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緣起

　　楊康嘴裡叼著一根草，躺在比他還高的草叢中，呆呆地看著頭頂的藍天上慢悠悠飄過的白雲。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這個問題他這幾年一直在思考。

　　車禍掛掉的他，再一睜眼，便變成了一個小嬰兒。心裡剛興奮自己果然沒死，趕上穿越的大潮流了，就赫然發現原來自己穿越到了射鵰英雄傳的世界，而他就是楊康。

　　那個楊康耶！那個小王爺楊康耶！不過他興奮之後才發覺有點不對勁，因為按照劇情，他應該十八年後才叫楊康，一出生的時候，理應叫完顏康才對。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的穿越影響了這個世界的原有劇情，完顏洪烈竟在他和郭靖出生十幾天之後才出場，牛家村慘案也如實發生。包惜弱受傷，把尚在襁褓中的他托付給郭靖的娘親李萍，李萍一路艱辛地帶著兩個小嬰兒逃到了大漠。

　　一轉眼，都已經六年過去了。

　　楊康至今都無法相信，他的富貴生活居然就這麼和他擦肩而過。有他這麼倒霉的穿越者嗎？誰穿越不是王侯將相武林至尊的，他就只能落得和傻乎乎的郭靖在草原放羊牧馬？

　　真是……太無聊啦！他的富貴生活呢？他的錦衣玉食呢？他的美女如雲呢？

　　楊康狠狠地咬斷嘴裡的草，嘗到一股青澀的味道。每天睜開眼睛，就是擠羊奶、砍柴、放牧，而且郭伯母並沒有像蒙古人一樣逐水草而居，是用樹枝自己搭了一個小茅屋，周圍方圓幾百里都沒有一個人。郭伯母每日早晨會教他們識字，當然這對已經讀了十多年書的他來說根本不在話下。倒是四歲才會說話的郭靖，是郭伯母的重點輔導對象。上午他們就會趕著牛羊去放牧，而他大部分時間都會把這活交給郭靖去做，自己則躺在草地上看著藍天發呆。

　　不是他嫌棄郭靖又呆又笨，且不論他是不是真的智商不高，就算他智商過人，也不過是個六歲的小孩兒，他們根本沒有共同語言嘛！

　　楊康正暗中吐槽郭靖時，藍天上忽然掠過一條黑影，朝不遠處襲去。夾雜著羊叫聲和孩童的呼喝聲，黑雕悻悻然地拍著翅膀離去。

　　「康弟！康弟！」

　　那令他嘔血的呼喚聲再次響起。楊康懶得應允，恨不得郭靖找不到他才好，可是沒過幾秒鐘，郭靖那張濃眉大眼的小臉便出現在他的頭頂上方。

　　楊康郁卒，每次他躲起來，郭靖都能很準確快速地找到他，難道這小子是屬獵犬的？

　　「康弟！黑雕！羊！羊！」郭靖滿頭大汗，口齒不清地指著遠處。

　　「你是想說，剛剛有只黑雕衝了下來，有羊被驚跑了？」楊康一動都未動，懶懶地說道。

　　郭靖忙不迭地點著頭，他旁邊牽著的那匹小馬仍是驚魂未定，不斷地踢著草地。

　　「那就快去追啊！」楊康撇了撇嘴，看著郭靖仍不願意走，歎氣道：「去吧，剩下的羊群我幫你看著。」

　　郭靖大喜，連忙翻身上了小馬，呼喝而去。

　　楊康則起身看了看不遠處低頭吃草的羊群，耐心只維持了不一會兒，便又重新躺倒在了草地上，拿著兩片樹葉擋住眼睛，懶懶地睡去。

　　等他被冷風凍醒時，才發現他這一覺竟睡了一下午，太陽已經落山，而此時郭靖居然還沒有回來。楊康跳起來，數了數在他身邊的牛羊，除了郭靖去追的那一隻，其他的都好好地在他身邊。

