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佛洞奇案 19 百密一疏
白玉堂拿著食盒走進房間,看了看床上隆起的那個“小山包”…無奈嘆了口氣。
走上前拍了拍被子~~“小山包”動了動……又拍拍,輕聲說:“出來吃點東西。”
“小山包”哼哼了兩聲,往里挪了挪。
放下食盒,白玉堂拽被子,某人在里面死死揪住~~拽不動,最后,實在忍無可忍的白玉堂用力一扯……被子被掀開,下面的,是一臉郁悶的展景天。
“還不肯理我?”白玉堂伸手想去拉他,天天躲開,被一把揪住拖出來,按到腿上,輕輕揉他腰,“還疼不疼?“
天天的臉立刻紅透,狠狠瞪了那人一眼,掙扎著想逃走,被按住~~一臉的別扭。
那天不小心說錯了一句話,沒想到白玉堂就把他拖進房里這樣這樣然后又那樣那樣~~狠狠地蹂躪了一番,等他再能動彈,已經是兩天之后的事了。
于是,天天生氣了!!
這兩天,無論白玉堂怎么哄,他就是不說話,還總跟只被惹急了的貓似的呲牙瞪人。
………………
正在僵持,門口跑來了一個下人,“五爺~~大爺說讓您和展公子去前廳。”
白玉堂點點頭,打發走了下人后,回頭問又躲回被子里的天天,“你要不要去?”
天天不理他,伸手想去拿床尾的衣服,正巧白玉堂也想幫他拿——兩人同時動作……手碰手,臉對臉……
白玉堂抓住天天想縮回去的爪子,湊上去在他的嘴上輕輕啄了一口~~某人立刻又呈現蘋果狀……
穿完衣服后,白玉堂拉著天天一起來到了前廳。
剛進大廳就看到來了客人,上垂手挨著盧方坐著,正在喝茶的,就是葉龍宮的宮主葉隆。
葉龍身后站著一人,就是前幾天剛見過的葉少離。
雙方見了禮后,入坐開始敘談。
“老夫開門見山了……”葉隆放下茶杯,對眾人拱了拱手,“老夫這次來,主要是為了元家的事。”
盧方等心中有數,都不多言,等著葉隆往下說。
“太倉與我相交多年,如今死于非命,我葉龍宮絕不會善罷甘休。”葉隆臉上表情陰沉,“只是,此事尚待查證……今日晨均的傷勢已有好轉,所以,我請了幾位在江湖上頗有聲望的朋友一起,為此案做個見證。”
盧方和眾兄弟對視了一眼,問葉隆:“葉宮主接下來準備如何行事?”
葉隆捋了捋胡須,道:“我此次來,一是想請各位隨我同去,待我詢問晨均時,做一見證。二來,此案尚存蹊蹺,不能僅憑晨均一面之詞就給人定罪……所以,必須要查明真相。”
徐慶聽葉隆嘰哩咕嚕說了一大堆,有些不耐煩,就問:“老爺子,你想我們怎么做?你直說。”
葉隆笑了笑“徐三爺是爽快人……我久聞五鼠與開封府交情甚厚,曾幫助包大人破了不少大案,這次,老夫想要請盧島主幫我主持查清此案。”
聽葉隆說完這番話后,就見盧方臉上露出了難色,天天端茶喝水,心說:“葉隆老頭啊,你也真說得出口~~這事情多麻煩啊,你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要人幫你查,算了,反正跟我無關。”
蔣平咯咯地笑了笑:“葉宮主實在是太抬舉我們五鼠了。”邊說邊搖搖扇子道,“話說我們以前幫包大人查案是不假,但那主要是看了展小貓的面子……現在那貓兒都沒了,我等與開封府也是久無來往了,恐難當大任啊。”
葉隆曬然一笑:“四爺說得有理,我也知道這要求有些突兀,但是各位放心,我并不是要五鼠獨立徹查此案……我葉龍宮聽從各位的差遣。”
盧方看看眾兄弟,眼神詢問——人都說到這份上了,你們說呢?
蔣平搖搖扇子,忽然轉臉問捧著茶杯,事不關己悠閑喝茶的天天:“景天,你說呢?”
