的部族首先分成兩大系,我們是北方派系,而穆拉爾部族屬於南方派系。之所以這樣是因為,沙漠部族原本都是動盪年代東部各王國的後裔,而東部各國之中的沿海諸國和山地王國,無論是風俗還是習慣,都擁有著天壤之別的差距。
「雖然我們同樣信奉真神莫拉,不過對於莫拉教義的詮釋,根本完全不同。
「當東部各國紛紛滅亡,當我們的祖先被驅趕到這片沙漠之中,失去了王國的我們祖先,仍舊保留著各自的傳統。
「原本南方沿海的王國,他們的守護神就是莫拉手下掌管水的左爾,而我們的守護神,卻是真神手下掌管風的泰英。
「說實在的,在這茫茫的沙漠之中,左爾的守護之力實在微弱,正因為如此,南方部族全都渾身上下包裹在厚厚的長袍之中,他們需要遮擋陽光和儲存水分。
「而北部部族,全都像我們這樣穿著短裝,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夠更好地和風進行溝通。
「除此之外,我們的武器也截然不同。左爾的力量來自真神莫拉賜予他的『浪穿』,『浪穿』是一把威力無窮的長槍。
「而我們的守護神泰英,手裡所用的同樣也是真神莫拉賜予的神器『冰翎』,『冰翎』是一把刀,就像你所看到的這樣的彎刀。
「不過,你還要注意衣服的顏色,顏色的不同決定了部族的作風,每個部族是全然不同的。
「白色代表理智,穆拉爾部族就是這樣;紅色代表勇氣,我們的部族選擇了這件禮物;黃色代表執著,紫色代表公正,橙色代表光輝,青色代表強悍,黑色代表不擇手段。
「不同的部族受到真神魔法特定的祝福,就像我的部族,總是能夠湧現出勇敢無為、武技高超的戰士。
「現在沙漠之魂裡面,便有七個戰士是我們部族送去的,其中甚至有一位已然達到星空戰士的境界。」那位族長詳詳細細地介紹道。
「不擇手段的部族居然也能夠存在?」系密特驚詫地問道。
「有正義就肯定會存在邪惡,而沙漠之中的環境異常惡劣,想要繁衍生息極為困難,所以,沒有不擇手段的本領,根本無法在這茫茫無際的沙漠之中生存。
「事實上,歷代沙漠之魂的首腦人物,許多出自這樣的部族。」那位族長理所當然地回答道。
「你是否同樣相信,我之所以會來到這裡,是偉大的神莫拉的旨意?他讓我們來到這裡,讓你們和我相遇。」系密特試探著問道。
「當然。沙漠之中的任何一個成年人,對於這個預言全都能夠背誦出來,事實上這個預言,和另外一個預言是聯繫在一起的兩個預言。
「它們同時出自九百多年以前,一位偉大的先知之口,前一段預言是一段警示,但遺憾的是,沒有人聽從他的警示。
「那時候正是我們的祖先,東方國度的居民最輝煌燦爛的時刻。
「同樣也在這個時候,你們的祖先正在努力令所有的神靈成為一位神靈的部下。
「那位先知警示我們的祖先,當西部的世界被一位神靈所統治,莫拉的信徒將流離失所,並且被驅逐到荒涼的異土他鄉。
「只可惜,我們的祖先根本就沒有聽從這個警示,最終,災難毫不留情地降落到我們的頭上。
「直到這個時候,我們的祖先才醒悟到那位先知的警示,慶幸的是,那位先知的遺稿全都完好地保存著。
「從遺稿之中,我們的祖先獲得了許多啟示,其中的一個啟示,便是在荒涼的沙漠之中尋求生存。
「仍舊有人不肯聽從啟示,兩支兵團各自朝著東方和南方發起了遠征,前往南方的軍團,最終在瘟疫之中走向了死亡,只有幾百個人得以返回,而東徵兵團更是全軍覆沒,一個人也沒有活著回來。
「因此,再也沒有人敢違背先知的啟示,並且按照啟示修建了沙漠之魂。
「就在那裡,我們的祖先接觸到了莫拉的意志,雖然莫拉再也沒有給予我們什麼預示,不過各種各樣神跡的存在,令我們更加不敢違背先知和魔法的意志。
「我們的先祖在沙漠之魂建立了莫拉神殿,而先知諾罕的啟示,永遠得被我們奉為聖典。
「我們每天早晨、中午、晚上都必須進行虔誠禱告,禱告文就是這部聖典。
「也就是說,我們每天都要念頌聖典之中的三篇,在一年之中,我們還有一個月是齋月,在齋月裡面我們每天都背誦聖典、祈禱,並且懺悔。
「我不知道別人怎麼樣,我只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我四歲的時候已經能夠背誦聖典,而且絕對一個字都不差。
「在聖典之中,大多數啟示經過了漫長的歲月,已然成為了被驗證的歷史,只有一條還未曾實現,偏偏這條對於我們來說最為重要,因為它關係到我們的未來和命運。
「我可以為你背誦原文。」
接著,那位族長開始吟誦聖典。
「從遠方,走過沙漠,行走在黑暗之中的勇士,他是你們等待已久的未來,他將為你們的厄運畫上一個終結,他將帶著你們走出沙漠,回到那肥沃而又富饒的土地。
「記住不要弄錯,不要在那個勇士來到你們面前的時候,茫然不識。
「他沒有魁梧的身材,甚至很矮,沒有任何令人信服的外表,甚至跟隨他會令人感到可笑,他的臉上沒有絲毫歲月的印痕,甚至連鬍鬚都沒有。
「但是不要蔑視他的力量,他是黑暗之子,同樣也是光明的寵兒,他如同變色龍擅長變換和躲藏,他擁有著強大無比的力量。
「讓他前往沙漠的中央,去尋找那失落已久的靈魂,不過無論如何都不要強求。」
吟誦到這裡,那位族長停了下來。
「我從來不知道還有這樣的預示。」系密特想了想,不由得笑了起來說道。
「莫拉的旨意無人能夠完全猜測,他的意圖無人能夠徹底得知,不過他的意圖也無人能有絲毫違背。」那位族長立刻神情嚴肅地說道。
系密特非常懷疑,這同樣也是聖典之中的某句,因為他隱隱約約覺得,自己曾經聽過同樣的話語。
「看樣子,我只能夠往沙漠之魂走一趟。」系密特歎了口氣說道,不過他的內心之中倒是充滿了期待,想要知道在那個沙漠的中心,到底能夠找到並且發現些什麼。
「你正在做的事情,原本就是偉大的神明莫拉的安排,要不然你也不會來到這裡,來到這荒無人煙的沙漠之中。」那位族長笑了笑說道。
「這同樣也是聖典之中的原話?」系密特試探著問道。
「差不多。」那位族長再一次笑了笑。
「我記得上一次那位族長曾經說過,莫拉的預示之中,並沒有讓他強迫我去做任何事情的意思,所以我如果願意跟隨他們前往沙漠之魂,我將省卻很多麻煩。
「但是我如果拒絕的話,他們也絕對不會強迫我,不過當我再次進入沙漠,就只能夠憑藉我自己的力量,找到隱藏在沙漠之中的沙漠之魂,是不是這樣?」系密特再一次問道。
「你說得完全正確,所以在這件事情上,我幫不了你什麼忙。」那位族長說道。
「不過,我可以提醒你一件事情,在你前往沙漠之魂,接受真神莫拉的指點之前,或許你會遭遇到一些考驗,你所接受的考驗越是艱難,你的收穫將越多,你的成就也會越大。」那位族長彷彿想到些什麼的說道。
看著那佈滿星辰的夜色,系密特長長的歎息了一聲,原本他可以躺在鬆軟而又珍貴的羊毛織毯上,蓋著真絲織錦的被子,睡在舒舒服服的帳篷裡面。
但是只要一想到原本計畫之中的乘著夜色趕路,系密特不得不放棄了那誘人的想法。
唯一讓他感到無奈的是,那位無比慷慨的族長,卻偏偏不肯給他一份地圖。
顯然讓自己在茫茫無際的沙漠之中,找尋那傳說之中的沙漠之魂,是那位真神莫拉的意志,而這些沙漠子民們,絲毫不敢違背那位真神的任何一點意思。
不過系密特在自己的心裡,卻打著另外的算盤。
他再一次給自己設置了一個時間表,如果在時間表的預定範圍之內,他仍舊沒有找到沙漠之魂,那麼他就毫不猶豫地放棄這個捉迷藏的遊戲。
