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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馭妖》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冰火

  「蔚兒,回隱藏空間。」昭晨唰的一下擋在玉蔚兒的面前,弄得玉蔚兒一頭霧水不明所以,但還是聽話的乖乖回去。

  「楚家也挺了不起的,竟然不降妖靈石。」昭晨低聲說道。

  璇沒有說話,只是別有深意的打量著昭晨,降妖靈石還沒有出現,只是憑感覺這麼遠的距離他就可以感覺出來,昭晨恐怕不僅僅是一個四千年的妖那麼簡單。他有他的秘密!

  「你們對付得了嗎?都回去,一般人我可以應付。」宮明珏伸出雙手,分別拉住璇與昭晨的胳膊,別忘了他們兩人個可都是妖。

  「放心,這麼初級的降妖靈石還傷不到我。」昭晨拍了拍宮明珏的手,她的關心讓他感動。「啊!」昭晨一聲痛呼,手吃痛的放開宮明珏的柔荑,甩了甩有些微紅的手,瞪著璇,「打我做什麼?」

  「你的爪子幹什麼了?」別以為他沒有看見,昭晨的手一直揉著宮明珏的手,當他眼瞎不成?

  昭晨撇了撇嘴,這個璇真是要命,這麼點小動作都被他看到了。唉……看來以後要更加謹慎才是!

  「人呢?」宮明珏左右望了望,昭晨不是說有什麼降妖靈石嗎?這麼這麼半天還沒有見到。

  「哦,三里地外。」昭晨漫不經心的回答。

  宮明珏那叫一個無語,三里地外?她真想上去踹昭晨兩腳,看看他是什麼東西變的,三里地外的情況他也能知道。

  「你是和狗雜交的嗎?耳朵這麼靈?」宮明珏極其認真的思考著,絲毫沒有覺得她的話有什麼不妥,「不過,狗的聽覺有這麼靈敏嗎?」

  「笨蛋!我是豹!是豹!不是狗!」昭晨氣得在宮明珏耳邊大吼,跟他這麼長時間,她怎麼連他是什麼都沒有弄清?太過份了!

  「聽到了聽到了!」宮明珏捂著耳朵躲到璇身後,她就是說說嘛,他吼什麼吼?小氣!

  「喂,璇。」昭晨目光陰沉,盯著樹林裡的路,那是拿著降妖石人來的路。唇邊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容,妖艷而奪目。

  「什麼?」璇一愣,從來沒有見過昭晨這樣嚴肅的模樣。

  「不要出手,交給我。」他最恨的就是降妖石,很好,竟然有人敢拿著那種東西來他面前,真是找死!

  「好。」璇一拉宮明珏,「上車。」

  宮明珏點點頭,踏上馬車的時候對著昭晨說道:「昭晨,你小心點,不行千萬別硬撐。」

  「放心,不會的。」昭晨立刻擺了一個迷倒眾生的姿勢,他還沒有吃到她呢,怎麼會出事。姿勢一擺出來,心裡暗自得意,她該迷得頭暈目眩了吧?得意的目光望去,妖艷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她、她竟然把車門關上了!那他不是白擺姿勢了?

  鬱悶!

  美目一轉,陰森的盯著從黑暗中走近的兩個人,很好,他正好有一肚子火沒處發,真是來得太好了!

  吳邦望了眼火堆旁沒有宮明珏的影子,下意識的瞅了瞅馬車,拉了一下旁邊的孫義:「沒有看到宮明珏,她是不是在馬車上?」

  「很有可能。」孫義指了指馬車前的昭晨,「看,她的妖在給她守夜。」他們早就打聽好了,宮明珏是自己駕車離開的,根本就沒有僱傭車伕,那麼這個男人一定是她的契約妖。何況,這個男人根本也不會讓人將他與車伕搞混。

  飄逸的長袍罩在修長挺拔的身上,長髮飛揚,絕美妖嬈的面容彷彿罌粟妖嬈的綻放,讓人的目光忍不住黏在他的臉上,再也錯不開眼,只一眼,就彷彿要挖空了他們的心,完全沉醉在他致命的美麗中。

  美得耀眼、美得妖嬈同時也美得邪肆。長髮飄揚,唇角帶笑,只是笑得讓人心驚膽戰,有一種誤闖入地府的陰森。

  兩人停住腳步,有些遲疑的不敢上前,緊張的嚥了嚥口水猶豫著,到底要不要過去,這個妖看起來不太好惹。

  吳邦眉頭一皺,他還沒被別人這麼看不起過!一扯孫義:「怕什麼,有降妖石,難不成還怕他這一隻小妖?」

  「對!」孫義摸了摸懷裡的降妖石,他們有這個,怕什麼!

