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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結之吻(示見之眼外傳)》第12章
第十一章

  他從沒有見過他親生父親,甚至於母親也沒有對他提過父親的事。

  一直到上了幼稚園,他才發現別人家都有父親,但是他一直就不在意,因為他有母親,他跟母親相依為命,不管是什麼都不能拆散他們。

  他懂得「單親家庭」這個詞的時候,是小學二年級,當時他就決定他要做一個最快樂的,單親家庭的孩子。

  他記得他回家告訴母親的時候,她的笑容有多美,有多滿足。

  他跟母親一直非常的親近,也一直都是兩個人生活,比起其他正在叛逆期的同學到處飆車打架頂撞父母,他喜歡回家幫忙做飯做家事等著母親下班回來,被人笑有戀母情結他也不在意,與其說母子,他跟差了十六歲的母親就像姐弟。

  十五歲的時候,他跟母親遇見了那個人。

  剛開始的時候那個人只是個新鄰居,一個有些迷糊,溫和斯文的男人。

  他是個老師,因為比鄰而居,漸漸熟了以後,很順理成章地教他功課,指導他人生的方向,那個人對自己一直好的不得了。

  直到遇到那個人,他才知道自己心裏一直模模糊糊的感覺是什麼,他才發現自己的性向,也發現自己愛上那個人。

  他想這該告訴母親,他覺得母親不會因為性向而生他的氣,他想告訴那個人,他想知道那個人能不能接受他。

  在他生日的那一天,他下定了決心要向兩個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做一個重大的告白。

  但是他們也在那天對他告白了一件事。

  他們要結婚了,那個人笑著,有些緊張有些不好意思,擔心著他不能接受。

  而母親,他沒看過母親那樣的笑容,那是戀愛中的女人,他怎麼會沒有發現。

  他笑了起來,祝福他們,把所有的話吞回肚子裏。

  那天起,那個人成了他的父親。

  表面上看起來他們過的很快樂,但其實高中三年的日子對他來說如冰火地獄般煎熬。

  他不明白自己怎麼會這樣持續地愛著那個人,那個對他來說絕對不可以的物件。

  但他放不下,他打從心底愛著他,忘也忘不掉。

  當員警是他從小的夢想,他考上員警大學,想著過了這個暑假,他就可以入學住宿,就不用再見到他。

  十八歲生日那一天,他想著要告訴父母親,他考上了員警大學,他決定要住宿,他不想妨礙他們的兩人世界。

  但母親一直沒有回來,他跟父親兩人心裏滿是擔心,卻只是互相安慰對方沒事,母親只是有事耽擱了,直到電話鈴聲響起。

  他的世界一夜崩塌。

  那只是一個意外,他跟那個父親站在停屍間認屍的時候,他們倆都奇跡般的冷靜,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一滴眼淚也掉不下來。

  他不知道母親有沒有親人,母親從來沒有提過,母親不想提的話就表示沒有,於是他從來沒有尋找過親人,他們只是平靜地辦完葬禮,簡單的儀式結束,帶著母親的骨灰回家,兩個人都沉默著不發一語。

  那天晚上,他睡不著覺,下樓想倒杯水的時候,發現那個人抱著母親的骨灰,像是怕被他聽見一般,無聲地痛哭。

  他默默地回到房間,他不知道和母親親密至此的自己為什麼哭不出來,為什麼痛苦得像心被撕裂般仍然哭不出來,為什麼他的世界已經崩塌成一片片他還流不下一滴眼淚?

