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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年華,遇見最好的你/浮生共渡》第10章
第10章

  這個清晨的吻,後來是在一片慌亂中結束的。

  當一陣響亮的腳步聲從樓梯口傳上來時,虞連翹已經慌了神。學生間早就流傳著政教處主任特別喜歡抓獨處的男女學生,抓住了訓一通,還要在第二天的早會上點名通報。這些青春正盛的少男少女內心再蠢蠢欲動,也都行止規矩,處處提防。哪裡會像他們兩人這樣。

  想到他們剛剛做的事,虞連翹臉上又是一陣紅,心裡卻急得不行,她望望四周,坐困圍城,逃也無處逃。她絕望地看著李想問:“這下遭了,怎麼辦?”

  “沒事。這聲音又雜又亂,應該是有很多人。肯定不是秦胖。我先下去,如果是他,我就把他引開;如果不是他,我就叫你,你跟著我下來。怎樣?我去給你探路。”李想剛開始還說得冷靜,到後來,就不當回事地笑了起來。

  虞連翹無奈地點點頭,等在那扇鐵門後。

  沒過幾秒,就聽李想喊道:“Clear,move,move.”好像還真是開路先鋒,報告前方沒有敵情。

  虞連翹連忙從門後鑽出來,跑下樓梯。李想竄出來拉住她,笑道:“說了沒事吧。你就會自己嚇自己。”

  從他們身邊走過的是幾個校工,手裡拿了數十把彩旗,旗桿磕著水泥階,咯登咯登地響。再過幾天就是復興中學八十年周年校慶,紅色的宣傳幅已經掛得到處都是,這天原是要把彩旗插到教學樓頂的圍欄上。

  虞連翹隨著李想下來,一顆心剛剛回復安穩,就見底下又有人跑上來。這次是人潮洶湧,結束了早操的學生回來了,隊伍早就不成隊伍,有人快有人慢,把整條樓梯擠了個滿。虞連翹和李想便在這亂轟轟的人群裡放開了手,各自回了各自的教室。

  八十周年的校慶辦得極為隆重,之前已經有許多的活動,諸如征文比賽,書畫展覽,校史展覽,每個班級都緊鑼密鼓地為文藝演出籌備著節目。

  在這樣熱烈而盛大的氣氛裡,李想和虞連翹卻都有些置身事外,他們一直沉緬在小小的自我的心潮波動裡。

  到了校慶那天,全校停課,慶典的安排從清早一直延伸到夜晚,先是聚在大禮堂裡聽各方領導講話,然後是新圖書館的落成典禮,再然後是知名校友的報告會。學生們忍耐著,捱過了一番又一番冗長而乏味的講話,直到夜晚六點半進入晚會演出,他們才真正露出歡欣的神氣。

  兩個半小時的表演,雖然形式簡單,但已經讓這群整日悶在課本習題上的學生滿足且徹底放松開來。直到散場,仍舊三五成群地邊走邊評論剛才哪個節目最逗,誰誰出了大糗。

  熙熙攘攘裡,李想神不知鬼不覺地擠到虞連翹旁邊。那時虞連翹正在和身邊的女生說話,感覺到有人輕輕地碰了碰她的手肘,轉眼看見是他,便找了個借口慢下腳步,跟著他落在了人群後面。

  李想怏怏地說:“這兩天怎麼一下課就不見你人影,溜得好快。”

  虞連翹笑:“喂,是你們班要練合唱,好不好?難道要我等在那兒,傻乎乎的。”她轉過來仔細地看了看他,白襯衣,黑褲子,鞋子光亮,襯衣上還系了領結,英氣朗朗的模樣。

  在他看過來時,她就像被逮著了似地,緊忙撇開眼,起了個話題說:“你們剛才唱得真不錯,這才練了幾天吶。”接著,便由衷地感歎起來:“不過還是金菁最厲害。我從來不知道信天游會這麼好聽,又蒼涼又深情。她聲音一起來,就把我們這些坐底下的人全給鎮住了。還有那個舞,跳得多美多棒!”