  況且他們也實力不凡,難道還怕一個沒有魄力的小女孩嗎?就算是在雍佑,他們也經常是城主府上的座上客,要不是楚浩珅對他們禮遇有加,他們說什麼也不會投靠楚家。

  就憑他們的能力,走到哪裡還是人人敬仰,人人巴結?

  這次楚浩珅請他們親自出馬對付一個毫不魄力的丫頭,兩人可是心不甘情不願。就憑他們八星君尊士的實力,去對付一個丫頭,簡直是辱沒了他們的身份!

  聽說那個叫宮明珏的丫頭有隻契約妖,他們才勉強同意,至少有隻妖也算值得他們動動手,不就是一兩招收拾了她嗎?很簡單。不過在聽到那只是人型妖的時候,兩人心裡就有些動搖,契約人型妖那絕對不同於獸型妖,人型妖的修為與獸型根本就不在一個檔次,好吧,幾百年的他們也可以對付……

  楚浩珅一句兩千年經歷過天劫,成功的讓他們徹底石化。楚浩珅這個老傢伙,難道想讓他們送死不成?兩千年的妖還經歷過天劫,那簡直就是實力中的實力,他們只是君尊士要不要讓他們去送死?

  他們承認,平日是有些囂張,但是他們有那個實力。這個實力是相對於人來說的,不是妖好不好?

  就在他們差點轉身要跑的時候,楚浩珅拿出了降妖石。氣得他們兩個差點過去大罵,有這個寶貝早不拿出來,嚇得他們心驚膽戰的,好玩嗎?

  兩人千年的妖確實很厲害,但是有了降妖石就不同了。降妖石那是妖獸的絕對剋星,兩千年又怎麼樣?經歷過天劫很了不起嗎?在降妖石下一切都是白費!除了乖乖受死之外,再也沒有第二條路。

  握著降妖石兩人信心百倍,甚至還覺得兩個人一起出馬有些浪費。要不是楚浩珅一再的強調要萬無一失,兩個人保險,他們恐怕只會來一個人。這次清理礙事的人,簡直就是手到擒來,輕鬆至極!

  兩人人大步踏出樹林,竟有一種雄赳赳氣昂昂的豪邁感覺,大步向著昭晨走去。「喂,馬車裡的是不是宮明珏?」吳邦伸手一指昭晨身後的馬車,高傲的揚起臉一副高位者問詢低位者的模樣。

  「沒錯!」昭晨點頭,一直盯著孫義,正確的說是盯著他懷裡的那個降妖石,離得近了,他更能清楚的感覺到降妖石上的力量,身為妖的本能已經開始抗拒,體內妖力激盪有萬針刺膚的疼痛。

  這種感覺他太熟悉了,已經被揉到骨髓之中,想忘都忘不了。多久了,他竟然又見到了降妖石,真是很懷念這種感覺,他想忘都忘不了的感覺。

  「叫你主子立刻下來受死,省得我們兄弟動手。」吳邦頤指氣使的命令著昭晨,好像他才是昭晨的主子。

  昭晨笑了,彷彿是冰雪初融,笑得冷冽至極:「你剛剛說什麼?」楚家怎麼會派來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殺手!

