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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氓大地主》第96章
             第三話  皇權無情

  清運河長流匯入海洋,一直是各地通貿的水運聖域,流過京城一直綿延至高

麗的方向,途經之地就是直隸、河北、津門這些時勢動亂之地,是京城通往各地

最便捷的河流,也是號稱水上商路的線路。

  動亂讓這條孕育了北方貿易的運河變得冷清,很多碼頭都沒了昔人聲鼎沸的

繁華,原本水面上來來往往的客船也少了許多,可以看見一艘艘大貨船停靠在岸

邊,船主們為越來越少的活計而唉聲歎氣。

  長長的河面上青波蕩漾,兩旁的高山流水依舊安詳寧靜,河邊的小村莊炊煙

裊裊。百姓們的生活除了不再富裕外,似乎沒受到多大的影響。

  只是碼頭上以往人聲鼎沸的吆喝都不見了,閒置的船舶顯得是那麼的孤單。

紀龍盤踞津門後這條水路就沒了往日的熱鬧,即使朝廷沒有封鎖但客商們擔心貨

物的安全,也不得不忍痛停止了往津門的貿易。

  河面上有三艘大船順流而下,朝河北的方向而去,大船皆是沉木建造,顯得

十分厚實,緊緊嵌著鐵條看起來分外堅固,揚起的大帆迎風擺動很是動感,船頭

上掛著一面面的大旗,沒有番號,但碩大的排場一看就不是尋常之物。

  一艘大船被保護在中間,船身碩大無比,比一般的客船還大上一倍。在船頭

更是有一個木雕的鬼頭,栩栩如生的讓人望而生畏,眼裡的無邊殺意,彷彿要喝

退所有陳屍河底的冤魂一樣。

  船頭大大的甲板,起碼能容納一、二百人從容而坐,但這時候卻只有一個高

高的頂蓋遮住烈日。四周林立的卻是持刀的護衛與忙碌的丫鬟,雖然裝飾上不是

很奢華,但從這個規模上來看就知道主人不是簡單的人物。

  大船揚帆而進,破開風浪的聲音引得兩岸人群紛紛駐足觀看。清運河上雖然

也不少的大型船隻,但現在已經難覓蹤影,不少人猜測是不是哪個大官或是富家

公子出遊才有如此大的排場。

  許平很是愜意的躲在傘下,躺在太師椅上。一邊搖晃著,一邊享受河風的輕

撫。懶洋洋的說:「這才是生活嘛!沒事打什麼仗呀!游游水看看風景不挺好的

嘛!」

  許平確實是舒服,腿下小米和巧兒一左一右的按著腳,身邊還站著不太情願

的美岳母應巧蝶。小蘿莉、少女和美婦的組合,光是看就讓人賞心悅目了,哪還

有空看什麼風景呀?

