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芽溝奇案12
從東來賭坊出來后,白玉堂覺得展景天似乎有點不太對勁,景天一直走在他后面,有好幾次放慢了腳步想等他走上來,可那人就是在后面踩螞蟻,磨磨蹭蹭的不肯上來。最后忍無可忍的白玉堂索性站住了回過身看他。只見展景天也在離他三步遠的地方站住了,背著個手假裝東張西望,卻不時拿眼角的余光瞥他。被弄得莫名其妙的白玉堂好笑地抱著胳膊站在原地讓他看。兩人你不走我也不走,就這樣在開封街頭當雕塑,引得路上行人紛紛側目。最后還是白玉堂先投降,嘆了口氣轉身繼續往前走。見他走了,展景天就又跟了上去。
走啊走,眼看前面的白玉堂拐進了一條弄堂,展景天也拐了進去……
“咦?人嘞?”只見眼前的弄堂蜿蜒伸展,可前面卻一個人都沒有,白玉堂嘞?
展景天原地轉了三圈,發現前后都沒有人,莫非是走得快,到前面去了?快步向前走了幾步,還是不見半個人影,而這條似乎前后左右都沒什么區別的弄堂倒是把本來就方向感極差的展景天給弄懵了。仔細地回想了一下,發現自己根本就不記得回開封府的路。
蹲到一邊的墻角,展景天開始畫圈圈:他眼花,跟丟了的系數是0.01%,白玉堂整他的系數是99.99%,他喊一聲白玉堂出來的可能性是90%,被嘲笑的系數是100%。
在畫完第十個圈圈后,景天拍了拍手站起來。他辨別了一下方向后向回走,走了沒多少步,就到了弄堂口。前面是街道,有一些行人,展景天選擇了一下,突然拉住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婦女道:“大嬸,開封府怎么走,我要告狀!”
那中年婦女起先被唬了一跳,后退兩步剛想喊有強盜,但看清眼前是個白白凈凈,清清秀秀,漂漂亮亮的年輕小伙,還可憐兮兮地說要告狀,立馬正義感和母愛都沖上了腦門,伸出大手抓住展景天剛剛在地上畫過圈圈的爪子道:“孩子別怕,說你要告誰?有什么冤情,我帶你去開封府,讓包大人給你作主。”
展景天在心中大笑三聲后期期艾艾地說:“我娘子丟了!”
“呵……”似乎聽到了某人的抽氣聲。
那大嬸瞪大了眼睛問:“你娘子怎么會丟?”
展景天道:“她不認得路,走得太快了,拐了個彎就不見了……我怕他遇到壞人……”
“哎呀,真可憐,你娘子叫什么,長什么樣?”大嬸一臉的關切。
“我娘子長得可漂亮了,她叫白……”
那大嬸只覺得手上一松,耳邊呼地一聲,眼前什么東西一閃,再回過神來時,剛才站在眼前的人已經不見了……來來回回找了幾圈都沒人,莫非是大白天見鬼了?“奇怪啊……”拍著腦袋一臉疑惑地走了。
屋頂上,白玉堂臉色鐵青地瞪著眼前笑得一派天真的展景天,腦中考慮了一萬種弄死他的方法。
再下到小弄堂里,展景天依舊走在白玉堂的身后,只是手緊緊拽著前面白玉堂一直拿在手上的那個長條形包袱。他感覺到那個包袱其實是一根用布包著的金屬桿什么的,隔著布可以感覺到上面有一些鏤刻的花紋。
“你干嗎一直走我后面?”兩人走到已經可以看到開封府大門時,白玉堂終于發問。
展景天走上兩步,來到他身邊一臉驚奇地道:“原來你想我走你旁邊啊?那你為什么不說呢?你不說,我怎么會知道?”
……
“還有啊……”展景天繼續說:“我是警察,不和黑社會的走在一起。”
……
“呀……”驚叫聲中,開封府的眾衙役們見他們的展少爺被白玉堂提著后脖領,拖進了房里。
剛從仵作房里出來的公孫邊摘口罩邊哼哼著:“若逢知己宜依分,縱遇冤家也共和;寬卻肚皮須忍辱,豁開心地任從他……”
傍晚,白玉堂就收到了濮陽公差人送來的消息,只有短短三個字:“晚風樓”。
是夜,展景天衣著光鮮地跟著白玉堂出了門。你問景天為什么一臉的猶豫?因為今晚他要去的,是一個人民警察絕對不應該去的地方。
晚風樓,是開封城里,最大最有名的——妓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