　　這些牛羊都很溫順，除非受了驚嚇才會跑走，所以平日裡根本不用怎麼看管，只有認真做事的郭靖才會兢兢業業地當牧羊犬。

　　想到郭靖，楊康有些不耐煩。那小子不會半路上去哪裡瘋玩了吧？

　　心裡其實知道依著郭靖的性子，這種可能根本是不存在的。但楊康卻不知道到哪裡去尋他，因為每次都是郭靖來找他，他卻從來沒有找人的經驗。尤其這茫茫草原，太陽已經落山，他怎麼找？

　　不得已，楊康便趕著牛羊先回了家，李萍正心急如焚地等著，楊康一五一十地把事情和她說了，李萍按捺下心中的焦急，卻好好地把冷了的飯熱了一遍，讓楊康先吃。

　　楊康知道雖然他和郭靖都是李萍一手帶大的，但李萍其實對他更好。這並不是因為他表現得比郭靖聰明可愛，當然，他一向認為就算是個普通的孩子也會比郭靖聰明可愛。李萍對他和郭靖不一樣，是因為他並不是她親生的，而是世交的孩子。說白了，她只是把他當客人而已。不敢打不敢罵，就算今天郭靖失蹤到現在還沒回來，就算她心裡火燒火燎地著急，也沒有問出為何他沒有追去而是讓郭靖去追的這種話。

　　不過說到底，放牧這種事郭靖比他在行嘛！楊康沒有任何負擔地想著，可是卻覺得面前的飯菜一點胃口都沒有。

　　「康兒，怎麼不吃了？不合你胃口嗎？」李萍不解地看著楊康放下了筷子。

　　「郭伯母，我……我去門外瞧瞧。」楊康覺得在屋裡的氣氛太過於壓抑，連忙逃似的跑出了門。

　　夜晚的草原是很可怕的，除了他們這間茅屋中閃爍的燈火，入目一片黑暗。

　　楊康來來回回地在門前走來走去，洩恨似的把腳下的草都一塊塊踩倒，直到他都快把這一片的草地都糟蹋完時，才遠遠地聽見馬蹄的聲音。

　　「死小子！你跑哪裡去了！」楊康憋著一股怨氣，衝到郭靖面前怒指著他開罵。他死都不承認他在擔心，一切都是郭靖的錯，都怪他居然這麼晚才回來！

　　郭靖笑呵呵地放開手裡牽著的小馬小羊，把身上的皮襖脫下來披在了楊康身上。

　　「你幹嘛？」楊康反射性地想躲，可郭靖雖然比他只早了幾天出生，但身材要比他高大許多，他這一躲竟然沒有躲過去，帶著郭靖體溫的皮襖就那麼暖暖地披在了他身上。

　　「康弟，冷，穿上。」郭靖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

　　楊康這時才反應過來，他竟穿著單衣一直在等他，此時已經是十月份了，夜晚的草原已經開始入冬，他這才發覺整個人都被凍透了。楊康越想越來氣，伸手敲了一下郭靖的頭，狠狠道：「死小子，我若是感冒了絕對饒不了你！」

　　郭靖聽不懂什麼叫感冒，但他也知道楊康在擔心他。笑著把楊康冰冷的手攥在手心裡，手牽著手朝不遠處他們的家走去。

　　楊康本來想把手抽回來，但是郭靖的手雖然很小，但卻很溫暖。這種溫暖，讓他猶豫了一下，這時郭靖開始講他下午看到的事情，這麼一打岔，楊康便忘記了他們手牽著手的事情。

　　郭靖雖然結結巴巴的口齒不清，卻也說了個大概。

　　楊康此時才醒悟過來，原來郭靖碰到了鐵木真征戰的場景，大概明天，那個射了鐵木真一箭的哲別，估計就會來到他們這裡了。

　　看來上天對他還是不薄的，劇情就算因為他的到來而產生了一點點變化，但是仍是按部就班地往下發展著。

　　哈哈！看來他們要時來運轉了！華箏蘿莉！他來了！

　　郭靖笑看著身邊眉飛色舞的楊康，心想著原來康弟也這麼喜歡行軍打仗，早知道他們一起去看就好了。

第二章 你是弟弟，我是哥哥

　　第二天一大早，李萍便拿了手織的兩條毛氈，到三十里外的市集去換糧食。

　　郭靖和楊康兩人仍趕著牛羊出去放牧，郭靖想起昨日在土山上所見的惡戰，覺得好玩之極，舉起趕羊的鞭子，騎在馬背上使將起來，口中大聲吆喝，驅趕羊群，自覺儼然是大將軍領兵打仗一般。

