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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成長實錄》第96章
嫡女成長實錄- 血瘀

我為楊家人扶脈,也不是第一次了。權仲白又頓了頓,忽然間風馬牛不相及,撿了一個很遠的話頭。「從前在江南的時候,也曾經為貴族的海東世叔並善久世弟,一併他們家的七世妹把過脈象。凡是楊家血脈,似乎都有一個特點,血行速度要比一般人更緩了幾分,尤其是七世妹,血行更慢,心裡一有事,經脈就有淤血,很難行開。方才我把了這位小兄弟,並——」

桂含春忙說了幾人的姓名與血緣關係,權仲白略略一點頭,面上寫滿了專注,那自然而然形諸於外的尊貴疏離,與被壓抑得極好,只是隱隱露出一瞬的傷痛,已被近乎無窮無盡的耐心和溫和取代,他對楊四爺和善桐點了點頭,續道,「並這位善桐世妹、海武世叔的頸脈,感到楊家這一房也有一樣的徵兆,恐怕一村人都是從祖宗那裡繼承下來的特徵。就好似如今焦閣老一家手心的紅痣一樣,都是胎中帶就的,這也不能說是病根,不過也的確要比一般人容易有瘀症。善榆小兄弟你的呼吸之聲,就要比一般人遲滯得多了,一群人呼吸聲都急,你也急,可你吸一口氣還要用上力道,這就要比尋常人慢了一分。按理來說,你這樣的小夥子正是生機最旺盛的時候,呼吸聲理當又輕又快,或者是長而平緩。鼻聲這樣抖,唇色又暗紫,行為舉止見了遲滯,說話時也要想一想,但我看你對答還算得體,聽人說話也不至於不明白裡頭的意思……小兄弟,你這是血瘀之症啊。」

他一連串醫理解釋下來,深入淺出,鞭辟入裡,眾人都聽住了,善桐禁不住就問了一句,「那又怎麼知道這是高燒導致的呢——」

「這個倒簡單了,小兒發燒,燒得往往比成人猛烈得多。我看善榆兄弟也沒有什麼別的病症,血瘀恐怕還是因為高燒而起,隨口蒙了一句而已。」權仲白淺淺一笑,居然坦然揭開了自己的把戲。

這個瀟灑寫意的貴公子大夫,做派的確是善桐生平僅見,一時間她竟無話回答,倒是楊四爺腦子難得好使,一下就抓住了問題的根本,「這個病,有得治嗎?」

權仲白面上難色才露,善桐心頭頓時咯噔一聲,就連桂含春也不禁惋惜道,「知道病因還不能治,這樣的事,在子殷兄身上還沒有過呢……」

「也不是沒有。」權仲白面上悲慼之色乍現又收,他淡淡地道,「病入膏肓,我也只能續命罷了。更有些人,你一步步看她走下去,就是想挽回也都有心無力……」

他一下又振作起來,對滿面驚恐之色的善桐略帶安撫地笑了笑,又沉吟著道,「也不是說不能治,就是難……我看善榆兄弟諸多症狀,都和我手上另一個病人相當。方才試探了一下,四肢百骸幾個關鍵穴位,血都是咸中帶苦,唯有太陽穴上刺出一點血跡,味道發甜,你的血瘀居然和他一樣,也都在腦中……」

屋內眾人,頓時齊齊色變。

很多病一向是確診最難,一旦肯定病因,很可能一個一般優秀的大夫就可以藥到病除。有的血瘀之症,直接針刺放血,再佐以幾貼藥材,簡直可以藥到病除。雖說善桐也不抱希望,認為哥哥可以這樣輕易便告治癒,但知道血瘀在頭,依然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她一下就理解了權仲白為什麼沉吟了這樣久,又隱隱面露難色。人無頭不活,榆哥的問題要是出在頭部,能否治癒,那還真是兩說的事了。

再說,這樣的疑難雜症,也不是懷疑權仲白的醫心,只是他這一次過來,身上本來就帶了更重大的使命,雖然沒有明說,但善桐也隱隱猜得出來,他是為皇上尋藥來的。{ }&。很多事必須要有個輕重緩急,她可不覺得榆哥的病情,能大得過紫禁城裡那一位九五至尊……