  巧兒依舊打扮得很是天真可愛,本來就是幼嫩的小蘿莉,穿起純真的草綠裙

更顯得可人。小手緩緩的捶著許平的腿,竟然很乖的沒半點怨言,原因還是因為

嘴裡塞滿了零食,沒辦法發揮她的伶牙俐齒。

  小米依舊溫順體貼,破身過後變得越發水嫩動人,眼裡的濃情蜜意和嬌羞的

凝視,甜得都快讓人醉了。

  米家落魄以後,許平並沒有怪罪於她,也沒有大張旗鼓的用這件事為自己樹

立威信,反而一如既往的疼愛,更把她年幼的弟弟接進府裡。如此多的恩龍,讓

她感激不盡,甚至都覺得自己如墜夢中一般。

  最不自在的是應巧蝶,她本該在這時候待在女兒身邊,陪著小寶貝呵護她才

對。誰曾想一紙休書將她貶得幾欲自盡,這年代被休的女人不管賢良或是惡毒都

會被人所唾棄,名聲盡毀,絕大多數都是恨得自盡,香消玉殞。

  應巧蝶也難免俗的悲憤落淚,而當紀欣月乘著鳳輦帶她進到皇宮的時候,她

才明白自己這個女婿是什麼身份。親家公竟然是當今的九五之尊,高高在上的萬

歲爺,而女兒肚子裡的孩子竟然是皇家唯一的子嗣,這種強烈的刺激讓她差點就

暈厥過去。

  紀欣月端出了母儀天下的威嚴,厲聲的告戒她不准和藍小熏說,在孩子沒出

生之前必須保守這個秘密,應巧蝶跪地顫抖,不敢拒絕,頭一次知道了什麼叫作

高高在上。紀欣月突然的變化,光是氣質上的高貴就讓她不敢直視,哪敢說半個

不字呀!一紙休書雖然讓她欲死以證清白,但紀欣月恩威並重的勸導也是穩下了

她的情緒,這才避免了佳人玉碎證清白的慘劇。

  這時候的應巧蝶一身綿軟的絲綢長裙,紫色的裙擺隨風飄揚,看起來很是嬌

媚。絕美的容顏上有抹不去的愁容,美眸裡有不解,也有點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

這個和敗家子幾乎沒有區別的女婿。

  太子之尊,國之儲君,將來勢必登大寶,位列九五之尊,成就氣定山河的帝

皇一世。帝王權威是如此高高在上,金口一開血流成河。

  傳說中,太子爺一手建立起眼下炙手可熱的商部,斂起巨財時又親於百姓,

賑災救難。器重能工巧匠,建立了號稱大明最有創造力的天工部。廣納賢良不計

出身,又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聚師惡鬼營大軍,憑藉聰明才智,與紀龍在津

門戰了一次,損其鋒芒。

  如此多的傳奇,被稱為未來國之明君的太子爺,竟然是眼前這個放蕩不堪之

人,應巧蝶傻眼了許久。儘管已經不是喜歡幻想的懷春少女,但在心裡一直覺得

崇高之人卻是如此流氓的模樣,任誰都會感覺彆扭。

  應巧蝶心裡真不是滋味,女兒飛上枝頭一下就成了金鳳凰,她卻被一紙休書

壞了清白的名聲。眼前的一切讓人應接不暇的改變,都是因為這個荒唐的女婿。

  有不少人曾曖昧的暗示過,太子爺也看上自己了,這羞得應巧蝶是無地自容。

眼下女兒身懷六甲,自己卻被掃地出門本就夠可憐的,但這一切都是眼前之人所

操縱,儘管心有不滿,但她還是不敢責問半句,只盼著這荒唐之人莫輕薄自己就

好。

  「主子,它好壞哦!」

  小米咯咯笑了一聲,纖細的玉指摸了摸已經在褲襠裡硬起來的龍根,又溫柔

的隔著褲子吻了一下,嬉笑著說:「怎麼還這麼硬呀?是不是想念鈴主子了。」

  「哈哈,想你給我舔幾下。」許平放肆的大笑起來,淫蕩之色一點都不加掩

蓋。

  「一會兒嘛!」

  小米嬌嗲的往龍根上吹著熱氣,眉眼如絲的說:「等您有興致了,奴婢再好

好的含著它行嗎?」

  「行!」

  許平放肆的大笑著,一手也是忍不住往下摸去,在她飽滿的乳房上捏了幾下,

引得小米嬌喘連連,輕輕的呻吟起來。

  應巧蝶面色更紅了,真不敢相信如此傳奇的國之儲君,竟是眼前放浪不堪的

花花公子。臉紅的別過頭去之時,卻是有些忐忑的想那一紙休書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這個荒唐之人真的覬覦自己了嗎?

