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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氓大地主》第132章
  第三章軍中之才!

  是夜,當硝煙散去時,張家鎮雖已全面攻陷,所有抵抗的叛軍全被斬於刀下,

但歐陽泰還是不敢大意,親自安排城內戒備和崗哨。他看冷月突然到來,沒等許

平責怪幾句,就立刻識趣地跑去安排防務、兵將的休整和警戒,躲過一劫的同時,

心裡也松了一口氣。

  剛才那一幕實在太驚險了,若在平時,那些刺客在他眼裡都是受死的貨,但

當時人潮擁擠根本擠不過去,盡管心裡清楚依許平的身手,宰了他們是輕松的事,

但出現這種疏忽也是不可推卸的責任!

  今夜的府邸安排在當地縣令的大宅裡,貪生怕死的地方小官早在破城時被歐

陽泰一刀斬首。對於這種芝麻綠豆大還敢反叛的家伙,自然不用手下留情,也不

必太在意,連審訊都可以省了,直接手起刀落來個滿門抄斬,隨無數的屍體一起

被坑埋。

  雖說兵荒馬亂沒那麼多講究,但到底是儲君的行邸,大家也不敢怠慢,未等

許平進城,已先派人收拾一番。饒是如此,但牆面上的刀砍箭痕以及清水沖刷過

後依稀可見的血跡,依舊散發讓人惡心的血腥味。

  院內的樹木表面上郁郁蔥蔥,但仔細一看就不難看出打斗痕跡,牆上的砍痕

特別清晰,細心一看,到處都有種慌忙逃命的痕跡,絕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輕松。

  這時主院裡的情況並不如歐陽泰想像中的香艷四射,反而沉重陰森得讓人感

到壓抑。院子中間的空地上跪著十多個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穿著打扮也各

不相同,無一例外的是他們一個個面無血色,除了恐懼就是害怕,不安和惶恐是

這時唯一能用來形容的詞句。

  人犯中膽小的甚至已經失禁,一些女人更是低著頭,渾身不停抽搐,可以聽

見低低的哽咽聲,更有人受不了沉重壓力昏厥過去,失去知覺,但馬上被人用竹

板挪住身軀,繼續保持跪姿!

  周圍一圈全是面露冷色的黑衣大漢,一個個手握腰間大刀,警覺地看著他們,

眼神冷峻得像是看死人一般。看其架勢,只要有半點風吹草動,他們會毫不猶豫

地用手裡的刀砍下他們的人頭。此等肅殺之氣絲毫不遜於軍將,明顯是一群殺人

不眨眼的家伙!

  面前一直緊閉的房門內似乎是讓眾人敬畏的存在,在場所有人犯靜悄悄一片,

沒人敢喘半口大氣,全神貫注地看著古樸的紅木大門,似乎在等待他們的命運裁

決。從他們眼裡的恐懼,仿佛這門打開時特別駭人,像是通往地獄的大門般讓人

心顫魂抖!

  與外邊壓抑的陰森相比,房內顯得香艷過頭。一桶溫水散發淡淡的水蒸氣,

許平站在桶邊,晃著脖子動了兩下,朝正跪在身下為自己穿衣的冷月溫柔笑道:

“真是不錯呀,連趕兩天路,泡個熱水澡是一大享受。”

  “主子您累了!”冷月一絲不掛,嬌美曲線上布滿淡淡粉紅,俏艷容顏更有

動人無比的媚紅。她一邊用小手為許平整理衣裳,看著愛郎略帶憔悴的臉,心裡

疼得有些受不了,一邊柔聲細語:

  “要不,您還是先休息一下吧,這些人犯就交給我來審,這也是冷月職責所

在。”

  “我雜事還不少呢,也不是只有這個事要辦!”許平呵呵笑著,見身下一絲

不掛的美人,雪白肌膚上布滿自己的吻痕,溫潤小嘴又靠在自己胯間,高潮後的

嫵媚特別誘人,他忍不住色笑:

  “似乎,我們還有個流程沒做完吧!”

  冷月自然明白愛郎的意思,剛才鴛鴦戲水時,除了承歡外並無取悅之舉,嬌

美臉上浮現一朵羞怯紅暈。她輕抿下唇顯露千嬌百媚,如此女性美的一面要是被

別人看到,肯定嚇死不少人,尤其是那些在她面前敬畏無比的捕快,恐怕會讓他

們嚇得眼珠都掉下來。

  “您真壞……”冷月嗲嗲地嗔了一下,將許平剛穿上的褲子往下拉了一些,

一股男性氣味頓時撲鼻而來,讓人發自內心的迷醉。剛才還讓自己欲仙欲死的龍

根,此時微微軟化,但依舊凶悍嚇人。

  冷月輕輕將它握在手裡,滿面陶醉地吻了一下後,細潤的小舌頭開始舞動起

來,一邊舔舐,一邊嫵媚地看著許平,極盡討好之意。見愛郎一副滿意的樣子,

又輕輕含住龜頭,擺動一頭青絲慢慢吞吐,如獲至寶地珍惜嘴內充滿男性氣息的

龍根。

  剛才鴛鴦戲水時已發洩得淋漓盡致,許平行軍兩天,冷月也趕了很久的路,

兩人都想好好洗去身上風塵。本來冷月還想溫存地服侍愛郎,但許平一看到她寬

衣解帶就忍不住憋了幾天的欲火,將她拉入浴桶後開始把玩她完美身體,在呻吟

中迫不及待地插入她高挺渾圓的美臀!