  母親不在了,望著那個人他滿懷著罪惡感,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愛著他,而這份愛變成對母親的一種背叛,變成一種褻瀆,他越是望著那個人,越覺得自己骯髒卑鄙。

  但他擔心那個人,如同那個人擔心他一樣,他們畢竟已經是父子。

  入了學後的第一年,沒有母親在的那個家,對他來說更是生死不如,他望著那個人沒辦法停止自己腦子裏想的,心裏念著的。

  身體自然的反應變成一種骯髒的行為,他沒辦法阻止自己在腦海裏想著那個人。

  那已經是他的父親了,他在心裏對自己說過千百次。

  但不管是什麼都沒辦法制止自己愛他,他知道總有一天自己會崩潰,但就算自己崩潰了,他也不能傷害到那個人。

  於是他告訴父親,他決定住宿。

  他想那個人感覺得出來自己在閃避他,只笑了笑地幫他打理好一切,送他到宿舍,要他有空常回家。

  他笑著說好,心裏痛駡著自己的虛偽與卑劣。

  於是他沒再回過那個家,沒有再見過那個人,偶爾會接到那個人打來的電話,手機上閃著「父親」兩個字,刺眼地讓他想甩掉手機,但他只是默默地放著它響,直到停下為止。

  他慢慢的,學著應對那個人,學著回個電話,跟他說上幾句毫無邊際的對話,然後笑著說課業忙好讓他掛電話。

  於是慢慢的,那個人的電話就打得越來越少了。

  這是他想要的,他這麼告訴自己。

  從母親過世後,他就開始失眠,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睡不著,也許是思念母親,也許是哀傷他失去母親,也有可能是因為他對不起母親。

  因為他愛上她的男人。

  也許自己曾經希望過母親消失在他們之間。

  也許母親就死在自己的期望下。

  一想到這裏,他幾乎不能呼吸,窒息般的感覺讓胸口像是火燒一般的痛苦。

  開始住宿的時候,認識了高懷天。

  他們第一眼看見對方的時候,都心裏有數對方是同類。

  這種心照不宣的事,他們也只笑一笑就過去,難得遇見不需要言語說明就可以領會自己意思的人,他們都珍惜著成為朋友的機會,當然不會想搞在一起。

  他們成了很好的朋友,他們都沒有家人,於是他們決定互相扶持,約好將來指定對方做遺囑執行人。

  就這樣他開始打起精神來過他的大學生活,接受嚴格的訓練,他強迫自己忘記母親,忘記那個人。

  但是他做不到,於是他開始想像母親還活著,跟那個人好好的生活著。

  他發現這樣簡單多了。

  就這樣努力認真地讀到了畢業,在確定雙方都畢得了業,他也準備好了研究所之後,他們計畫了自己的畢業旅行,打算在即將結束同居生活之前好好去玩一趟。

  這個時候,他接到了那個人的電話。

  看著閃爍在螢幕上的那兩個字,他仍然感覺自己握著手機的手在顫抖。

  他有兩年沒有見到那個人了,他對高懷天說他沒有家人,甚至連過年他們都是一起過的。

  他顫抖著接了那個人的電話,聽見他的聲音,就像利刃穿心般的痛苦,他這才發覺自己從來沒有忘記過母親已經死了,而他愛著那個人的事實。

  他從來沒有一天不愛他,也沒有一天忘記自己背叛了母親。

  但手裏傳來的聲音聽來格外的虛弱,他沒辦法不在意,他聽那個人說著。

  『我想見你一面,可以嗎?』

  他覺得自己應該拒絕,但又無法對他說不,敷衍地說著他這周會回家一趟,但那個人只笑了笑,說他在醫院。

  他焦急地問他為什麼在醫院,那個人只笑說見面再說吧,安慰他沒事的。

  他抱著手機在宿舍裏呆了很久,直到高懷天用力搖晃著他,逼他回神,他才說簡單而模糊地說出父親的事。

  如他所料的,高懷天發現他還有家人,卻兩年沒見一面,馬上催促他去看那個人。

  令他意外的是高懷天沒有罵他,他瞬間覺得恐懼,他是不是在言語間洩露了什麼,是不是神情有哪里不對,高懷天是不是知道了。

  但高懷天只是按著他的肩,溫和誠懇地開口。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隱瞞你有父親的事,但你不願意講一定有你的道理,不過你看起來一臉想去見你父親的模樣,那就去吧,別讓自己後悔。』