　　楊康自是懶得陪他玩，不過他倒沒有像平常一樣躺在草地上發呆，而是找了一處山丘坐著，期待地四處看著。

　　郭靖自顧自地玩了一會兒，也覺得無趣得很，爬到山丘上坐在楊康身邊，好奇地問道：「康弟，你找什麼？」

　　楊康皺了皺眉，郭靖的發音還是口齒不清，但偏偏「康弟」這兩個字咬音極準，很有可能是天天叫的原因。不過楊康怎麼聽這個稱呼怎麼彆扭，不爽道：「郭靖，你直接叫我楊康好了，康弟康弟，聽起來多肉麻。」

　　郭靖不理解為何楊康好好的就發了脾氣，結結巴巴地分辯道：「你是弟弟，我是哥哥，你……你應該叫我靖哥……」

　　楊康寒了一下，無法想像自己叫他「靖哥哥」的場景，無力敗退。此時忽然聽到東邊傳來馬蹄的聲響，楊康迅速扭頭看去，正看到一匹馬慢慢地走了過來。馬背上有一人俯在馬鞍上生死不知。

　　郭靖還愣愣地看著時，卻發現本來坐在他身邊的楊康早就一下子跳將起來，朝那匹馬奔去。他也趕緊追了過去，此時馬上的那人抬起了頭，雖然滿臉血污和泥沙，但郭靖仍認出來這人就是昨日見到的那個黑袍將軍。

　　那人本來已經處於半昏迷狀態，但聽到腳步聲還是警覺地醒來，抬頭一見只是兩個五六歲的小孩子，頓時心神一鬆，聲音嘶啞地喚道：「水……給我水……」

　　楊康把身上帶著的小水壺解下來遞給他，這是他們牧羊的時候隨身帶著的，並不大。那人劈手奪過，仰頭全部都喝了下去。

　　「還有沒？」那人瞪著郭靖身上的水壺。

　　郭靖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說把他身上的水壺也遞了過去，但那人卻指了指馬道：「給馬喝的。」

　　楊康用手當碗，讓郭靖把水倒在裡面，餵著馬喝了點水。楊康藉機打量著哲別，發現他左手拿著的那柄馬刀，刀頭已經斷了，刀身上凝結了深紅色的血漬。馬背上連弓箭都沒有，大概是在脫逃後用盡丟失了，右肩上的傷口正不住地流著血，連馬的後腿上都受著傷，血跡滴滴答答地，蜿蜒地在草上流了一地。

　　靠，他這樣逃亡，不被鐵木真找到才怪呢！

　　楊康正想著如何把他騙回家，哲別卻已經因為失血過多，在馬背上昏了過去。切，倒省了事了。

　　「康弟，救他。」郭靖定定地看著楊康，生怕他口中吐出一個不字。

　　楊康今天等的人就是這位，自然也不會反對，使喚著郭靖把牛羊往回趕，自己拽著韁繩牽著馬跟在他後面。楊康本想把血跡處理一下，故佈疑陣，但心想他不就是要等著鐵木真追來？還費勁欲蓋彌彰幹嘛？

　　就這樣，兩個小孩子把哲別帶回了家，郭靖把牛羊趕回柵欄，就趕緊跑回來幫楊康把昏迷的哲別從馬上弄了下來。可是兩個小孩子的力氣能有多大？哲別直接從馬背上摔了下來，把他們狠狠地壓在了地上。