  後入的姿勢和小別勝新婚的激情讓兩人一起登上美妙的最高峰,盡管冷月的

迎合有點笨拙,但比起以前已進步許多,看得出這位冷美人想把最溫柔的一面獻

給愛郎,否則依照她的性格,根本不會去學這些取悅男人的技巧!

  冷月再怎麼拒人千裡,在許平面前都只是個渴望疼愛的小女人。當許平把精

液射進她體內時,冷月不顧高潮後無力的身體,興奮地抱住許平深深一吻,滿眼

的柔媚似是渴望這個種子會在自己體內發芽。

  龍根在溫柔的舔弄下慢慢蘇醒,在她的櫻桃小口裡變得凶猛昂首。雖說胯下

尤物此時動人無比,但發洩一次後,許平就沒那麼大的沖動。等到冷月水靈靈的

眼眸再次看向自己時,馬上拍了拍她的小臉,贊許地說:

  “好了,先到這吧!你去把衣服穿上,辦正事要緊。”

  “是!”冷月聽完這話,立刻一臉嚴肅地點頭,滿面嫵媚瞬間變為冷若冰霜。

  冷月殷勤地為許平穿戴好衣物後,換上自己的新衣服。現在她大方許多,在

愛郎面前穿戴衣物沒有任何扭捏之色。因為嘴邊有精液的關系,她用舌頭舔了一

下唇間殘留的氣味,這性感挑逗的動作讓許平差點暴走。

  冷月還是喜歡穿順天府的黑色衣物,扎一個簡單嫻靜的馬尾,拿著她最喜愛

的軟劍。換上這身衣服後,雖說女性的柔媚和性感會被隱藏,但身姿颯爽的女強

人風范別有韻味,能刺激男人空前的征服欲!

  “主子!”冷月穿戴完畢後,走到許平面前行了一禮。面色如霜,眼眸似冰,

完全沒有剛才的千嬌百媚,冷酷面色再次展露,似乎在提醒許平,她不只是個溫

順的小女人,更是名動天下的第一捕快。

  木門緩緩打開,許平面沉如水地走出來,環視一圈跪在院裡的人犯,眼裡閃

過一絲憤怒的陰霾。

  冷月的嬌柔嫵媚只會獻給自己的愛郎,走在許平身後,她恢復冷若冰霜的模

樣,平靜的臉上讓人感覺不到半點波動,輕輕一眼就散發出透徹心扉的酷寒。

  “參見殿下!”黑衣大漢們立刻高呼一聲,但因為要戒備,沒行繁瑣禮節,

手裡的大刀依舊將這些人犯鎖定成斬殺目標!

  院內警戒的一群黑衣大漢不是惡鬼營麾下兵將,而是冷月手下的捕快們。雖

說名號是捕快,但順天府出來的人馬不是衙門當差的普通人所能比的。這些人個

個都是鷹眉劍目,看起來殺氣十足,除了一身高強武功外,大多還有深藏不露的

絕技,讓他們成為朝廷裡最可怕的執法者。

  目前朝堂上最為隱秘的部門算是順天府,游離於六部之外,直接受於天命,

執行的幾乎都是皇家直達的暗令!他們很少參與朝廷的明爭暗斗,御用拱衛司更

是順天府中的佼佼者,一般執行一些不方便放在明面上的偵察、搜索,甚至是暗

殺工作。

  這些人的忠誠不僅深厚,甚至到了變態地步,大凡普通臣子無不怯其三分,

即使是權勢大臣也不敢和這幫殺人不眨眼的家伙扯上關系。傳言御用拱衛司人數

不詳、司長不詳,再加上捕快們大多低調神秘,讓人們對這個隱藏極深的司所更

加懼怕!

  御用拱衛司因為辦事手段毒辣快捷,講究效果而不擇手段,又在不惹出亂子

的前提下特別有效率,深受皇家恩寵。按照許平所知的歷史,這幫人就是日後震

驚天下的錦衣衛,不同的是現在他們的權勢沒那麼大。

  捕快們搬來紅木椅,擺在院子正中央,許平坐下以後也不說話,冷冷看著跪

在面前的人群,眼裡有隱藏不住的憤怒。環視一圈,已經讓這些人犯個個嚇得近

乎窒息,膽小一點的甚至被許平的眼神嚇得暈厥,口吐白沫地倒在地上!

  這些人犯都是劉紫衣、樓九和冷月合力挖出來的奸細和內鬼,還有隱藏在太

子勢力裡的叛逆分子以及被收買的叛逆。

  張維之死一直讓許平耿耿於懷,除了痛心這個本想培養的可塑之材外,更是

痛恨叛變之人。如果不是有人事先通風報信,紀龍絕不可能知道自己在那裡藏了

一批炮火,也不會導致張維夫婦戰死、一千兵將以死盡忠!

