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陷入低谷的感情

　斯內普走回自己的辦公室，愉快的拆開了第一塊巧克力。

　巧克力蹦躂到半空中，用脆生生的聲音說道：

　「讓我們一起成長吧！」

　……斯內普不禁失笑，小姑娘真是不著調，他要等著她趕快長大，哪裡還需要跟她一起成長？

　斯內普無奈的搖搖頭，繼續拆開了第二塊巧克力。

　巧克力蹦躂到半空中，用軟綿綿的聲音說道：

　「我會讓自己變得更強大，好好的保護你。」

　……斯內普皺了皺眉，忽然有點意識到不太對勁，最後拆開了第三塊巧克力。

　巧克力蹦躂到半空中，用溫柔的聲音說道：

　「我明年成年了……我會努力讓生活變得更好，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斯內普蹭的站了起來……這不是小姑娘送給自己的巧克力，這是別人送給小姑娘的巧克力。

　斯內普的嘴唇抿著，眼神幽暗，有一股酸楚緩緩瀰漫在心裡……一個即將成年的又有上進心的小男巫送給小姑娘的一份誠摯而又熱情的禮物。他沉默了半晌，對巧克力施了一個「恢復如初」。又思考了片刻後，一個咒語將巧克力原封不動的送去了拉文克勞的某個女生宿舍。

　斯內普靜靜的在魔藥辦公室站了一會兒，然後走回了魔藥教室……小姑娘果然在那裡翻箱倒櫃。

　Serena走出魔藥學教室，就直奔霍格沃茨大廳去找赫伯特，快要到大廳時，突然發現自己左手拿著教科書，那麼右手的禮盒去了哪裡？她愣了片刻，匆忙的回到魔藥學教室，翻箱倒櫃的到處找那個小禮盒……她只記得中午吃飯的時候禮盒肯定在，之後……自己回過宿舍，然後就來這裡上課了……難道根本沒帶到教室來？正找的滿頭大汗之際，抬頭看到斯內普站在門外看著自己，Serena愣了愣，開口問道：「先生，怎麼回來了？」

　「回來拿魔藥材料。」斯內普的聲音聽不出明顯的異常，彷彿很隨意的隨口問道：「什麼東西不見了嗎？」

　Serena臉上一紅，真沒臉跟斯內普說在找需要退給仰慕者的禮物……今天都幾回了，再發生這種事情恐怕真不好收場。Serena支支吾吾回答：「沒什麼……」

　斯內普眼神暗了暗，沒再說什麼，順手拿了桌邊的一些材料轉身走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Serena回到宿舍果然找到了那隻精巧的小禮盒，不由覺得自己真是粗心大意，居然一直覺得自己把這禮盒帶去了魔藥教室。且不說Serena如何將禮盒交還給赫伯特，只說到了晚飯時間，Serena準時跑到魔藥辦公室報到。

　「先生……」Serena照例撲到了斯內普懷裡，甜蜜的問：「好好做飯了沒？」

　斯內普漫不經心的點點頭，兩人開始用餐。今天斯內普的情緒一直不太高昂，就連他的吻都顯得比往常不在狀態。儘管Serena試圖調節氣氛，但氣氛就是熱不起來。

　到了後來，Serena的情緒也有些頹喪……這麼快就進入冷卻期了？看來感情基礎確實還不夠牢靠。只不過……感情基礎不牢可以鞏固，感情如果根本不夠深，那就無能為力了……Serena心中的弦又變得緊繃繃的。

　情人節過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Serena和斯內普之間始終氣氛有些怪異。Serena覺得教授時常用莫名的眼神看著她，面對自己的撒嬌也變得沉默了許多。

　斯內普望著Serena，覺得她真是漂亮又可愛，那些男生們的眼睛也不是瞎的，無怪乎那麼多人喜歡。他想到小姑娘或許向他隱瞞了一些事情就覺得心情低沉無比。更何況，明明帶在身邊的巧克力莫名的出現在了自己的宿舍，小姑娘居然也沒來向他求證究竟怎麼回事……還是說她並不在乎？