  巧兒一邊大口的吃著東西,一邊含糊不清的說:「不過主子,我覺得鎮北王

好威風呀!他入土那天我還去看了,膜拜的人是人山人海,還有百官一路送至墓

前,實在太爽了。」

  小米也遠遠的看了這次接近於國喪的大禮,深感贊同的說:「是呀!王爺的

後事確實讓人驚歎。奴婢看那些禮部官員都好規矩,一個個臉繃得似要抽筋一般。」

  「他們敢不老實嗎?」

  許平冷哼了一聲,有些幸災樂禍的說:「那群只會舔屁股的傢伙,這時候哪

敢出半點差錯?到時候別說我不會放過他們,恐怕餓狼營的人馬一鬧,老爹都會

藉機收拾一批人了。」

  應巧蝶也知道禮部與太子府不合,但這樣公開的討論朝政卻讓她惶恐不安,

趕緊別過頭去裝作沒聽見,畢竟再怎麼美艷她都只是一介平民百姓,可不敢議論

朝廷之事!旁邊還有一張一樣精緻的太師椅,上邊躺著一個任何男人一看就會海

綿體發硬的女人。嬌懶的模樣有說不出的嫵媚,手指輕輕的一動,都告訴別人什

麼叫風情萬種。她也是軟軟的躺著,有兩個丫鬟伺候著,一看就知道地位不低。

  女人緩緩的睜開眼,打了一個懶懶的哈欠後不屑的說:「那肯定啦!紀中雲

怎麼說都是開朝大將之一,手握雄兵鎮守一方,不到十萬的人馬,硬是能讓人家

草原各部不敢侵犯,這種威風當世有幾人能比。」

  「確實!」

  小米點了點頭,微笑著說:「人家還沒出生的時候,四大軍營早已經名滿天

下,大明誰不知道這些開朝大將的威名呀!」

  「我說小姨!」

  許平不滿的叫囂道:「就算四大軍營橫掃天下那又怎麼樣?也成過去的事了

吧!紀中雲再怎麼厲害現在也掛了,餓狼營都是些四、五十歲的老傢伙,論戰鬥

力還能和當年比嗎?」

  「是、是,你最厲害!」

  旁邊的嬌媚女子正是紀靜月,她不屑的打了一個哈欠,輕描淡寫的說:「紀

中雲號稱踏過屍骨無數成就將王之威,手上沾滿了敵人的鮮血。哪像您朱元平大

太子這麼厲害,手上儘是處女的鮮血。」

  「靠……」

  許平猛的受不了這刺激,噗哧一口把茶水全噴了出去,不知道該笑還是該罵。

  小米掩嘴竊笑著,這紀小姐真不省心,無論什麼時候都喜歡和主子抬槓,這

會兒難得一起出來也不安生,但這話說得真是一針見血。

  巧兒笑得都嗆著了,一個勁的咳嗽著,小臉憋得通紅更顯可愛至極!本想給

主子留點面子,但沒一會兒就忍不住的捧腹大笑起來。

  應巧蝶儘管羞怯難當,沒想到眼前令人驚艷的佳人說話如此露骨,但也是被

她的話弄得哭笑不得,忍著笑把俏臉都憋得通紅了,嬌軀微微的顫抖讓本就柔媚

的容顏變得越發動人。

  「那麼高興幹什麼?」

  紀靜月嫵媚的白了她一眼,轉過頭來有幾分曖昧的說:「你現在是沒那個鮮

血,可小熏都母債女償了,不用過意不去啦!」「奴婢有事,先行告退。」

  應巧蝶被弄得面紅赤熱,在這麼多人面前成了調戲的對象讓她很不適應,又

不敢頂嘴半句,趕緊施了一禮就退了下去。

  看著她走時姣好的身影和一走一晃的美臀,紀靜月立刻壞壞的一笑,轉過頭

來滿面調戲的朝許平說:「小流氓!看來你這位小岳母也知道你的心思,下一個

母女之歡要到手了吧!」

  「你什麼時候學得這麼粗俗呀!」

  許平故意板起臉來,一臉色相的盯著她高聳的美胸,笑咪咪的說:「您都沒

到手,我哪有空去惦記別的女人!」

  「去你的……」

  紀靜月嫵媚的白了一眼,這段時間來這樣的調情不在少數,她也是習慣了。

  巧兒有一點暈船,儘管兩岸的風景十分迷人,但她還是感覺有點不自在,怯

怯的問:「主子,為什麼選擇走水路呀?直接從官道走的話很快就到河北境內呀!」

  「呵呵,有的東西比較好運11許平顧左右而言他,說完這話就閉

上了眼。

  三艘大船出發的同時,惡鬼營的兩個新營也立刻整頓提兵,全數赴河北而去,

這等於是在告訴全天下,朝廷要開始攻打津門了,好事者也猜測著朝廷還是不是

怎麼信任餓狼營,這才在河北聚集了惡鬼營這四萬新生軍。

  紀靜月調笑了幾句後就安靜下來了,這段時間她已經不用再扮演皇后,恢復

自由身之後也順勢住進太子府裡,經過了上次的皇城之亂後,儘管是有點荒唐,