  “知道張維是誰嗎?”許平難掩滿面怒色,輕哼一聲聽似清淡無比,卻蘊涵

濃郁至極的恨意。話音如同利刃刺胸,瞬間讓在場所有人都產生一種不舒服的壓

抑;聲音很是好聽,但這話卻像是從地獄裡飄出來似的。

  饒是強如冷月也不禁忐忑,雖然臉上波瀾不興、毫無表情,眼神卻驚訝地看

了許平一眼。雖然很久沒見過愛郎出手,但他的修為應該和自己在伯仲間才對,

這不經意的流露,怎麼感覺他的修為似乎又高了許多,高得讓人感覺詭異。

  京城初次相見時,兩人粗淺交手一次,盡管表面上許平看似勝利,但當時的

冷月隱藏自己的高強身手。如果放開全力一戰,冷月的高超劍法和傲世輕功足以

名揚天下,絕不是當時的許平所能抵擋。

  即使天房山一戰,冷月也不肯顯露修為,直到行刺郭敬浩失敗,被許平所救

以後,她才暴露自己的修為之高,與李通一戰時都是拼盡全力,殺得淋漓盡致。

那時的冷月感覺自己和愛郎的修為似乎不分上下,如果非要說出區別,那就是冷

月走的是精巧路線,許平則是剛猛戰法。

  但是距離那次戰斗並沒有過去多久,為什麼差異會那麼大?即使天縱奇才也

不會這麼神速吧?歐陽泰和空名都天賦異稟,也沒進步得這麼可怕。冷月百思不

得其解,但沒有提出自己的疑問。

  許平充滿恨意的話壓得所有人胸口發悶,讓所有人腦裡都不由得想起張維夫

婦的死狀。同命鴛鴦皆忠骨,確實蕩氣回腸,但除了他們夫婦之外,還有張慶和,

張家人的忠烈使他們不會善罷甘休!

  想到這裡,許平語氣變得有幾分怒躁,忍不住咆哮:

  “響水村一戰何等慘烈,張維以死抵住一萬大軍的偷襲,一千兵將全數盡忠

含恨而死。忠烈之骨屍身傲立,黃泉鴛鴦同歸而去,你們知道那個場面是怎麼樣

嗎?知道當時張維夫婦的腳下流了多少血嗎?”

  短短數語,空氣更加壓抑,讓人仿佛看到那個夜晚,一個英雄少年和忠烈的

愛妻攜手黃泉,透出以死盡忠的悲烈!

  “這一切都是你們造成的!”許平想到這裡,怒火騰地一下上湧,太陽穴不

安分地跳動,禁不住拍案咆哮:

  “是我太子府對不起你們嗎?為什麼在這時候叛變!難道你們不知道叛逆之

賊須殺九族抵其罪嗎?”

  這時哪還有人敢答許平的話,早就被雷霆之怒嚇得一個個臉色發白,癱軟在

地,連說半個字的勇氣都沒有。不管任何理由,張維的死確實成了許平心裡一個

難以釋懷的怨恨。張家兩代盡忠,全死在這些卑鄙小人手裡,試問誰不會憤恨?

  張慶和聰明一世,卻死在紀龍的偷襲。義子張維忠孝有加,冀望從軍雪仇,

有勇有謀還有一身好武藝,未等刀指津門,竟被卑鄙小人暗算,如果不是他聰勇

異常,恐怕保存的一批火器都會落到紀龍手裡!

  “主子,您小心身體!”冷月看見愛郎氣得臉都有些綠了,趕緊寬慰許平一

句,再看左右都嚇得說不出話,眼神一冷,索性勸道:

  “您為這些卑劣小人動怒實無必要,把他們交給我吧,順天府有很多手段,

會讓他們說出您想知道的事。”

  許平看著這些人軟弱的樣子,一想也是,不管有什麼理由,這些人不殺絕不

足以拽憤。壓了壓怒火,揮手冷聲說:“把他們全拖下去,都交給你了!”

  “是!”冷月手一揮,捕快們把早已軟成泥人的人犯全部拖下去。捕快們面

露陰森之色,似乎在看待他們的新玩物,有些更變態的補快眼裡甚至有壓抑不住

的興奮,已經在期待要怎麼折磨他們!

  “主子,您別生氣了。”冷月也知道許平此時怒極難耐,臨走時猶豫一下,

還是走到許平面前,小心翼翼地說:

  “保重您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您要是氣壞了,冷月會心疼的!”

  最後的話裡蘊涵濃郁的溫存,細膩的呢喃燕語瞬間讓人精神一振,許平聽到

時,不由得愣了一下,似乎沒聽過冷月說出這麼感性體貼的話。轉頭一看,這美

人竟然害羞得低下頭,頭也不回地跑去審訊!似乎說這句話需要勇氣,她不敢面

對愛郎驚喜的眼神。

  “冷月晚上再來……”這句話輕飄飄的很無力,冷月在人前還是會害羞,高

挑身材一路小跑,似乎不想讓許平看見她此時臉上的不好意思。

  “靠……”許平愣了好一會兒後,也不知自己為什麼要罵這句話。冷月這麼

簡單的一句情話並不特別,但怎麼感覺如此難得?或許是因為她的性格有些自閉,

說出這種感性的話特別困難,所以給人彌足珍貴的滿足感。

  御用拱衛司裡的家伙都不是善類,更何況冷月也不是心慈手軟的人,許平並

不擔心他們的審問效果。雖然感覺有點犯困,但事情繁多,粗略喝口清粥後,又

趕緊跑到前堂查看軍務,明天就是攻打津門的時候,這時容不得半點馬虎!

