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溯古古董店，藏身在鬧區安靜的巷弄內，門面是紫檀木打造出的樸素古風，門內則是時空交錯的仿古建築，猶如置身在某位王爺府上。

　　一進門便可看見一張黃梨木古案，後方掛了字畫，右手邊牆上設有百寶格，羅列各式奇珍古物，左手邊則是階架，架上不乏古瓶碗等等具有鑒識證明、價值不菲的古董。

　　星期六的下午，冉昭穎坐在黃梨木古案後，把玩著架在案邊的扇子，瞥見朱俐雅一身輕便襯衫牛仔褲踏進店內。

　　「今天怎麼是你看店？」走到他身旁，朱俐雅把咖啡往桌上一擱，很自然地將包包丟給他，連同脫下的外套一起。

　　「……為了要吃豆簽面。」冉昭穎悶聲說，朱俐雅揚起好看的眉。「你又怎麼了？為什麼鳳雛不讓你到他家吃豆簽面？」

　　真是生他者父母，知他者俐雅。他只是說了個頭，俐雅就猜得出有事發生。

　　抿緊唇，冉昭穎一臉哀怨。「他說這家古董店不是他一個人的，為什麼老是他做牛做馬？如果我老把店丟給他，他也一樣可以丟給別人，然後從此以後跟我劃清界線……劃什麼界線啊？我是他大舅子耶！」

