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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氓大地主》第95章
             第二話 朝堂新勢力

  紀中雲的送葬隊伍浩浩蕩蕩的回到了京城,兩營人馬全都身披白麻,長長的

白色隊伍如同雲中繞龍一樣,被他們簇擁在中間的重棺雖然奢華高貴,但卻透露

著一股深深的怨氣,餓狼營將士們除了悲哀的淚水,深切的仇怨也讓人為之膽寒。

  紀中雲離開京城的時候還生龍活虎,雖然精神有點委靡,但誰想到短短幾天

竟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歸來。一路上白幡長揚,紙錢撒滿了歸來的路途,十分悲

壯!

  對於紀中雲的死,朝廷上下一片嘩然,這位開朝大將的離世,可謂是震驚天

下。好不容易才讓這位手握雄兵的王爺堅定了效忠大明之心,誰知他還沒來得及

回到邊線,就遭此毒手,與世長辭。

  更讓人悲憤的是他竟死在逆子之手,一次皇城之亂刺殺不成,紀龍竟然在歸

途中再下毒手。這在崇尚「百善孝為先」的大明,自然是引起了極大的民憤,一

時間紀龍儼然成了禽獸的代名詞。

  紀龍的聲譽一下降到了極點,禽獸不如、畜生的罵名紛紛而起。一個連自己

的父親都可以下毒手的人,誰會相信他坐擁天下後會善待百姓?一些原本已經投

靠他的人也開始動搖,權衡自己是否真能得到那些空泛的許諾。

  千夫所指之下的紀龍,根本沒半點辯駁的機會。事實上行刺的首領是鬼夜叉,

單沖從這點,任何的解釋也是無用的,弒父的罪名可說是不容狡辯。

  白色的長龍緩緩抵達京城,陰沉得讓人不敢直視。朱允文為了表示對紀中雲

的尊敬,一早就率領文武百官親自出城相迎,在京城三十里外就擺下了龐大的架

勢,等待這位開朝大將的歸來。

  百官紛紛戴孝而迎,用王爺之禮和最高的規格,迎接紀中雲的遺體。畢竟之

前他再如何給朝廷造成困擾,南征北戰的開朝之功,也是無人敢否定的。許平一

向大大咧例的,但這時候也不敢有半分的怠慢,雖然不用身著孝服,但也是一身

最高規格的儲君之禮,手持玉板表示自己的哀悼。儘管平時總詛咒他去死,但紀

中雲真的死了也不免為他感到幾分唏噓。

  開朝功臣卻是落得這樣的下場,任誰都會唏噓不已。橫掃天下之時,流了多

少血,受了多少傷,就連紀中雲本人都記不清了】但壯烈的百餘大戰,他依舊傲

笑天下,如今死得如此淒慘,這種結局對他來說真是個恥辱。

  兩營將士一見到朝廷的迎接隊伍立刻停下,巫烈趕緊翻身下馬走上前來,看

著這規格之高的迎葬隊伍,激動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皇家能這樣的寬容,依舊

用王爺之禮來對待紀中雲,這種氣度也著實讓人欽佩。

  巫烈記不住自己流了多少的淚,腳步有些蹣跚的走到了朱允文面前,跪地之

時立刻聲淚俱下:「末將巫烈,參見聖上!」

  朱允文一臉痛苦的閉上眼,繞過他來到長棺之前,輕撫著棺木長歎道:「王

爺一生為大明盡忠,戎馬天下成就不世威名,更是功勳纍纍,為我大明唯一異姓

王,功勞之大任何賞賜都不足以表彰。晚年卻被逆子所害,落了這麼一個客死他

鄉的下場,相信聖祖泉下有知也會黯然淚下,為王爺深感不公。」

  「聖上!」餓狼營的眾將感動得跪地而泣。朝廷不計紀中雲的擁兵自重,依

舊以情待之,朱允文的一席話讓他們感激涕零,但也煽動起他們對紀龍更深的仇

恨。

  一看這架勢,百官也識相的齊齊下跪,半真半假的哭泣起來,挖空心思口念

什麼國士無雙、國之喪痛之類的詞,似乎死的不是紀中雲,而是他們的家的母老

虎一樣。

  許平沉著臉,按照規矩為紀中雲的棺木蓋上一層象徵皇家之威的黃色大布,

接著,按禮部擬好的悼詞念了好一通,大意上還是痛失賢良之類的廢話,除了催

眠外基本上沒什麼作用。

  少許的繁禮後,禮部的人又唧唧喳喳了好一頓,這才算是完成了接禮。破軍

營的人不敢多逗留,行了一禮立刻返回軍營報到。

  巫烈很識趣的將兵馬駐紮在了京城三十里外,隻身一人隨著浩蕩的送葬隊伍

回到了京城,扶著紀中雲的棺木泣不成聲。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官員們無不唏噓

感歎。

  許平走在前邊,也忍不住回頭多看幾眼。這位五大三粗的大將,微微露出的

皮膚上密密麻麻的傷痕,近五十歲的年紀,看樣子就知道是百戰餘生的開朝將領。

  朱允文也是神色一冷,難怪餓狼營會不遵從兵部令了。眼前的巫烈雖然號啕

大哭著,但這種氣魄也不是一般士兵比得了的。餓狼營上下如果都和他一樣忠心,

那簡直就是堅不可摧的鐵石了!