  他沉默不語,過了好一陣子才下定決心,去醫院見了那個人。

  再見到的時候,他幾乎認不出來那是他心裏想過千百次的容貌。

  他瘦得幾乎只剩下骨頭,精神看起來還好,但他居然虛弱得連自己坐起都不能。

  『對不起一直沒有告訴你,我病了。』

  那個人笑著,笑裏的溫和斯文還在,他得要竭力克制自己才能不沖上去抱住那個人。

  『為……為什麼……不早一點告訴我……』他喃喃地問出口,卻知道答案是什麼,是自己避著他的,他從來不敢去想那個人是怎麼想這件事的。

  『對不起,我不想讓你擔心,我只是想……再見你一面。』那個人依舊笑著,帶著些微歉疚,還有一種輕鬆的感覺,就像已經放下了什麼。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顫抖的手伸出去緊握著那個人骨節突起的手。

  這是……可以被容許的吧……只要……讓我握著他的手就好……

  他想哭,但是卻對那個人笑了。

  『讓我照顧你吧,爸。』

  那個人笑著,把自己的手覆了上去,神情溫柔而愉快。

  於是剩下的時間,他盡力做好一個好兒子,高懷天來看過他,發現他異常的開朗,難得多話和愉快的態度讓高懷天微皺了眉頭。

  他向父親介紹,那是他同寢的好朋友,父親愉快地請高懷天照顧他。

  『我會的,您放心,我們是挺對方一輩子的好朋友。』

  他看得出來,父親因為高懷天的話多了幾分安心。

  高懷天要走的時候,他送他出去,一離開病房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知道高懷天看出來了,他們一向不必說太多就明瞭對方在想什麼。

  他並不想讓他最好的朋友知道他那些骯髒的念頭,知道那些他想緊緊鎖在心裏的情緒。

  高懷天什麼都沒說,在走到醫院大門外,他突然回身緊緊的抱住他,用力拍撫著他的背。

  『這不是你的錯,不要再去想,不要這樣傷害你自己。』

  他張著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感覺到高懷天緊緊擁抱和用力撫在他背上的手,他想笑著跟他說什麼事也沒有,但不知道為什麼,視線卻糊成一片,什麼都看不清。

  等到他抬手撫上臉頰,才發現自己已經淚流滿面。

  遲來四年的眼淚,就這樣一發不可收拾,他緊緊抱著高懷天哭了很久,哭到他以為自己再也停不下來了。

  但那就像是下過一場雨一樣,沖洗過他心裏覺得骯髒的部分。

  哭過那一場之後,他覺得也許自己可以繼續走下去了。

  那之後幾天,父親突然說他想回家。

  他知道父親的意思,和醫生商量之後,替父親辦了出院,帶著父親回到他三年不見的家。

  回到家的那天,父親的心情非常好,愉快地說他們好久沒一起在家了。

  之後不到三天,父親就走了。

  在最後時刻,父親帶著一臉等待已久的輕鬆笑容,一樣那麼溫和斯文,只在握著他的手的時候苦笑著。

  『我終於可以去見你媽了,對不起,我一直沒好好做你的父親。』

  他回不了話,聲音像是被鎖在喉嚨裏,他笑不出來,甚至連哭都不能。

  他看著父親閉上眼睛,聽見代表他活著的儀器發出單調而刺耳的單音。

  父親就這麼離開了他。

  他愣愣地坐在父親沉靜安睡的遺體之前,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他不記得自己在那裏呆了多久,直到高懷天來找他。

  他只是坐在那裏如同自己已經跟著死去,高懷天接手替他辦了所有必要的手續,幫著他連絡父親的後事,幫著他安起了靈堂。

  他坐在遺體旁,就在母親笑得溫柔婉約的遺照之前。

  他突然怒火叢生。

  他為了母親放棄了那個人,他那麼痛苦,母親卻還是拋下他。

  他愛著那個人那麼久,為了他痛苦至此,他卻也是這樣就丟下他走了。

  『這算什麼……你既然都丟下我了,我為什麼要為了你隱藏我對他的愛,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痛苦。』他對著母親怒吼著。