　　話到最後，越想越不平，他氣極了。

　　「也不想想他會跟凰此在一起，還是我牽的線，居然不知道要感激我，還敢把我丟一邊？」

　　「唉，人家也想要過兩人世界啊，老被一家店綁著，確實說不過去。」朱俐雅拉了把椅子坐到他身旁，把買來的咖啡打開遞到他面前。

　　「可是如果要請人幫忙，鑒賞能力沒有一定程度的話，不如不要。」他淺啜了口咖啡。

　　「李峻啊。」

　　「噗！」冉昭穎噗的一聲把咖啡噴到桌子上，下一秒趕忙抽來面紙擦拭。「糟了！要是被鳳雛發現，我會被他瞪到想死的！」

　　「你幹嘛反應這麼大？」朱俐雅壓根沒打算幫忙，涼涼的喝著咖啡。

　　「拜託，你是沒見過鳳雛嗎，不知道他凶起來很可怕？」他常常被鳳雛瞪到心臟無力，那種精神折磨，他不想再遇上。

　　「我又不是說鳳雛，我是說李峻。」

　　啪的一聲，整杯咖啡都被他打翻了，冉昭穎的臉也從白到黑再轉青。「你不要再說了，趕快幫我！」

　　一陣慌亂後，總算將熱咖啡的痕跡自案上去除，他這才鬆口氣。

　　「我只是說到李峻，你幹嘛那麼慌？」朱俐雅笑得促狹。

　　他沒好氣地閉了閉眼。「我哪有？」

　　「還說沒有，」她越笑越詭異。「他人很好耶，床尾椅已經送到了，你知道嗎？」

　　「咦？」那件事他早不知道拋到哪裡去了，想不到李峻已經幫他處理好……等等！如果照這時間推算回去，算上托運的時間……那根本就是打他跟他提起時，他就已經辦妥了！

　　既然是這樣，為什麼他還要拿床尾椅的事威脅他？害他……

　　「瞧，他很重誠信，說到做到，對不對？」

　　看著朱俐雅的笑臉，冉昭穎心虛地垂下臉。「也沒那麼好，你沒必要把他捧得那麼高。」

　　「哪有？他真的是個鑒賞高手，這事也是你跟我說的。」

　　「唉，那是初見面我被他的手法給騙了而已，其實還好而已。」他昧著良心抹黑李峻，就盼她別再對他抱持任何情愫。「俐雅，我覺得你……還是別跟他交往比較好。」

　　短短幾個字，說到他掌心冒汗，覺得自己像是個卑鄙小人，挑撥兩人感情。可是實際上，李峻是真的不喜歡她，而他不希望她受傷。

　　「欸，你不是說要幫我的嗎？」朱俐雅噘起嘴。

　　「對對，我是說過，只是我覺得他那個人……也許是個同志，我想你跟他是道不同不相為謀。」冉昭穎豁出去了，當小人就當小人吧，只要能及時將她拉回就好。

　　聞言，朱俐雅突地掩嘴偷笑。

　　「笑什麼？你以為我在開玩笑嗎？」原本他是不打算說的，但既然都說到這，那就開誠佈公吧。「我說真的，他會對我……毛手毛腳。」

　　聽見這話，朱俐雅笑得更大聲了。

　　「喂，我說真的！不只是毛手毛腳，而且、而且他還親我！」而且還是舌吻，還還還……剩下的，他說不出口。

　　「哈哈哈……」她笑到人仰馬翻。

　　「朱、俐、雅！」冉昭穎不悅的瞇起？眼。

　　他把他被侵犯的慘痛經驗說出來，難道只有逗笑她的笑果嗎？

　　「然後呢？」她笑到快飆淚，揩淚問。

　　「還有什麼然後啊，」火大！「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去？！」

　　「有啊，所以我才想問，你們到底進展到哪裡了。」

　　「我跟他進展到……」他的話因為緊急煞車而險些分岔破音。冉昭穎呆了兩秒，很認真地看著她，回想她剛剛到底說了什麼鬼話，然後……「俐雅，你……問得好奇怪。」

　　「會嗎？難道我這個紅娘沒有資格知道你們的進展？」她揚眉，笑得狡黠。

　　冉昭穎驚得倒抽口氣，急問：「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李峻？」

　　「一開始是挺喜歡的，現在也還蠻喜歡。」

　　閉了閉眼，他勉強按捺火氣再問：「我是再問你，是不是想跟他交往的那種喜歡？」

　　「不是。」她回答得簡單利落。

　　他又呆掉，長睫垂掩眸底的思緒，過了一分鐘之後，才緩緩抬眼。「朱俐雅，我認真的問你，你該不會是被李峻給收買，然後在我面前做戲吧？」話到最後，他幾乎是咬牙切齒了。

　　「我哪有被他收買，你以為我是那麼容易被收買的人嗎？」掏掏耳朵，她根本沒將他的火氣看在眼裡。「我只不過是受他的請托。」

　　「那還不是一樣！」冉昭穎簡直快瘋了，覺得這一陣子受到的折磨根本是一則笑話，而他居然因此寢食不安。「朱俐雅，你居然背叛我！虧我還擔心你，害怕你受到傷害，還幫你牽線……你如果真的是受他請托，為什麼還要我幫你約他看電影？」

　　「那是因為我要知道他在你心裡到底有多少份量啊。」她口氣平穩，回答得體。「雖然李峻跟我說他很喜歡你，想跟你交往，可是我也不可能隨便把你交給一個男人，至少要讓我感覺你喜歡他，我才可能牽線，不是嗎？」

　　冉昭穎楞了一下。「既然我都替你邀約了，你就應該知道……」

　　「嗯，你真的喜歡他。」她用力點頭。

　　「你是哪只眼睛看見我喜歡他了？！」要不是黃梨木古案太重，他真想翻桌。

　　「你很猶豫，表現出吃醋的樣子，尤其昨天晚上當你聽見我說他吻我時，不僅臉色大變，李峻想碰你你還用力把他推開，從這些小地方看來，我就可以確定你真的喜歡上他了。」朱俐雅具有超強的分析能力，外加可怕的觀察力，幾乎將他赤裸裸地看得一清二楚。