  朱允文早已下令全國戴孝,京城的大街小巷上掛滿了白幡,到處都是一片淒

涼無人敢大聲喧鬧。許多人都趕來跪拜紀中雲,有百姓自發的在街邊撒起了紙

錢,儼然有點國之大殯的味道了。

  即使紀中雲曾經搖擺不定,給朝廷帶來巨大的麻煩,但也可以看出這個開朝

大將在百姓心中的地位何其高. 畢竟為了這個大明他功不可沒,在面子問題上朝

廷必須給他做足了。

  禮部的人空前的忙碌,大張旗鼓的為紀中雲處理著後事。這時候他們不敢有

絲毫怠慢,在這種舉國悲憤的情況下要是出了半點的差錯,不說許平會趁機報復,

恐怕想殺了他們的人也不在少數。

  京郊聖祖皇陵依山傍水,氣勢宏大卻與大自然融為一體,顯得十分美麗,九

條盤龍附鳳的定天柱更是大氣。在這大明禁地厚葬著大明的開朝太祖朱元章,靜

靜的安眠在這,俯視著他一手打下的大好山河。

  太祖皇陵一直是重兵把守,五步一兵、十步一哨,戒備森嚴。膽敢靠近者,

先斬後奏,絕不留情。守軍的實力比起禁軍也不差分毫,甚至還隱隱凌駕其上。

  皇陵的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各修築了一座的王陵,雖然比起皇陵來說規格是

小了-些,卻也是氣勢非凡讓人不敢輕視,鬼斧神工的建築和高高在上的氣勢,

更人忍不住頂禮膜拜!

  東方的墓前有一座金箔雕像,一位環頭豹眼的大將怒目圓瞪,身著厚重的黑

鎧四平八穩的站著,身上的盔甲充滿威嚴,隱隱還可見血腥,手持雙鉤長矛顯得

殺氣騰騰,似乎要撕裂眼前所有敵人一般!身上有五蛇纏身,栩栩如生散發著陰

寒之氣,讓人感覺如鬼神一般的殺威難擋。

  這一座陵墓是開朝大將——蟒蛇營大將軍驍騎將軍洛勇的生祠,所塑之像正

是他早年縱橫天下的英姿,五蛇盤踞合為蟒,也象徵了王爺的權貴,雖未封名號,

但功勳之高也當得起此容!

  早在開朝之時洛勇就解甲還鄉去了,那時候他也是年過古稀,多年的傷病讓

他雙腿再也不能行走。這會兒遠在江南享受著天倫之樂,百年以後他的遺體也會

葬在這有開朝之功的王陵裡邊。

  洛勇一生南征北戰的豐功偉績讓人不敢忘卻,先皇把最為尊貴的東陵賜給他,

一方面是肯定他的戰功,一方面也是獎勵他知道天下大定後將兵權送還的大智慧,

畢竟能在功成名就時急流湧退,這種魄力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北邊的陵墓自然是屬於紀中雲的。他的雕像栩栩如生,手握大刀面朝東北而

望,眼裡有著堅定的強悍!炯炯有神的眼裡全無半點的怯意,似乎隨時要揮舞大

刀殺入草

  身上的貪狼鎖甲也做得一模一樣,記錄著他的纍纍功勳。腳下一頭餓狼朝前

咆哮,凶狠的目光似乎像真的一樣泛著綠光,在表現餓狼營的強大之餘也是表彰

他鎮守東北的功勞。

  西邊的陵墓屬於紀鎮剛,他並沒有跟其他人一樣的猛獸護身,也沒有盔甲與

武器在手,而是手持令旗朝前指去,宛如身後有千軍萬馬即將奔騰而去。

  破軍營的軍字來源於此,一聲令下千個人頭落地,軍令下達強敵皆破,破軍

營當年橫掃西北的威風可見一般。潮水一般的連消打帶是破軍營所長之處,令行

禁止的忠崇也是當年的致勝法寶!