  那天整個晚會有兩次□,都在高二七班的金菁身上帶起來。第一次她唱《走西口》。高亢圓潤的聲音,配著那歌詞裡的情郎哥哥和妹妹,風頭一時無二。第二次是她跳一段現代舞。紅色的抹胸和短褲外只裹了一段長長的紅綢布,修長美麗的青春身體,幾乎不需要做什麼,只要稍稍一動,底下就回應以無數掌聲。

  “坐我們班後面的是高三的男生吧。真是太太惡心了,一個勁兒在那裡嘀咕——哇,掉下來了,怎麼還不掉下來。”虞連翹說得義憤填膺。

  李想卻笑:“這很正常啊。不然你要他們說哇真有藝術感?”話還沒說完,就被掐了手臂上的肉。李想嘶著氣告饒:“好了,好了。說正經的,你聲音多好啊,怎麼沒人找你上去唱個歌什麼的?”

  虞連翹撥浪鼓似地搖頭道:“我,我當然不行啊。從小就沒上台表演過,唱歌五音不全,跳舞同手同腳。金菁多厲害呀,我這樣的,知道自己不行,就要懂得藏拙啦。”

  “你也很厲害,好不好!”他們正好走到禮堂的外廳,李想指著兩邊掛著書畫展得獎作品的牆壁說,“獎品是什麼?拿來我瞧瞧。”

  晚會到中場時,校團委□去頒了校慶征文比賽和書畫比賽的獎項。虞連翹提交過一幅草書——“無限風光在險峰”,每字半米見方,完全是隨意寫成的,結果頗為意外地得了個二等獎。

  已經太久沒有站到聚光燈下了,虞連翹有些局促。領獎時,她還未走到台中央,底下不知何處已經有人鼓起掌來,她覺得窘極了,鞠了個躬,匆匆忙忙地拿著證書和獎品就跑下台去了。

  這時她想起來,便問李想:“是不是你搗的亂?”李想笑笑便默認了。

  虞連翹氣結,卻又無可奈何。他一向是我行我素,什麼都不怕;虞連翹想到自己,也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她變得這樣的畏畏縮縮。

  兩人跟著人群,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前挪,終於挪到了禮堂出口,卻聽得密密匝匝的雨聲,一陣緊過一陣。這天從早上開始就一直陰陰沉沉,這會終於下起雨來。雨勢很大,擋住了許多人的腳步。

  虞連翹問他:“你帶傘了嗎?我有雨衣。”李想說沒有。

  冷風夾著雨絲吹過來,虞連翹發愁道:“那怎麼辦?”

  “沒事。你把雨衣和車鑰匙給我,我去推車,你在這兒等著就行。”

  虞連翹把放車的位置告訴給他,還是有些懷疑:“你有辦法?”

  李想笑說:“當然有。辦法就是把你丟在這兒,管自己溜掉。”

  這話當然是句玩笑,很快他就回來了。

  李想把車拎到簷下,穿上雨衣,說:“你快鑽進來,我載你。”

  虞連翹咬著唇小聲道:“再等一等,好不好?”

  李想很拿她沒法地搖頭歎道:“行行,你要多久都行。”

  又過去幾分鍾,禮堂門口的人終於散得只剩幾個了。虞連翹看看左右,都是陌生的臉孔,便微笑道:“好了,我們可以走了。”

  她坐到後座,撩起雨衣下擺時,剛好看到金菁。因為是側坐著,臉正好對著大廳的出口。虞連翹看得分分明明——金菁穿著一件雪白的絨毛外套,頭上的紅綢帶垂在衣肩上,她的臉上還有一點妝,在清寂燈光的籠罩下,既是明艷,又是淒楚。透過禮堂的玻璃大門,她眼睛直愣愣地看著他們,然後慢慢地把拿著兩把傘的手藏到了身後。

  虞連翹動作停頓了一下,一霎之後,她鑽進了李想的雨衣裡。

  那底下是黑暗,溫暖,隔絕,任由他帶著她走。

  冬天的冷雨夜,她把臉貼到他的背上,切近的身體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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