  近秋之時風亦涼,臨時軍堂上早已坐滿完成任務的將領們。這次攻城之戰和

連續兩天的征戰已損傷近兩千兵馬,許平最壞的打算是攻到津門時,四萬兵馬有

三萬可用就不錯了,不過照目前情況來看,這個戰斗減員的數據似乎比自己預想

中好了許多!

  其他三個營的戰報不斷傳來,老四和陳奇都是中規中矩地一路殺進,雖然效

果極佳,但行進速度略顯遲緩。許平看完奏報後不由得皺眉,有些不滿地朝號令

兵吼道:

  “立刻傳令,我不管他們怎麼打,明天必須殺開血路到這裡來集合,違令者

斬!”

  堂下眾人頓時不敢言語,雖說這裡有不少戰場老將,但也有生疏的新兵蛋子,

眾人心裡都明白這次津門之戰的意義,以及在主子心裡的重要性有多高。眼下老

四的一萬大軍竟然被一小股地方駐軍糾纏,許平會心生不滿也在情理之中。

  “關大明那邊的情況呢?”許平抿口茶平息火氣,想起手下另一員大將:關

大明,這頭壓抑殺氣的出籠猛虎。他關切地問了一句,事實上在麾下武將之中,

許平對他的期許是最高的。

  “捷報頻頻呀!”歐陽泰露出欣慰笑容,一邊整理手中的奏報,一邊難掩贊

歎:

  “到底是開朝將領,打起仗來確實眼光深遠。他把一萬兵馬十校分化,各自

為^ 戰,碰上頑敵又互相呼應集結,打得靈活多變又特別有效。早在我們攻破城

門時,他那一營人馬已經壓到津門三十裡外了!”

  “這麼厲害?”如此可怕的推進速度,別說許平有些驚對,連其他將領都倍

感吃驚。雖說叛軍已軍心渙散,但關大明這招化整為零,大膽之余所取得的成果

也夠顯著,速度快得讓人有些震驚。

  “是呀,關將軍實在是我等學習的楷模!”歐陽泰感慨一聲後,恭敬地問:

“對了,關將軍剛才也送來奏報,他的軍馬已經原地休整等候軍令,有兩位他想

舉薦的青年才俊現已來到軍中,主子您見還是不見?”

  歐陽泰說話時抬起頭,眼裡有幾分好奇。關大明這種疆場悍將推薦的人才,

他有興趣一看,而目前許平沒再追究他的失責之罪,他自然識趣地不會提起!

  “見!”許平哈哈大笑。這算是這兩天最好的消息,自己沒看走眼,關大明

確實是一個能征善戰的大將。他心裡也想見見關大明推薦的青年才俊是怎麼個厲

害法,馬上溫和笑道:

  “傳吧,我倒想看看關大明推薦的才俊是怎樣的少年英雄!”

  “是!”歐陽泰點頭,轉頭朝旁邊的兵將囑咐幾聲。

  在眾人期待的眼神中走進兩個年輕身影。一個顯得高大健壯,腰背挺拔,雖

不是虎背熊腰,但算得上英氣逼人。另一個卻有點瘦小,別說英雄十足的氣概,

甚至透露出有點壓不住人的軟弱!兩人站在一起,簡直就是大小號的比較,讓人

怎麼看怎麼別扭。

  高大的那個進來立刻單膝跪地,面無表情,但有點忐忑之色,行了一禮後鏗

鏘有力地說:“末將白屠,參見殿下!”

  話音一落,每個字都是渾重無比,沒有任何刻意的偽裝,卻讓人感覺很有殺

氣,又特別有重量,許平不由得多看幾眼。

  此人不愧起了一個屠字!面相秀美卻布滿肅殺之氣,兩眼銳利又充滿睿智,

雖說年少卻給人感覺很是老成,看起來不是師出無名的小兵。

  “末將,郭子紋……”另一個聲線響起時,明顯缺乏陽剛之氣,甚至有點陰

柔,語氣帶著緊張和不安,但話算是流暢無比,行禮時低著頭,一直不敢抬起來



  “參見太子殿下!”

  這嬌小的將領聲細如風,明顯是剛從戰場上歸來。頭發散亂不說,盔甲和臉

上都是黑黑的灰塵,模樣都有些看不清。這種勤奮之人是許平最欣賞的,只是心

中覺得似乎有哪裡不對勁,愈想愈覺得詭異,絕對有不正常的地方!

  郭子紋?這名字怎麼感覺那麼熟悉?許平本能思索一下,突然如遭電擊般靈

光一閃,朝對方看去時,眼裡全是驚訝。這時“他”也抬起頭來,用哀求的眼神

看了許平一眼。

  靠,原來是郭文文這個冒牌貨,上次裝成才子去科考還不算,這次竟然女扮

男裝混進軍營裡。許平熟悉這雙充滿秀氣和才智的眼睛,想到自己未來的嬌妻竟

然擅自跑來從軍,而且還在戰場上拼命,心裡頓時燃起火氣。但看她苦苦哀求的

眼神,不由得心軟下來,心裡疑惑她為什麼會在這裡,不是應該在儲秀宮學習嗎?