大家也都默許了這種關係的存在。

  而她也不像一開始般的調皮愛鬧,南坡的失利和孫泰的死讓她感觸很大,也

明白了以自己的身份不應該那麼的輕浮妄為,所以現在明顯老實了許多,不再像

以前動不動就和許平動手打鬧。

  這段時間她也是刻意的和巧兒拉攏著關係,畢竟她再怎麼神經大條,骨子裡

還是個善良的女人,對於孫泰的死自然愧疚萬分。本來孫泰他們剿滅叛逆後可以

在津門內躲起來繼續效力的,但就為了她的一時任性,導致津門魔教盡滅,南坡

也落回紀龍的手裡。紀靜月再如何沒心沒肺也無法忽略這個事實,也算是讓她成

長的代價吧!

  平靜的水面上似乎只有這三艘大船前進著,安寧得讓人困意連連,小米都有

些忍不住的打起了哈欠。路過一個寬處時,突然從一條支流裡陸續駛來二十餘艘

貨船,從吃水的程度來看,似乎載了重物。

  雖然船身儉樸,外表看來只是一般的貨船,但船上卻站滿了荷刀的大漢,更

有不少的小船載滿護衛隨行。雖然一個個身著便服,但只要稍微一注意,就可以

看出他們絕非什麼江湖草寇。」

  小米趕緊細聲的提醒:「主子,您看!」

  循著她的聲音一看,這隊貨船慢慢的跟到了大船的後邊,更是有一艘小船加

快速

  度朝許平這邊靠攏過來。面對這突然出現的人馬,大家立刻緊張起來。所有

的人立刻警戒著,開弓拉箭的對準了來人。

  許平只是半瞇著眼看了一眼,就揮了揮手說:「都退下吧!是自己人。」駛

來的小船上,領頭之人正是孫正農。眾女一看,就知道許平有正事了,紛紛道了

一福,就進了船艙。連一向好奇心極重的紀靜月也顯得很是乖巧,沒多問什麼就

下去了。

  「晚上留個門呀?」許平色笑著喊道。

  紀靜月頭也不回,甚至於誘惑般的扭了幾下腰身,嬉笑著說:「留哪個門?

給你留你岳母的門吧!」

  「妖孽呀!」

  許平狠狠地嚥了一下口水,搖著頭想這段時間和小姨已經算是把感情確定了,

差的就是把她給吞了。不過似乎她也學壞了,儼然就是自己的女性版本。;「敗

才拜見主子」:孫正農看起來還是那麼瘦小,帶著四、五個面生之人上到甲板

上,立刻跪地朝見。

  許平隨意的揮著手,笑呵呵的說:「都起來吧!這裡沒外人不必多禮!」幾

人這才戰戰兢兢的站在了一邊候著,孫正農趕緊拉出一位面色緊張的書生,微笑

的說:「主子,這就是奴才和您提起過的肖路明!」

  「肖路明呀!」

  許平笑咪咪的打量著他,見這個黝黑的書生一臉緊張,甚至滿頭大汗,連腿

都在發抖,不禁調侃道:「我有那麼可怕嗎?至於害怕成這樣?」

  肖路明嚇得趕緊跪地,語無倫次的解釋起來:「草民不敢,草民只是緊、緊

張……我、我……」

  「行了,起來吧!」

  許平呵呵的笑了一下,現在也是習慣這些人的誠惶誠恐。讓他起來後饒有興

趣的問:「聽孫正農說你算是一個奇才,有個寶貝可謂是冠絕天下是嗎?」

  「草民不敢!」

  肖路明過於緊張,甚至連嘴唇都有些蒼白,看起來隨時都會被嚇死。

  孫正農趕緊解釋說:「主子,肖路明的寶貝確實是讓人驚歎,他的絕活也是

不小,才能製造出這樣東西!」

  「這個嘛……」

  許平站了起來,笑咪咪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調笑說:「我一直不認為一個人

能有什麼驚世絕活,除非一個男人能生孩子才是最厲害的,不知道你是不是也有

這樣的奇賦!」

  其他人都會心的一笑,知道主子是在緩和氣氛,唯有肖路明還是緊張無比,

僵硬的身體似乎動都不敢動,許平一走近,他連大氣都不敢出上幾口。

  許平安慰了他幾句,這才饒有興致的說:「好吧!給我看看你的寶貝是什麼?」

  「呈上來!」

  隨著孫正農的一揮手,十幾位士兵抬過來一卷足有兩丈長的絲綢,步履艱難

的走過來,看樣子絲綢似乎很沉重。

  「主子!」孫正農很是欣喜的說:「這就是我說的寶貝了,您一看肯定會喜

歡。」

  「我倒要看看什麼東西你給誇得那麼神!」

  許平胃口也被吊起來了,不過一卷絲綢而已,能有什麼讓人驚艷的東西?