反正已經知道了有關魔族的秘密,而且連諸神使者的下落也弄到手了,再加上那位地獄守護者,萬一情況到了難以收拾的地步,不愁他不站出來幫助人類度過危機。
再加上從康祖大巫那裡瞭解到的事情,在遙遠的東方,在那茫茫沙漠的盡頭,還居住著另外一支創造者的族群。
這些創造者擁有著絕對的能力,可以輕而易舉地收拾魔族。
原本在系密特的眼中,這個世界已然難以保存,人類將再一次面臨滅亡。
但是此刻既然已經知道,這個世界上還存在著那麼多的力量,能夠輕易的消滅魔族,他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多一個真神,也不多,少一個莫拉,也不少。
但願那位真神莫拉,像峽谷裡面的那位地獄守護者一樣乾脆俐落,系密特在心裡暗想道。
每隔幾十里,系密特都會停下來,用那塊水晶方印在沙地上建造出一座高高的尖塔,而他自己則跳到高高的塔頂,朝著四周張望。
此時此刻系密特感到,如果能夠飛翔,那實在是一件非常方便的事情。
但是令他感到遺憾的是,他既不會飛,也沒有看到絲毫像是沙漠之魂的所在。
當天色開始漸漸變亮之前,一路之上倒是找到一些人煙的蹤影,不過每一次靠近核實,都只不過是一些商隊和部族。
「或許該設法弄一本聖典來,還不知道所謂的沙漠之魂到底長得什麼樣。」系密特喃喃自語著,他看了看漸漸升高的太陽,心裡在琢磨著,又是一天過去了。
此時他已經在倒數時間,真神莫拉的秘密確實深深吸引著他,但是丹摩爾的局勢更令他感到憂心忡忡。
再一次掏出那卷羊皮紙,羊皮紙上仍舊是自己向波索魯大魔法師詢問情況的話,已經整整四天,波索魯大魔法師沒有回過任何信息。
這不能不讓系密特感到憂心忡忡。
看到遠方的地平線上開始蒸騰起陣陣熱氣,系密特無奈地在沙地上再一次聳立起一座高塔。
飛身跳上高塔,站立在幾十米高的頂部,眺望著遠方。
遠處的一點綠意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片綠洲。
系密特非常清楚,有綠洲就肯定有沙漠部族。
只要一想到那焦香四溢的烤羊,只要一想到那酸甜可口的奶酥,他感到有些迫不及待起來。
飛掠下高塔,系密特甚至沒有召喚出防護罩,腳踩著沙礫,朝著記憶之中的目標飛馳而去。
沙漠裡面的綠洲總是那樣清澈,雖然僅僅只是一汪湖水,四周只是幾叢矮草,五、六棵沙棕,再配上一圈綠色,但是在一望無際的金黃色沙漠的陪襯之下,這座孤零零的綠洲顯得異常美麗。
正如系密特預料的那樣,在綠洲的四周停著三個部族,其中的兩個看上去只是匆匆停留。
讓系密特感到有趣的是,三個部族就擁有三種顏色,不過其中的一種,令他感到一絲警惕,因為那個部落的人看上去鍾情於黑色。
即便沒有那位族長的解釋,對於一群身穿黑色衣服、全身上下都嚴嚴實實包裹起來的部族,系密特同樣會保持警惕。
黑色總是和一些不好的東西聯繫在一起,而畏懼黑色,原本就是人之常情。
但是當系密特看到,那率先迎上前來、那樣熱情洋溢的身穿黑色長袍的人們,系密特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看著遠處同樣迎了上來,但是顯得有些慌張和畏懼的另外兩個部族,他完全可以想像,這是怎麼一回事情。
「來自遠方的勇士,請到我們的帳篷裡面休息一下,我們厚實的氈毯,會為你遮擋那毒辣的陽光,我們鬆軟的地毯上,將鋪滿豐盛的佳餚。」那位為首的、身穿黑色長袍的部族首領,首先說道。
系密特微微感到訝異的是,那位部族首領居然是一個年輕人。
在系密特的印象之中,這些沙漠部族很少讓年輕人擔當首領,畢竟領導一支部族更多的是需要經驗,而並非是力量和勇氣。
看著身後遠遠站著,但是就是不敢過來的那兩支沙漠部族首領,系密特硬是擠出一絲笑容說道:「為什麼不把帳篷搬到這美麗的綠洲邊上來呢?」
三種顏色的帽子,三種顏色的頭巾,散佈在小小的綠洲旁邊,倒是一番別樣的風采。
不過,此刻系密特的心思全都放在了食物上面。
正前方的巨大織毯上,每一個部族都輪流獻舞,這些充滿了異國風味的舞蹈,對於系密特來說,並沒有多少吸引力。
突然,一連串金屬碰撞聲引起了他的注意。
只見舞台上一群身穿黑色長袍,連臉也遮蓋起來,只露出眼睛以上部位的少女們,雙手揮舞著纖細狹長的匕首。
在刀光閃爍之中,匕首互相交擊,發出一連串清脆悅耳的聲音。
系密特對於舞蹈本身並不感興趣,他感興趣的是那些少女所展現的武技。
力武士並不擅長匕首之類的武器,不過作為天生的武技大師,他一眼就看出,這些舞蹈之中參雜的匕首技巧,絕對是殺人的利器。
「你們的部族好像看不到什麼老人。」系密特不由得向身旁那個渾身隱藏在黑色長袍之中的年輕人問道。
「應該是一個老人都沒有,我們是被分割出來的部族,原來的部族已經太過龐大,如果不加以分離,會抑止部族的成長,所有將近三分之二的年輕人都被分離了出來。」那個年輕人回答道。
「你的首領位置又是如何而來?以前的部族任命的嗎?」系密特好奇地詢問道。
「競爭,只有真正的強者,才有資格領導整個部族。」那位年輕的族長淡然地說道。
不知道為什麼,系密特隱隱約約感覺到,這番話裡面隱藏著殺氣。
「以水靈將作為守護神的你們,不是應該用長槍嗎?」系密特換了個話題問道。
「在戰場上用的確實是長槍,不過我們發現,在平常的衝突裡面,匕首要比長槍有用得多。
「和我們同一色的每一個部族,都擁有一種與眾不同的格鬥武器,這或許是給予我們的補償。
「我們和沙漠之中的其他部族完全不同,早在進入這片沙漠的時候,便已經規定,我們不能夠在特定的地方定居,頂多能夠逗留半年以上。
「我們同樣也不能夠放牧,更不能夠前往南方海邊打魚。」那位年輕的族長冷漠地說道。
「那麼你們以什麼生活?」系密特驚訝地問道。
「貿易,這個規定讓我們這一色的人成為了專職的商人,當然,有時我們也作些盜賊的勾當。
「在這片沙漠之中,貿易充滿了極大的風險,最好的生存方式,就是找到一塊像眼前這樣的綠洲,或者前往南方海邊靠打魚為生。
「但是如果我們這些沙漠部族全都走上了這兩條道路,恐怕只需要一個世紀的時間,早已經退化成為真正的荒蠻部族。
「我們的作用就相當於魚群裡面的鯰魚,讓所有的魚全都活動起來,雖然活得非常痛苦,不過卻不至於死亡。
「正因為是以貿易為主,所以我們的部族絕對不可能太過龐大,因此每到一定的程度,都會分離出一部分。」那位年輕的族長坦然說道。
氣氛變得越來越熱烈,綠洲旁邊同樣也顯得越來越熱鬧。
突然間,耳邊傳來那位年輕族長壓得異常低沉的聲音。
「尊敬的莫拉的使者,我知道你此刻最焦急的是什麼。我和其他人不一樣,我並不想在意那些廢話。
「如果你願意和我做一筆交易,我和我的部族可以充當你的嚮導。
「我所需要的對於你來說,根本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我只需要從沙漠之中出去之後,能夠獲得一塊靠近南方某個海港旁邊的土地。」
「難道你不害怕因為違背莫拉的旨意而引來災禍?」系密特問道。
「如果不冒一點風險,又怎麼能夠獲得豐厚的收穫?不過,我也並不打算完全違背莫拉的意願,對於聖典,我和我的部族擁有著自己的理解。