  “平身吧!”許平猶豫一下,決定先不揭穿她的身分,平淡的一句示意他們

先起身後,有些不自在地問:

  “兩位在關大明眼裡皆是少年英雄,在軍中統領何職呀?”

  “末將白屠,惡鬼二營四校千夫長!”白屠的聲音還是那麼平靜,給人感覺

充滿壓迫感!如果不是一點稚嫩的緊張,甚至會感覺他已是滄桑無比的老將軍。

  “末將郭子紋,營帳謀士!”郭文文的聲音強裝有力,比起白屠實在太軟弱

了。

  許平有些不知該怎麼繼續說下去,本想好好對兩位青年將領噓寒問暖鼓勵一

下,但郭文文往這一站,讓人滿腦子盡是疑慮,想了一下還是先賜座給他們,拿

起關大明的奏報看了起來。先看看到底有什麼出眾之處能讓關大明那麼欣賞。

  郭文文這份嘛,雖說有才智出眾之處,但也符合她大家閨秀的風格:湊集戰

役所用的最好物品,借助各地居民打探情報,甚至天馬行空地請了一位手藝奇高

的耍猴人幫忙,借他的猴子探聽敵人的埋伏情況,從而來個反偷襲。各類小細節

雖說巧妙,但娟秀之氣還是太濃,有時女人細膩心思想出來的事,確實是男人所

想不到的!

  這丫頭雖說很天真,但也算心細如發,可惜心思巧妙卻不是大器之材。看了

一份奏報後,許平不由得朝她點頭一笑,郭文文明顯露出高興神色,如果不是臉

上偽裝的黑灰,這時肯定還伴隨讓人心動無比的羞紅和難掩的興奮!

  輕松、愉快、愜意!總結她的奏報也找不出什麼血性十足的地方,再怎麼聰

明,到底還是嬌生慣養的大家閨秀。做出的事沒有特別血腥或鼓舞士氣,雖說有

效果,但只是些雕蟲小計,不過做個謀士也算及格了。

  看完她的奏報,許平感覺心情算是不錯,有什麼疑問也先丟到一邊,起碼她

算是小有功勞。許平滿面輕松地拿起關於白屠的奏報,本來心情還算放松,但一

看之下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愈看感覺空氣愈冷。

  饒是許平經歷不少戰事,殺人如麻的場面也見識不少,但一看到關大明呈上

來的奏報時,也是愈看眉頭愈深,驚訝得不知道該怎麼說:白屠所率領的不過一

千人馬,一路上竟然高歌猛進,不需要其他各校的支援。在兩天時間內成了最早

完成任務的兵馬,惡鬼營四萬人馬中最早壓到戰線的就是他的大軍!

  如此可怕的能力著實讓人膽寒,尤其他在沒有其他人支援的情況下,還能如

此快速推進,尤屬難得。其戰果更是讓人毛骨悚然,先不論戰場上砍殺多少叛軍,

光是坑埋的叛軍就有三千之眾,還沒算上被無辜殺害的平民百姓,看來這家伙也

是個毒辣之人呀!

  這種殘忍的方式,甚至可以用“慘絕人寰”來形容。這種無情讓許平一時之

間愣住了,看向白屠的眼神不知該是欣賞還是其他滋味,總有點百味陳雜。這個

青年所立下的功勞雖然血腥,但也讓人刮目相看。

  不管他再怎麼沒人性,起碼這個能力不是一般人所能比的,關大明的人馬互

相呼應,唯獨他不需要任何支援,只帶著一千人馬,一路殺開血路,速度之快、

效果之高,讓人嘖嘖稱奇!

  “主子……”歐陽泰很少看到許平驚訝的樣子,不明白這個白屠有什麼特別

之處,好奇心起,在旁邊小聲嚇囔。

  “設宴!”許平瞬間對這個一臉肅殺的青年起了強大興趣,第一次有和一個

男人溝通的興趣。他下令設宴款待,一方面款待眾將,一方面也有為他們慶功的

意思。

  雖說設宴,但目前仍在行軍之中,許平不想過於奢侈。只簡單炒了幾個菜和

小酒,不夠格的將領馬上識趣地借口軍務繁忙,退了下去。郭文文不知道想什麼,

也說一身塵土,不想擾興,先行沐浴去了。或許行軍以後都沒洗澡很難受,在許

平這裡她比較放心,許平也悄悄向冷月交代一聲,讓冷月招呼這位未婚妻。

  宴席上只剩滿面嚴肅卻略顯拘謹的白屠跟一臉高興的許平,還有看過白屠的

奏報後驚訝無比的歐陽泰。雖說美味當前,但許平不動筷子,他們也不敢動,嚴

肅地坐著,看起來有幾分拘謹,明顯還有點不安的情緒。

  “不用拘謹!”許平笑呵呵地揮手,用開玩笑的口氣說:“難道我像是要吃

人的樣子嗎?用不著那麼緊張!”

  歐陽泰最大的緊張因素是今天剛犯錯,而白屠第一次面見主子,自然有些放

不開。一看他拘謹,歐陽泰趕緊碰了他一下,笑味咪地說:

  “主子在這時候設宴款待是何等恩寵,你難道不想敬一小杯嗎?”