　　楊康哼唧了一聲，暗歎小孩子的身體果然是不方便，剛想把身上的哲別推開，卻發現對方先一步自己坐起了身，竟是這麼一摔把他摔醒了。

　　哲別向他們討吃的，郭靖回茅屋內拿了些熟羊肉給他。哲別胡亂吃過後，撕下半幅衣襟，包紮好自己肩上與馬腿的傷口。突然東邊隱隱傳來馬群奔馳之聲，哲別滿臉怒容地喝道：「哼，竟是放不過我！」

　　楊康往東遙望，見遠處塵土飛揚，人馬不計其數，正向這裡奔來。哲別心想他的坐騎受傷，大漠上奔逃不遠，在此處躲藏雖然危險，卻已無第二條路可走，便道：「我一個人打他們不過，要躲起來。」眼見茅屋內外實是無地可躲，情勢緊迫，便向屋旁一個大乾草堆指了指，說道：「我躲在這裡。你們把我的馬趕得越遠越好。你們也遠遠躲了開去，別讓他們見到。」說著鑽進了乾草堆中。

　　楊康推著郭靖道：「快，你去把他的馬趕走，記得千萬別回來。」真的千萬別回來，好不容易輪到他出風頭了，他可不想讓郭靖來搶戲。

　　郭靖卻沒有聽他的話，定定地站在原地，道：「我走，那你呢？」

　　這時追兵愈來愈近，遠遠已望得見旗幟晃動，楊康著急地說催促道：「放心，我一會兒也躲起來，快點走啦！」

　　郭靖雖然不放心，但他雖然笨，也知道他的康弟聰明過人，而且這匹傷馬放在他家實在也太過於顯眼，連忙翻上自家的小馬，拽著傷馬朝遠處奔去。

　　楊康連忙把地上的血都擦乾淨，自己也把沾上哲別血跡的外袍也脫下塞進櫃子裡認真地疊好，等他重新換了一件皮襖之後，就聽到外面的馬嘶聲和人的呼喝聲。不多時便有人衝了進來，二話不說便拎著楊康的領子把他拽了出去。

　　只見無數蒙古戰士簇擁著一個身披紅色斗篷的瘦長青年，騎在一匹駿馬背上，居高臨下地正冷冷地看著他。

　　「大王子，血跡就在這裡斷掉了，看來那人來過這裡。」一位士兵稟報著。這時眾兵丁已在他們家中搜查一過，兩名軍士挺著長矛往乾草堆中亂刺，幸好那草堆甚大，沒刺到哲別藏身的所在。

　　幾位士兵朝楊康問話，楊康也學過幾句蒙古語，但仍裝傻充愣，一臉笑意地搖著頭回答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那位大王子術赤本想對他嚴刑逼供，突然間遠處號角聲響，眾軍士道：「大汗來啦！」術赤立刻拍馬迎了上去，眾軍士擁著鐵木真馳來。

　　鐵木真得到術赤稟報，走到近前，看這小娃子長得白嫩可愛，雖然穿得樸素全是補丁，但站在一群士兵中渾然不懼，端的是一臉從容，心中暗暗叫奇。他朝旁邊的窩闊台道：「去騙他說出來。」

　　窩闊台走了過去，把手腕上的金鐲子摘了下來，放到楊康眼前晃了晃道：「小子，你把那人的下落說出來，這個金鐲子就歸你了。」

　　楊康笑瞇瞇地把金鐲子拿在手裡，咬了一口，然後不爽地還給了他道：「這個不好吃。」

　　窩闊台哈哈大笑，不過也覺得合情合理，畢竟一個窮苦人家的孩子沒見過黃金也很正常。不過令他覺得有趣的是這個小娃子居然還敢一臉嫌棄的模樣，他知不知道這枚金鐲子可以把他家都買下來啊？

