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愛的初體驗

　　有了那本魔咒練習心得，Serena練習守護神咒有了很明顯的提高，從魔杖頂端散發的銀白色霧氣已經有如實質，比安妮居然都厲害了一些。只不過無論銀白色霧氣有多濃厚，就是難以聚集成型，讓她沮喪不已。

　　時間匆匆而過，轉眼就快到聖誕假期，Serena有些著急起來。聖誕假期前，丹尼爾給Serena寫了一封長長的信，告訴她，麗莎已經懷孕好幾個月了，不久之後她將會有一個弟弟或妹妹。而因為擔心麗莎沒人照顧，因此接下來幾個月，麗莎將和Serena的外公外婆一起住。到了聖誕假期，Serena直接回外公外婆家即可。

　　Serena想了想，外公外婆根本不知道魔法世界的存在，他們一家住過去肯定也比較擁擠，她未必能有充分的空間練習守護神咒。更何況……Serena心虛的想，萬一史密斯教授向魔法部的同事說過些什麼，事情再傳到丹尼爾耳朵裡，那自己可就麻煩了。她只能寄希望於史密斯不至於把一個學生的事情當回事兒到處傳播，而自己又能夠搞定守護神咒應付了史密斯……能躲一時算一時吧。因此Serena寫了一封長長的回信表達自己對弟弟或妹妹的期待，並且表示自己聖誕假期將在霍格沃茨渡過，同時囑咐麗莎一定要注意身體，到時候生個大胖小子。

　　就這樣，Serena加入了聖誕假期留守霍格沃茨的學生之中。到了放假那天，安妮、赫伯特和其他一些好朋友都回去度假了，拉文克勞的休息室靜悄悄的。Serena想到假期過後就要面對史密斯的測試，就覺得心裡一點兒底都沒有，心情煩躁之下，她決定出去走走。

　　假期的霍格沃茨沒什麼人，處處透著一股古堡的神秘感。Serena從霍格沃茨閒晃出來，在一片面對黑湖的草坪坐了下來。

　　黑湖在霍格沃茨的正南方，一面臨著城堡，另外三面非常開闊。正值傍晚時分，黑湖的西邊夕陽西下，紅豔豔的霞光染紅了雲層，雲層之中又透出絲絲縷縷的暗金色陽光，色彩濃烈而又絢爛。而黑湖的東邊卻正值月亮初升，暗藍色的天空萬里無雲，襯的一抹清幽的月色白的透明，色彩清淡而又優雅。

　　太美了。Serena看著這美到極致的景觀，心中原本緊緊繃著的弦頓時鬆了幾分。她索性就地躺在草坪上，也不管天氣有多寒冷，只是靜靜的享受這寧靜美麗的一刻。

　　斯內普從校長辦公室出來，從霍格沃茨城堡的長廊走過。假期的霍格沃茨沒什麼人，從長廊向著黑湖的方向望去，色彩紛呈美不勝收，他卻沒什麼心情欣賞美景……然而定睛一看，草坪上躺著的小姑娘讓他腳步一滯。

　　被晚霞和清冷月光掩映著的小姑娘，一個人躺在草地上，那麼冷的天呼出來的哈氣都是白茫茫的……小姑娘正笑嘻嘻的用手揮散自己呼出來的哈氣，看上去稚氣又可愛。過了一會兒，小姑娘玩厭了自己的哈氣，拿出魔杖施放守護神咒……咒語還未成功，濃重的銀白色霧氣籠罩著小姑娘，然後再慢慢消散。

　　小姑娘就這樣躺著，斯內普就這樣遠遠的看著，心裡閃動著莫名的情緒。

　　過了好久，晚霞已經開始慢慢消散，月光從冷幽變得明亮起來。天氣越發寒冷，小姑娘卻猶自躺在草地上一個人玩的不亦樂乎……不怕冷嗎？斯內普皺了皺眉，朝霍格沃茨的一樓走去。

　　Serena再次嘗試守護神咒失敗，正沮喪的揮舞著魔杖，身邊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低沉的聲音：「在做什麼？」

　　Serena抬眼，看見斯內普抿著嘴站在身邊，月光灑在一身黑袍上，顯得神秘而又挺拔高大。她微笑著爬了起來，笑眯眯的說道：「先生，剛才這裡景色美極了，可惜您沒看到。」

