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曖昧是一種氛圍

　　聖誕假期中空蕩蕩的霍格沃茨給了Serena充分的空間去思考和沉澱。一個人躺在床上對著藍色的帷幕發呆，一個人坐在休息室窩在沙發裡發呆，一個人坐在圖書館隨便挑本書根本不看繼續發呆。她翻來覆去的無非想這麼兩個問題：

「我應不應該允許自己陷下去？」；「將來他有可能會愛上我嗎？」而無論這兩個問題的答案如何令人矛盾搖擺，都會指向這麼兩個簡單的結論：「無論如何我要保護他」；「如果他會愛上我，一切的阻力都不是問題」。

　　考慮到問題的癥結終究是繫於地下室的某人，Serena終於在耶誕節的當天拿著自己繡了SS的羊毛帽子去了魔藥辦公室。

　　敲門聲響起，斯內普親自來開的門。他打量了一下低著頭的小姑娘，有些困惑於這丫頭這兩天在做些什麼？放假的霍格沃茨又沒課又沒什麼人，這兩天小姑娘居然沒有來自己這裡關禁閉？

　　Serena低著頭舉起手中的禮盒說道：「先生，聖誕禮物。祝您聖誕快樂。」

　　斯內普接過禮物，也遞給她一個小盒子說道：「拿去。」

　　Serena點點頭，雙手接過禮物，沒抬頭也沒說話。

　　斯內普皺了皺眉頭，問道：「昨天怎麼沒參加聖誕夜留校學生的晚餐會？」

　　Serena搖搖頭回答：「不想去……沒心情。」

　　斯內普眉頭皺的更緊，想了想決定回頭再考慮小姑娘的心情問題，而是微微側身，讓出位置給Serena進門。

　　但是Serena卻沒有進門，依然保持微微低頭的姿勢站在門口，一手拿著禮品盒，一手捏著自己的長袍。

　　居然不打算進門，只是來送禮物的？斯內普怒道：「總是低著頭做什麼！」

　　Serena被一嚇，慌亂的抬起頭來，倒把斯內普嚇了一跳……小姑娘怎麼臉那麼紅，神情那麼奇怪？不過，茶水晶色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還真是明亮。

　　Serena抬起頭看著斯內普，才明白什麼叫做情人眼裡出西施。以前她雖然很喜歡很依賴教授，但即使天天相處，也並沒有覺得有何太特別之處。現在她充分意識到了自己的感情，又正處於感情起伏最為糾纏的時刻，所以兩天沒見到教授就覺得好像過去了好久好久。再看到教授時，覺得面前的黑衣男巫全身籠罩著一層奇異的光暈……他的眼睛閃著神秘莫測的光芒，他的鼻子那麼高挺顯得有些囂張和倨傲，他的嘴唇薄薄的真是孤僻的很性感，就連他的頭髮都顯得柔順有光澤……這都是些什麼形容詞？Serena的心咚咚狂跳，面前的男巫給了她兩種極端的感受，一方面覺得這位強大的男巫不可能會全心全意愛上自己，另一方面身體裡卻有著衝動的因數不斷的在叫囂著要求自己奮不顧身的勇敢愛。

　　一半是冰山一半是火焰，Serena的神色透著迷茫和專注這兩種截然不同的表情，與此同時，她的臉越來越紅。

　　冰涼的手指輕觸著拂過Serena的額頭，又快速的縮了回去，伴著斯內普低沉的聲音：「生病了？」

　　斯內普自己都不知道怎麼會突然伸出手去輕拂小姑娘的額頭，他只是看著Serena越來越紅的臉和越來越古怪的神情，然後不由自主並自然而然的就做了這樣的動作……做完卻覺得自己的舉動有些不恰當。

　　冰涼的觸感和自己滾燙的額頭一觸而過，Serena一剎那幾乎窒息，然後終於驚醒過來，她慌亂的擺手晃腦袋：「沒……沒有。真的沒。」

　　然後，兩個人都不說話了……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魔藥辦公室的門半開著，黑衣男巫站在門內，小女巫站在門外，空氣中好像飄滿了粉色的泡泡。

　　對於兩個已經相處幾年的人來說，面對面站著卻不說話實在是助長了一種叫做曖昧的氣氛。更何況其中一人少女初長成，現在正羞紅了臉頰不知所措；而另一人冷清孤僻禁慾很多年，現在正因為一個小女孩而第一次產生了一絲不由自主的慌亂。

　　這一次，首先有所反應的卻是小女巫。

　　Serena一直是個聰明狡猾的女生，無論這幾天在她心裡有多少糾結起伏的念頭，她都保持著冷靜的意識。她並非沒有想過默默的單戀，但這其實不符合她的性格。而如果真的採取行動，那麼她想要獲得的就是教授整個人整顆心。她，雖然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女巫，但是她想要得到面前這位強大男巫的全心全意的愛情。在感情上，她其實挺霸道挺專制——她的眼裡容不下沙子。