　　冉昭穎傻了，呆了，茫了，最後無力地跌坐回椅子上，一時之間胸口充塞太多情緒，說不出半句話。

　　「……你不當演員真的是太可惜了。」他無力的抱怨。「居然瞞著我……」

　　「那要怪李峻，誰要他突然約我吃飯，害我以為他對我有意思，結果他一開始就開門見山叫我幫忙，而且很強硬地請我退出。」走到他身旁，她輕輕擁住他。

　　「天啊，他的心機真深。」他撫額低叫，但又突地想到……「既然一切都是你們兩個在作戲，那他那天晚上是在激動什麼？」

　　居然氣沖沖地找他質問，還咬破他的唇……混蛋，把他當什麼了？！

　　「因為他以為你真的不在乎他。」

　　「嗄？」

　　「不要生氣嘛，我本來也不想理他，可是那天中午，我看見他衣衫不整的出現在你身後，突然覺得你們好搭，所以……」

　　「你在說什麼？」他哭笑不得。

　　「型男VS美男子，你們兩個的組合真的棒透了。」她眼中開出小花。

　　「……你還好吧？」他實在很想摸摸她的額頭，確定她有沒有發燒。

　　「如果連我都不能讓你喜歡，我覺得你應該是不會喜歡上任何女孩子，這時候又有個美男子出現，你好像也沒很排斥，就代表你根本是隱性的同志，只是沒有遇到對的人而已。」

　　「我能請教你李峻到底給了你多少好處，要你這樣給我洗腦？」

　　「我們之間的感情是能買賣的嗎？」朱俐雅瞇眼瞪他，而後又嘿嘿怪笑起來。「只是，你們之間到底是誰……」

　　「不要再問了。」他想也不想地打斷她未竟的話。

　　「說嘛！」

　　「朱俐雅！」他瞪她，餘光卻不經意瞥見門口有不少人，正打算起身招呼，可下一秒他卻將朱俐雅一把護到身後。「到後頭！」

　　「昭穎？」朱俐雅依言躲到古案後頭，又不解地探出頭，只見進門的幾個人竟然手持棍棒，朝冉昭穎而來……不，正確的說，應該是朝她而來。

　　冉昭穎斂去笑意，身形極快的衝向進門的幾個男子，橫身斜切，只打要害，動作快而敏捷地奪下他們手中地棍棒。

　　「抱歉，裡頭的古董全都價值連城，本店不歡迎攜帶破壞性器具進門的客人。」他說得極客氣，然而斂笑的俊顏卻透著寒冽。

　　「不關你的事，把朱俐雅叫出來！」站在前頭的男人一把揪住他的衣領。

　　深吸口氣，冉昭穎瞪著比他還矮半個頭的男人。「抓人衣領真的是非常失禮的動作。」話落，反手一拳直接朝對方鼻樑招呼過去。「而且，我確定俐雅不可能認識你們，請你們出去！」

　　「不把她交出來，連你一塊打！」

　　有人大吼，所有同夥立即一道向前，想利用人多的優勢將目標人物帶走。

　　數人一道上陣，冉昭穎果然應付得有些吃力，但吃力的不是人數問題，而是店裡放了太多值錢的東西，他邊守邊攻，還得眼觀四面，耳聽八方，確定他心愛的古董都還乖乖在位置上。

　　霎時，門口又有了動靜，他撥了點心神探去，可惜人牆圍住視線，沒能看見上門的到底是客人還是找碴的混蛋，但幾秒後，隨即聽見磅磅兩聲巨響，所有人登時全都朝門口探去。

　　他看見了李峻，面容沉冷肅殺的李峻。

　　只見李峻出手的動作飛快，而且毫不留情，拳頭硬得像是石頭，鼻樑、喉間、胸口重擊連下，簡直像是要打死人，而且完全沒有顧慮到店裡的古董。

　　「等等、等等，動作再小一點！」冉昭穎邊打邊喊，反手將襲來的長臂反折，便想要衝到前頭阻止暴沖的幫手。「小心！我的古董！」

　　但李峻哪裡聽得見他的擔憂，一個橫擊，就連人帶身後的架子一併打飛，發出巨響。

　　「天啊！」冉昭穎心疼的要命。「不是要你動作小一點嗎？！」

　　眼前又冒出一隻手臂，他迅速壓住對方的手肘，借力使力地將人扳倒在地，耳邊卻又聽見一聲巨響。

　　「李峻！給我住手！」

　　他的寶貝啊！冉昭穎抓狂狠狠轉動敵人手臂，像是要將那人的手給扭斷。

　　「啊！」突地，身後傳來朱俐雅的尖叫。

　　冉昭穎立即回頭，沒多細想的飛步向前，拿下扣住朱俐雅的手，卻沒料到對方竟掏出刀子，毫不客氣地朝他胸口劃下。他悶哼了聲，正要反手扣住對方的手腕，卻見有只大手搶先一步，招式之凌厲不像是要逼對方放下刀子，果然讓他清楚聽見骨頭斷裂的聲音。