  「這裡不方便展開,還請您移步1」孫正農一邊請示要進船艙,一邊還喋喋

不休的稱讚:「老奴敢擔保,這絕對是我大明,甚至於前無古人的至寶。肖路明

可是花了十多年的時間才製成的,您要是不喜話我把腦袋砍了!」「好吧!你們

一起來。」

  許平也不著急,點頭後帶著他們進了船艙主廳。

  主廳修飾得不奢華卻無比大氣,光是頂部就有三丈之高。除了一些文房物品

和許平看情報奏摺的案台之外,幾乎沒有其他的東西,空蕩蕩的,讓人十分驚訝。

畢竟聽說過太子節儉,但沒想到節儉到這地步,不僅連奢侈的酒台玉器不見半點,

就連柱子上平常的盤龍附鳳都沒有。

  許平坐下飲茶,饒有興致的等著。孫正農立刻令人將絲綢掛在大牆的側面,

揮手喝道:「展開!」

  繩結小心翼翼的打開後,幾人合力之下才能將畫布擺直,慢慢的展現開來。

許平原本也不甚在意,以為會是什麼歌功頌德的詩題畫作,可當長布展開不到一

米的時候,許平一看立刻楞住了。

  長布展開足有十餘米長,更是有四米多高。上邊確實是精緻的圓繪,但卻不

是讓人無法提起興趣的山水淡墨,而是一張精緻到了極點的地圖,精緻得連用筆

都有細緻的區分。

  「這……」

  許平驚喜得連手裡的茶杯都摔落在地,興奮的衝上前去仔細的看了起來。

  大明現在的地圖只不過簡單的繪製了一些省分與大的城池所在而已,對於地

形根本沒多少詳細的記載和勘測。即使朝廷手上的資料也只有一個大概,根本無

法清楚的知道大吼的每一寸領土和山水河流。很多時候除了官道外,其他的路線

都茫然無知。而這張地圖上不僅小縣城、山名、河名都清楚無比,甚至連一些村

莊都有詳細到極點的標地,更是有一些風土人情甚至於各族的分佈情況,連人口

都標注上了大概之數。灰代表山,紅色代表河,詳明之極恐怕歷朝歷代都沒有這

樣的鬼斧神工之作。

  「好、好!」

  許平激動得一個勁的叫好,有了這一張地圖在手,等於天下盡收於眼底了。

  孫正農興奮的介紹說:「肖路明從小喜愛遊歷天下,更是當過和尚化緣四方。

愛好這些風土人情與標量之舉,查遍書籍又借閱各方志書,匯同一些志同道合之

友,這才繪出了這張大明開朝以來最詳細的地圖。」

  「大功一件呀!」

  許平看著這地圖,甚至連小河流的名稱都詳細的註明,不由得盛讚起來……

  「草、草民不敢!」

  肖路明真是恭敬得有點過頭了,這會兒又嚇得跪了下去。

  「是呀!」孫正農也嘖嘖的讚歎說:「恐怕有史以來最詳明的地圖,就是這

一張了!」

  這年代的地圖勘測很難,甚至是不太可能的事。因為沒有便利的交通條件,

也沒有方便的聯絡方法,各地呈上來的地方志書,往往也有不準確的時候。朝廷

一直不重視這件事,因為不說山野綠強攔路搶劫,就是猛獸毒蛇都會讓勘測的人

死得不明不白,甚至屍骨無存。有的深山老林荒無人煙,一進去可能再也出不來,

費錢費力又不見成效,所以後來大家都不願意再去幹這種事了。

  有時候朝廷對於各地的掌控,僅限於各地的呈詳,更多的都是地方官員的奏

摺。虛假和隱瞞是最常見的事,對於這些即使京城官員也無可奈何,因為很多地

方連他們都不清楚是在哪裡,有的甚至聽都沒聽過。

  「肖路明!」

  許平興奮的坐回椅子上,滿面紅光的讚許:「孫正農說得沒錯,你的這件大

禮確實讓人驚喜,堪稱大功一件,要什麼賞賜你儘管說。」

  「草民不敢!」