  『我從來就沒有當你是我爸,我不需要爸爸,我愛你,我愛你那麼久了你知不知道!』他對著那個人怒吼著。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你們不能看看我,看看我有多痛苦。』

  他緊緊握著那個人冰冷僵硬的手,淚水爬滿臉頰。

  極度的忿怒和悲傷占滿了他所有的思考,他不知道還有什麼事能更讓他痛苦,那個人的死狠狠地提醒了他母親早已經離他遠去的事實,他早已經一無所有。

  『你知不知道我愛你……』他的視線模糊,滾燙的淚水滴在那個人蒼白的臉上,他伸手撫上他已經毫無生氣的臉頰,輕撫著他沒有血色的唇。

  他想過無數次,也因為自己的想像充滿了罪惡感而夜不成眠,既然那個人能一臉幸福地隨著母親而去,他又有什麼是不能做的?

  他顫抖著低下頭輕輕印在那個人的唇上,冰冷僵硬的觸感和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樣,殘酷而現實的冰冷從相貼的唇上一直蔓延到他全身,不管是心裏還是身體都冷到無法克制的顫抖,但他卻無法離開那個人的唇,那是他夢想了許久的,他不明白為什麼無法感到快樂,無法感到欣喜,無法有著夢想成真的幸福。

  他想像著那個人只是睡著了,就像他一直想像著母親還好好的跟那個人快樂而美好的生活在一起,但唇上冰冷毫無生氣的感覺卻殘酷地提醒著他,那個人已經死了,已經無法再回應他,無法再對他笑。

  炙熱的淚水從臉上滑落到他們相貼的唇上,他吮著他的唇,嘗到自己的淚水,他撫著如同枯槁的臉頰任眼淚滴在他臉上,像是期望淚水的溫度可以融化已然冰冷的身軀,但印在自己唇上的只有如同冰塊一般的觸感。

  『……我愛你……你知道嗎……我愛你啊……』他痛哭失聲,抱著那個人冷冷的身軀哭到失去意識。

  之後好長一段時間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渾渾噩噩地過著日子,連那個人什麼時候火化的他都搞不清楚,但他卻牢牢地記下吻著那個人的感覺,唇上那種冰冷的觸感和自己眼淚的味道,他忘不了也不敢忘。

  那是在那一段昏昏沉沉的日子裏唯一一件清清楚楚印在腦子裏的事情,不管是記憶還是留在唇上的觸感都是。

  其他的,他什麼也記不起來,直到高懷天打醒他為止。

  「那真是……痛到骨子裏去,那種痛我到現在都還記得……」魏千樺笑著,覺得艾爾環在他腰上的手臂太緊了些,緊到他覺得呼吸有點困難。「那傢伙是我很重要的朋友,他一路陪著我,看著我崩潰,打醒我之後拉我起來,我無法接受任何人他就強迫我接受他,這麼過了好多年,沒有他我大概沒辦法好好活到現在。」

  魏千樺不懂為什麼過了那麼久,想起這些事依然會感到心如刀割,感到窒息般的心痛,「只可惜我無法愛他……要是我能愛他,也許我就不會……」

  愛上你……

  魏千樺沒有說出口,只是笑了起來,微掙了下過緊的懷抱,「我本來都忘記這些事了……太緊了,我不能呼吸了,放手。」

  「你根本就沒有忘記。」

  艾爾平靜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魏千樺僵了下,用力地掙扎了起來,「就跟你說我忘記了,要不是你一定要問,我早就忘記了,叫你放開。」

  「沒有……你沒有忘記,你何必逼自己做那些做不到的事。」艾爾像是歎息般地開口,「不要這樣傷害你自己。」

  「我沒有!」怒氣狠狠地席捲上來,魏千樺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還能為了那個人而生氣,他想掙開艾爾的手臂,卻發現他不管怎麼用力都推不開,而艾爾只是更用力地把他抱在懷裏。