　　……看到了……美極了。

　　斯內普輕輕咳了一聲，然後看著面前的小姑娘一邊跺著腳一邊對著小手哈氣，肯定是非常冷……不懂得照顧自己！再看到小姑娘頭髮亂蓬蓬的，頭上還插著兩根枯草，真是覺得又好笑又生氣……前言不搭後語的責問道：「作業都做完了？一放假就知道玩。」

　　Serena縮了縮脖子，無奈的回答：「在練習守護神咒呢。真難。都說施放守護神咒時找到快樂的記憶很重要，但畢竟魔力才是基礎，否則情緒再到位，沒有充分的魔力還是白搭。」

　　「這樣想很對，基礎紮實是最重要的。只不過，魔力的調動在守護神咒的施放上，和信心以及守護的心情也很有關係。如果信心很充沛，想要守護著什麼的心願也很強烈，那麼就更能夠調動足夠的魔力。」斯內普補充道。

　　Serena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眼睛轉了轉說道：「那先生給我些信心吧？比如……我如果今天成功施放了守護神，先生就幫我做件事？肯定不是大事，也不是壞事，就是舉手之勞的小事。」Serena心裡動著小九九，想著下個暑假讓斯內普包下做中飯的重任來著，她可不希望每天被霍格沃茨小精靈打擾。

　　斯內普挑了挑眉不置可否：「還是先做到再說吧。」

　　Serena頓生一股豪氣，她轉身面向黑湖，閉起眼睛，心裡想著那些讓自己的快樂的事情——

　　教授做的愛心午餐……教授做魔藥實驗時專注的表情……教授穿著睡衣氣急敗壞的模樣……教授黑著臉幫自己回絕史密斯的事情……Serena覺得心裡面蕩漾著溫柔又舒適的情緒。

　　小姑娘臉龐輕輕的仰著，側臉到脖頸處勾勒出一個美妙的弧度，她閉著眼睛，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帶著一種沉靜到讓時間凝固的氣質。寧靜的月光下，黑湖上飄來冷冽清爽的空氣，空氣中彷彿跳動著美妙的音符……

　　斯內普冰冷的心微不可見的被融化了一道小小的裂縫。

　　小姑娘慢慢抬起手上的魔杖，嘴裡輕輕的說：呼神護衛……魔杖的頂端蒸騰的湧起銀白色的霧氣，漸漸凝聚起來……慢慢的聚集成了一匹優美的駿馬。

　　「是一匹駿馬！」Serena睜開眼睛，欣喜的向自己的守護神跑去，輕輕的撫摸著它。她覺得自己的守護神是駿馬很開心，生於1978年，在她過去的記憶中屬相是「馬」……多好。

　　寧靜的夜裡，莫測的黑湖邊，銀白色的駿馬看上去異常俊美高大，守護神和Serena耳鬢廝磨了一番，向著黑湖邊上的小樹林跑去，漸漸消散開來消失不見了。

　　Serena滿心喜悅的回頭對斯內普大呼道：「先生，我成功了！」

　　斯內普抿了抿嘴角，沒說話。

　　Serena突然想到一個她一直都想弄明白的問題。

　　她權衡了一下如何切入這個問題，想了片刻後問道：「先生，為什麼每個人的守護神是不同的動物？」

　　「守護神初期形成時，體現出每個人的天賦技能所吻合的動物。」斯內普淡淡的回答道。

　　Serena抓住斯內普回答中的一個詞繼續深挖下去：「初期形成時？那就是後來還有可能改變嘍？」

　　斯內普語氣一滯，沉默片刻後回答道：「是。守護神的意義在於守護自己所愛之人。所以有時……人們的感情發生巨大的變化，守護神會感應到他們想要守護愛人的強烈心願，順應其心意變得和他們最愛之人的守護神一樣。」

　　愛人……最愛之人……這些詞毫無預警的敲擊在Serena的心上。其實不應該算是毫無預警的，她應該早已料到。但當那些詞沒有從對面這薄薄的紅唇中說出來時，Serena並沒有特別的感受；但當她真真切切聽到斯內普口中說出「最愛之人」這樣的詞語時，她的心臟狠狠的抽了一下。

　　Serena強壓下心裡的驚濤駭浪，繼續問她真正想不明白的那個問題：「那麼，我有一個問題不明白。假如一個人愛著另一個人，那個人卻愛著別人，那豈不是他們三人的守護神都會一模一樣？那如果這鏈條上有好些人，豈不是守護神都變成一樣的了？」