“咳咳……”天天沒心理準備,被茶水嗆到,咳了起來,心說你個水老鼠,想害死我呀。
白玉堂伸手輕拍景天的背,回頭看蔣平,眼中淡淡的不解,像是在問——四哥?干嘛把景天扯進去?
蔣平對他微微一挑眉,意思是——你四哥心中有數,不用擔心。
天天咳完了,抬頭見眾人都看著他,眨眨眼,一臉天真地問:“要查案么?”
眾人點頭。
“那報官查吧。”天天轉轉眼珠,沒等眾人開口又道,“啊,不對,江湖事江湖了是吧。”
眾人又點頭。
“要不這樣吧,這事外人主持名不正言不順的,不如找個葉家人來主持,其他人就幫忙~~這樣不錯……我看就叫令公子來牽頭吧,他看著還挺能干的,虎父無犬子么~~~”說完繼續喝茶,喝了一口又說,“我不是江湖人,說錯了葉宮主別跟我計較。”
盧方對葉隆拱了拱手,接過景天的話說:“這個提議倒是不錯。
葉隆皺皺眉,還沒開口就聽身后的葉少離說:“爹,我看這樣也行,就當給孩兒一個鍛煉的機會。”
景天拿開茶碗,就見蔣平對他眨眨眼,像是在說——再給放把火!
天天翻翻白眼,放下茶碗問葉隆:“老爺子,待會兒是不是有很多江湖英雄要來?”
葉隆等被他問得一愣,點點頭:“沒錯。”
“不如就在那時公布一下,讓葉公子主持查清此案,再動員動員,看有沒有哪些英雄是自愿來幫忙的。”說完,天天瞟了蔣平一眼,意思是問——這樣行了吧?
蔣平滿意地點點頭,像是在說——乖~~
葉少離一臉的躍躍欲試,葉隆無可奈何,對兒子點頭:“就這么辦吧。”
又客套了幾句,葉隆起身告辭,并請盧方等晌午時分務必蒞臨元府。
盧方點頭答應,客客氣氣送走了葉隆后,眾人關上門,坐回房中敘談。
“這葉隆葫蘆里賣什么藥?”韓彰一臉的不悅,“總覺得他是另有所圖,好端端地跑來讓我們給他破案。”
“唉……”蔣平搖著扇子,“多事之秋啊,樹欲靜而風不止。”
眾人不解地看著他,徐慶聽得迷迷糊糊:“老四,你說什么呢?”
蔣平也不多說,而是對白玉堂說:“老五,待會兒你和天天都別去。”
盧方疑惑:“四弟,為什么不讓玉堂去?”
蔣平不緊不慢地說:“葉隆功夫是不錯,不過那個圣母娘娘我們也見識過了,葉家人和元家人對付他基本都算白給……最后要是真的要滅圣母廟,得找誰?不就是老五么!”
徐慶拍了拍頭:“老子明白了,那葉老頭是看上我們五弟那身功夫了,想利用我們來幫他鏟除圣母廟。”
“不止葉隆。”蔣平冷笑著說,“那元太倉糾結江湖人開什么金盆洗手大會,不也就是為了鏟除圣母廟么。”
“圣母廟行事的確是可惡。”盧方皺眉沉吟,“但為了鏟除他,如此處心積慮……就很讓人費解了。”
“所以啊……”蔣平看了看景天,“剛才天天那話說得好啊,那葉少離我看是個沒什么心眼又爭強好勝的主兒,讓他蹦達去吧,我們這頭,咱哥四個跟著鬧騰,又能鬧騰到哪兒去,老五別露面就行。”
“可是……”韓彰有些猶豫,“這么大的事情,老五不去,會不會被人說不仗義?!”
“哈哈~~”蔣平笑道:“咱家老五都封刀了,管他什么江湖事,而且啊……”說著,頗有幾分意味深長地看了景天一眼,“現在他是全心全意幫好兄弟‘照顧’孩子,誰能說出長短來。”
“噗……咳咳……”天天又很不爭氣地把嘴里的茶水噴了出來,面紅耳赤,總覺得剛才蔣平那聲“照顧”念了重讀~~怎么聽怎么別扭!