　　錯愕地抬眼，對上李峻冷肅的俊臉，也看見他的長髮被削去一段。

　　「你沒事吧？」李峻沉聲問，瞪著他被劃破的襯衫，那底下正滲著血。他手上的力道更甚，逼得對方跪倒在地哀嚎，還是不放手。

　　「有事的是他，你沒必要做到這種地步。」

　　「他亮出了刀子。」

　　「夠了。」冉昭穎看見那人的手已經被李峻握得發黑，而且極不自然地松垂，再回頭看向門口，發現人全都倒光了，古董也倒了兩列……

　　他的頭又痛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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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來警察，做完筆錄，溯古被迫暫停營業，整修門面。

　　當所有事情處理到一段落時，天色都暗了，李峻開車送冉昭穎和朱俐雅回家，看著朱俐雅回到家中後，他隨即將冉昭穎拎回住處。

　　「你可以不用一直牽我的手。」冉昭穎沒好氣地瞪著與他十指交扣的大手。

　　李峻不發一語，開了他家的門，走進廳裡，隨即動手脫他的襯衫。

　　「我可以自己脫。」冉昭穎想阻止，但見他面露堅持，也只好由著他。

　　褪下襯衫，只見他胸口有道滲血的傷痕，傷口並不深，只是出血量有點嚇人。

　　垂下眼，李峻探手輕撫。「疼嗎？」

　　「不疼。」他顫了下，不是因為痛，而是他的觸摸讓他很無措。

　　「你為什麼不等我？難道你不相信我可以保護你？」李峻的視線依舊落在他的傷口上，語氣中有著控訴。

　　「我又不需要你保護，我是空手道黑帶，對付那幾個小混混還綽綽有餘，只是不想把店裡的古董弄壞而已。」可是卻被他給打亂計劃。

　　唯一慶幸的是那兩列古董價值不太貴，損失不大，再加上弄壞的也不是他最喜歡的，所以勉強可以接受。

　　「古董又如何？比得上你的命？」

　　「不能相比，只是我……」話到一半他便打住，因為李峻突然緊緊的擁住他，兩人近得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心跳。