「在我們看來,聖典之中雖然預示莫拉將會給予你一些考驗,不過真神莫拉的考驗,應該偏向於力量方面,而不是和你做捉迷藏之類的小孩遊戲。
「沙漠之魂的那些長老們的決定,純粹就是在浪費時間,而我和我的部族子民,早已經厭倦了這裡的生活。
「我可以告訴你一個實底,我們並非完全是因為部族太過龐大而被分離出來,魔族的出現,阻礙了我們和你們之間的交易買賣。
「原本我們打算依靠這座綠洲稍微緩一口氣,事實上我們甚至打算,在萬不得已的時候,對那兩個部族發起攻擊,這也是為什麼他們對於我們感到畏懼的原因。」
「不過你的到來,令一切都得以改變,我們看到了更加美妙的未來,正因為這樣,我們絕對不打算像那些愚蠢的老頭一樣。
「既然莫拉大神已然預知了你的到來,想必不會將你拒之門外,而你能夠來到這片綠洲,更是命運的安排。
「而我擁有這樣的念頭由來已久,莫拉大神無所不能,無所不知,肯定早已經預測到了這一點。
「因此,此刻的我擁有足夠的確信,沙漠之魂的那些固執老頭,全都曲解了聖典的內涵。」那個年輕的族長坦然地說道。
這番話,令系密特微微感到有些驚訝。
如果不是知道,這些沙漠子民從來都沒有發展出系統的法律辯護制度,因此也就不存在詭辯學一說,系密特幾乎要將眼前這位神秘莫測的年輕族長,看作是一位能言善辯的詭辯大師。
這個傢伙,居然用莫拉的偉大和無所不能,加上坦然相告自己的別有用心,再將偶然之間的相遇,看作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將所有這一切都組合在一起,無論作什麼事情,看上去都像是那位真神莫拉的安排。
不過系密特同樣也不敢否認,這是否確實出自莫拉的意志,這些和冥冥之中的命運有關的事情,原本就難以說清。
此外,他也確實不希望將大量的時間,浪費在漫漫無際的尋找沙漠之魂的路上,因此,系密特和那些不擇手段的沙漠部族子民幾乎一拍即合。
「那些老傢伙們讓你四處尋找沙漠之魂,也並非完全是刁難之辭,在這片茫茫無際的大沙漠的正中央,我們的先祖確實按照先知的指引,建造了一座巨大的城市。
「這座城市毫無疑問便是沙漠之魂,不過真正的沙漠之魂,卻始終沒有被找尋出來。
「雖然在城裡建造著一座神廟,不過那完全是按照後人的理解建造起來,用來供奉我們至高無上的真神莫拉。
「除此之外,這座神廟同樣也是用來收藏,並且保留我們祖先曾經擁有的光輝成就,神廟之中供奉和服侍真神莫拉的僧侶,同樣也是沙漠之中最為強悍的勇士。
「雖然我們始終不知道真神莫拉所指的沙漠之魂真正所在地,但在這許多世紀裡,我們之中仍舊有許多人獲得了莫拉的指引。
「為了讓我們走出這片沙漠,為了讓我們回到富饒的世界,真神莫拉令我們始終積聚著力量。
「我相信,這股力量,便是我們得以前往你那個世界的籌碼,你的世界正面臨著被魔族攻陷的危機。
「破開沙漠之魂,讓幾個世紀以來我們所積聚的力量得以釋放,這便是預言之中你的使命。」
說到這裡,那位年輕的族長取出了一張地圖。
輕輕撫摸著那張地圖,地圖的質地絲毫沒有令系密特感到訝異,他驚訝的是這張地圖的精細程度。
即便丹摩爾所出售的最為精緻的地圖,也沒有丈量和標記得如此精細,能夠和這樣一份地圖相比擬的地圖,他只在叛逆者的那座監獄營地裡面曾經看到過。
這份地圖給予他的第一個感覺便是,絕對不可能是這些沙漠子民繪製出來的物品,十有八九來自於那創造了這個世界的文明。
「用不著驚訝,這是神官們按照星盤和地盤描繪出來的地圖,這不僅僅來自於莫拉的指引,地盤原本就是莫拉賜予的寶物,它記錄著這個世界的全貌。
「至於星盤,沙漠之上的一切,播種、收穫、遷徙和貿易,所有的一切都由星盤決定時間。
「此外,星盤還令我們得以在漫漫沙漠之中確定所在的方位。」
說著,那位年輕的族長,指了指地圖上面所指的七塊淡紫色的原點,說道:「這是七塊聖地,每一塊聖地都擁有著各自的守護者,即便沙漠之魂的大神官,也沒有辦法號令駐守在聖地的修行者。
「這些修行者所擁有的使命之一,便是冷眼觀察沙漠部落的動向,特別是沙漠之魂和沙漠之魂中的諸多長老們,是否偏移了莫拉的旨意和教誨。
「另外一個使命便是感應,並且守護真神莫拉的七位靈將的意志。
「他們只能夠對一個人,也就是預言之中必然會來到沙漠的你,透露那些靈將的意志,七個意志最終將把你引領向真正的沙漠之魂,令你感應到真神莫拉的偉大和崇高。」那位年輕的族長語氣之中充滿了虔誠地說道。
對著地圖,系密特皺緊了眉頭,地圖上那七個紫色的地方標記得極為清楚,但是這些標記之間的距離,實在令人感到難以恭維。
要把所有標記的地方都轉一圈,單單需要花費的時間,就令他感到難以取捨。
正當系密特猶豫不決的時候,突然間他胸前散發出一片灼眼的亮光。
那是久已沒有信息的水晶球散發出來的光芒,系密特感到異常疑惑,用水晶球進行聯繫,必須距離相對較近才能夠做到。
看了一眼地圖,唯一能夠猜測到的可能,便是此時此刻,波索魯大魔法師正位於離開這裡最近的北方領地。
連忙將水晶球取了出來,系密特輕輕吟誦起那幾乎快忘卻的咒語。
隨著一片白光閃過,水晶球裡面顯現出波索魯大魔法師疲憊而又蒼老的面孔。
「你好,親愛的系密特,我意外地注意到沙漠之中有你的反應。」波索魯大魔法師說道。
系密特朝著身邊那位身穿黑色長袍的年輕族長看了一眼,後者知趣地離開了帳篷。
將意識放了出去,確認是獨自一個人,沒有其他人靠近帳篷之後,系密特小心翼翼地將這段日子以來,他所遇到的事情,向波索魯大魔法師進行詳細的報告。
系密特甚至沒有隱瞞在那座峽谷之中,遇見那位地獄守護者的情景,同樣也沒有保留那令人感到駭人聽聞的、有關創造者同樣也有關人類的歷史。
在遠處,原本已然精疲力竭,並且顯得意志極為消沉的波索魯大魔法師,隨著聽到越來越多他不曾聽說過的,甚至連想都不敢想像的事情,疲憊和消沉立刻被驅趕到了九霄雲外。
波索魯大魔法師絲毫沒有懷疑係密特所說的一切,他不是神職人員,原本就對所謂的諸神,抱著一種可信可不信的態度。
他同樣對於創始父神在七天裡面,創造了這個世界的神話,有些不以為然。
而現在從系密特的嘴裡聽到的這番話,雖然駭人聽聞到不可思議的程度,但是一群擁有著遠遠超越於此刻文明的創造者,花費了幾千年的時間,將一座沒有任何生命跡象的星球,改造成為現在這個樣子,這顯然要可信得多。
「非常感謝你,小系密特,能夠聽到這些,就算馬上死去,我都感到不虛此生。
「現在你聽我說,先讓我告訴你眼前的情況。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眼前的情況相當不妙,魔族發起了兩次大規模的進攻,三百多座城市已然毀滅,更別說村鎮的數量。
「沿奇斯拉特山脈一線,除了拜爾克之外,就只有三座較大的城市仍舊得以倖存,在山脈以南五百公里的範圍內,四十七座大城市組成了一道防線,此刻魔族還無法繞開這條防線。
「相比之下,反倒是北方領地所遭受的損失最為微小,不過,這多多少少也是因為這幾次魔族都將主要進攻的方向,放在了奇斯拉特山脈一線的緣故。
「最令我們感到擔憂的是,魔族之中出現的幾個全新種族,其中,你所說的那種長著六對翅膀的魔族,和那擁有著驚人速度的魔族,最令我們感到頭痛。
「原本炸雷是我們手裡最強有力的武器,用投石機投擲的炸雷,完全可以遏制住魔族的瘋狂進攻,但是那些六翼魔族,卻偏偏是投石車的剋星,它們高高在上,除了鳥群,根本就沒有第二種武器能夠威脅到它們。