  四方陵墓裡唯一已經落用的是南方的將陵,墓前所塑的卻不是人們想像中威

武無比的猛將,而是一個左手拿著兵書,右手持帥印的翩翩美男。

  不像其他三人般的氣定山河,有屠戮殺場的凶狠之氣,像上之人面色溫潤無

比,眼含溫和的微笑,給人感覺有成竹在胸的淡定,但舉手投足之間卻充滿了指

點江山的霸氣,可謂是文武相融的不世奇才。

  這裡安眠的正是曾經咆哮天下的猛虎營大將軍——哮定將軍莊煉英,也是四

大王墓裡最早陪伴在聖祖身邊的人,他的名號雖然沒紀中雲鎮北之威那麼響亮,

但論起用兵之道,其他三將皆甘敗下風。

  早在開朝之初,所有的陵墓就已經開始建設,選的地點更是依山環水的風水

佳地。朱元章為自己選帝陵時特意為他們四人各修一座王墓,也是為了安撫當時

死傷慘重的各營人馬。

  哮定將軍在南征北戰那麼多年後,定都京城時,別人都是騎著高頭大馬好不

威風,唯有他重病在身,是被人抬進城門的。這位梟雄沒等到親眼看見開朝大典

就不幸辭世,明的一大憾事。

  在那動亂的年間,大多都是能上陣殺敵的強悍武將,莊煉英是少有的儒將。

雖然在衝鋒陷陣上不及其他三位將軍那般威猛,但在排兵佈陣上卻是一等一的強

者。

  於用兵之道更是詭異得讓人震驚,有時候不拘常理的手段讓人防不勝防,常

常出奇不意的利用地形和兵陣的排布以少勝多,是元兵聞風喪膽的狠角色。

  當年的猛虎營凌駕於四大軍團之首,在他的指揮下,戰鬥力一直是大明所有

軍隊

  中最強的。莊煉英溫和的笑容下卻有萬軍不及的智慧,如果他不是英年早逝,

恐怕猛虎營也不會沒落到今日這副田地。

  這塊禁地除了祖皇殯天外,又一次的人聲鼎沸。北陵全是忙活的身影,陪葬

之物極盡奢華的被搬進墓中。禮部的官員有條不紊的安排著事宜,每個人都是戰

戰兢兢的,不敢有半點鬆懈。

  當面如死灰的太監們將重棺抬進墓穴的那一刻,重達千斤的石門緩緩關上,

將這些人也全部陪葬進去,意在讓他們的亡魂繼續伺候這位開朝大將。

  墓裡似乎隱隱傳來了哭喊之聲,不過眾人也是習以為常了,繼續為紀中雲操

辦著宏大的喪事,祭祀的活動似乎永遠沒有完結的意思

  整個大葬規格高得讓人感慨,許平也沒有半點怨言的忙前忙後,老實得讓人

很是吃驚。許平再怎麼瘋也知道眼下的局勢,不過裝模作樣的痛喊幾聲而已,沒

什麼大不了的。

  朱允文也表現得十分悲痛,讓餓狼營上下無不感恩戴德。皇家的態度一方面

是為了拉攏餓狼營和其他的軍將,另一方面也是要演戲給天下人看,博一個明君

聖君的好

  紀中雲的後事繼續不停的操辦著,三天的孝期過後,朝廷開始正常的早朝,

百官也脫去孝服開始處理起積壓的事務。

  朱允文坐在龍椅之上面色陰沉無比,九五之尊看起來似乎隱有怒火,令人不

安。海子依舊喊著眾臣早朝,他一臉波瀾不驚,沒人能從他臉上猜出點什麼端倪。

  「聖上!」巫烈依舊身穿孝服,跪在金殿之上滿面痛苦地說:「將軍之死讓

餓狼營全軍上下悲痛無比,紀龍禽獸不如荼毒生父。求聖上給我們一個機會為王

爺雪恨,劍指津門為王爺報仇!」

  朱允文面無表情的看了看他呈上來的奏摺後,眉頭立刻皺了起來,冷哼了一

聲說:「告老還鄉的那麼多,還有不少早已是無力再戰,餓狼營只剩下不到五萬

的兵馬了!鎮北王一死人心就這麼散了,似乎還有一些藉遣散之名投靠了津門,

這讓朕如何相信你們。」

  紀中雲臨死前的遺令一下,許多人也是心灰意冷,加上年事已高就毅然的選

擇了還鄉。一些紀龍的黨徒害怕待下去對己不利,也是藉著還鄉之名跑到津門去。

曾經聚哮天下的餓狼營,一下就軍心渙散了。

  巫烈滿面的恨色,一臉決絕的說:「巫烈願以身家性命擔保餘下的全是忠勇

之士!餓狼營若能南下,定當將叛逆蕩平,不破津門誓不罷休,求聖上恩准!」

  餓狼營的兵力一下變成了不足五萬,不少聰明的人都皺起了眉頭。這戰鬥力

減少的可不只一半,先不說打不打津門,面對氣氛越來越緊張的草原,能不能像

以前一樣堅守都不一定。

  朱允次沉默,似乎也在權衡著其中的利弊,好一會兒後才徐徐開口,似是悲

痛的說:「傳令,三品總將巫烈領餓狼營大將軍帥印,擢升一品,與破軍營交接

東北防務,全軍休整之後舉營南下,待命而動。」

  「謝主隆恩!」巫烈感動得淚流滿面,不僅是因為有了報仇的機會。更是因

為朱允文在這種敏感時候選擇了信任他!