　　有些尷尬的冉昭穎輕咳了下。

　　「唉，我傷口痛著。」

　　李峻這才輕輕推開他。「醫藥箱放哪？」

　　「在電視櫃底下的抽屜。」冉昭穎指示，習慣性地從口袋裡取出家裡的鑰匙，等坐到沙發上時，才後知後覺的睜大眼。「對了，你剛才是怎麼開我家門的？」鑰匙明明就在他身上啊！

　　「當然是用你家的鑰匙。」李峻找到醫藥箱，坐在他身旁準備替他上藥。

　　「你怎麼會有我家的鑰匙？！」

　　「凰此給我的。」

　　「為什麼要給你？」現在是怎樣？

　　「我已經搬離於玨那裡。」李峻指著地面上先前搬來的數個紙箱。「我目前沒有住處，只好投靠你。」

　　他居然趁他不在家擅闖民宅，還擅自決定住他家。「為什麼要投靠我？鳳雛不是你叔叔嗎？！」

　　「皇叔不喜歡被打擾。」他邊說邊替他上藥，確定傷口只是劃破表皮。

　　「那我就可以被打擾？」冉昭穎氣得忘了喊痛。這就是眾叛親離的滋味嗎？

　　「……你不肯收留我？」

　　「幹嘛說收留兩個字？」好像他多可憐似的……「你在於玨那裡工作，應該也有存款吧？」

　　「全都還給他了。」

　　「為什麼？！」

　　「因為我有你。」

　　「……」冉昭穎傻傻地眨眨眼。「難道……於玨因為你喜歡我，所以把你開除，順便把你趕出來？」

　　「你想到哪去了？」

　　「不然呢？」

　　「他照顧我好幾年，我沒道理從他那裡拿錢，況且現在我已經不再跟他互舔傷口，把分野劃清，對彼此都好。」

　　「你現在是在跟我說……你以前是他養的小狼犬？」他錯愕道。

　　李峻不禁我笑。「不是你想的那樣，好歹我也有一技之長，把錢還給他，只是報答他的恩情而已，反正我又不缺錢，只缺人，缺個人愛。」

　　面對他坦蕩的表白，冉昭穎臉頰有點發燙。「能不能麻煩你，偶爾含蓄一點？」那種羞死人的話，他到底是怎麼說出口的？

　　「為什麼？」

　　「……算了，你開心就好。」當事人都不介意了，他還有什麼好說的。

　　「疼嗎？」他小心翼翼的上完藥，又問一次。

　　「不疼。」冉昭穎沒好氣地瞪他。「可不可以不要把我當女人？不就是一丁點傷，有什麼好叫痛的。」

　　「我從沒將你當成女人。」李峻低聲說，長指在他的胸膛上游移。「我很清楚我想要的是男人。」

　　隨著他的長指輕移，所到之處讓冉昭穎覺得一陣酥麻，趕緊抓下他的手。

　　「不要老是動手動腳的。」

　　「動口就可以？」他輕笑，傾向前吻他的頸項。

　　「喂！」他輕扯他的發。「別鬧了。」

　　李峻停止親吻，把臉貼在他肩上。「你說過，只要我沒傷害朱俐雅，你就有可能愛上我。」

　　冉昭穎瞬間臉色大變。

　　真是太卑鄙了……把他蒙在鼓裡，設下陷阱，讓他在不知不覺中給了愚蠢的承諾，根本就是吃定他了！

　　「你很卑鄙。」好半天，他只擠得出這麼一句話。

　　「哪裡卑鄙？」

　　「這樣就算卑鄙，想不想看我更卑鄙的一面？」他笑得很詭異。

　　「夠了。」這種程度對他而言，已經很夠了。

　　「我想吻你。」

　　「……」

　　「你不說話，就當你默許。」

　　問題是說不有用嗎？冉昭穎在心裡歎息，嘴裡已嘗到他的氣息，並習慣性地回應他的吻，與他唇舌糾纏。

　　也許俐雅說的對，他真的是個隱性同志，只是以往沒遇到對的人，否則怎會對李峻那裡有感覺，光是一個吻就讓他有了反應……

　　「真是令人開心的回應。」他聽見李峻低啞的笑說。

　　「等等，到此為止。」他飛快擒住那雙不安份往下腹探的大手。

　　「不難受？」李峻笑問，又吻上他胸前敏感的突起。

　　「喂！」

　　李峻輕易抓住他想推開的手，張口輕囓著小巧的突起，感覺它在口中變得堅硬。

　　「不要再咬了……」冉昭穎無力地躺進沙發裡。

　　天旋地轉已經不足已形容他的感覺，他簡直是飄飄然地走在雲端，所謂飄飄欲仙大概就是這種滋味吧。

　　「等等！」他突地張開眼，只因那濕熱的舔吻已經來到下腹。

　　「你老是要我等，換句詞吧。」李峻的大手熟練的隔著布料套弄著他。

　　「你！」被他挑逗得渾身無力，冉昭穎眼睜睜地看著他解開自己的褲扣，吻上他早已硬挺的灼熱。

　　無力地側躺在沙發上，看著李峻吮吻自己的前端，再慢慢以舌包覆吞沒，幾綹被刀子削斷的長髮脫離髮束，滑過他的臉頰，當他抬眼瞅著自己時，那模樣說有多煽情就有多煽情，教他不禁探手輕撫那滑緞般的髮絲。

　　隨著他的舔弄，他幾欲爆發，可李峻卻突地停住動作。

　　「舒服嗎？」他笑得邪慵。

　　「不要鬧了！」冉昭穎咬牙粗吼。

　　都是男人，很清楚宣洩不了的喜悅會在瞬間反噬為錐心的痛楚，他怎麼能這樣對他？

　　「回答我。」李峻緩緩的逗弄著他飽滿的玉囊，執意得到答案。

　　「啊……」冉昭穎腦袋登時一片空白，只能閉緊雙眼，無力地屈服。「舒服……快點……」

　　得到滿意的答案，李峻加快了動作，然而就在冉昭穎快要獲得解放時，卻聽見……

　　「大哥，你回來……啊？」

　　尖叫過後是凌亂的腳步聲，讓冉昭穎猛地清醒，一張眼，已不見妹妹的縱影。

　　「沒事，她已經……跑了。」李峻一臉抱歉。

　　他清俊的臉龐瞬間由白轉紅再漲黑。「混蛋！」

　　他身為大哥的尊嚴……全都敗在這傢伙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