  “白屠祝主子旗開得勝!”白屠趕緊拿起酒杯,有些緊張地說了一聲後,馬

上一干而盡,他的動作有些僵硬,靦腆表現讓人無法相信他是奏報上的可怕戰將!

  許平和歐陽泰相視一笑後,溫和地一干而盡。簡單的一個共飲似乎讓白屠放

松許多,酒勁還沒上頭,臉就先紅了。眼裡全是說不清的高興,只是坐著時扭來

扭去,還是有些不自在!

  “白屠!”許平用很是親切的語氣微笑問:

  “你帶兵打仗確實與眾不同,老辣得根本不像是你這年紀的少年該懂的。這

些兵法你是自己所學的,還是師承何方高人?”

  許平問的話直接明白,任誰都能聽得出話裡按捺不住的喜愛。如果白屠排兵

布陣的本領沒和人學過,那他簡直是天縱奇才,這種人日後定會有大作為。但如

果他師有所承,背後的高人更是高深莫測,這種人才任誰都有收於麾下的心思。

  “兵法之道系祖上所傳!”白屠的話有點拘謹,不過話語難掩幾分自豪,滿

面紅光地說:

  “末將其實是第一次行軍打仗,說起來來到軍中時間還不滿兩個月!所有兵

法都是祖上傳承而來,先祖有德,白屠不敢妄自居功!”

  看他說話的樣子,似乎師出名門,語氣裡流露的洋洋得意更讓人倍感好奇。

許平頓時產生興致,笑呵呵地問:

  “不知祖上是哪位高人,僅是字裡行間的傳承就有如此犀利的風氣,更能助

你一路高歌猛進,殺得所向披靡。想必令祖當年不是亂世之梟雄,就是千年罕見

的世外高人!”

  許平的話說得有些阿諛,但不難聽出對他的浮誇有一點點不滿。這話一恭維,

讓白屠馬上從驕傲中清醒,不好意思地笑了,他猶豫一下後,畢恭畢敬地肅面說

道:

  “不瞞殿下,白屠祖上也是戎馬出身的將帥。家裡自小有各種奇門兵法書籍

無數,家中先祖乃是秦國戰將白起,野名公孫起。”

  公孫起,這個有些異傳的名字或許很多人都感到陌生,想破腦袋都想不出這

個人到底是誰;但另個名字一提,聽到的人都會倒吸一口涼氣:戰國時秦國的大

將殺神白起!

  白起號稱“人屠”,可謂威戰千秋,一生南征北戰、殺敵無數,從未有失敗

的戰役,是名副其實的百勝將軍,算是戰國時期的第一猛將也不為過!秦滅六國

立帝登都之時,敵國青壯年都被白起大肆屠殺。在冷兵器時代裡,有生育力量和

血肉之軀可以說是戰斗的主要條件,失去太多青年人口的其他六國一蹶不振,沒

多久就被秦吞並!

  白起“人屠”的外號可謂實至名歸,戎馬一生,大大小小的戰役總共殲滅六

國軍隊一百萬人以上,有傳聞說還不只這個人數,甚至還有無辜殺死的平民,這

些暫時無從考證。

  縱觀人類發展史血腥無比,可以說每個文明的崛起和權力的更替,都是在戰

爭中建立的。大大小小的名將數不數勝,但比起殺敵的人數,白起是真正難尋第

二。

  戰國名將中論誰是疆場第一的殺神,白起的名號讓人聞風喪膽,不敢與其攀

比!

  至於公孫起這個名字是假是真無從考究,但白起其人卻是無可爭議的兵家奇

才。從小小的兵卒靠著勝利一步步得到權力和更大的舞台,一生戰功累累,絕對

是戰場上所向披靡的戰神,又是敵人聞風喪膽的人屠!

  不過即使戰功再大,但殺敵過多卻被“仁義道德”的文人所排斥。在野史中

不只一次被口誅筆伐成一個慘絕人寰的殺人魔王,六國更是恨不能飲其血、食其

肉。

  長平地區的谷口村是白起將紙上談兵的趙括打得無力回天的地方,他更坑殺

了四十萬的趙軍。不少百姓恨其殘忍,用豆腐燒後名曰“白起肉”,憤而食之,

可見對其恨之深、仇之切,也足可證明白起在戰爭時的冷血無情!

  不過相對來說,他的一生或許是天下的罪人,卻是秦朝得以建立的功臣。或

許按現在“人權至上”的目光來看,他是有點殘忍,但在那時候來說,兵荒馬亂

時,人命賤不如豬狗!烹屍裹腹、易子而食,這些地獄般的場景永遠是文人史官

們粉飾下的殘酷!

  兵多將廣是決定冷兵器戰爭勝負的重要條件,只要戰火一起,國力發展就會

在一定時間內變得緩慢、遲滯甚至停止不前。休養生息也得靠足夠的人口,行軍

打仗也是如此。所以白起坑殺壯丁之舉確實慘絕人寰,但站在當權者的角度來講,

卻是打擊敵人的最好辦法!