  朝堂之上立刻小聲的議論起來。餓狼營終於要調動了,南下以後會是何種局

面?紀龍吸納了如此多的餓狼營舊將後,會有什麼影響?不少人想想都覺得忐忑

不安。「巫烈!」朱允文語重心長的囑咐道:「攻破津門不是一時半刻的事,你

不可貿然而行,更不可強行攻打,朕命你兵分幾路先攻打周圍的駐軍,違令者

斬!」

  「末將遵旨!」巫烈不敢疑義,能有親手報仇的機會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

領過聖旨之後,立刻滿面嚴肅的退了出去!

  他的身影一消失,百官就交頭接耳的議論起來。朱允文等到他們說得差不多

了,這才咳嗽了一聲說:「諸位臣工,有何意見不妨直說。」

  「啟奏聖上!」兵部立刻有人站了出來,滿面擔憂的說:「餓狼營一直是朝

廷不穩定的因素,這會兒雖然鎮北王歸天而去,但難免還有異心,讓巫烈率兵去

津門,會不會是抱薪救火?」

  此話一出,朝堂立刻嘩然一片。大家立刻覺得問題嚴重了,巫烈要是抱著二

心帶著五萬人馬投靠紀龍,破軍營鎮守東北,到時朝廷想拿下津門可就難上加難。

  雖然表面上不說,但從大家討論的結果來看。似乎不少人覺得皇帝的舉動有

些輕率,不該讓巫烈帶兵,就算餓狼營要打津門,起碼得讓信任的將領帶兵才對。

  郭敬浩一看朱允文的面色不好,立刻站了出來,冷笑一聲說:「那怎麼辦?

繼續放任餓狼營不管嗎?派其他人,誰能降得住這群虎狼之師?我看這巫烈也是

個忠勇之士,斷不會與紀龍同流合污!」

  當朝一品的冷哼,讓所有人不敢再提反對的意見。不過還是有不協調的聲音

響起,戶部尚書劉尚禮突然站了出來,試探著說:「聖上,眼下各地頻繁的調動

駐地兵馬,餓狼營五萬在這時候大舉南下,恐戶部之銀不夠調度糧草之用。」

  這傢伙肥頭大耳的很是顯眼,不過說的話倒是比較有牽制性。別人在議論兵

權問題的時候,他卻一下就掐住了糧草的要脈。沒吃沒喝的拿什麼打津門?餓狼

營又拿什麼大舉南下?

  朱允文面無表情的看著他,眼光帶著一絲陰冷,這種無言的威壓讓劉尚禮很

不自在。

  「調動總共需要多少銀兩?」朱允文久久才開口一問,語氣裡聽不出有任何

的情緒。

  劉尚禮心算了一下,恭敬地說:「五萬大軍的糧草、藥、駐紮之物,包括給

養和調度所用銀兩,即使一個月也需二十萬兩。眼下各地賑災剛安撫好,戶部的

銀兩卻有些短缺了。除去各項開支,余銀已經不足支撐這次的調動。」

  「是嗎?」朱允文冷笑了一聲,突然朝郭敬浩使了一個眼色。

  郭敬浩心領神會的站了起來,突然怒喝道:「帶上來!」

  百官詫異的轉頭看去,但見大內侍衛正押著四十多名披頭散髮的人犯上金殿。

眾人納悶之時,卻驚訝地發現這四十多人竟然都是「國舅」或者是「國丈」之尊,

只一個個衣裳不整的,都成了階下囚!

  一行人剛被押上來,立刻大喊冤枉,有的更是直接喊著聖上開恩,我姐姐是

誰誰誰之類的話。

  海子眉頭一皺,冷聲喝道:「放肆!金殿之上豈容爾等大呼小叫。」

  眾人嚇得跪地不敢再言語,這時候已經有刑部的官員站了出來,將這些人是

如何貪污戶部與內務府的銀兩,如何藉著皇家之威巧取豪奪他人家產,欺行霸市

的纍纍罪行列出。

  證據確鑿不容狡辯,四十餘人竟然在短短的幾年間,搜羅了六十多萬兩的白

銀,更是仗著皇親國戚的身份耀武揚威、魚肉百姓,草菅人命的惡行更是多不勝

數!

  朱允文的面色越來越難看,不等刑部之人念完就大手一揮,勃然大怒的拍案

而起:「全推出去斬了!」

  「皇上,饒命呀!皇上!」他們淒厲的哭喊著,大內侍衛直接將他們全拖了

下去。這些昔日的皇親國戚,沒1會兒就安靜了下來,沒出金殿幾步就被斬首而

死。

  四十多個皇親國戚呀!朝廷行刑一般都在午門之外,這會兒卻在宮內就舉起

屠刀,百官們摸著脖子都覺得有涼意,這可不只是殺給百姓看,更是殺給他們看

的。

  「可惡!」朱允文怒極的拍著桌子咆哮道;「藉著家中女眷在宮內受寵就魚

肉百姓,甚至還貪污朝廷的銀兩,這等害群之馬不殺不足以懾天下。即使朕所寵

之人,犯我大明律法照斬不誤。」

  「吾皇聖明!」百官下跪,高呼吶喊。一個個卻都暗自咋舌,枕邊之人的親

屬說砍就砍,還一下就砍了那麼多人,這聖上也不是什麼溫和的主呀!