「而現在是秋季,鳥類大多遷徙往南方,雖然找了些信鴿代替,不過魔族之中那些普通雙翅魔族,偏偏令那些勇敢的信鴿損失慘重。
「至於那些速度驚人的魔族,能夠和它們相抗衡的,就只有力武士,不過面對它們,力武士的壓力很大,聖堂的傷亡極為慘重,已經有五千多聖堂武士犧牲在戰場之上。
「至於你所說的那種速度驚人,還擁有著遠距離發射能力,發射的武器爆炸威力驚人的魔族,迄今為止還未曾出現在戰場上,要不然那將是絕對的噩夢。
「不過,自從最近自由軍的雷鳥出現在戰場上以後,前者的威脅小了許多,迄今為止,那些雷鳥被證明是最為強大和有效的空中作戰武器。
「除此之外,作為陷阱埋設的炸雷,也讓我們暫時能夠稍稍鬆一口氣。
「不過現在最大的依靠還是教會,最近幾次戰役,最終都是教會聯合無數信徒,引發禁咒,將進攻的魔族擊退。
「最近我們和魔族,在中部地區和奇斯拉特山脈之間,進行著反覆的拉鋸,現在我們的武器就是禁咒,魔族在奇斯拉特山脈之中的基地,幾乎被我們徹底剷除。
「不過魔族常常飛躍無數城市,直接將成群的魔族放落在最為繁華喧鬧的城市外面,這令我們損失慘重。
「想要徹底解決這件事情,看來仍舊必須拜託自由軍,陛下已然和崔特作出了妥協,割讓了西南部三個郡作為自治區。
「我的老師,菲廖斯大魔法師,仍舊受命同崔特合作,我們正在聯合研究更為有效的武器。
「有一件事情必須向你道歉,為了取信於雙方,我已經將你千辛萬苦得到的情報,告知了自由軍。
「此刻我們組織了一批人手,搜尋諸神使者的蹤跡。
「同樣在這裡,我也要勸告你,既然你已經找尋到另外一條非常有用的線索,就不要急於回來。
「以你的力量,即便再出現某種奇跡,也最多能夠殺死幾批魔族而已。
「現在看來,殺死再多的魔族也沒有什麼用處,真正重要的是消滅魔族的根基,而這是我們所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反倒是此刻的你,很有可能有所發現,甚至足以扭轉乾坤。」在水晶球裡面,波索魯大魔法師關切地說道。
第九集 終極強者 第二章 聖地
一望無際的綠洲,到處都是星羅棋布的農田,那縱橫交錯的田壟,埋著一條條陶質的水管,一條彎曲的河流,就是這片欣欣向榮的綠意來源。
而此刻,系密特就走在這片少有的生機勃勃的土地上。
自從那天被波索魯大魔法師開導一番之後,系密特早已經扔掉了那張時間表。
他花費了整整兩天的時間,來到了這最為遙遠的南端。
要知道,在這兩天裡面,他始終忙著趕路,幾乎沒有片刻停息。
白天的酷熱,是以無比堅強的意志堅持下來的,兩天兩夜的時間,所經過的路程即便沒有萬里之遙,也差不了多少。
在七個聖地之中,除了其中的一個,其他幾乎每一個都比這裡要近得多。
系密特之所以將這裡選擇為第一個目標,完全是因為那個年輕族長的建議。
七個聖地除了這個之外,其餘都深藏在茫茫的沙漠之中,想要找到,需要花費不少時間。
系密特的手裡雖然有用星辰來確定位置的工具,不過,一來,他並不知道如何將丹摩爾記錄位置的那套辦法,和這些沙漠子民用星盤確定位置的方法進行換算。
二來,即便知道換算的辦法,沒有一個能夠當作參照物的坐標,有辦法卻也不知道如何運用。
正因為如此,這個離開最遠卻最容易找尋到的聖地,成為了最好的首選目標。
和沙漠之魂一樣,那座聖地位於城市的中央。
系密特確信自己距離那座城市並不遙遠,因為一路上到處都能夠看到成群結隊的沙漠子民。
他們有的騎著駱駝,有的沿著那條河,乘坐著不知道用什麼水草編織而成的船隻,單單從船隻的造型和運用上來看,這些沙漠子民,顯然比那些冰原上的部落有著極大的不足。
不過轉念間,系密特想到生活在這片沙漠之中,用到船隻的時候實在有限,這倒也不能夠怪他們對此沒有什麼作為。
和以往經過的那些部族不同,這裡的人雖然好奇地看著自己,但是卻並沒有人熱情洋溢地迎上前來。
系密特暗自猜想,或許是因為自己的到來,還未曾傳遞到這個最為南方的所在。
河水轉過一道河灣,變得緩慢許多,這顯然和河道瞬間變得寬敞起來有關。
突然間一座城市出現在前方,系密特確信,這絕對是他所見到過最為奇怪的一座城市。
這座城市被河流分隔成為左右兩部分,但是偏偏在正中央的河道之上,一座小島露出水面。
無論是小島還是兩旁的城市,都極為低矮,除了幾座尖銳的塔尖,和顯露在樹冠頂部的洋蔥形狀的奇怪屋頂之外,整座城市都彷彿被埋在沙棕林底下一般。
沙漠裡面的河水原本就不是很湍急,再加上沿路的沙礫容易被沖刷下來,因此,河道拓寬之後,河床立刻變得異常淺。
看著水底那清晰可見的碎石沙礫,系密特確信他如果跳進水裡,河水未必會沒過他的頭頂。
不過,這時的系密特絲毫沒有玩鬧的心情。
七聖地之一,毫無疑問就在正中央的那座小島之上。
那些粗糙的草船,早在進入河灣之前已經停泊在河岸邊上,系密特非常懷疑,這些草船或許就此被徹底丟棄了,因為河灘旁邊根本就沒有一個留守的人物。
所有的草船都被翻轉過來,任憑炎炎烈日曝曬著那濕漉漉的船底。
所有的人,無論是坐船還是騎著駱駝而來,此刻都下了坐騎。
城外的一大片草地顯然是引來放牧的所在,不過從那些遠道而來的沙漠子民小心翼翼地,將牲口的嘴巴用口袋套起來,可以看得出來,這座城市擁有著特定的規矩和秩序。
離開城市不遠的地方,總算看到了久違的道路。
沙漠之中的道路,是用河裡撈取上來的大塊鵝卵石鋪設而成,五彩斑斕,樣子看上去頗為美麗,不過走在上面的滋味就不怎麼樣了。
長途跋涉,再經過連番的激戰和逃亡,系密特出發之前準備的靴子,此刻已破舊不堪,只有靴面還看得過去,不至於令人產生一種破落戶、叫化子的感覺。
城裡的街道同樣是用鵝卵石鋪成,至於那些房屋看上去卻是用磚塊堆砌而成。
所有的房屋都並不高大,不過也看不到只有一層的平板房。
即便再破舊簡陋的房屋都至少有兩層,下面是一間大房間,上面的房間要小許多,多出來的那一塊就算是陽台。
系密特沒有看到一個斜坡屋頂,這裡所有的房屋都有一個大平頂,平頂的四周,造著一圈如同箭垛一般的東西。
房前屋後全都種植著高大挺拔的沙棕,這種生長著巨大葉片的植物,成為了沙漠之中一道獨特的風景。
這些沙棕見縫插針的生長著,除了房屋和道路之外,所有空餘的地方,都長滿了這種植物。
沿著那細碎的小路往前而行,靠近河邊的居然是熱鬧的集市,這倒是令系密特有些意想不到。
原本從灰山得到的經驗,讓系密特以為,這裡應該同樣都是一些令他看不上眼的貨物。
但是在那充滿了完全聽不懂的吆喝聲的攤子旁邊,看過了兩眼之後,系密特不禁有些驚訝起來。
如果說,冰原人的貧困令他感到驚詫,那麼此刻令他感到震驚的,是這些沙漠子民的富有。
系密特雖然並非是一個財迷,不過出於本性,對於財富總是會非常感興趣。
所以,他立刻被這裡的五光十色所迷惘。
這裡最多的就是金黃顏色,在炎炎烈日的照耀之下,到處都可以看到亮晶晶、黃澄澄的光芒閃爍照耀。
雖然其中大部分是銅的製品,不過系密特在其他地方,倒是沒有看到過如此數量眾多的精美銅器。
這裡的任何一件銅器,都充滿了精雕細刻的圖案,有的甚至鑲嵌著五顏六色的瑪瑙水晶。
系密特轉了一圈,也沒有看到一件毫無任何修飾的素面銅器。
在那一片金黃光澤之中,也少不了黃金的反光。