  白起最可怕之處就是,沒有人知道他讓人聞風喪膽的兵家詭道到底如何驚世

駭俗!因為所有見識過的人都成為沒有氣息的屍體,除了一些簡單的介紹外,人

們幾乎很難他的思想,更別提那些讓人毛骨悚然的可怕兵道。

  不管是殺神還是人屠,白起的累累勝果確實舉世無雙。但他始終是人,如此

威震天下的兵場奇才卻不善權謀,最後落個不得善終的結果,不知道算是諷刺,

還是對這位殺戮百萬的戰神最好的結局?

  人屠白起……許平和歐陽泰互看一眼,都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這年代對他

的傳聞褒貶不一,但沒人懷疑他所參與的大規模戰爭,以及每次戰爭過後慘絕人

寰的殺戮是何等駭人。人屠和殺神都不知該算褒還是貶,但相信每個戰亂時的當

權者,都會渴望麾下有這員大將,一員戰無不勝的殺戮之神。

  “白屠呀!”許平從驚訝中回過神,想起白起近乎鬼神的兵家詭道,臉上不

由得爬上一層興奮紅色,興奮地說:

  “沒想到呀沒想到,白起後人竟然再次從軍戎馬。人屠之名威震百世,得他

衣缽之傳,難怪你能征善戰!白將軍貴有殺神之名,他的兵家奇術能有所傳承,

必當含笑九泉!”

  言外之意,你殺人時一樣不手軟,這點也遺傳得不錯。這種膚淺的弦外之音

相信誰都聽得出來,白屠也沒有不快,反而面露得意之笑,又有幾分陰森:“眼

下兵荒馬亂之時,生擒俘虜耗糧不說,還得派兵將看守。既是叛逆之人當無可饒

恕,何必等到平亂後再去定罪懲處?況且朝廷攻陷津門之時,相信文人墨客的筆

下也不會過多微詞。白屠確實坑殺不少俘虜,但自認有錯而無罪!”

  許平眼神飄忽不定,看著自信滿滿的白起,有些不知該說什麼。雖然他的手

段挺狠毒,但不得不說特別有效果!在飛速行軍的時候帶著俘虜確實累贅,放了

他們也不太合適,仔細想想,似乎還真有點讓這些小將領左右為難!

  歐陽泰細心地看出許平的煩惱,馬上朝白屠咳了一下,一臉嚴肅地問:

  “即使他們論罪當誅,那也是朝廷的事!何況他們被你所俘,大肆屠戮這些

叛軍兵卒,你不怕激起津門更強烈的抵抗?”

  白屠冷哼一下,不卑不亢地說:

  “歐陽大人,末將不這麼以為。末將以為這些叛軍本就軍心不穩,有些人更

是搖擺不定,懷柔之策確實不錯,但感化之舉還是等踏平津門再說。眼下戰亂,

心有余善會耽誤戰機不說,一念之仁害死的更可能是我們自己的兵將!”

  “你……”歐陽泰微微有點不悅,卻找不出反駁白屠的話。他所言確實不錯,

歐陽泰也是護短之人,自己的兵和對方的俘虜一比,孰輕孰重,高下立分!

  是個人才嘛!許平不由得瞇眼,白屠看來不僅傳承白起的兵家殺法和出奇不

窮的用兵之道,也明白白起會有惡名是因為不善權謀而不得善終。如果朝廷順利

打下津門,那麼不論殺死多少叛逆,甚至連處死或鞭屍都是那些叛逆罪有應得!

  他現在怎麼殺都無關緊要,到時候舉國歡騰,這些罪名都落不到他的頭上,

確實是個歹毒派的實用人才。歐陽泰也明白厲害關系,只不過白屠針鋒相對的態

度讓他有些不悅,總的來說,兩人在這個問題上沒什麼大分歧。

  “好……”許平見歐陽泰的表情有些尷尬,似乎想說?1禮儀道德,但又怕

得罪自己,便馬上拍掌,朝白屠贊許地說:

  “白起之後,不錯,不錯!你確實有統兵之才,你當一個千夫長似乎有點太

委屈,這些小打小鬧的行軍恐會埋沒你的才華!”

  “末將不敢!”白屠把許平贊許的話聽得有點陰陽怪氣,腦子一轉,立刻嚇

得趕緊跪下,面無血色地解釋:

  “白屠不敢居功自傲,亦無半點跋扈之意。新兵入軍中得此提拔已是不易,

白屠哪敢有半點非分之想。白屠雖想宣揚先祖之名,但還是忠於朝廷。主子還請

明察!”

  一看他著急模樣,歐陽泰不由得笑了一下,並非得意洋洋的那種笑法,而是

按捺不住的贊賞!雖說剛才他有點飄飄欲仙,但也能馬上清楚醒悟自己的身分地

位還不夠格談國策大略。從這一點來看,他似乎比先?更懂得權術之道,先明哲

保身!

  白起之後,號稱“人屠”!從白屠這個名字不難看出他對白起強烈的崇敬之

意,或者說他的思想也和白起一樣可怕。現在只是小有建功,還不能完全肯定,

最終還是要看他日後到底能不能成為開疆裂土的國之將帥,而這些則需要時間磨

練。

  許平剛才話裡確實有含沙射影的意思,見他馬上領悟,也是欣慰地笑了。起

碼他還懂得一些在權勢漩渦中的生存之道。他揮手笑道:

  “你也不必多想什麼,現在給我趕回軍中,好好准備吧。津門一役是你難得

的表現機會,仗打好了,我自有嘉獎,給你機會讓你為白家光宗耀祖!”