  妖力凝結,眼中殺氣浮現,本來還想與他們玩一玩,但是誰讓他們拿什麼不好,非要帶著降妖石前來。世上他最恨的東西,正是這降妖石。

  感受到空氣中妖力激盪,孫義想都沒敢多想,立刻快速的取出降妖石,紅色的寶石在孫義手中發出純粹的光芒,紅艷艷的刺人雙目。昭晨一見那熟悉的降妖石,唇邊笑意更甚,果然,還是記憶中那熟悉的樣子。

  好久不見了,降妖石。

  孫義魂力全發手腕上的護腕陡然燦亮,八顆星星環繞著君尊二字,催動了降妖石上面的力量。一道紅光,沖天而出。腥紅如血,激射而至,瞬間就將昭晨罩在其中,紅色燦亮的光芒形成圓球困住昭晨。

  「璇,這樣沒事嗎?」宮明珏在車廂內開了一條小縫向外望著,「降妖石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會對你們怎麼樣?」

  「降妖石,是控制妖的力量。力量被釋放出來,對妖來說是種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種痛說不出來,完全要看使用者的心意。要是想讓妖死,有很多種方法。可以慢慢被煉化,將妖力他為魂力;也可以讓妖疼痛而死,或者全身爆裂。總之但凡被降妖石控制住,那麼那個妖的一切全都掌握在使用者的手裡,一切全都會按照他的意願發展。」這是兩人相識以來,璇說的話最多的一次。

  可以說降妖石是妖的絕對噩夢,沒有哪只妖希望碰到它。

  當然,世上的降妖石少之又少,看來楚家這次是花了血本,一定要置宮明珏於死地。

  「昭晨怎麼辦?他現在不是被降妖石控制了嗎?璇,你能救他嗎?」宮明珏急急的說道,剛說完,突然又覺得不對,「不行、不行!降妖石這麼可怕,你別出去,我去救昭晨。」

  「外面的可是八星君尊士,你出去了也只能是送死!」璇冷睇著宮明珏,「還是你有把握能打贏?」她一個半點魂力都沒有的人對付八星君尊士,她想找死嗎?

  「別忘了,我可是藥師。就算打不贏,我也能拖,你帶著昭晨和蔚兒先走。不就是兩個嘍囉嘛,交給我!」宮明珏說著就要起身推門出去。

  「等一下,昭晨未必輸。」璇現在還不確定昭晨的實力具體到什麼地步,他總是感覺昭晨絕對不像一個簡單的有四千年修行的妖。

  「主人,你在擔心我嗎?」昭晨的聲音突然在宮明珏的腦海中響起,聲音還是那樣的輕佻,只是輕佻中帶著一點不同於住日的情緒。

  「笨蛋,別廢話!」宮明珏在腦海中罵道,「一會兒我會用藥牽制住他們,你就趁機跟著璇跑,以你和璇加上蔚兒一定沒有問題,絕對可以跑走。」

  「喂,女人……你就沒有想過你怎麼辦?他們可是來殺你的。」昭晨聲音極其輕柔,沒有的沒了平時的誘惑。

  「我可不是那麼容易就會被殺死的,你……」

  「去死吧!」孫義大吼一聲,魂力全部注入降妖石,紅色圓球快速旋轉起來,好似燃耗的烈火,範圍越縮越小,昭晨也隨著慢慢蹲下身子。

  宮明珏在昭晨的身後,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見到他似乎極其痛苦的俯下身子,往目挺拔的身軀竟然在微微顫抖著,該死,他一定很難過,手再也沒有猶豫快速的探入懷中,幾包藥粉全都抓了出來:「璇,帶他走!」

  「好」。璇應著,就算昭晨再厲害,他也對付不了降妖石這個剋星,而他的力量還沒有恢復自然也沒有辦法與之抗衡。唯今之計只有將昭晨帶走,然後回來幫宮明珏,她手裡有藥,應該可以撐上一會兒,只要一會兒,他一定會趕回來。倘若不救昭晨,宮明珏永遠都不會安心!