系密特有些意想不到的是,這裡的黃金居然和銅器在一樣的攤子上叫賣。
此時此刻系密特才想起,他一路上所見到過的那些部族,在他們那盛情款待的宴會之上,每一個人無論男女都戴著黃金戒指、項煉和耳環。
現在看來,那並非是為了款待自己,而特意穿戴上所有的黃金裝飾品。
系密特甚至猜想,這些沙漠子民或許會為了部族缺乏食物而煩惱,但是他們想必不會煩惱沒有黃金。
除了黃金之外,其他昂貴的貨物,同樣為數眾多。
那些輕柔地隨風飄舞的織錦,如果能夠帶回丹摩爾,肯定能夠大大地賺上一筆。
河面上架著五座石橋。
沿著石橋,系密特來到了此行的目的地--那位於河中央的聖地。
同樣的鵝卵石鋪就的地面,同樣密密麻麻的沙棕,但是這裡卻和剛才的城市,有著截然不同的感覺。
一排排高聳的圍牆,在圍牆的正中央、在如海一般的沙棕的頂部,露出幾許高聳的屋頂。
那洋蔥一般尖圓的屋頂,被油漆成為藍色,不過正中央的尖頂永遠是金色。
這些洋蔥一般尖圓的屋頂,三五成群聚攏在一起,在它們的四周,是面向四方的細長尖頂。
系密特確信,這些細長尖頂的裝飾作用,遠遠大過它的用途。
和修道院一樣,這裡充滿了低沉而又緩慢的吟誦聲,聲音來自於正前方那一排圍牆的後面。
信步朝著那裡走去,系密特感到了一陣無形的、不知道來自何方的窺視。
但是當他猛然轉過身來,身後卻只有一片鬱鬱蔥蔥的沙棕林。
轉回身來,朝著前方走了兩步,突然間那種感覺又從心頭跳了出來。
這一次系密特再也沒有轉過身來,他立刻放出了自己的意識。
他的意識立刻捕捉到一道黑影,不過那並非是一個實實在在存在的物體,更像是某種精神體,稍縱即逝。
懷著小心,系密特朝著那個宮殿的大門走去。
突然斜伸出來的兩把戰戟,交叉擋住了系密特前進的道路。
「這裡是聖地,外國人不允許進入參觀。」阻擋住系密特的兩個守衛其中的一個訓斥道。
那個守衛二十五、六年紀,有些幼稚和衝動,站立在他對面的駝背老頭,就顯得謹慎許多,只見他瞇著眼睛,始終一言不發。
這番響動自然引起了旁人的注意,圍牆裡面立刻有一群人圍攏了過來。
系密特無從知曉這是否同樣也算是莫拉的考驗,他更無從知曉,如何通過才算是正確的答案。
正當系密特猶豫不決的時候,走過來一個頭戴高冠、身穿雪白長袍的老者,他的手裡拎著一串念珠。
原本圍觀在一旁的眾人,看到這位老者立刻畢恭畢敬地站到了一旁。
系密特幾乎是下意識地將意識放了出去。
那位老者意志的強大和他體內蘊藏的力量,令系密特微微吃了一驚,眼前這位老者的力量,居然絲毫不亞於波索魯大魔法師,能夠達到如此修為的,自然不是泛泛之輩。
「閣下想必就是聖典之中預示的、來自於遠方的貴賓,我是這裡的主持,我們一直在等候閣下的到來。」那位老者說道。
系密特收回自己的意識,原本想客氣幾句,但是就在意識歸於原位的一剎那,他感覺到剛才那個在暗中窺視他的精神體,此刻就站立在距離他身後不遠的地方。
但那仍舊是匆匆一瞥,當他更加關注於那裡的時候,那個精神體早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系密特跟隨著那位主持,走進聖地。
和所有供奉神靈的地方一樣,這裡到處都是充滿了虔誠信仰的信徒,和悠閒的神職人員。
不過和教堂不同的是,在正中央那座恢宏的大殿裡面,看不到神像和雕塑,更看不到教堂裡面常有的壁畫和裝飾。
那座大殿除了正前方的牆壁上,用金漆浮刻著一段看不懂的文字,就只剩下三面素白的牆壁。
大理石鋪就的地面之上,橫七豎八地放著無數各式各樣的織毯,這些織毯很小,每一塊僅僅只能夠讓一個人坐在上面。
從空氣之中散發的乳香,系密特隱隱約約感覺到他的到來,或許打擾了一場頗為重要的宗教儀式。
穿過大殿,無疑便是這些沙漠子民守護的聖地。
令系密特感到遺憾的是,他僅僅只是看到了一座池塘。
池塘很淺,池水顯得異常清澈,不過系密特無論如何都看不出,這座池塘有什麼地方值得被稱作為聖地。
無論是池塘還是池水,都絲毫不能夠令他感到能量的波動。
「至高無上的真神莫拉,早已經預言了閣下的到來,不過你必須禁受重重的考驗,身為七聖地之一水靈聖殿的主持,我希望見識一下閣下對於『真實之力』的理解。
「在真神莫拉的七位侍從之中,身為七靈將之首的水靈將,所擁有的是最為實在的力量。
「無論是江河湖海,無論是波濤狂浪,水依靠的就是它本身的力量,這股浩然磅礡的力量,足以令桑田化為海洋,凝萬物於冰川。」
說完這一切,那位老者指了指四周。
在他的四周,站立著九個和他看上去一模一樣的神職人員,他們的胸前全都垂掛著兩條銀色的絲帶,顯然這是某種力量和地位的象徵。
「水靈將最強的力量看似是洶湧澎湃的海嘯,事實上,凍結一切、緩慢改變著一切的冰川的力量,才是最為強大。
「正因為如此,從水靈將那裡借取力量的我們,以水之心作為力量源泉的『真原力』派修行者,所擁有最強的力量,便是凍結一切的『冰封』。
「如果閣下可以承受住我們聯手發出的冰封的話,你便通過了我們的考驗。」那位主持緩緩說道。
聽到這樣一說,系密特只能夠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說實在的,他對於冰封根本就連一點常識都沒有。
雖然他曾經看到過波索魯大魔法師將清水凍結成為冰塊,但是系密特想到自己只要不下到水中,即便對方能夠將溫度降得再低,也不可能冰凍住自己。
更別說支撐起防護罩之後,防護罩的能量,可以在瞬息之間將厚實的鋼板徹底融化,除此之外,還有那經過改進的強大攻擊手段。
站立在一塊巨大的岩石上面,系密特召喚出他的防護罩,這一次他不敢有絲毫的托大,防護罩被發揮到了極致,灼眼的白色光芒,幾乎將他的身體徹底掩蓋起來,那隱隱約約的人形顯得更加黯淡。
而此刻,圍攏四周的那些真原力派修行者,個個雙手舉天,嘴裡不停地吟誦著咒語。
系密特絕對能夠確信,那是咒語,而且是用神文吟誦的咒語。
這確實完全出乎於他的預料之外。
原本他以為,這些莫拉的侍奉者,應該和那位教宗陛下是同行,而他們所施展的力量,十有八九是所謂的神力。
現在看來,這些莫拉的侍奉者更像是一群魔法師,這讓系密特感到有些疑惑不解起來,既然是魔法師,為什麼需要信奉神靈?
但是系密特很快便發現自己不能夠再胡思亂想了,因為就在片刻之間,四周的空間發生了不可思議的變化。
無數水元素包圍四周,在系密特的感覺之中,就彷彿池水違背引力的束縛,飄浮起來,並且圍攏在他四周。
隨著一段悠長的結尾音符的完成,四周的水元素發生了意想不到的變化。
這些水元素瘋狂地洶湧而來,在湧向這裡的同時,它們已然改變了原來的性質。
還沒有等到系密特徹底清醒過來,他就被一團巨大的晶瑩剔透的冰塊,嚴嚴實實地凍結在了裡面。
那原本飛速旋轉著的數以億萬計沙礫一般的水珠,此刻也同樣被瞬息之間凝結而成的堅冰所凍結。
身處於冰塊的正中央,系密特只感到自己連眼皮都被冰凍起來,甚至連轉動眼珠都難以做到。
即便面對成千上萬的魔族,系密特也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感到恐慌。
他的恐慌,除了來自於對這種力量的難以理解,同樣也是對自己的未來,沒有什麼信心。
誰知道這些沙漠子民,是否會因此認為自己沒有通過考驗?