  郭敬浩態度異常恭敬,不過卻是在暗自竊笑。皇上這是怕別人忘了他也是心

狠手辣之人才出此狠招,不過要肅清的話,太子爺那才是最大的反面典型吧!

  「六十萬兩白銀,足夠了吧?」朱允文說話的口氣很是淡薄,突然之間怒氣

全無。

  坐下龍椅輕品細茶,看都不看殿外的無首之屍!彷彿剛才他怒極之下所殺的

並不是人,更不是和他有關係的人,而是他養肥的豬一般。

  「夠、夠了!」劉尚禮一個勁的擦著冷汗,有些後悔自己不該觸這個楣頭,

不知道為什麼總有點不祥的預感。

  朱允文冷笑了一聲,輕輕的說:「京城南邊的一個小胡同裡,有個所謂的清

靜小院。看似書香門第,但實為一些人金屋藏嬌、掩埋金銀之地,主屋的地下共

藏有金銀四十餘萬兩,好大的手筆呀!」

  「確實!」郭敬浩贊同的說:「我朝官員俸祿有可查之數,倘若是我大明官

員,那可算開朝第一大貪了!」

  「是嗎?」朱允文冷哼了一聲,問:「如果是官員貪腐如此巨資,該當何罪

呀?」

  「當車裂而死,並抄沒所有的家產!」刑部尚書張伯君立刻站了出來,面色

陰沉的看著劉尚禮。

  劉尚禮聽完渾身一軟,眼前一黑的暈厥過去了。

  這個清靜小院正是他私藏貪污銀兩的地方,表面上看似普通的民宅,實則納

金銀無數。他這時候已經明白自己完了,只是想不通自己做得可謂是天衣無縫,

是在哪露出的馬腳連聖上都驚動了!

  他是小看了劉紫衣監視京城的能力。不僅是這個清靜小院,他其他的家產和

暗地裡的買賣,早就被朱允文知曉。但礙於朝堂上前段時間一直是人心惶惶,才

沒有辦他。眼下這麼好的機會,自然是不客氣的將這個一直蠶食銀兩的戶部尚書

給辦了。

  說到底,辦了他還是有銀兩進帳。儘管心裡微微竊喜,但朱允文面上還是一

副心痛不已的樣子:「劉尚禮呀,堂堂戶部尚書卻坐擁如此多的不義之財,你太

辜負朕對你的信任了。」

  這時候已經進入順天府的洪順聰明的站了出來,冷眼看著在地上只知道顫抖

的劉尚禮,展開奏摺緩緩的念道:「天都府、順天府、刑部三司合查戶部尚書懷

有巨資一案,現查明禮部尚書劉尚禮之罪如下:一,貪污禮部的支出銀兩,各地

供品的獻地與內務府,借賑災與各種修繕之名共貪污銀兩八十萬有餘。二,欺行

霸市,勾搭剛才定罪的人犯,強買強賣,剝削百姓與商家,更是在各地大災時哄

抬糧價獲取暴利,導致朝廷賑災銀兩無法落實到位……」

  一行行的念,幾乎念了足有半炷香的時間才停了下來。劉尚禮這時候已經是

面無人色了,這些事被揭露出來他連求饒的勇氣都沒有,不管哪一項罪名只要朝

廷有證據在手,那他就是難逃一死。

  個戶部尚書竟然能斂得百萬家財,朱允文一想起自己多少個挑燈難眠的夜晚

為銀兩而發愁,就難掩怒氣,沉聲的問:「劉尚禮,你還有什麼話說!」「

  「臣,罪該萬死!」劉尚禮嘴唇發白,哭天搶地的說:「罪臣知道死罪難免,

我也是一時鬼迷心竅才會犯下滔天大錯。明知道這些錢我一輩子都花不完,但就

是忍不住想要,臣罪該萬死呀!」

  「張伯君!」朱允文也不再多說話了,面沉如水的下令:「將他收押起來審

訊,家產一律充公。」

  「是!」張伯君一向鯁直不阿、一聽到這旨意心裡難免疑惑,難道其他的同

案犯就不深查了嗎?