  「不用了!」突然馬車外一聲大吼,嘭的一聲驚天巨響,巨大的衝擊力震碎了周圍的一切,除了馬車,周圍的樹木、燃燒的火堆以及孫義吳邦,全都被打飛。咚咚的聲響,是巨大的山石被震裂,高大粗壯的樹木攔腰折斷。如此強悍的力量之下,孫義吳邦自然討不得半分好處,被重重的摔到地上,噗噗連著噴了幾口鮮血。

  強大的力量散去,樹林內彷彿發生了一場大爆炸,土地裂翻、巨石碎裂、樹木折斷,一片的狼藉。除了一輛最普通的馬車安然停在那裡,而更為扎眼的卻是那妖艷迎風而立的絕美男子,寒霜罩面陰鷙的盯著摔倒在地的孫義吳邦,咬牙一字一頓的呵斥:「有降妖石者,殺無赦!」

  「你……」孫義顫抖著右手舉起降妖石,紅色的靈石才剛剛舉到一半。啪的一聲從頂端裂開一條小縫。緊接著脆裂連響,在他手中化為一堆粉末,被夜風一吹,立刻消散在風中,半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一雙大腳出現在孫義的眼前,孫義驚恐的抬頭望去,對上了背對著月光的昭晨,妖嬈的容顏掩藏在黑暗之中,點點月光如輕紗一般披在他的髮上,無法看清他臉上的表情,也無須看清,因為一股強大的壓迫感如巨石般砸下,令他無法呼吸。身體在極度後恐懼中,艱難的向後退著。手腳不聽使喚,就用身體的力量一點點的往後挪,姿勢極其的難看,好像是被打碎了全身骨頭一般,顫巍我的向後蠕動。蒼白的唇顫抖著,裡面含糊著發出嗚咽的聲音:「別、別……過來……別……」

  每一個字發出都有殷紅的血水順著唇角流淌而下,淋淋的滴落在地,沿著他後退的路線,形成了一道鮮紅的絲線。

  「八星君尊士,好厲害的魂力等級!」昭晨譏笑著聲音冰冷如初融的冰河中緩緩流動的冰凌,刺人肌膚寒了身心,「要是沒有降妖石也許你們還能撐上一會兒。真是搞不懂,為什麼非要用降妖石呢?愚蠢的人類,你們以為所有的妖都會怕降妖石嗎?」

  「妖孽,你禍亂人間日間為虎作倀,死有餘辜……咳咳……」一旁被昭晨忽略的吳幫大吼著,一鼓作氣氣憤的吼完,受傷的五臟六腑立刻提出抗議,劇烈的疼痛推擠出大量的鮮血,湧到他的咽喉,嗆得他咳嗽連連。

  「哦?禍亂人間?為虎作倀?」昭晨挑眉冷笑著,側首看向痛苦吐血的吳邦,「好大的罪過。」說完,哈哈仰頭大笑,聲音激盪似是傾盡全力發匯心中的鬱悶,突然目光一凝,笑聲頓住,「我就是妖孽,你又奈我何?」

  目光一轉,冷哼著:「兩個無用的人類,也敢在我面前放肆。降妖石是嗎?那好,我就讓你體會一下降妖石中的感覺。」聲音突然一低,好似低風徘徊,悠悠蕩蕩如冰刀劃過,「很享受的……」

  火、燃燒的烈火,幽藍陰森的烈火陡然之間將吳邦整個包圍其中,頭髮、眉毛、衣服、接著是皮膚,每一寸都在燃燒,熊熊的燃燒。最熾烈的火焰卻偏偏夾雜著透骨的寒,極致的熱與冰點的寒兩種極端的感受交織在一起,啃食著他的神經。慘叫如鬼,在寂靜的夜晚響起,似一根鋼針猛地被拋入半空,尖銳得刺耳,讓人聽到不由自主的發顫,全身的汗毛集體立正,陰森恐怖,不忍再聽。

  熾烈的火焰在燃燒,被冰冷火焰裹住的吳邦滿地打滾,苦苦掙扎,可是,無論他怎麼掙扎也逃不過熊熊幽藍冷火。只是很奇怪,吳邦無論怎麼滾動,他碰到的小草枯枝竟沒有一點燃燒的痕跡,那火焰只糾纏在他的身上,不往別處蔓延。

  「地獄火。」車廂內的璇輕聲的自言自語,上次在無限之淵他妖力大發超過身體極限,對於熾炎鞭上的火焰,他隱隱感覺像是地獄之火卻沒敢確定,如今再次見到,他肯定了,昭晨使用的絕對是地獄之火。

  但是,為什麼?為什麼他可以用地獄火?那根本就不該是一個妖可以控制的力量。妖、遠離神界更遠離地獄。妖只在人類的一隅生存,昭晨為什麼會有使用地獄火的能力?難道說,他來自地府?