　　斯內普搖了搖頭回答：「不會這樣。人們守護神順應最愛之人而變化時，只會變成愛人首次因天賦技能而確定的守護神，不會因對方的變化而變化。」

　　Serena終於弄明白了，看來詹姆斯和莉莉天生一對或者互相影響，總之守護神是雌雄雙鹿，哈利遺傳了天賦技能因此守護神跟著他老爸是牡鹿，而教授則完全是因為守護之心和愛意，因此守護神隨著莉莉變成了牝鹿。

　　混亂的思緒中，Serena突然急切的想看一眼那隻傳說中的牝鹿，帶著一種賭口氣一般的心思，帶著一種不親眼看見就不死心的心情……她脫口而出說道：「先生，剛才我說如果成功施放守護神，您就答應我一個小小的條件。要不……您就施放您的守護神給我看看吧，可以嗎？」

　　斯內普神色有些落寞的看著漆黑一片的黑湖嘆了一口氣，Serena突然覺得有些心疼，剛想收回自己的要求，卻沒想到斯內普舉起魔杖輕輕的說道：「呼神護衛。」

　　一頭銀白色的牝鹿從斯內普的魔杖頂端跳躍出來，環繞著他們跑了一圈，然後奔向小樹林而去，直到消失了蹤影。

　　Serena的心剎那間變得冰冷。這是她明知道的結果，明知道自己會難過，但卻抵擋不住誘惑的想要不死心的看一眼。然而真的看到才知道心裡面究竟有多難過。

　　她的心中突然就想到了曾經在二維世界中看到的那段讓她心碎悲傷的文字來：

　　他的杖尖蹦出了那頭銀色的牝鹿。她輕輕落在地板上，輕輕一躍就到了辦公室那頭，飛出了窗外。鄧布利多注視著她遠去，注視著她的銀光消失，然後轉眼望著斯內普，他的眼裡已經盈滿淚水。

　　「這麼長時間了還是這樣？」

　　「一直是這樣。」斯內普說。

　　（『After all this time?』

　　『Always，』 said Snape.）

　　一直是這樣……一直是這樣。

　　Serena的眼眶裡不爭氣的瞬間盛滿了眼淚，眼淚咕嚕嚕的打轉，幸好並沒有落下來。

　　自己是怎麼了？青春期再次來臨，荷爾蒙分泌過盛了嗎？最近已經第二次因為面前這個男人想要流淚了。

　　心疼、悲傷、絕望……我愛上他了嗎？難道這就是愛情？

　　很久以前，她只是一個為了引起父母注意一心一意使勁讀書的人，或許有過青春期朦朧的好感，但卻沒有真正愛過什麼人。而在這個世界裡，她享受著作為孩子單純的快樂，利用自己作為孩子才有的優勢，撒嬌或是裝傻充愣的靠近了面前的這個男人。她從來未曾很認真的想過，這是不是愛情。她只是覺得，很想靠近對方，至於其他的，不著急……反正不著急。

　　但突然這樣一刻，她覺得她的心情似乎避無可避。她成功施放守護神之前，腦海裡想到的快樂的事情都是關於他；她容不下別人對他的貶低詆毀，恨不能讓所有欺負他的人後悔難過；她容不下他的守護神印證著對別人的愛情，那匹閃著銀色光芒的牝鹿深深燙傷了她的眼……她盼望時時刻刻呆在他的身邊，保護他愛惜他讓他快樂……如果這都不是愛情，那什麼才算是愛情呢？

　　她心裡積聚著悲涼的情緒，試圖進行最後的掙扎……愛上斯內普？她為什麼不能愛上一個簡單點的人呢？譬如養成一個正太，靠著過去積累的認知多賺點錢過過小日子，多好呀。

　　為什麼要愛上斯內普？他的心裡藏得好深好深的那朵百合可會有凋零的一天？

　　Serena找不到這些問題的答案，她只知道現在不能流淚……她努力維持冷靜的向斯內普道謝，感謝他答應自己的要求施放守護神。她假意微笑向斯內普告辭，時間已經很晚了她必須儘快趕回宿舍……她挺直背脊大踏步離開，一直仰著頭……祈望眼淚不會從眼眶中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