  “謝殿下!”白屠一聽有點激動,滿面發紅,嘴唇都有些發顫。他感激一聲

後,難掩興奮地退下,他眼裡雖然興奮,但透著一種讓人十分忐忑的殺氣,濃郁

到讓人有種寒意刺骨的難受。

  “還不夠成熟!”歐陽泰感覺自己都有點嫉妒他的祖傳兵法,只靠書面傳承

就能有如此深的造詣,祖蔭福澤確實讓人羨慕不已!

  不過回過頭細細斟酌,現在不過小打小鬧,不能證明他真有可怕的才能!歐

陽泰見許平若有所思,忍不住搖頭說:

  “白屠到底還是年輕氣盛,和我一樣有點浮躁。若是歷練得好,或許日後定

是不可多得的開疆之才,不過現在還是稍顯稚嫩一些。”

  “屁話真多!”許平狠狠瞪了他一眼。白屠這人的優點和缺點同樣鮮明。優

點是繼承白起家的可怕兵法,看樣子也知曉活絡運用,用兵之道讓人無從猜想。

但缺點是有點稚嫩,畢竟第一次從軍很是生疏。如歐陽泰所說,他要是歷練得好,

可能會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兵家奇才!

  “是、是,屬下這就滾!”歐陽泰還在納悶許平本來一副感慨樣,怎麼突然

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罵自己,轉頭一看門外,卻發現此時雖然一身盔甲裝扮,

但洗去灰塵後顯得秀麗無比的郭文文,她亭亭玉立的模樣十分清純可人,立刻一

邊竊笑,一邊識趣地退下去。

  歐陽尋現在是商部尚書,怎麼說都算踏進官場;歐陽泰雖不太熟悉這個郭家

大小姐,但也是聽說過她的美名,起碼現在能看出這是女兒身的一個小將。從許

平剛才動作中的不滿,已能猜到她和主子的關系不尋常,自然不想惹麻煩上身。

  門外的郭文文似乎有點不好意思,洗去一臉黑灰的她顯得太過秀氣,小臉紅

撲撲的格外清爽動人。她處於都是男人的軍營中總是不合,精致五官雖然盡量強

裝男兒的陽剛之氣,但卻不協調,柔美韻味濃郁得讓人一眼就能看出。

  嬌小身材包裹在盔甲之下,看起來特別不合身,甚至有點不倫不類,身上的

衣物和盔甲都顯得特別大。這會兒洗得清爽一新後,感覺更是明顯,因為這張太

過細膩完美的臉實在太吸引人,靈閃聰慧的眼神充滿柔意,根本不可能屬於一個

戰場上流血殺敵的士兵。

  “舒服了?”許平低頭喝下一杯小酒,說話時,眼裡充滿調戲意味。別說這

丫頭穿上軍人盔甲有點制服誘惑的味道,其實她是個特別聰慧文雅的美女,穿上

秀色長裙能更完美體現她的魅力所在,比這身女扮男裝的書生相更吸引人!

  “咳……”郭文文尷尬中咳嗽一下,想起眼前的未婚夫和姨娘翻雲覆雨時的

樣子,總感覺很不自在。但主上有別,走進門時她規矩地行了一禮,滿面認真:

  “末將郭子紋,參見太子殿下!”

  “有模有樣呀!”許平樂呵呵地為她鼓掌,明顯有調笑的意思。笑了一會兒

後陰陽怪氣地說:“難道你不想解釋什麼嗎?怎麼不老實地待在儲秀宮裡,反而

跑到我的軍營來?對了,順便問一下女扮男裝,抹個黑臉,感覺怎麼樣?”

  “我……”郭文文面露忐忑,目光擔憂地看向門外守候的其他兵將,她不想

在這些人面前說任何話。但不知為什麼,面對許平這副溫和笑臉,感覺更加不安!

  “都退下吧……”許平喝退門外眾將,又命人關上門窗之後,突然站起來,

眉頭緊皺地看著郭文文,拍著桌案怒聲喝道:

  “郭文文,你一次又一次地胡鬧,到底想干什麼?上次扮成學子混進府裡,

我只當你游戲心重。但這次堂堂未來太子妃卻跑到男人堆去,跑到兵荒馬亂的地

方胡鬧,你想丟盡我皇家臉面嗎?”

  突然的發怒讓人有點猝不及防,女人們小小的胡鬧永遠是許平可以容忍的范

圍,也不會計較這些女孩子的一時玩心。但這次她潛入軍營的舉動讓許平有點動

怒,這聲咆哮可沒開玩笑的味道,讓人感覺十分壓抑!

  聲音沉重有力,入耳清晰,感受到話裡的憤怒,郭文文有些喘不過氣。眼前

的男人是那麼熟悉,又特別陌生。印象中他嘻笑紈褲、高高在上地不可一世,細

語溫聲時又那麼溫柔,可這次怒火一起卻變得駭人!

  郭文文第一次驚覺眼前的俊美少年是皇權至上的未來國君,而不是自己思念

的鄰家少年。他除了嘻笑怒罵的散漫,一旦怒從心起時,卻讓人不敢直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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