  不對。在昭晨的身上他感受不到地獄的森冷氣息,昭晨只有妖氣,純粹的妖氣。不過……似乎又有些不同。好像是糅雜了什麼不同的東西,不同於純粹妖力的氣息。

  昭晨,倒真是一個迷樣的妖。

  回過神來的璇定定的注視著車廂外的一切,眼神不經意的一瞟,瞄到宮明珏嚴肅的側臉,不禁莞爾:「他輸不了。」外面的情況太明顯了,昭晨是穩贏不輸。

  那兩個人類根本就不是昭晨的對手。

  「璇,為什麼昭晨不怕降妖石?」宮明珏突然出聲,問得璇一愣,「妖不是應該怕降妖石嗎?」她可以感覺的到,隱藏空間內的玉蔚兒在降妖石剛剛力量大發時的顫抖。那種發自玉蔚兒內心深處最本能的恐懼,她能清晰的感受到,蔚兒已經有了兩千年,而且還經歷過天劫,這樣厲害的他都怕成那樣,就算昭晨有四千年又怎麼樣?妖還是妖,又不是說年頭多了,本質就改變了。

  「璇,如果將妖比喻為火,降妖石是水的話,可以嗎?」宮明珏盯著車廂外的動靜,問著璇。

  璇一笑,輕聲道:「很形象。」可不是嘛,無論妖力這把火多麼強,只要遇到降妖石這個水,一樣被澆滅。

  「昭晨這個火卻不怕水。」宮明珏眼眸微瞇,「我想來想去也只有兩種可能。」

  「什麼?」

  「他的火勝過水,或者是……」宮明珏眼神暗了暗一字一頓的說道,「火對水已經有了免疫。」她真的不希望是第二種答案,可是,昭晨提到降妖石的時候,表情是那樣的恐怖,那種發自內心深處的哀聲,瞬間淹沒了她,她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昭裡靈魂深處的哭泣。雖然只有一瞬,一瞬間的情緒外露,但是對她來說已經足夠了。

  昭晨以前一定受過不少苦,如果降妖石真的如璇所說的那樣,昭晨又是經歷了怎樣的折磨之後才活下來的?

  她無法想像,也不想想像。她只知道如今昭晨是她的契約妖,她的好朋友,以前的一切永遠封存,昭晨以後的日子她會好好照顧他。

  「好玩嗎?自己的肌膚、皮肉一點一點的被燒焦、燒成灰燼很有意思吧?」車廂外,昭晨妖冶的聲音誘惑的響起,帶著低沉的性感彷彿要將人帶入無底的地獄深淵。

  冰冷的眼眸映出幽藍的火焰,冷笑著,看著在地上一團幽藍冰火。火團中的人已經沒有半分力氣掙扎,就連哀嚎都無法發出,只是從嘴中低低的發出弱不可聞的低吟,間或身體抽搐一下,也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

  昭晨手指一動,冰藍火焰陡然大盛,忽地一下吞噬掉吳邦,瞬間的消失熄滅,剛剛火焰出現的地方,空無一物,沒有焦黑、沒有灰燼、沒有屍骸……空空得讓人膽顫,吳邦消失了,無論任何一種形式都沒有留下,生命、屍體、骨灰全都沒有,一個八星君尊士,只殘留了一點點記憶在他熟悉人的腦海之中。

  「那麼……我又該拿怎麼辦呢?持有降妖石的君尊士大人。」昭晨回身,邪肆的笑著,一身的戾氣,差點沒嚇暈了孫義,「你也想體驗一下地獄之火的獨特感受嗎?還是想與我配合一下。」

  「配合!」想都沒想,孫義的話衝口而出,他眼睜睜的看著吳邦的慘死,他不是不知道吳邦的實力,平日兩人經常切磋,幾乎可以說是不相上下。吳邦半分還手的餘地都沒有,他還有必要掙扎嗎?吳邦半分還手的餘地都沒有,他還有必要掙扎嗎?他的小命完全都捏在這個強大的妖手裡。