  他剛想開口一問的時候,郭敬浩立刻朝他使了一個眼色,洪順也趕緊拉了拉

他的衣服。張伯君雖然鯁直但也不是迂腐之人,腦子稍微一轉立刻明白聖上這是

不想把事情鬧大造成大範圍的不安,立刻識趣的應了聲「是」就退下了。

  劉尚禮被拖下去後,朱允文竊笑了一下。前段時間鬧出國舅貪銀的傳言讓他

很是不快,但礙於朝堂不穩!直沒有辦他們,但看著這些傢伙一個個肥頭大耳的

樣子卻是恨得咬牙切齒,恨得夜裡都難以入寢。,

  恰巧那時候父子兩人已經開始密謀販運兵器給契丹的事。當時朱允文手上已

經有不少的證據,但就是礙於形勢不能動手,九五之尊卻如此憋屈,自然是難免

抱怨幾句。許平時剛和美女小姨調情了一番,心情特別不錯,細想了一下隨口安

慰了一句:「這有什麼?你就當他們是你家豢養的豬,養肥了再殺,不先養著的

話這錢也到不了自己的口袋不是?只有養肥了才是自己的。」

  很惡俗的觀念,極腹黑的想法,卻讓一向聰明絕世的朱允文豁然開朗。從那

時候開始他就不動聲色的開始收集證據,就等著一有機會就把這些肥豬宰了,將

這些個不義之財名正言順的賺到手。

  「聖上!」郭敬浩一看其他人都沉默了,畢竟上朝沒多久就斬了四十多顆人

頭確實讓這些臣子害怕,這時候他不出來說幾句也說不過去,只能站出來恭聲的

說:「現

  在劉尚禮已經伏法,但戶部事關大明錢糧不可一日無主,新的尚書人選還需

定奪,請聖上早下裁決!」

  「各位愛卿!」朱允文現在心情不錯,彷彿已經看見了近兩百萬的巨銀進了

口袋,一臉高興的問:「郭愛卿所言極是,不知道各位可有心儀的人選推薦。」

  洪順眼睛稍微的轉了轉,立刻站出來一面嚴色的說:「啟秉聖上,微臣以為

戶部尚書的人選應當是有才之士,既能克守銀兩又是德高之輩,為人更需清廉節

儉才能管好我大明的錢糧!」

  洪順雖然是八品的銜位,在百宮之列是低得不能再低的官位,幾乎連上朝議

事都沒那個資格,但任誰都不敢小看他。只是簡單的上了幾次朝,這些老狐狸都

看出這傢伙簡直就是太子爺的代表,已經將太子門生集合在一起,成了朝堂上的

新勢力。打狗也得看主人嘛!

  百官們交口稱是,郭敬浩也上站上前來,贊同的說::「確是,此人需清廉

自好才行。」

  「那眾位愛卿可有推舉之人?」朱允文的語氣輕描淡寫的,淡得讓人心裡一

驚。

  所有的人立刻閉上了議論人選的嘴,一看這情況就知道萬歲爺心裡早有了人

選,沒他們發表意見的餘地。

  郭敬浩瞇著眼一笑,突然走上前來滿面推崇的說:「臣舉薦一人,此人乃現

任滄洲知縣張道年。三起三落,光知洲的職務就撤了兩次,為人清廉且剛正,在

百姓中聲譽極佳,正是戶部尚書的最佳人選!」

  「張道年?不是吧!那頭張驢子,就他那鐵疙瘩一樣的腦袋。」「那傢伙現

在還只是八品吧?老是犯事被拿下。這會兒突然做戶部尚書有些不妥呀?現在還

當一個小知縣,他能行嗎?」

  郭敬浩的話讓朝堂之上立刻嘩然一片,眾人驚訝地議論了起來。張道年為官

確實清廉愛民,但不懂得官場的權謀迎合也得罪了不少人,才會一直被貶官外放!