  肖路明惶恐的的擺著手,猶豫了一下還是顫聲的說:「這張地圖的繪製並不

是草民一人之功,要不是有孫大人提攜的話,草民也沒辦法繪出。」

  「呿!」

  許平呵呵的直笑,說:「我知道憑你一人之力無法繪製得這麼詳細。這得多

少年的遊歷,大明的山川水岳豈是凡人一生能夠閱遍的,肯定還有些志同道合之

人與你一起完成,不管是誰,均有賞賜。」

  「不過嘛!」

  許平頓了頓,正色說,「畢竟這些都是你整合起來的,你自然居功至偉。這

樣吧!這張圖就命名路明大冊,送進宮內再由聖上論功行賞!」

  「謝主子!」肖路明激動的直磕頭。

  這年代的人有嚴重的官本位思想,當的官再小都是出人頭地,更能光宗耀祖!

再淡泊名利之人也不會拒絕名揚天下的機會,更何況是用他的名字賜名。

  看著地圖沉默了好一會兒,許平這才揮了揮手說:「行了,都退下吧!」

  「是!」

  肖路明帶著其他人趕緊退7下去。見他們走了出去,孫正農這才走上前來,

壓低了聲音說:「主子,不知您看出玄機了沒有?這圖一式兩份,另一份已經准

備送入宮內了。」

  「人精呀!」

  許平瞇著眼目露精光,手一揮所有的下人、丫鬟全都退了下去,順手也將門

帶上。地圖被固定在牆面上,許平背著手看了好一會兒。目光卻落在了長江以北

的所有

  小紅點上,看得都入了神!久久的才回過味來,歎息道:「好高明的佈局呀!」

  「主子英明!」

  孫正農走上前來,指著紅點上的標注,滿面嚴色的說:「吾皇真乃聖明至極!

看似隨意調動地方駐軍而已,卻是將所有的要道與據點全都遏制起來,用最小的

兵力完成了這密不透封的封鎖!」

  許平深有同感的說:「確實,以前我也不明白為什麼要頻繁的調動這些小小

的地方駐軍。浪費糧草不說,還會驚擾地方,但現在看來真是一把把鋒利的匕首,

將紀龍扎得是體無完膚!」

  「嗯!」

  孫正農對著紅點一頓比劃,加以解釋說:「聖上真是兵出奇招,這些調動的

駐軍看似小打小鬧,但分佈開來,一下就掐住了紀龍的咽喉,讓有被他拉攏嫌疑

的其他兵將無法集合起來。不說趕往津門,就是互相間想聯繫都是難上加難。」

  「是呀!」

  許平感慨道:「這一招實在太狠了,難怪津門叛變那麼久,各地都沒有兵馬

起來響應。密密麻麻的牽制之下,小股的兵力根本無法集合。紀龍將兵力分散開

來原本是為了隱秘,但卻被老爹算計得基本成了擺設,這兩個老狐狸真夠狡猾的。」

  「主子!」

  孫正農笑呵呵的說:「聖上的高明之處也正是在此,表面上來看餓狼營擁兵

自重盤踞東北,鎮北王單騎進京震驚天下,乃至皇城之亂都是最引人注目的大事。

但聖上卻是藉著這些掩飾,悄悄的把釘子釘遍了整個北方,這一來起碼牽制了紀

龍分散開的近十萬兵馬,此舉更等於提前將一個惡狼營的兵力全都扼殺掉。」

  「嗯……」

  許平沉默著,帝王之術看來自己還得多學習一下了,老爹的手段確實夠高的。

天下猶如一個棋盤般,皇帝可以決定把棋子下在哪,但最重要的就是顧全大局,

一子錯難免滿盤皆輸。紀中雲進京的時候朝廷上下慌亂一片,誰曾想到那時候老

爹就已經把手伸得那麼開了。

  他那不安的慌張、有些緊張的擔憂都那麼逼真。不僅僅瞞過了紀龍、紀中雲,

甚至連自己和外公都被他騙了,將注意力全轉移到了京城和東北方,絲毫沒察覺

到他的意圖。實在太高明了!