  「真是一個識時務的人,我喜歡!」昭晨挑眉笑道,「來,問你幾個問題,好好回答。」

  「嗯嗯。」孫義立刻點頭如搗蒜,別說問問題,就是讓了跪下給昭晨磕頭他都願意,只要昭晨不殺他。

  「派你們來的是楚家嗎?」昭晨生氣歸生氣,不過該問的事情,他不會落下。畢竟這關係著他女人的性命。這次是降妖石,下次就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了。

  「對對,是楚浩珅。」孫義快速的回答著,急速的語速似乎已經忘了他有傷在身。全然不顧嘴角淌出的鮮血,他只想保住性命。

  「為了給楚裕宗報仇?」昭晨有些無奈,為了給楚裕宗報仇,楚浩珅倒是挺花血本,降妖石都拿出來,不簡單啊楚家,挺有資本。

  「對對。」孫義眼中光芒一閃,連連應著。

  昭晨如此精明的人怎麼會漏孫義的情緒變化,手指一動,啊的一聲慘叫發自孫義口中,大腿被強大的妖力開了一個對穿的窟窿,相連的骨頭被碾得粉碎。昭晨力量控制得很好,傷勢夠重卻不致命,疼痛夠強卻讓孫義暈不過去,只能清醒的承受著那非人的疼痛。

  「怎麼,有什麼話不方便說嗎?」昭晨脾氣很好的笑著,「我沒事,不方便說就不說了。」說著,舉起左手,指尖上有強悍的妖力凝聚,發出冰藍的光芒。

  「不!不!沒有!沒有!我說!我說!」下得孫義立刻大聲疾呼,「不只是要為楚裕宗報仇!真的,聽我說!」

  生怕昭晨不聽他的回答,雙手緊緊的抓著地上的泥土,硬要撐起身來,奈何重傷的身體早就沒有力氣,噗通一下重重的摔回地上,一臉的狼狽。

  「別急,別急。」昭晨嘖嘖有聲的冷笑著,「慢慢說,我聽著。」

  「謝、謝謝……」孫義蒼白的臉上擠出一絲感激的苦笑,他從來就沒有如此窩囊過,任人侮辱,還為了少受一些罪拚命的巴結要殺他的人,悲哀!但是如今他的生死攥在他人手中,他能怎麼辦?

  「楚浩珅是想對付雍佑學會。」大量失血的孫義聲音極其微弱,拼盡全力的努力將每個字說清楚。

  「對付雍佑學會跟殺她有什麼關係?」昭晨蹙眉道,兩者之間有關聯嗎?

  孫義大口的喘著氣,好維持自己能清楚的回答昭晨的問題:「許煦壘在城樓上誣陷楚裕宗,所以楚浩珅想去雍佑學會討個說法。怕宮明珏出來攪局,所以……」

  「嗯,原來如此。昭晨在心底冷叱著,誣陷?真虧楚浩珅說得出口,到底有沒有誣陷楚裕宗心裡最清楚,「楚家派了幾波人來對付她?」他可得問清楚,不然總有麻煩。

  「就、就我們。」孫義差點沒哭出來,敢情這位大哥覺得降妖石很普通是吧?隨便一抓一大把?還幾波人?沒看他們來了兩個人才拿著一塊降妖石。

  「好了,你配合的很好。」昭晨輕聲笑著,向後退了兩步。

  一聽到昭晨的話,孫義眼睛一亮,昭晨的意思是不是要放了他?驚喜的笑容還沒有出現,突然凝結在臉上,僵硬、全身都在僵硬。不是因為傷勢嚴重,不是因為用力過度,而是一股寒冷瞬間罩住了他。

  冷到麻木的寒,瞬間吞噬到他的脖頸,連一句為什麼都還沒有發出,就再也張不開口。因為他已經變成了一具冰雕,活人冰雕!

