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原來我只是一個蠢貨(四)
當月兒掛上樹梢的時候,熊格格打了個噴嚏,瞬間回神兒。
天黑了,周圍陰森森的,她一個人坐在樹上,孤苦無依。
她舉目望向不遠處的別墅,再也忍不住眼淚,任其一顆顆墜下。
她想到那個擺放著很多毛絨玩具的家。
那個家,雖然不是她的,但是,卻讓她牽掛。
此刻,她多麼希望,傅薑能找到她,將她抱回家。
熊格格猛然一驚,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傅薑?抱她回家?
不不不,她一定是神經錯亂了!
熊格格拼命搖著腦袋,想要將那個詭異的想法甩出腦外。
她甩腦袋的動作幅度太大,一不小心便從樹上掉了下去。啪嚓一聲過後,熊格格像只小烏龜似的趴在了地面上。
樹雖然不高,但熊格格在掉下樹的過程中,卻被樹杈劃破了大腿和手掌。
此刻,她趴在地上,痛得直抽搐。
她想回家,可回家的路程那麼遙遠;她想去找范寶兒,可又不想讓她看見自己這副鬼樣子;她想有一個隻屬於自己的家,那樣,受傷的時候,就不會孤獨害怕……
她想要一個家,一個家!
傅薑,你為什麼撕碎了她期盼的家?!為什麼?!為什麼!
熊格格咬著牙,不讓自己哭出聲。
就在這時,有四名男子,懷揣著一些點火設備,鬼鬼祟祟地來到樹林裡,向著別墅的方向摸去。
好巧不巧,他們從熊格格的身旁走過,卻愣是沒發現地上還躺著一個人。其中一個人,還將腳踩在了熊格格的手上。
熊格格痛得呲了呲牙,然後一聲不吭地抬起頭,看向那四個鬼鬼祟祟的男人。
她聽見其中一個男人說:“輝哥,我們上次動手的時候,傅家的別墅裡可是沒有人的。這回兒,我眼瞧著那別墅裡還點著燈,應該有人。要不,我們改天再來燒他個婊子養子的!?”
被喚做輝哥的人訓斥道:“滾!沒出息的玩意兒!上次放火,頂多讓他們損失了一點兒身外之物。這次,一定要嚇得他們屁滾尿流!就算燒不死他們,也得廢了他們的那張臉!”
熊格格聽明白了,感情兒上次傅泊宴家裡失火,就是他們幾個放的?這次,他們又摸到了傅薑的家裡,還打算故技重施!
輝哥的說話聲音讓熊格格覺得十分耳熟,細想一會兒,便想明白了,那個輝哥,不就是張輝嗎?張輝誣陷她是小偷,她陷害張輝被某位中年大叔撲倒。他們之間,當真是過節不小哇。但是,即使過節不小,他也不至於跟在她的屁股後面放火行兇?
想一想,那一屋子的漫畫;想一想,蘇杭的畫稿;想一想,傅泊宴的資料;想一想傅薑的……衣服?好,總之,這個梁子是結下了!
所有人都當她熊格格是好欺負的?!那純屬是種美麗的胡扯!
熊格格抹了一把臉,從地上爬起來,悄然無聲地跟在張輝的身後,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張輝以為是自己人,頭也沒回地問了句,“什麼事?”
熊格格咧嘴一笑,冷颼颼地道:“沒什麼大事……”張輝猛地一回頭,熊格格突然揚起拳頭,照著他的喉嚨便是狠狠地一下,“就是想修理你!”
君子開戰,先亮劍;普通打架,先打臉;地痞打架,先踢襠;熊格格打架,一招制敵,讓他連喘氣的機會都不給!
張輝的身子一軟,捂住喉嚨,痛苦地張大了嘴。他想喘氣,卻覺得困難異常。想要反抗,卻是妄想。連呼吸都困難了,還反抗個屁?!
夜色中,一個滿臉是血的女人,一身襤褸地站在你的面前。她呲著雪白的牙齒,頂著一頭亂糟糟的短髮,沖著你詭異地一笑,甚是恐怖嚇人?。
張輝帶來的人,強裝著鎮定,掏出隨身攜帶的匕首,向著熊格格刺去!
熊格格的心中堵著一口氣,只想好好兒地發洩一通!
她躲開那幾人的圍剿,動作迅速地彎下腰,撿起一塊有棱有角的石頭,隨手掂量掂量,覺得手感不錯,這才咧嘴一笑,撒歡般撲了上去,逮!誰!砸!誰!
這個爆頭,那個拍鼻樑,這個砸膝蓋,那個捶手指!
四個男人多想慘叫幾聲,大呼幾聲救命啊!但是,他們是來做壞事兒的,實在不方便求救。於是乎,只能隱忍,只能受傷,只能試著逃亡,只能被扁成四不像。
在四個男人中,熊格格格外關照了張輝。
她既沒有下死手去打他,更沒有讓他瞬間昏厥過去,而是一下接著一下地敲擊他疼痛度最敏感的地方,讓他好好兒享受一下這個充滿了痛苦和憤怒的過程。想躲,躲不開!想逃,逃不掉!額頭腫了,臉皮破了,嘴唇紫了,半張臉都浮腫了。說實話,如果將張輝的這顆腦袋放到萬聖節,那一準兒是令萬人尖叫的恐怖南瓜頭。
張輝萬萬沒有想到,他也會有這一天,被一個女人掄起石頭打成那副熊樣!相信,他以後的生活將會成為笑料與傳說。
當四個男人相繼昏死過去,熊格格扔掉了石頭,掐腰狂笑三聲:“哈!哈!哈!”然後,身子一軟,也昏死了過去。
力竭,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了。
足見她剛才修理人的時候,有多麼“盡心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