　　但現在的時機還不對，他們的情感積累還不夠，她不想冒險的讓教授發現她的異常，從而當自己是個犯傻的小孩子直接忽視；甚至更糟糕——例如輕易的壓抑對自己微薄的感情直接拒絕然後躲避……

　　她是個有耐心的人，她堅信自己就是最適合教授的那個「很愛很愛他」的人。所以她會等待自己長大，並一步一步走進教授的心裡。她要的結果是，等教授發現彼此的感情時，已經絕無可能再拒絕她……

　　所以，Serena打破了當下這種奇異的氣氛，輕輕的說：「先生，放假了，您都在忙些什麼？」

　　斯內普也隨即恢復了正常，沒再糾結於剛才自己為何會伸出手輕拂小姑娘的額頭詢問對方身體狀況，而是將小姑娘的不正常歸結為首次成功施放守護神之後太過興奮。

　　聖誕假期的後面幾天就在寧靜和舒適的氛圍中渡過，Serena理所當然的泡在魔藥辦公室，不賴到費爾奇開始在霍格沃茨巡遊，她就不回宿舍，理由是「宿舍裡安靜的讓人害怕」。

　　她理所當然的蹭在魔藥辦公室吃飯，理由是「飯廳的大鍋飯不如先生您的小灶好吃」……其實這站不住腳，放假本來人就少，大家吃的應該差不多才是。當然對此教授並沒有深究，只是吩咐小精靈加大供應，然後分一半給小姑娘吃。

　　斯內普提醒過她需要進一步鞏固守護神咒的練習，但是Serena陽奉陰違的沒有照辦。她確實在宿舍裡一個人嘗試過幾次守護神咒，發現自己有一半的概率能夠施放守護神，而守護神的形態已經開始有所變化……她覺得練得越多可能變得越快，決定暫緩練習。

　　再長的假期都有結束的一天。新學期開始的第一天，Serena得到通知前往史密斯教授的辦公室。

　　「史密斯教授，您好。聖誕假期過得愉快嗎？」Serena假笑著打招呼。

　　史密斯勾起一個難看的微笑說道：「聖誕假期我回了一次魔法部，要知道我平時一直在外執法，並不常去魔法部，然後碰到你父親了。」

　　Serena心中一凜，保持微笑回答：「我爸爸他好嗎？我真想他。」

　　「如果不是你父親得知我在霍格沃茨任教，向我提起你，我還不知道原來你是丹尼爾.斯圖亞特的女兒……你父親是法院體系的，雖然我們沒什麼往來，但還算認識。」史密斯答非所問。

　　Serena試探的問道：「那您一定跟我父親抱怨我有多頑劣了吧？」

　　史密斯假笑著回答：「我跟你父親說，斯圖亞特小姐是個很有自己主見的學生。在黑魔法防禦領域有自己的見解，我希望能夠在這個學期給你更多的輔導……好了，或許……我們現在來看一下你的守護神咒練習的怎樣了，如何？」

　　Serena點點頭，走開幾步，拿著魔杖開始醞釀情緒。

　　史密斯突然又補充了一句：「我想斯內普教授也非常期待知道斯圖亞特小姐的守護神是什麼。我今天早上遇到他，和他聊到斯圖亞特小姐的學業問題，他似乎對斯圖亞特小姐能夠成功施放守護神這一點很有信心。」

　　說者或許無心，但聽者卻絕對有意！或者說，說者只是為了施加壓力，而聽者卻想到了完全不同的嚴重問題……Serena愣在當場。她的守護神根本就已經開始明顯變化了，上一次練習時她已經明確看到守護神不再是匹馬，而是看上去小了很多，只是暫時還看不出是什麼動物。這下她要怎麼解釋？

　　Serena怔楞著不動，史密斯不耐煩起來，冷冰冰的說道：「難道斯圖亞特小姐連嘗試一下的勇氣都沒有？還是說讓斯內普教授充滿信心的斯圖亞特小姐事實上連點白色霧氣都施展不出來？」

　　Serena還是沒有動……該怎麼辦？她真的不知道。

　　史密斯終於沒了耐心，站起身宣告：「我想，本週開始，請斯圖亞特小姐到我的辦公室準時報到。不要遲到！」

　　Serena低著頭沮喪的回到拉文克勞的休息室，一進門就看到安妮和赫伯特等在那裡。

　　「Serena，怎麼樣了？」安妮關切的問道。她昨天一回到霍格沃茨就關心好朋友的任務進展。

　　赫伯特卻看出了Serena低落的情緒，趕忙安慰道：「Serena，守護神咒那麼難，你別太難過了。」

　　「我想一個人靜一會兒。」Serena小聲回答。

　　然後Serena把自己關在了宿舍的房間，拉起帷幕，拿起魔杖找到情緒，輕輕的說道：「呼神護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