系密特對於沒有通過考驗者到底會得到些什麼,一點把握都沒有。
接二連三催動防護罩,此時此刻系密特絲毫不敢顧惜魔力的損耗,龐大的魔力波濤般洶湧澎湃地湧了出去。
令他感到絕望的是,吸收了如此眾多的魔力,那無數沙礫一般的細小珠子,只是放射出更為亮麗灼眼的光芒。
但是這些光芒對於外面那層厚厚的堅冰,卻一點用處都沒有。
正當系密特感到彷徨和恐慌的時候,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傳來一陣極為輕微的聲音。
「難道你就拿不出實實在在的力量,來對抗同樣是實實在在的力量?難道擁有了強大而又方便的能力之後,就忘了自己原來所擁有的力量?」
那聲音顯得虛無飄渺,彷彿就在耳邊迴響,又彷彿在那遙遠的天際盡頭。
但是卻令系密特感到無比震驚。
這番話就彷彿是從天而降的甘露,令他醍醐灌頂一般猛醒了過來。
對於那神秘的聲音所說的一切,系密特完全可以理解,所謂的實實在在的力量,應該是他曾經引以為傲的、那強悍無比的身體的力量。
是誰給了他指點?
系密特首先想到的便是那位主持,或許這裡的主持,和那位年輕的族長擁有著同樣的想法,或許臨陣放水早已經成為了那些準備給予自己考驗的考官們的共識。
想到這裡,系密特立刻定下心來,他將意識滲透進精神深處。
源源不斷的生命能量,被生命蔓籐那無所不在的觸鬚和枝葉吸收,並且匯聚起來。
這些生命能量凝成一股,注入了被當作是力量源泉的脊柱。
將身體的力量提升到最大,系密特甚至感到血管快要爆裂開來,但是被緊緊凍結住的肌肉,卻難以膨脹分毫。
雖然被凍結在堅冰裡面,根本發不出任何聲息,不過系密特卻在心底裡面高聲吶喊。
突然間,迅速鼓動的血脈,令所有的血管都浮現在了皮膚表面。
系密特看上去顯得面目猙獰,更令人感到恐怖的是,他渾身上下的肌肉竟然不停地蠕動起來。
這種蠕動看上去又像是抽搐,隨著速度的越來越加快,只聽到「吱吱」一連串聲響,那巨大而又晶瑩剔透的堅冰,露出了一道道裂紋。
這些裂紋最初只是像一層白毛覆蓋在系密特的身上,慢慢地白毛蔓延開來,四面八方全都爬滿,如同一道細密的蛛網一般。
就聽到「嘩啦」一聲,晶瑩剔透的冰晶滿天飛舞起來,在炎炎烈日的照耀之下,看上去五光十色,美艷動人。
但是在這五彩繽紛的美麗景色之中,卻夾雜著一絲令人不愉快的景致。
不知不覺之中,一縷血絲在那清澈純淨的水池之中化散開來。
脫出堅冰的凍結的系密特,此刻的情況看上去相當不妙,那浮現在臉上的血管絲毫沒有得以平復,反倒是毛孔之中滲透出來血紅色的汗珠。
一口血衝口而出,血水染紅了大片池水。
系密特緩緩地倒了下來。
這一次系密特並沒有昏迷過去,只不過他的狀況和昏迷過去也沒有什麼兩樣。
那些信奉莫拉的神職人員七手八腳地,將他抬到了一間屋子裡面去。
令系密特感到鬱悶的是,莫拉的侍奉者不像父神的牧師那樣,擁有令人迅速復甦的神力。
連一種神聖魔法都不會的傢伙,也好意思當神職人員?系密特暗自嘀咕著。
連最基礎的治癒魔法都不傳授,那位真神莫拉已經令系密特感到大大不妙起來。
不過系密特稍稍靜下心來,他感覺到房間裡面充滿了一種溫和而又柔順的能量,這種能量感覺有些像是水。
「尊敬的貴賓,很高興你能夠成功通過我們的考驗,這裡的靈氣非常強盛,對於你的傷勢會非常有好處。」為首的那位主持緩緩說道。
「據我所知,通過了考驗的我,可以在你們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任意向你們提出請求?」系密特試探著問道,這些完全是那位年輕的族長告訴他的情況。
「是的,獲得我們的承認,我們將聽候閣下的差遣。」
那位主持畢恭畢敬地說道:「不過在你成功獲得所有七個聖地守護者的承認,在你找到沙漠之魂,並且從真神莫拉那裡獲得啟示之前,我們只能夠給予你幫助,卻不能夠離開這裡。」
「也就是說,你們不能夠幫我完成接下來的考驗?」系密特笑了笑說道,事實上,他從來沒有想到過要借取這些人的力量。
「閣下一針見血。」那位主持點了點頭說道。
「我從來未曾奢望借取各位的力量,我只是希望能夠擁有掌握星盤和地盤的能力。」系密特直截了當地說道,這同樣也是那位年輕族長的建議,而系密特之所以萬里迢迢來到這裡,這也是最為重要的原因之一。
「怪不得閣下沒有前往北方的風之峽谷,沒有拜訪最靠近你的火焰海,不遠萬里首先來到了我們這裡。
「不過想必會令閣下感到失望,侍奉水靈將的我們,從來不去關心星盤和地盤,這和我們沒有任何關係,水靈將的力量並非是智慧之力,在這個沙漠之中,只有兩個地方保管著你所需要的知識。
「其中的一個所在便是沙漠之魂,那裡是智慧的中心,那裡儲藏著我們最為珍視的瑰寶。
「另外一個所在是彩虹綠洲,那裡是光靈將的駐守之地,也是沙漠中智慧的源泉。」那位主持並不打算隱瞞,直截了當地說道。
聽到這番話,系密特感到有些洩氣,他看過那個地圖,腦子裡面清清楚楚地記得,彩虹綠洲和沙漠之魂所在的位置,想要到達那兩個地方,看來又得有一番奔波。
現在還是依靠自己的力量,先測量一下這裡的位置,然後按照地圖上的方位進行一番換算。
當初原本就有過這樣的打算,這座城市的附近正好還有兩座城市,它們的坐標在那張地圖之上標記得清清楚楚。
擁有三個坐標應該能夠推算出準確的方位,在他的記憶之中,保存著有關這方面極為詳盡的指示,要知道,幾乎每一個力武士都是一位能力出眾的地理學專家。
「你們所施展的力量,算是魔法,還是神力?」系密特沒有獲得自己所需要的東西,忍不住問道。
「這怎麼說呢?因為你們那裡的教廷的存在,魔法和神力被分割了開來,但是對於我們來說,只有一種力量。」那位主持緩緩說道。
對於這位主持的話,系密特完全有著另外的理解,已經知道魔法和神力真相的他,自然明白,無論是教廷割裂兩者,還是這些莫拉的信徒將其混合為一,全都能夠看作是正確的理解。
事實上,所謂的神力,只不過是恰好啟動天脈之中現成的某種力量,感應越強,釋放的能量也就越大。而魔法,則是讓天脈僅僅只是釋放能量,至於效果如何,全憑魔法師自己的能力。
莫拉的信徒顯然更加明瞭力量的本質,而教廷的做法無疑更擁有效率。
不過系密特仍舊希望能夠摸清,這些莫拉的信徒到底對於力量,甚至對於天脈地脈,以及高高在上的天輪,知道多少。
想到這裡,系密特裝模作樣地連連搖頭說道:「魔法必須依靠魔力才能夠成功,而神力只要儀式正確、信徒精力集中,就可以不停歇地召喚出來,這兩者怎麼可能一樣?」
「那是對於你們來說,在我們看來,你們的魔法師大多數都顯得力量單薄,而且你們培養一個魔法師的效率之差,簡直無以復加。
「至於你們那所謂的神力,不得不承認確實強大,但是越是強大的神力,召喚起來越是困難。
「不過,我們這些真神莫拉的信徒,並不存在所謂的神職人員,就拿我本人來說,平時我並不住在寺院裡面,寺院是朝聖和禱告的所在。
「正因為如此,在久遠的古代,我們一直和你們的魔法師相互交流,但是卻和你們的教廷以及神職人員沒有什麼共同語言。
「你們的魔法師,將我們這些修行者當作是同行來對待,曾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你們的魔法協會非常羨慕我們所擁有的成就。
「在我們的歷史上,總共有五位受人敬仰的先知,其中的兩位作為魔法師而被你們所熟知。