　然而，他的驕傲不允許他直截了當的問詢，他的孤僻決定了他不曉得該怎樣去詢問。

　小姑娘為什麼喜歡自己？斯內普開始糾結於Serena對自己的感情究竟是什麼樣的性質……或許小姑娘只是因為恰巧在他的身邊長大，某一天開了竅看到他站在身邊，誤以為自己愛上了他？她瞭解他嗎？真的愛他嗎？她還那麼小，年輕的孩子總是主意多變，心性未定，他能夠一直擁有她嗎？

　他們之間……只要親吻就可以忘卻一切的熱度有些退卻，僅僅是握緊雙手就可以心有慼慼焉的信任感卻還未建立……感情陷入了低谷之中。

　這樣不鹹不淡的生活一直持續到了復活節後的某一個晚上，Serena在魔藥辦公室自習，壁爐閃了閃火光，麥格教授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西弗勒斯，又發生了攻擊事件，聽說在四樓，我們需要儘快過去。」

　斯內普囑咐Serena：「乖乖的不要亂跑。」

　Serena點點頭，突然又拉住斯內普，遞上自己的魔法墨鏡說道：「先生帶著這個在身邊吧！」

　斯內普看了一眼小姑娘堅定的表情，抿了抿嘴角接過墨鏡，大步走了出去。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Serena試圖認真自習，但沒法靜下心來。

　過了大約二十分鐘，魔藥辦公室的壁爐又閃了閃，仍然是麥格教授的聲音：「西弗勒斯，我們已經把被攻擊的同學送去了醫療翼，你直接到醫療翼來看看吧。」

　Serena一愣，他們去了醫療翼，那麼教授在哪裡？她的心沒來由的緊張起來，腦子裡不可抑制的飄過無數讓她驚恐的畫面……萬一教授去四樓的路上遭到攻擊了怎麼辦？人的思維一旦進行糟糕的想像，就會變得自己嚇自己。Serena頓時覺得坐不住了。她打開門快步向四樓跑去。

　麥格教授最先收到訊息趕到四樓，發現赫敏和佩內洛僵硬呆滯的躺在地上，就近找了壁爐依次通知了拉文克勞、赫奇帕奇、斯萊特林的院長和鄧布利多。佩內洛是拉文克勞的級長，費立維教授到了之後就漂浮著佩內洛向醫療翼奔去，麥格教授想了想漂浮著赫敏緊跟而上，四樓距離斯普勞特最近，她隨後趕到一起跟了上去。斯內普比他們晚到一步，沒找到人，猜到他們應該是去了醫療翼。他想了想先返身向著樓上校長辦公室走去。

　斯內普走出沒幾步，迎面遇到了鄧布利多和安妮。

　「西弗勒斯，你也聽說了最新的攻擊事件嗎？」鄧布利多鎖著眉頭說道：「我正邀請希爾弗小姐嘗嘗我的檸檬蛋糕，就收到了米勒娃的通知。」

　斯內普看了安妮一眼，和鄧布利多說著話一起向醫療翼走去。然而經過四樓的一個拐角時，他腳步驟然一頓……Serena在用「水幕」！就在四樓！……小姑娘為什麼沒在魔藥辦公室好好待著，而在四樓使用「水幕」？

　斯內普猛的轉身向著感應到的方向飛速跑去……鄧布利多和安妮愣了愣，下意識的跟在了斯內普的身後。

　Serena從地下室一路向著四樓跑去，並沒有失去謹慎的態度，她左手拿著一面鏡子，右手緊握著魔杖。每到拐角處，她都用鏡子照一照，就在她快要到最後一個拐角並沒有看到教授的蹤影幾乎就要鬆口氣的時候，忽然一種強烈的危機意識湧上了心頭。她左手的鏡子裡有一道黃色的光芒閃過，幾乎是同時，她右手的魔杖閃過一道白色光芒，一層水幕隔在了她和鏡子之間。