  「奴才告退!」

  孫正農看許平思考著也不敢打擾,趕緊退了下去。

  許平還在看著這張地圖,雖然沒有紀龍兵馬的標注,但對於這些許平早就了

然在胸。這地圖上最詭異的地方莫過於河北一地,幾乎是清一色自巴的人馬,看

似已經經營得鐵桶不洩,但也是讓人最為奇怪的地方。

  柳叔之仇是不能忘記的,老爹默許自己屯兵河北,那就證明了他希望在這一

點上斬斷紀龍和這一方向的聯繫,也遏制了他從這逃脫的可能。

  許平越看眉頭皺得越深,抬眼看向直隸。那是禁軍駐紮的大本營,地方雖小

但也是重兵把守,一旦津門兵敗紀龍絕無可能從這處突圍。

  往上就是東北方向,現在外公已經準備在那防禦。紀龍的人馬只有幾萬,料

他也不敢和破軍營硬碰硬的開打,再加上草原上現在也是火藥味十足,絕對不是

什麼逃生的好地方。

  步步為營的調動之下,幾乎已經將津門給圍得死死的。既然其他地方的叛軍

無法支援,那攻打津門就不是什麼難事了,為什麼現在朝廷還沒有很大的動靜呢?

  許平瞇著眼,猜測著老爹真實的意圖是什麼。眼下似乎抓到了一點頭緒,似

乎朝廷是有意的圍而不打,要把餓狼營送到津門去,讓他們來個困獸之鬥。

  「好厲害的算計呀!」

  許平猛的醒悟過來,不由得搖頭歎息。老爹的目標並不只是紀龍的人頭,而

是想讓餓狼營的名號成為歷史。重兵圍困不只是要困死紀龍,還要讓餓狼營在津

門之戰中灰飛煙滅。

  許平一直沉思到了明月高掛,在佩服老爹的深謀遠慮之時,也不禁感慨自己

還是有點嫩。老爹倒不是說要刻意隱瞞,只是自己看不出他的意圖而已,真失敗

呀!

  鬼夜叉之事讓天下人把手都指向紀龍,甚至讓忠於紀中雲的餓狼營將士們咬

牙切齒。但許平在事後也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這一切的幕後主使絕不是紀龍,他

就算有那個心也沒那個能力了!

  鬼夜叉在皇城之亂時已經被押住斤,任他身手再強也不可能從張叢甲和仇四,

甚至在林遠的監視下逃生。事後的審訊才知道鬼夜叉是因為被紀龍用家人威脅,

才會叛變刺殺的。許平覺得他有罪,但卻沒有錯。

  可問題就在這了,事後鬼夜義卻是沒了半點的消息,儘管很多人都猜測他已

經被處死,卻能突然帶著近一千名的江湖高手偷襲紀中雲,那麼多的高手絕不是

一時半刻能匆忙集合的。

  再者禁軍的動向也很可疑,到了破軍營的地方後離餓狼營的駐地已經不遠了,

為什麼要分出四千人先行回京,又為什麼要駐紮到那片樹林裡。

  只需再趕上四、五個時辰的路,就可以平安的到達駐地,這休息的時間和地

點看似正常但卻不太合常理。碰上這樣的任務誰都會盡早完成,禁軍自然也是一

樣!