　　窩闊台見楊康長得粉嫩可愛，竟蹲下了身，放柔了聲音道：「那你有沒有什麼想要的東西？你說出來，大哥哥幫你弄到。」

　　楊康一臉鄙夷，還自稱大哥哥？喂喂！這和誘拐蘿莉去看金魚的猥瑣大叔很像好不好啊！不過他還當真地歪著頭想了想，連鐵木真都好奇地等著聽他能說出什麼，畢竟在草原上長得這麼水靈的孩子還真少見，鐵木真都有些可惜這孩子不是女娃了，否則他肯定要考慮把他許配給拖雷當侍妾。

　　楊康不知道鐵木真的腦袋裡轉著什麼彎彎，其實他更想對鐵木真說要他家的華箏蘿莉，但這念頭只能在心中想想，面上卻對窩闊台展顏一笑道：「大叔，我沒什麼想要的東西，這可怎麼辦？」

　　窩闊台被天真正太充滿陽光的一笑閃得眼前一花，恨不得他真的說出來點什麼，他拚死也要給他弄到。

　　鐵木真卻被突然觸動了心事，心想他戎馬一生，居然都沒有一個孩子這樣無慾無求，到底是誰比較快樂呢？

　　大王子術赤是火爆脾氣，沒耐心和個孩子兜圈子，見窩闊台利誘都沒有結果，當下就朝楊康抽出一馬鞭，看他還敢不敢嘴硬。

　　他這麼一出手，在場的人都面上一僵，鐵木真臉上都顯出不渝的神色，這麼漂亮的孩子也虧得術赤能下得了手。窩闊台離楊康最近，但他終究是術赤的弟弟，不好當面為了一個孩子而和大哥翻臉，只好硬起心腸不做聲。

　　楊康眨著眼睛眼看著馬鞭朝他的臉上抽來，心想難道還是要挨個鞭子才能過關嗎？難道草原上都欣賞那種挨打也不吭聲的硬氣好漢？

　　拼了！楊康咬咬牙，不躲也不閃，心裡合計著他早就覺得自己這張臉太過於陰柔了，天天曬太陽都曬不黑，增加一道疤會不會更加有型？看那漫畫小說裡都是臉上有疤的劍客更加受歡迎啊！

　　他腦中還亂七八糟地想著，忽然感覺到眼前晃過一道身影，自己被一個人緊緊地抱在懷中壓倒在地，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襲來。

　　那熟悉的溫暖讓楊康立時就認出來這個衝出來的傻帽就是本應該逃得遠遠的郭靖，楊康欲哭無淚，想他費盡心機要出風頭，結果還是敵不過郭靖的主角魅力，看來全部白費了。

　　此時術赤的馬鞭還不斷地落下，郭靖痛得要哭，卻拚命忍住眼淚護得楊康周全。

　　術赤大怒，舉起馬鞭又是刷刷數鞭，打得郭靖痛徹心肺。楊康見這麼平白無故挨打也不是辦法，小聲在郭靖耳邊嘀咕了幾句，兩人同時發了一聲喊，滾到術赤身邊，忽地躍起，一人抱著他一條大腿，死命不放。

　　術赤用力一抖，哪知這兩個孩子抱得緊極，竟自抖不下來。反而用力過猛，自己一個倒栽蔥栽倒在地。

　　察合台、窩闊台和拖雷三人見了兄長的狼狽樣子，都哈哈大笑起來，鐵木真也不禁莞爾。術赤漲紅了臉，拔出腰間長刀，往楊康頭頂劈了下去。郭靖一見大驚，連忙撲在他身上，眼見這兩個孩子就要身首異處，突然草堆中一柄斷頭馬刀疾伸出來。

　　終是躲在草垛裡的哲別看不過眼，出刀相救了。

　　楊康鬆了口氣，知道這場劫難終究算是平安度過了。只是，他推了推仍壓在他身上的郭靖，不滿地怒道：「誰讓你先回來的？我不是讓你跑得越遠越好嗎？」可惡，害他表現的機會全沒了！

　　郭靖抬起頭來，嘴唇上還有忍痛咬出來的血痕，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你是弟弟，我是哥哥。」

　　楊康被他這麼一句話堵得什麼都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