  「如果你已經忘記他了,為什麼還要哭成這樣?」艾爾心疼地撫上他的臉,魏千樺這才發現自己淚流滿面,幾乎無法呼吸。

  「我不行嗎?我不能安慰你嗎?不能……接受我嗎?」艾爾歎息般的開口,吻上他淚濕的臉,「我不能代替他嗎?」

  魏千樺忘記了掙扎,任眼淚滑落在艾爾緊環著他的手臂,他不知道自己還能為了那個人哭,他一直以為自己的眼淚已經在那一年掉光了。

  他失去了相依為命的母親,失去了摯愛多年的那個人,而他還無法去愛那個唯一肯伸手拉他一把的人。

  他卻愛上了這個經常讓他提心吊膽,不知道他生或是死,讓他不敢前進也不能後退的人。

  他甚至不曉得自己愛著艾爾這麼多年,是不是因為他認為艾爾不會愛他。

  他是不是只想拿艾爾來折磨、傷害自己,懲罰自己褻瀆了那個人。

  「我……我不知道……」魏千樺什麼都不曉得,他望著灰暗的天空,壓低的雲層,他覺得喘不過氣來。

  「小千,不要逼自己忘記那個人,你要面對他才能走下去,停止折磨你自己。」艾爾把他的身體轉過來,讓他面對自己,看著魏千樺滿臉淚痕,眼底充滿了痛苦,他心疼不已。「你愛他沒有錯,感情沒有辦法控制,你為了你母親放棄他也沒有錯,他愛的是你母親,他愛你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樣,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你愛著他可是你控制了自己的愛、自己的行為,你讓你母親到過世前都很快樂,你做得很好,你盡力了,別再拿感情來怪罪你自己。」

  魏千樺無力地靠在他胸口,抬起眼眸望著艾爾,望進那雙堅定而銳利的眼眸,在望著他的時候總是帶著笑,帶著溫柔,他任眼淚滑下臉頰,他想回答他,卻再說不出任何一個字。

  艾爾溫柔地笑著,帶著點苦澀伸手輕撫他的臉,「如果我能早一點遇見你就好了……這麼多年來,不是想著你我活不下來,我總想著要回你身邊,總想著也許你在等我,我一直不敢跨過那條線,因為我怕失去你。」

  「那……你又為什麼一直要走?」魏千樺望著他,他一直不明白,為什麼他要一直回到戰場上。

  艾爾苦笑著回答,「我們只會打仗,只擅長在沙漠裏行動,只會組織救援,我只會殺人,那群笨蛋需要我,而且……」

  停頓了會兒,艾爾皺了皺眉,卻還是笑著說下去,「而且小翊從來只叫我帶他走,而你……一次也沒有叫我留下來,我不知道你們想不想我留下來。」

  魏千樺沒有辦法克制自己打從心裏感覺到心疼,「我……我不是……」

  他其實不曉得自己想說什麼,他想過千百次問他想不想留下來,卻又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去干涉他的去留,他當時只怕艾爾多留一陣子,他會更加痛苦,但艾爾不在的時候,他仍然痛苦,他只是一直把自己逼進死角不願意出來,也不願意想辦法解決。

  艾爾笑著,直直地望進他眼底,溫柔地歎息著。「小千,我已經在你身邊了。」

  魏千樺說不出話來,他覺得自己該回應些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來,只是把頭埋在他懷裏,無聲地流著淚。

  艾爾緊抱著他,伸手輕撫著他的背,海面變得平靜,日頭從層層烏雲裏露出了一角,金色的光芒照射在海面,波光粼粼的景象就像幅畫。

  艾爾抱著在懷裏顫抖哭泣的人,看著捲動的雲層慢慢散去,那就像魏千樺的心,把陳積多年的陰霾都掃開了去,接下來應該就會是豔藍美麗的天空了。

  艾爾低下頭吻在他發上,溫柔地輕聲呢喃著。

  「沒事了,我在你身邊……沒事了,會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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