  「你現在還能聽得見,所以我要說給你聽。我可沒有失言,我說的是配合,但是我沒有承諾配合之後就放了你。」昭晨笑得妖嬈,只是那絕世的笑容並未抵達眼底,美麗的眼眸冰寒如冬。

  「好了,你很幸運不是嘛。至少你現在還活著,有思想除了沒有感覺之外,你確實是活著。不過……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吃掉也不是一件太愉快的事情吧。」昭晨手指未動,突然,孫義的旁邊出現了一隻大熊,熊一見腳邊凍成冰雕似的孫義立刻發出一聲代表歡快的叫聲。

  「好好享受美餐吧。」昭晨說完,妖力湧動,大熊與冰雕孫義全都消失。

  盯著空蕩蕩的樹林,昭晨眼眸微瞇,輕輕的嘆息一聲:「誰讓你們用什麼不好,非要用降妖石。」他對降妖石的恨意,那是永遠無法磨滅的。

  深呼吸,壓下氾濫的前塵往事,眼睛緩緩閉上,靜靜的佇立了三四秒鐘,唇邊霍地泛起妖嬈笑容,眼眸睜開,已經沒有了剛剛的冷戾,恢復了他平日妖嬈惑世的模樣。轉身,長髮飄揚,擬是甩去那不愉快的記憶,大踏步的往馬車走去,他有很多問題要跟那個女人好好探計探討!

  氣憤的拍開車門,忽地一下鑽了進去,大手一撈宮明珏,怒氣沖沖的低吼著:「你想找死是不是?想死就直說我成全你!」

  「你瘋了?」宮明珏被吼得莫名其妙,她剛剛想問問他有沒有怎麼樣呢,他怎麼一上來就對著她發火,她惹他了嗎?

  「昭晨,放開她!」璇在一旁看不下去,他可不允許有人欺負她。

  啪的一下,昭晨果然聽話的放手,宮明珏長出一口氣,看來昭晨還不是打架打的失去了理智,下一秒一聲暴呵響在耳邊,立刻把她嚇傻了。

  「你是吃屎的!他要出手你就讓她動手是吧?她那個笨蛋犯傻,你這個變態也不正常了?你想她死是不是?」昭晨緊緊的揪著璇的衣領,大罵著,雙眼赤紅,怒氣衝天。根本就忘了璇比他的等級高上許多,惹火了璇,他沒有好果子吃。

  一想到剛剛宮明珏要不自量力的出手對付那兩個人的事,他就壓不住自己心裡的火氣。什麼璇、什麼級別?給他統統見鬼去!

  「你瘋了?」璇盯著昭晨佈滿血絲的雙眸,微蹙著眉頭,還沒有敢這樣揪著他的衣領,昭晨好大的膽子。

  「不要再有下一次,不然我拚死也會殺了你!」昭晨用力的一甩手,放開了璇,他絕對不允許把她置於危險之中,絕對不允許!

  「那個……」宮明珏撓了撓頭,嚥了嚥口水,「昭果,你沒事嗎?」他的樣子好可怕,跟瘋了似的。難道是妖性大發?

  「沒事!」昭晨氣呼呼的瞪了宮明珏一眼,犀利的眼神嚇得她快速的往後挪了挪,直到退無可退,才微皺著眉頭,「昭晨,你得狂犬病了?」

  「狂犬病?什麼東西?」昭晨一愣,怒氣也因為這一分神而減弱許多。

  「就是狗發瘋……啊……」話還沒有說完,肩膀立刻被昭晨按住,放大的俊臉危險的靠近她,呼吸重重的噴在她的臉上帶著危險的氣息,冰冷的聲音一定一頓的響在她耳邊,「再說一次,我是豹,不是狗!」最後那句幾乎是用吼,差點沒震聾了宮明珏的耳朵。

  「知道了,知道了。」宮明珏趕忙推開他,他要是沒有得瘋病才怪呢!

  看著宮明珏揉著自己的耳朵,盯著她,彷彿見到了剛剛發生的一幕,她在車內,不顧自己的性命與安然,執意要讓璇帶他走的情景。昭晨長出一口氣,緩緩的坐了下來。這個傻女人,不是一向都無賴成性嗎?怎麼會不顧自己的利益要拼上性命救他呢?

  笨女人!