  畢竟護著紀中雲多一刻就多一分責任,相信不會有人樂意多耽擱才對。早點

把他送到餓狼營的地盤才是正常人會做的選擇,誰都不會再耽誤一個晚上,要是

真出了意外,那一千名禁軍就死罪難逃了。

  禁軍裡肯定有鬼,而且鬼夜叉這點更是可疑。那麼多明顯有準備的高手,早

就知道了動手的時機,如果禁軍不在那過夜而是選擇趕路,他們也沒機會動手。

一旦接近餓狼營的駐地,到時候等於一切準備都白費了。

  而且這夥人應該是一開始就跟在送行隊伍的後邊,明知道有五千名禁軍隨行,

他們為什麼還要跟著?明顯就是知道會有呀千名返京而歸,這才能安心的等著外

公回到破軍營後再動手,不然憑那幾百人,絕不是五千名禁軍的對手。

  許平越想越是膽寒,一切在腦子裡漸漸的清晰起來,感覺似乎是禁軍和鬼夜

叉在配合,配合著演一場戲給天下人看,而這場戲的主宰就是高高在上的朱允文。

他把一切都算計清楚了,算計得是那麼的名正言順,不留半點把柄。

  不說別的,光是說鬼夜叉手上那麼多的高手。兩次大亂後,紀龍手上不可能

再有那麼多江湖高手了,集合起這麼多人即使是自己都要一定的時間,這就說明

這是預謀已久的謀殺。

  而能在短時間內做出這樣大規模的號令,甚至讓鬼夜叉不惜性命的刺殺紀中

雲,除了朱允文外根本不會有第二個人能辦到。

  或許是叛變失敗後,紀龍氣急敗壞的將鬼夜叉的家人處死,才會導致他即使

一死也要栽贓紀龍,這是最有可能的猜測。

  如果紀中雲死在京城,即使是死於皇城之亂也會有人猜疑,會不會是朝廷的

人趁亂放的冷箭想除去這個隱憂,所以紀中雲不能在那時候死,那會給朝廷帶來

很大的麻煩,老爹才會不費餘力的保護他。

  大亂過後紀中雲已經表明了效忠的態度,不管是真是假,都極大的打擊了紀

龍的聲勢。一方面也是顯得朝廷十分大度,信任的放這位手握雄兵的大將回去,

贏得名聲的還是皇家。

  一切太順理成章了,逆子無情,惱怒之餘下手刺殺這位開朝大將,經過慘烈

的廝殺後雙方同歸於盡,禁軍雖然全滅卻以死護節,拚殺到最後一刻,與敵人玉

石俱焚博得天下人的讚賞。

  紀中雲在臨死前留下話給巫烈,因為他見過鬼夜叉,這個身手高強的人也讓

他印象深刻。一時間朝廷悲痛無比,餓狼營更是恨火中燒。一

  在紀中雲表明忠心之後,恐怕大明上下都不會懷疑朝廷會在這時候刺殺鎮北

王,因為他並沒有反意,也不曾拔營相助紀龍,在沒有真憑實據的情況下朝廷也

不敢去動這位開朝大將。

  而在皇城之亂後紀中雲向天下表達了效忠之意,紀龍惱怒之餘也害怕餓狼營

前來攻打,提前派人將老父誅殺,帶頭者更是叛逆鬼夜叉,一切的一切看起來沒

有半點的遺漏。

  許平不禁沉吟了,照此來看。恐怕在皇城之亂時,老爹已經開始準備要除掉

紀中雲了!他沒耐心再等紀中雲的搖擺不定,也不想再讓他有任何猶豫的機會。

  而紀中雲死在逆子之手似乎是最完美的結局,一下就將紀龍扣上千夫所指的

罵名,又順勢激起餓狼營中那些死忠派的仇恨,朝廷是那麼的光明磊落,朱允文

更是惋痛悲惜,為紀中雲哀歎不已。

  下子,朝廷就佔據了所有的優勢,讓天下人覺得紀龍是個禽獸不如之徒。而

朝廷是寬宏大量的原諒了紀中雲,還恩准餓狼營為主雪恨,真是妙招呀!

  許平明白個中道理後也沒再去問明,因為一切都已經被朱允文算計明白了,

只能佩服的歎道:「老爹呀!你真是狡猾得連狐狸都得慚愧了。」

  朱允文當時沒說什麼,只是笑咪咪的說:「我怎麼狡猾了,有你這貪財的鐵

公雞狡猾嗎?」

  一切盡在不言中,皇家權謀的可怕之處呀!帝王心術的天威難測更是讓許平

感慨萬千。總而言之,老爹是希望盡快攻陷津門,好騰出手來治理大明,防範未

來來自草原的威脅。

  一個最好的時機,一出沒有活口的好戲,瞞天過海的欺騙了天下人,也讓紀

龍百口莫辯,避無可避的擔上了弒父的罵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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