　Serena感覺到鏡子和魔杖都從自己的手上滑落，一瞬間有一種僵硬的感覺從腳底向上湧來，但奇妙的是，自己並沒有一瞬間被僵化，有那麼幾秒鐘，她還能看見，她還能思考……她看見前一個拐角處教授轉個彎向自己跑了過來，表情極度的驚慌失措，眼神中彷彿迸發著絕望和無助……他應該是非常喜歡自己的吧？Serena帶著微笑閉上眼睛……然後僵硬的倒在了地上。

　斯內普在霍格沃茨的四樓飛速的跑著，就差一個拐角，小姑娘就在旁邊的岔道上，他拐過最後一道彎……看到小姑娘正以一種極為緩慢的速度慢悠悠的向地上倒去，長髮飄飛起來，眼神迷離的望著自己……他感覺到胸口有一種極致的疼痛炸了開來，讓他一瞬間失去了呼吸……他絕望而又無助的看著小姑娘緩緩的倒在地上……閉上眼睛之前對自己甜美的、欣喜的、帶著由衷的信任笑了笑。

　「Serena！」斯內普跪倒在地，他顫抖著抱起Serena向醫療翼跑去。

　安妮緊跟著看到Serena倒在地上，驚慌的哭了起來，跟在斯內普身後往醫療翼跑。鄧布利多被許多的訊息所震驚，緊鎖眉頭片刻也跟隨著他們而去。

　「天哪，難道又有學生受到了攻擊？」麥格教授看到斯內普抱著斯圖亞特瘋狂的跑了進來，奔進了醫療翼最深處的病床上。

　剛剛前來探望赫敏的哈利和羅恩驚呼：「安妮，剛剛那是Serena嗎？」

　「你們都先回去吧，這裡有我們幾個在就可以了。」鄧布利多眼神掃過麥格等人淡淡的說道。

　麥格教授愣了愣，點點頭，強行帶著病房裡的一眾人離開了醫療翼。

　片刻後，安妮折了回來，眼神滑過鄧布利多、斯內普和龐弗雷夫人，若有所悟的選擇對斯內普說道：「斯內普教授，我之前托斯拉格霍恩教授幫我種過一些曼德拉草，沒準兒已經成熟了一些，只不過量不會很大，或許沒辦法立即救很多人……我會馬上去問一下……我希望能夠儘快救Serena。」一滴眼淚從安妮的眼角滑落，她的臉上帶著一絲後悔。

　斯內普的眼睛略微亮了一下，但迅速的又黯淡了下去，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用嘶啞的聲音回答道：「好的。」

　「斯拉格霍恩教授？」鄧布利多的眼神猛的綻放出一些光芒來。

　安妮點點頭沒心思搭理任何人，擦著眼淚離開了醫療翼。

　斯內普恢復了冷靜……僅僅是表面上。魔藥和醫學相通，他簡單檢查了一下Serena的情況，陷入了沉默之中。

　鄧布利多看了一眼斯內普，黑色的眼睛中透著深深的恐懼，眼神渙散沒有焦點……就像多年前那個苦苦哀求自己的夜晚那樣，彷彿害怕失去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一般……臉上寫滿了痛苦和焦慮。

　鄧布利多扭頭問正在進行檢查的龐弗雷夫人：「斯圖亞特的情況怎麼樣？」

　龐弗雷夫人皺著眉說道：「這個姑娘情況有些特別，她的被石化程度比其他幾個孩子都要輕，身體僵硬的程度也並不令人擔憂。但是……我猜想西弗勒斯也已經發現了這個問題……她的神魂似乎有些不穩定。我感覺不到她的任何氣息和魔力波動……即使是其他幾個情況比她嚴重的孩子，都仍然能夠感受到這些。我想，我們只能等待進一步的觀察結果再做判斷。」

　早已發現的情況再次被證實，斯內普覺得自己的心臟全都絞在了一塊兒。

　鄧布利多嘆了嘆氣，輕聲對龐弗雷夫人說道：「先去休息吧，我和西弗勒斯在這兒聊一會兒。」

　龐弗雷夫人點點頭，退了出去。

　整整幾個小時，空蕩蕩的醫療翼沒人說話。良久，鄧布利多看著臉色蒼白、魂不守舍的斯內普問道：「即使是最壞的結果，你已經經歷一次了，有何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