「其中的一個,甚至被你們的魔法協會尊稱為大魔導士,而另外一個人曾經被尊稱為咒巫王。
「前者之所以受到世人的矚目,是因為他解決了力量來源的問題,在此之前,無論是你們的魔法師,還是我們這些修行者,都非常困惑於力量會隨著釋放而變少、最終枯竭這個令人頭痛的難題。
「這位偉大的先知,找到了解決這一切的辦法,他使得我們從此之後用不著擔心力量還會枯竭,只需要有節制地,不是相當頻繁的抽取力量,力量就永遠使用不盡。
「可以再告訴你一件事情,你這一次前來尋求的有關星盤的知識,就是他一手創立而成。
「不過令人感到非常遺憾,這位偉大的先知在晚年陷入了一場爭端。
「這場爭端的起源,來自於另外一位先知,那位先知得到了真神莫拉的指引,他感悟到七大靈將的力量。
「這位先知就此創立了一種方法,能夠直接將靈將的力量加注於修行者的身上。
「被加注的力量非常單一卻極為強大,至少效率無與倫比。
「不過,當時仍舊高高在上的先知夜空,對於力量所持有的態度,正好和咒巫王法雷背道而馳。
「夜空希望修行者探索和尋找更多的知識和力量,而法雷卻更加關注於自身的修行和力量。
「很可悲的是,晚年的夜空變得有些固執,而年輕的法雷又極為暴躁,最終的悲劇是,受到排斥的法雷暗殺了夜空。
「法雷強行為自己爭取了一片發展的天地,而他因為壓抑忍氣吞聲的經歷,此刻彷彿火山爆發一般竄了出來。
「法雷的力量越來越強大,身為咒巫王的他,被所有人看作為是瘟神,甚至包括他的弟子們也是如此。
「最終他的結局和夜空沒有什麼兩樣,令人感歎的是,他所倡導的一切,卻保留了下來,此時此刻我們這些修行者通過感應七靈將,成為七靈將的分身,來舒展力量,就連沙漠各部族的劃分,同樣也是法雷曾經確立的辦法。」
聽到這樣一說,系密特立刻精神萬丈。
「大魔導士夜空的最高成就難道沒有失傳?無限魔力仍舊存在於這個世界?」系密特驚詫地問道。
「是的,如果你不相信的話,我可以證明給你看,不過所謂無限的魔法,並非真的能夠無窮無盡地召喚力量,只是在消耗和恢復之間達成一定的平衡而已。」
「我是否能夠擁有這種力量?」系密特立刻問道。
「這完全在我們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我肯定毫無保留地將所知道的一切,都傳授給你,不過是否能夠擁有,就只能夠看閣下自己的努力和運氣。」
聽到這番話系密特心花怒放,他感到剛才拚死的努力總算獲得了回報。
「對了,剛才你們所施展的冰封的力量,應該不是咒法吧?據我所知,施展咒法用不著吟誦咒文。」系密特問道。
「這確實不是咒法,因為剛才根本就用不著咒法,你願意接受考驗,所以我們根本用不著擔心受到反擊,同樣也不必擔心你會閃避,在這種情況下施展咒法毫無意義。
「更何況用咒法來釋放力量,威力上原本就要打個折扣,而且咒法很難做到,將幾個人聯手施為的力量統一在一點。」那位主持解釋道。
「用咒法施展冰封的效果怎麼樣?」系密特忍不住問道。
「用冰封凝結而成的冰晶,和普通的冰塊截然不同,以幾個人的力量施展出來的冰封,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等同於將幾塊冰壓縮堆疊在一起。
「剛才那塊將你冰封在裡面的冰塊,恐怕相當於同樣體積的一塊錫的重量,而它的硬度,更遠比鋼鐵澆鑄而成更為堅硬。
「至於用咒法召喚出來的冰封的力量,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層冰塊的重量和強度,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冰晶還會昇華並且消失。」
「冰封是否能夠被連續施展?」系密特再一次追問道,因為他立刻明白了這種魔法背後隱藏的價值。
「如果指的是以咒法的辦法施展的話,即便擁有無限的魔力,也難以支撐住這樣的運用。不過,如果是用吟誦咒語的方式,倒是勉強能夠跟得上力量的恢復。」那位主持點了點頭說道。
「那麼這裡到底有多少人能夠運用冰封魔法?」系密特微微有些焦慮地問道。
「這件事情非常有意思,答案剛好和剛才的回答相反,如果需要能夠依靠咒語憑空召喚出冰封的人員的話,我相信絕對不會超過十五個。
「但是如果以咒法的方式引導出這種力量的話,只需要給我一個星期時間,立刻就可以擁有兩百人左右。」那位主持異常自信地說道。
「這些人同樣也能夠擁有無限魔力?」系密特問道。
「如果我們這十五個人,並不親自施展魔法,而是專門負責召喚力量的話,只需要注意節奏,可以做到近似於令每一個人擁有無限魔力。」
「水靈將的力量之中,是否還有其他更加有用的能力?」系密特忍不住問道。
「有,不過不划算,我相信你肯定對於水靈將的力量有所誤解,以為和魔法一樣,越威力強大的魔法,所需要花費的魔力也越多。
「事實上,因為咒巫王的關係,我們將越實用越有效的魔法,看作是強大的魔法。」
「在水靈將的諸多力量之中,完成冰封花費的力量算是中等偏下,而威力卻數一流,而且還是有限幾個可以聯手疊加的力量。
「不過最為重要的是施展冰封的距離,像我這樣的修行者,可以冰封住肉眼所及範圍之內的東西,普通的修行者,也可以輕而易舉冰封住一、兩公里以內的物體。」
聽到這番話,系密特不禁點了點頭,這倒是省卻了他許多麻煩。
「我不打擾你的休息了,就讓老埃克服侍和照顧你,他和伊布是這裡的守衛,兩個沒有根、沒有家庭的孤家寡人,不過我相信你是不會希望伊布來招呼你的。」那位主持笑了笑說道。
讓那個駝背的老看門人,將自己扶起來坐直身體,系密特按照當初康祖大巫指點的方式,呼吸吐納了一番。
和上一次傷筋動骨,還受了內傷,損傷了內臟比起來,這一次僅僅只是用力過度而已。
渾身上下的肌肉全都有些輕微的撕裂,再加上皮膚表層的血管受到了損傷。
系密特暗自計算著,這些傷勢需要多少時間可以痊癒。
他令自己漸漸平靜下來,進入了內視冥想之中。
生命之籐雖然有些萎頓,不過並沒有受到嚴重損傷,更令他感到放心的是,作為力之源泉的脊柱,同樣沒有絲毫損傷。
肌肉上的那些細小撕裂,此刻已然慢慢癒合,系密特清清楚楚地可以看到,生命能量正附著在那些傷口之上。
隨著呼吸和吐納,隨著血脈循環,源源不斷的生命能量,從身體的各個部位湧了出來,不過這一次系密特並沒有試圖將它們聚攏起來。
陣陣輕微的麻癢從身體的各個地方、從每一條肌肉、從每一個細胞傳來。
這令系密特想起了以往那恐怖的經歷。
那身體復甦時的疼痛感覺,還算能夠忍受,但是那如同萬蟻噬心的奇癢,卻是令人難以忍受的折磨。
看到體內的生命能量越聚越多,用不著擔心身體的修復會中止下來,系密特漸漸將意識脫離出體外。
這是他能夠找尋到最好的忍受那奇癢難忍感覺的辦法,雖然從某種意義上,這算是一種逃避,不過系密特並不打算作無畏忍受痛苦的英雄。
此時此刻系密特更清楚地感覺到,剛才那位主持所說,這間房屋靈氣充足的意義。
用身體去感覺和用純粹的意識去感覺,完全截然不同。
現在的系密特就感到自己彷彿全身浸泡在水裡,或者說得更加具體一些,是浸泡在被照曬得暖洋洋的海水之中。
那輕輕起伏蕩漾的感覺,還有那柔柔的拍撫,令人感到心曠神怡。
系密特甚至感到自己的意識,彷彿要隨著海水融化開來。
他的意識緩緩地朝著四面八方流淌著,流淌過牆壁,流淌過天花板,流淌過房間的每一個角落,最終順著門和窗戶的縫隙淌了出去。