雖然官聲極佳,不過人緣可不太好。

  論資歷,張道年從沒進過四品。戶部尚書如此大的責任他能否擔當惹得爭論

不斷,可是卻是有三幫人保持著異樣的沉默,一直冷眼看著其他人。

  一方是郭敬浩和他的門生。推薦張道年這話從他嘴裡出來的,其他人都是無

條件支持。

  另一方則是以成有竹為主,絕對支持皇權的死忠派。他們當然看得清眼下的

情況。郭敬浩提名的人那麼特殊,沒有聖上的授意他絕不會做這種出頭鳥,所以

也就無可爭議之地。

  最後的一方,當然是洪順為首的太子門生。他們大多出自許平主考的恩科選

舉,以太子門生為榮,尊師為父,將許平貢為長父主君。落魄的張道年是主子爺

一手提拔的,這事人盡皆知。他們根本是沒半點意見的支持,是那種狂熱的支持,

不需要任何的理由。

  朝堂之上的其他勢力和散兵游勇,一看這架勢立刻驚出了一身的冷汗。這三

派意見已經空前的一致了,那還有什麼可說的?只能趕緊閉上嘴,再說上幾句贊

成之類的廢話。

  張道年這時候正頂著烈日,在滄洲的田間和百姓們一起試種天工部送來的種

子,據說是產量極高的新水稻。

  為了說服大家試種這種水稻,他幾乎是天天登門才能感動這些平頭百姓,讓

他們忐忑的在賴以生存的田里,種下這些不知是福是禍的種子。

  張道年穿著簡單的短褲,上身是販夫的大褂,頭頂著斗笠,渾身的泥巴,即

使是站在村民中間看起來也最是寒磣,不過他卻是一臉滿足的微笑與眾人一起忙

活,絲毫沒察覺到這時候他已經飛上枝頭,在許平的扶持下成了六部尚書之一。

  「那個糟老頭兒是誰呀?似乎不是本村人!」路過的村民有些疑惑的看著張

道年,一看就知道不是村子裡的人,絕對的生面孔。

  「是呀!好像沒看過,哪來的老光棍吧!」隨行另一人也附和起來。他倆的

對話無心而起,但卻被在樹下休息的其他百姓聽到了。一群人立刻氣憤的摔破了

水碗上前,團團圍著他們罵了起來:「你們長狗嘴呢,管誰叫糟老頭呀,」

  有個中年婦女更是惱火,都把手指到了對方的臉上,破口大罵起來:「你這

個挨千刀的小孩,罵誰是糟老頭兒,嘴裡吃屎了是不是?說話那麼臭!」

  「就、就是一個老頭子嘛!」兩人被嚇了一跳,雖然不知道這些平日裡和藹

的鄉親為什麼突然有那麼大的怒火,但還是倔強的應了一句。

  「三牙子!」人群裡擠出了一個髮鬚皆白的老頭,氣呼呼的揚著巴掌朝其中

一個年輕人腦袋上拍了一下,破口罵道:「瞎了你的狗眼啦!張大人是你隨便說

的嗎?你個不長眼的狗崽子,老子打死你!」

  「爺爺,我不是故意的……」年輕人嚇得直躲,但還是被老頭拿著扁擔追得

滿田里跑。

  「怎麼了?」張道年這時候也看到了這邊的動靜,趕緊跑過來關心的詢問道

:「怎麼了鄉親們,不休息一下在這做什麼?」

  「沒什麼張大人!」百姓們立刻換上了謙卑的微笑,滿面堆笑的說:「倆小

屁孩不懂事而已,您都累那麼久了,趕緊休息一下吧!」

  百姓們有的遞毛巾有的送茶水,慇勤的更是趕緊上來攙扶。張道年也不再細

問,而是坐在樹根下擦著汗喘一口氣,當知縣當得如此親民,恐怕天下難尋第二

了。

  張道年上任之後,不僅很快的安頓好這一方的饑荒,讓百姓們重新過上漁耕

的生活,更是雷厲風行的懲治了大批的貪官和魚肉百姓的地主惡痞,將這些為害

一方的人全送進了牢房。

  重刑之下就連原本衙門裡的舊差都不放過,這種公正廉明的態度再加凡事親

力親為,平易近人,早在當地樹立了無上的威信,成了百姓愛戴的好官。:,

  「休息不了呀!」張道年看著日頭算著時間,苦笑著說:「太子爺的惡鬼營

糧草的補給一會兒得從咱們縣過,可這會兒運送糧草的勞力不夠,一會兒我還得

再找點人一起運送糧草。」

  「大麼你怎麼不早說呀!」一位似近百之年的老翁立刻急得直跺腳,有點資

怪的說:「這樣的大事比我們這些小田小地重要呀,早說的話我們就招集鄉親們

一起去幫忙了。」

  「萬萬不可呀!」張道年一臉惶恐的擺著手說:「太子爺可是有嚴令在前,

惡鬼營駐紮不可給河北百姓帶來麻煩。況且趙娘娘現在還在通陽,她可是最關心

咱們這的百姓,被她知道我讓你們去當運糧工耽誤了農時,不得扒了我的皮呀!」

  「誰說是您讓的呀!」一個中年婦女不樂意了,嚷嚷道:「太子爺獨寵咱這

地方誰不知道,再說了趙娘娘都已經是妃選了,能出點賤力那是咱們的榮幸,一

家人哪有兩家話呀!」

  「就是就是!」其他人也是起哄道:「咱這破地方原來田都荒廢了,太子爺

給種子給糧食,還把您這大清官給派來了,這分恩情哪是出點力氣能還的,您就

別推辭了。」

  「鄉親們!」張道年眼圈泛紅,彎腰抱手說:「張某代太子殿下謝過眾位了!」

  「別、別,您這是折我們的壽呀!」

  「就是,只要太子爺用得上,老命我都可以給,別說就是推推車送送糧了。」

一群百姓惶恐萬分,趕緊拉住就要鞠躬的張道年。這邊一直好聲的安撫著,那邊

已經有靈活的青壯年開始拿著大鑼,一鄉一村的開始敲開了:

