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精致的白色長衫,象牙骨的折扇……
景天看著站在他眼前的齊岳,腦中有瞬間的空白。但是,片刻空白過后,他猛地轉身向窗口跑去。
身后的齊岳一把抓住了他,景天抬腳就踢。
“別激動,我不是來抓你的。”齊岳躲開。
“這是陷阱!我要把他叫回來!”景天掙扎。
“放心……白玉堂不會有事的,他可以應付!”齊岳一手摟住景天,一手捂住他的嘴,把他拉到房間的一角。
“我怎么知道你和他們不是一伙的?剛才那個進去的明明就是你。”
“呵呵……”齊岳卻笑了起來,他低頭在景天耳邊說:“你該謝謝我才對。”
見景天露出不解的神情,齊岳輕輕摸著他的下巴說,“我是給了你們一個好的提示!如果他再晚些進去,可能就真的沒法出來了。”
“什……你是說他們還沒準備好,你打亂了他們的計劃,提早引白玉堂進去?”
“噓……”齊岳伸出食指按住了景天的嘴道:“與其擔心別人,還不如先擔心一下你自己。”
……?……
這時,門外響起了凌亂的腳步聲。
“一個晚風樓不可能殺死白玉堂,但是,至少可以用幾百條人命拖住他半個時辰。”齊岳笑瞇瞇地說著,“不過半個時辰卻足以用來抓住某只落單的小野貓,然后把他帶到白玉堂找不到的地方。”
話音剛落,門就被撞開了,數個黑衣的蒙面人闖了進來,看到景天身邊的齊岳時都是一愣。齊岳就像沒看見他們,低頭對景天笑道:“你說聲‘謝謝’,我就幫你拖住他們半個時辰。”
“……”景天有點懷疑地斜眼看齊岳,樣子就像只正在算計的貓,引得齊岳哈哈大笑。
隨后,齊岳抬手護住景天的頭,向上縱身躍起……沖破了屋頂。
剛躍上屋頂,就見景天一揚手,將一把五彩的聯絡彈都扔上了天。五色的焰火在空中燃燒綻放,響聲震天,很是壯觀。
齊岳驚訝地看向景天,“你不相信我?”
景天顯然已經恢復了平靜,道:“我沒有相信你的理由!這里畢竟是開封城,這些聯絡彈足以把開封府的官差都引來!這也是白玉堂給了我一把聯絡彈,而不是一個的原因。”
齊岳注視景天良久,道:“你是要告訴白玉堂,你可以應付,讓他專心對敵?”
景天不語,轉頭看風景。
黑衣人已經從四面爬上了房頂,景天抬頭認真地對齊岳說了聲:“THANKYOU。”
“什么?”齊岳不解地看著景天。
“你讓我說的話我已經說了,只是你沒聽懂而已!不過說了就是說了,說話算話,你要幫我拖住他們半個時辰哦!”景天煞有介事地揮了揮拳頭,“加油!”
齊岳哭笑不得地一腳踢飛了一個靠上來的黑衣人,隨即,就見他右手一揮,從袖子里落出了一把閃著金光的短刀。他握刀在手,砍瓜切菜一般地開始解決湊到近前的黑衣人。
景天索性站到一邊開始觀察齊岳的動作。說實話,這齊岳的功夫的確不錯,要收拾這么幾個黑衣人,絕對不費吹灰之力。正打得不可開交,就聽街上混亂一片,景天低頭,見張龍趙虎帶著大批的衙役沖來。
“景天!!”趙虎對著屋頂的景天大喊,景天指著晚風樓就喊:“壞蛋在那里!!”
“哦!”趙虎想都沒想就帶人沖進了晚風樓。
齊岳手上忙碌著,嘴上也不閑著,對景天抱怨:“你還真是偏心啊!!至少也叫一兩個來幫幫我啊。”
“我才不要,買賣要公道,說好了半個時辰……”景天話還沒說完,就覺背后寒氣森森,正想回頭,只聽齊岳喊了聲:“小心!”
景天本能地向前撲倒,就勢躲開揮過來的刀。回頭,待看清眼前所站之人時,驚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這不是姚樂正么?”
可姚樂正卻不給景天發呆的時間,抬手又是一刀,那兇狠的架勢,似乎是想要景天的命。
危急時刻,齊岳已經閃到景天眼前,揮刀擋開了姚樂正的攻擊。
黑衣人乘機涌了上來,而這時水月派的弟子也落到了房頂上,抵擋黑衣人。
房頂上混戰一片,景天本想退開一些,卻忘了腳下踩的是斜面的屋頂,傾斜的琉璃瓦松滑異常,腳下一個不穩,他就摔倒滑了下去……
“景天……”齊岳連忙伸手想拉住他,無奈下滑之勢太猛,齊岳的手伸到景天的眼前,卻沒有抓住他,正想飛身去救,就見晚風樓三樓的窗戶飛起……
一個白影從窗戶里飛出,追著景天下落的身體而去,在落地前的瞬間穩穩接住了他。
“有沒有受傷?”兩人幾乎是同時問對方。
白玉堂把安然無恙的景天放到地上,再抬頭看客棧的房頂,眾人已經停止了打斗。
低頭看到了下面的情景,姚樂正做了個手勢,就和黑衣人一起轉身逃離。
齊岳站在那里,靜靜地看了景天和白玉堂一會,也帶著水月派的人離去了。
趙虎等結束了戰斗,樓里橫七豎八的尸體看起來異常慘烈。
不過更讓眾人吃驚的是,晚風樓里所有的人都被綁起來,關在了柴房里,包括姚樂正在內,顯然外面那個也是偽裝的……
張龍趙虎被搞得一頭霧水,帶領著衙役收拾殘局。由于天已經大亮,街上圍滿了看熱鬧的百姓,那些被從柴房里救出來的姑娘們個個驚得花容失色,又哭又鬧,現場混亂一片。
白玉堂拉著景天從這片混亂中離開,發現景天從剛才開始就呆呆的,一言不發。
“你怎么了?”白玉堂把他拉到一個僻靜的弄堂里。
“嗯?”景天似乎是很煩惱的樣子,伸手抓抓后腦。
“別動,你受傷了。”白玉堂看到景天的手上有一片擦傷,應該是剛才滑下房頂時傷到的。小心翼翼地抓過他的手,見擦傷處還有血滲出來,皺起了眉,“你不知道疼的么?”
“我剛才……”景天似乎是有些猶豫。
“剛才?剛才怎么了?”白玉堂拿出傷藥倒在他傷口上,邊幫他包扎邊問。
“我沒有看得很清楚……”
幫他包扎完后,白玉堂抬手整理了一下景天有些凌亂的頭發,笑問:“你到底看到什么了?”
景天認真地說:“我剛才掉下房頂時,齊岳伸手來拉我。我看到他手上,左手!”景天在左手的小臂上比劃了一下,“有一道很長的傷疤。”
“齊岳?”白玉堂也感覺出乎意料。
“我只是猜測……聽起來有些荒唐,不過,陳霏霏說過,她堂哥左手上就有這樣一個疤。”景天低著頭想了想又說,“他堂哥叫陳丘……”
白玉堂點頭:“你是說,齊岳。岳字里有一個‘丘’……“
“還有!”景天補充道,“山火案……‘山’!”
白玉堂見景天一臉的苦惱,伸手摸了摸他的頭說:“你覺得他不是壞人。”
“嗯……”輕輕點頭
“別想了,總歸也算是有些進展。你累了,回去休息一下再說。”
“嗯……”乖乖被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