一直不語的白玉堂有些猶豫,“四哥……你們單獨去,萬一真的與圣母廟交惡,我怕……”
盧方擺擺手:“這點你不必多慮,我們四人自保還是沒問題的,總之這件事,你不準參與,改天,你就帶著景天離開這里。”
白玉堂再想說什么,卻被四人同時阻止,最后還被從大廳攆了出去。
天天看得好生羨慕,白玉堂這幾個哥哥,真當是很疼愛他呀……
四鼠晌午的時候準時去了元家,白玉堂和景天坐在家里大眼瞪小眼。
天天因為正在和小白鬧別扭,所以不和他說話。
白玉堂則是擔心五鼠此去會不會有危險,而心事重重,也沒有說話。
就這樣坐等了一下午,眼看天都黑了,但四鼠還是沒回來,白玉堂已經有些坐立不安。
最后,天天看不下去了,開口說:“你擔心就去看看么。”
白玉堂有些吃驚地看他,笑問:“不生氣了?”
“生的!”天天擺手,“一碼是一碼,你是不是在擔心四位哥哥?!”
點點頭,白玉堂低聲道“我怕葉隆會搞什么花樣,都去了這么久了。”
“你快去看看吧。”天天提議,“他們是你兄長,你擔心是應該的。”
“你 ……”白玉堂有些遲疑地看了看景天。
“你是去秘密行動,那里都是江湖高手,帶著我不方便是吧?”天天瞥他一眼,“我又不是沒斷奶的孩子,家里這么多人,還能把我弄丟了不成?!”
白玉堂有些說不上話來,不知為什么,最近似乎是一刻都不想和景天分開,真怕萬一自己一離開,他就會出狀況,只要天天一不在視野里,自己就會滿腦子都是他,其他的什么也想不了。
正這時,遠處的天際升起一顆明亮的煙火——這是陷空島的聯絡信號……
白玉堂皺眉站了起來,天天轉身跑進屋內,把他的大夏龍雀抱了出來——太沉了,拿不動。
“快去看看吧!”把刀扔給白玉堂,天天認真地說“要是這幾個哥哥真的出了什么事,你一定后悔一輩子的!”
白玉堂接過刀,伸手把景天拉過來,在他嘴角親了一下,低聲道:“在房里等我回來。”
天天紅著臉擦嘴,“我氣還沒生完呢!”
白玉堂又看了他一眼,有些不舍地放了手,轉身向外走,吩咐陷空島的手下保護景天的安全,隨后就急匆匆地飛身趕往聯絡彈升空的位置。
景天看著遠去的白影突然感覺有些心慌,不知為什么,很想把白玉堂叫回來,但是,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
白玉堂趕往聯絡彈指示的位置,是在城東的一處密林中,趕到一看,并沒有四鼠的蹤跡,莫非來遲了?正在擔憂,卻見另一頭急匆匆趕來了四鼠……
“出什么事了?”雙方同時發問。
白玉堂一愣,隨即臉色有些發白:“不是你們發的聯絡彈?”
徐慶納悶:“我們還以為是你發的……老五!老五你去哪兒?!”話沒說完,白玉堂已經轉身不見。
“這是怎么了?”徐慶不解地轉回頭問其他人。
蔣平眉頭緊鎖,跺腳道:“糟了……以為他們的目標是老五……沒想到是景天。”
………………
白玉堂趕回別館,看見的竟是一片火海,瞬間就感覺腦子里一片空白。
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的都是陷空島的手下,一個個已經斃命……快速趕到后院,發現景天的廂房已經被熊熊的火焰包圍了。隨后趕來的四鼠怎么也沒拉住,白玉堂還是沖進了烈焰滔天的房里。
就在房頂帶著烈火塌下的剎那,白玉堂失神地走了出來。
蔣平松了口氣,還好白玉堂是一個人出來的,他真怕他會抱出景天的尸體來……
趕緊上前拍拍白玉堂的肩膀:“老五,起碼證明天天沒事,你先別上火……”
白玉堂不語,臉色陰沉地看著那燃燒著的房舍,耀眼的火光映在他的眸子里——紅得似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