  「鄉親們!太子爺的押運糧草就要過咱們縣了。能幫忙的都出來呀,誰他媽

犯個懶,生兒子沒屁眼。」

  「惡鬼營的糧草需要壓運,咱老王村的青年都給我滾出來。別管什麼農不農

忙的,全給我幫忙去,誰要不出來以後別進老王家祖墳了!」

  敲鑼打鼓的漫天吆喝下,滄州縣各地竟然集結了兩萬多的民眾。除了挽起袖

子的青壯年外竟然還有一些拿著菜板的婦女,一個個甚至還背著大黑鍋拿著鐵勺

子,一問人家竟然說「出不了多少力氣就去幫將士做飯」,個個都是一副虔誠的

樣子,彷彿是要去送死一樣。

  張道年一看時候差不多了,趕緊帶著人跑到了滄州境的邊界,等著運送糧草

的隊伍前來。

  張道年深知民心的重要,此舉一半是發自肺腑,一半是在為太子府聚攏民心。

大起大落的時候多了,他也不甚在意官位的高低,但面對許平的提攜之恩也是感

激不已,只能盡心盡力的安撫好這一方百姓,才能對得起自己的清名和主子的信

任。

  百姓們彷彿是在等著什麼神聖的事一樣,一個個面色興奮的看著大道。還沒

等來送糧的隊伍出現,突然卻是從山間小道裡,衝出了一隊約莫五百餘人的鐵甲

騎兵。

  人群立刻出現了一陣騷動,騎兵卻是沉默不語的奔騰而來。剛勁有力的馬蹄

聲帶著揚起的硝塵一直衝到了張道年的前面,一個首領策馬上前,怒目喝道:「

大膽刁民,竟敢在此攔路。」

  「不是!」張道年趕緊從人群裡走出,一邊穿著官服,一邊慌亂的解釋說:

「微臣張道年,在此等候押運糧草的車隊,在此的皆是前來幫忙的滄州百姓,望

將軍明查。」

  「真是張道年呀!」首領環視了一眼突然哈哈一笑,上前笑呵呵的看著他,

抱著拳頭道歉說:「剛才沒看清楚張大人在此,多有得罪了。」

  來人正是一直負責押運糧草的老四,張道年一看是他這才鬆了一口氣。這時

候遠遠的也看見了一輛輛馬車朝這走來,趕緊揮了揮手說:「好了,大家上去幫

忙吧!」

  「去吧!別想得太輕鬆了。」老四苦笑了一下,話裡有話不知道是欣慰還是

無奈。

  張道年循著他的話一看,頓時驚得目瞪口呆。惡鬼營目前駐紮河北才兩萬人

而已,所需糧草也不是很多,但眼前的押運隊伍竟然已經多達七萬之眾。而且看

裝束卻都是平民百姓,連半個運糧兵都看不見。

  「這……哪來如此多人?」張道年驚得目瞪口呆,七萬之眾足可運送三十萬

大軍的糧草了。

  老四苦笑了一下,說:「進了河北境內時運糧兵都沒事幹了。一路走來幫忙

的百姓越來越多,四百輛車的糧草走到你這,你猜怎麼了?」

  「怎麼了?」張道年心裡一突,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事。眼下鎮北王已經西逝,

朝廷明顯要打津門了,糧草可是出不得半點的閃失。

  「變成了六百輛!」老四說話的時候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無奈。莫名其妙

的多了兩百多車糧食,這不知道該上哪說理去了,雖然很多都是雜亂的粗糧,但

卻不難看出主子和趙娘娘在這的影響力。

  「啊……」張道年驚得目瞪口呆,雖說河北是在大災過後是恢復得最快的地

方。但兩百多車糧食該是多少百姓的口糧呀!這些人該是怎麼從牙縫裡擠,才能

擠出這麼多的糧食。

  張道年的眼圈有些濕了,這些百姓心裡都知道誰對他們好,對太子府的愛戴

是民心所向,不枉費主子爺一直盡心盡力的救助他們,看來一切都沒白費呀!

  「擠什麼擠,這車是我們推的!老子是通陽縣人,趙娘娘可是我們那的人,

你也敢和老子搶位置!」

  「滾蛋,老子以前落草的時候可是在猛虎寨。我還給趙將軍做過飯呢!你這

八竿子打不著的人給我滾一邊去。」

  「幾個不長眼的小免崽子搶什麼搶,告訴你,老子四個兒子三個媳婦兩個女

兒全在酒廠裡幹活,這次我這把老骨頭也得出點力氣,誰和我搶小心我枴杖就敲

誰。」

  運糧時因為人大多甚至出現了你推我搶的情況,老四似乎已經習以為常了,

只是溫和的勸說著大家別煩躁,又立刻指揮著長長的運糧隊伍朝水泉的方向靠攏。

  張道年和其他被派來幫忙的太子門生一瞬間明白了何謂人心,並不是那些書

上所讀的歌功頌德,也不是帝王偉業功成名就的輝煌,而是這些普通百姓的擁戴。

  只需兩千糧兵運送的糧草竟然有幾萬百姓運送,民心所向的聖主還有什麼可

以為敵的無知之徒?

  途上還有不少的人前來幫忙,老四是好說歹說才勸退了一些,但每輛馬車卻

最少有上百人輪流的推進,行進速度之快也是讓人驚喜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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