榆哥第一次說話了,他的聲音甕聲甕氣,還帶了幾分倔強,「要是吃藥不能化開血瘀,難道神醫想的是放血嗎?」

權仲白頓時動容,他掃了榆哥一眼,面上惋惜之色,一閃即逝,嘴唇動了動,又緊緊地抿了起來。

善桐看在眼底,也是恍然大悟:吃藥要化得開,權仲白就不會吞吞吐吐,始終不肯說能治不能。要化不開那也簡單,就只能放血,可這又和四肢百骸不同,頭骨堅硬,要如何放血,她是想不出來,但這法子風險要比吃藥更高得多,那是肯定的事。

雖說關心則亂,但榆哥能先於自己想到這一點,足見即使限於血瘀,思緒變緩,可天分依然放在這裡,哥哥不是不聰慧,只是反應太慢——

善桐頓時振奮了幾分,初到貴地、乍見貴人的生澀漸漸褪去,她的思維活躍了起來,搶著就問,「若放血實在是太拿不準,能不能只治哥哥的結巴呢,還有、還有他一看到中介紹一次,日後再自行過去尋找,才不算失禮。今兒個大家都累了,還是早些睡下為好。」

其實連日來在馬上奔馳,楊四爺已經累得夠嗆,他又慣了聽別人的安排,雖然有些疑竇,但也未曾多說,吃完飯抹抹嘴巴,不多時就呼嚕聲震天睡了過去。善桐看在眼裡,還真覺得母親派她跟在榆哥身邊,不是無的放矢。她又若無其事,和榆哥說笑了幾句,陪他在沙盤上演練了幾個算式,畫了幾個圖,因內容艱深,榆哥說到這種事,思維又顛三倒四的,一會兒這,一會兒那,善桐一句話都聽不明白,過了沒多久,她就露出倦意,榆哥看見,便推說累了,兩個人一道和衣睡下,沒有多久,榆哥便也呼嚕起來,善桐留心去聽,果然覺得他的呼吸聲又重又不均勻,大有吃力之感。

她又靜等了一會,這才翻身而起,躡手躡腳披了大氅,又輕輕地把楊四爺弄醒,沒等他說話,先摀住他的口,在他耳邊輕聲道,「四叔,是我,你且別出聲。」

楊四爺先迷糊了一陣,後來也會過意來了,和善桐一道輕輕地出了帳篷。榆哥呼聲猶自均勻得很,並未醒來,善桐放下簾子,才低聲向四老爺解釋,「神醫不肯多說,恐怕還是擔心嚇著了榆哥……我們這一次就不帶榆哥,偷偷過去,聽聽這病到底要怎樣治才好。」

她又歉然對兩個守賬親兵一笑,道,「還請一位大哥陪我們過去權神醫的帳篷。」

如今天色晚了,兵營裡安歇得早,大家吃過晚飯,不當班的兵士們,又不能吃酒,也不能賭博,自然只好睡下,巷陌之間已經幾乎空無一人,只有一弦月牙掛在天邊,再晚一會,恐怕巡邏的兵士就要出來了,雖然距離不遠,但善桐倒寧願做得穩妥些。

那兩個親兵都是桂含春的親衛,一路上一起過來,桂含春對善桐如何都是看在眼裡的,自然對她多了十二萬分的客氣,都連聲道,「您太客氣。」便出了一人,陪善桐兩人搬開柵欄,走到小道上,往權仲白居住的那頂帳篷走過去,一邊走還一邊道,「其實這裡都是給客人住的,禁衛不嚴……」

一面說,一面遠遠地就又見一人袖著手,牽著一匹馬過來,善桐眼力好,咦了一聲,正說,「這不是沁表哥嗎?」就見又一群將士從左邊轉了過來,同含沁交接上了,才說幾句話,就把他圍在了當中,不知要做什麼。

怎麼說都是老帥的侄子,還不至於到這個地步吧!難道是個人就可以隨意欺凌?這就晚了幾天罷了,為什麼不和桂含春一道走,現在過來做什麼?

雖說腦中一下又掠過了許多疑問,但善桐的心還是繃緊了,她握住楊四爺的肩膀,踮起腳尖來往裡張望了片刻,略帶擔憂地道,「這是在幹嘛……」一邊說,一邊去看那親兵,見親兵猶自未曾會意,便急得跺了跺腳,拉了他一把,「咱們還不快過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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