外面雖然沒有如此強烈而又濃郁的靈氣,不過在陽光的照射之下,在無數沙棕輕輕地搖曳揮舞之下,系密特感到了另外一種力量的波動,那是生命能量的波動,雖然顯得有些稀疏黯淡,不過那歡快的感覺,和自己體內的生命能量完全不同。
繞過樹幹,戲弄著池水,那所謂的聖地,那一汪池水此刻總算顯露出一絲神奇。
在池水上方一寸的地方,一切都顯得如此平靜安寧,那無數沙棕所散發出來歡快的生命波動,如同水中的漣漪朝著四面八方蕩漾,但是到了池水上方那一寸的地方,卻偏偏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無影無形的屏障,彷彿能夠阻擋住一切,雖然可以看到池水蕩漾,甚至能夠看清水裡的每一塊石子沙礫,但是系密特那無處不能夠滲透的意識,卻無論如何都難以突破那一寸的屏障。
圍繞著池塘打了個轉,系密特用自己的意識將整個池塘徹底抱攏,不過即便他設法朝著岸旁的沙礫底下滲透下去,只要一碰到水,立刻便被拒絕在外面。
失望之下,系密特的意識朝著四周淌去。
此刻的大殿裡面正擠滿了虔誠的信徒,系密特猜想,此刻正在進行的,十有八九就是剛才那被意外打斷的宗教儀式。
系密特流淌過整個大廳,他挨個兒觀察著大廳裡面的每一個人。
那幾位剛剛和主持聯手的修行者,以及另外兩、三個人,顯然注意到了自己的存在。
只不過因為感覺的不同,作出的反應也各有不同。
那位主持看透了自己的所作所為,因此他始終無動於衷,和他一樣的,還有兩個力量強大的修行者。
那些次一等的修行者要麼有些驚奇,要麼甚至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微微顯露出一絲恐慌。
正當系密特想要繼續觀察下去的時候,突然間那些虔誠信徒一起祈禱的禱告聲,將他的意識在瞬息之間徹底擊散。
甚至連原本圍攏在大殿四周的意識,也猛然間被激盪回來。
系密特清清楚楚地感覺到,那齊聲祈禱的聲音,彷彿帶著某種強大無比的威壓,這股威壓籠罩在大殿四周。
將意識漸漸收攏回來,生命之籐已經輕輕舒展開枝葉,生命能量消弱並且變得黯淡下來。
正如系密特所想像的那樣,那種令他不堪回首的感覺,再一次朝著他襲來。
迅速地將生命能量散去,系密特從冥想之中甦醒過來。
屋子仍舊是剛才那間屋子,不過那瀰漫的靈氣彷彿少了許多。
那個被招來服侍他的駝背老看守,此刻正斜靠在椅子上面輕輕地打著鼾。
這個老頭如此好睡,這裡的主持居然讓他來照顧自己。
系密特甚至有些懷疑,讓他來照顧這個老看守或許還說得過去。
聽到那忽輕忽重的鼾聲,系密特甚至有些慶幸,剛才他內視冥想的時候,這個老頭居然沒有打擾他。
「可以給我弄點吃的東西嗎?」系密特朝著那個老看守喊道。
那個老看守眨巴著朦朧的睡眼,緩緩地從椅子上站立起來,逕直出了房門。
過了好一會兒,老看守才托著一個大盤子走了回來,盤子裡面放滿了精美的佳餚。
不過對於這一切系密特不再感到驚奇,他非常清楚,這些沙漠子民對於生活享受的理解和追求,絲毫不比丹摩爾人差勁。
「主持邀請閣下參加晚上的典禮,你是沙漠之中每一個人的希望,是我們盼望已久的救世主。」那個老守衛轉達著主持的話說道。
「我需要準備些什麼嗎?」系密特立刻問道。
「什麼都用不著,只是見個面,慶祝一下而已,真神莫拉的教義之中並沒有太多煩瑣的儀式,頂多就是頌經和朝拜,我們的神能夠直接溝通每一個人的心靈,直接給予指點,因此用不著所謂的神職人員。
「而你雖然是預言之中令我們走出沙漠的希望,不過最好不要奢望,有人將你當作是神靈來供奉。
「對於我們來說,你只是最為尊貴的賓客而已,我們將用對待最為尊貴的賓客的禮節,來對待閣下。」那位老守衛直言不諱地說道。
夜晚降臨之前的時間,系密特在冥想和對身體進行修復之中度過,一直到那位老守衛再一次將他叫醒。
系密特早已經聽到了外面喧嘩熱鬧的聲音。
只見四周到處都鋪著厚厚的毯子,在路口的地方更是許多人圍攏在一起。
此時此刻這裡顯然並不存在某個中心,只是大殿前面圍攏的那群人顯得特別熱鬧而已。
沙棕林中央的空地上插著一根根火把,正是這些火把給四周帶來光明。
陶質的火爐正噴發著明黃色的火焰,被切割成塊狀的羊肉和牛肉,正哧哧地在火上冒著油,肥膩的油脂滴落到炭塊上面,立刻爆閃起一團明亮的火光。
「各位想必已然知道,今天我們是為了什麼而慶祝,預言之中那位帶領我們走出沙漠的勇士,此刻已萬里迢迢來到我們這裡。
「各位兄弟姐妹們,我們的苦難,我們的憂慮,即將成為過去。
「我們將回到幾個世紀以前,我們的祖先背井離鄉、逃離的故鄉。
「那裡或許沒有隨處可以採取的金沙,那裡或許也沒有此刻所擁有的財富,不過那裡毫無疑問,擁有著能夠令我們種族繁衍和興旺所需要的環境。」
說到這裡,那位主持湊到系密特跟前,壓低了嗓音小聲說道:「你是否也應該表示些什麼,或者露一手本領。」
「什麼樣的表演算是合適?」系密特忍不住問道。
「下午的時候,你是否曾經令意識出竅?心靈的溝通就是最好的表演,因為那是真神莫拉最基礎和偉大的諸多力量之一。」那位主持說道。
按照主持的意思,系密特將自己的意識空間全部打開,他再一次將自己的意識朝著四面八方發散出去。
不過這一次,系密特有意讓人感覺到自己意識的存在。
原本喧嘩吵鬧的小島,此刻變得一片寂靜,隱隱約約可以聽到一些驚訝聲和祈禱聲響起。
如同隨著水一般緩慢流淌的意識,在穿過每一個人的身體的時候,都在那個人的記憶深處留下了一些東西。
系密特並沒有去招惹那幾位實力高超的老者,他知道那難以做到,同樣也根本不必要。
突然間一片空無將他徹底阻擋住,這種空無的感覺和那個池塘非常相似。
有些驚詫地收回了意識,系密特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令他感到驚詫的是,他看到了那佝僂的駝背身影。
同樣在轉瞬之間系密特想起了,剛剛來到這裡的時候,那窺探的眼神,那高深莫測,連自己都難以捕捉到的一瞥。
此時此刻他也終於想起,這個駝背的老頭整個下午都和他在同一個房間,但是意識出竅的時候,偏偏沒有感覺到他的存在。
回想著那個被稱為聖地的池塘給予他的感覺,系密特猛然間一驚。
被封印在冰晶裡面的時候,那出現在他耳邊的提醒,從他的心底翻了出來。
「原來是你,難道你才是真正的這片聖地的守護者?」系密特滿懷驚詫地指著那個駝背老看守問道。
這突如其來的話,令周圍的每一個人都為之一愣,不過更多的人,顯然打算發出嘲笑。
但是在眨眼間,那佝僂的身體,還有那弓形的駝背,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挺直了身體的老守衛,好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般。
所有的人都驚詫地目睹著眼前這不可思議的改變。
「不錯,來自於遠方的來賓,你總算真正通過了考驗,就像那不為人知的沙漠之魂一樣,在尋找沙漠之魂之前的考驗,便是將我們所有的七個守衛者全都找出來。
「當然,既然有考驗,同樣也意味著擁有獎賞,你是否願意接受水的力量和秘密?」那位老看守緩緩說道。
「我願意。」系密特毫不猶豫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