  天知道,他在降妖石的力量圈內聽到她的話是多少的震撼,心一分神,差點就被降妖石控制。但是,他真的很感動,從來沒有人會這樣顧及他、關心他。沒有利益關係、沒有服從命令,只是發自內心純粹的關心他。

  主僕契約完全是為了主人存在的,妖不可以背叛主人,但是主人無視妖的生死卻是天經地義。她完全可以自己逃走,帶著璇,就算她走了,他被殺死,與她根本沒有關係,她不會損失什麼。

  更何況還有璇在身邊保護她,她完全可以活得很好,為什麼要冒著生命危險來救他?

  「為什麼剛剛要救我?你不知道你打不贏他們嗎?」昭晨慢慢的問著,似乎漫不經心,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對於宮明珏的答案十分的期待,期待中又帶著忐忑。他不知道自己在忐忑什麼期待什麼,只是很想聽到她的答案而已。

  「你想死啊?降妖石不是你們妖的剋星嗎?當然只有我出手最好了。」宮明珏看了眧晨一眼說得理所當然。

  「笨蛋,你對上八星君尊士,你找死可以換種方式!」昭晨一聽,剛剛有些消散的怒火再次被點燃,氣得大吼。她不拿自己的命當回事是不是?

  「拜託,好歹我也是個藥師,撐一下不會死的。再說了,我相信你們會想辦法救我的。對不?」宮明珏俏皮的眨了眨眼,毫無保留的信賴。

  「笨蛋。」昭晨垂下眼眸,低聲罵道。可是,這聲罵中帶著一點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溫柔。這個笨蛋女人,真是欠修理。以後一定找機會修理修理她,嗯……以後再說吧。

  「昭晨你很不對勁誒?怎麼了?」宮明珏小心翼翼的問道,如果昭晨想找傾訴對象的話,他們都可以靜靜的聽他發洩,畢竟有苦憋在心裡很難受的。

  昭晨笑了,挑了挑眉:「你說,你剛才不想走是不是因為我?因為我風流倜儻英俊瀟灑,讓你不忍丟下?」

  「呃……」宮明珏捂著胸口做嘔吐狀,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拜託,你別噁心我好不好。你這麼自戀還是把你賣了比較好,要是賣了咱們還能有不少錢吧?昭晨你打算到哪家去做營生?」

  昭晨立刻黑下一張臉,死死的盯著宮明珏:「信不信我殺了你!」他看起來像賣的嗎?

  「切,我有璇,我會怕你?」宮明珏手一伸,挽住璇的胳膊,尋求保護。

  「別以為你有靠山我就不敢揍你!」昭晨手舉了舉,又落了下去,他還真不敢揍璇,他打不過啊。

  「哈哈……」宮明珏看著昭晨吃道癟的模樣,開心的大笑著。既然昭晨不想談,那麼就不談了。傷心事,不是每個人都想觸及的,等到昭晨需要的時候,他們再做最好的聽眾吧。

  「無賴女人。」昭晨笑罵著。

  宮明珏聳聳肩大有你奈我何的意思。

  「對了,楚浩珅要對雍佑學會出手,殺你只是一個順便的借口,不想你回去破壞他們的事情。」昭晨收起玩笑心態,說著剛才的事情。

  「難道是我在城樓上讓許煦壘說的話起作用了?」宮明珏摸著自己的下八,陷入自己的沉思,完全沒有注意到身邊兩個男人的表情已經開始不對。

  「起什麼作用?」璇冷聲問道。

  「許煦壘在城樓上大喊,無論有沒有證據,楚家的會被人猜忌,無論怎樣,城主也要調查此事,好給雍佑百姓一個交待,就算城主顧及與楚家的交情又怎麼樣,全雍佑都知道了,他敢不調查?百姓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宮明珏低頭說道,「那樣他們就不敢直接找學會麻煩,學會也不會有事。不過,他們也挺聰明,知道來殺我,只要我死了,就等於死無對證,最後不了了之。」

  「你打一開始就想用自己做餌?」昭晨聲音已經開始有些不對。

  「當然,這麼一鬧楚家必然元氣大傷。徐皓在學會不會有事,高燁有他老爹也不會有事……」

  「你現在就會有事!」突然兩個男子和聲吼斷她的話,嚇得宮明珏抬頭,這才發現車廂內的氣壓已經不對,後知後覺的眨了眨眼,「你們怎麼?」怎麼都怒氣沖沖的,吃錯藥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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