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升級為有產階級

　　喬露露再次抖了個哆嗦，走到茶几邊放下她的茶杯，摸了摸湯普爾的額頭，溫度沒有早上那麼燙了，也難怪他有精神和哈瑞肯吵架了。

　　「與其現在考慮你晚飯的菜單，我倒覺得你應該下樓去方便一下。瓦爾倫特，麻煩你了。」

　　「噢，小弟弟，來，哥哥帶你去尿尿。」哈瑞肯笑瞇瞇伸開雙手走過去。

　　喬露露從他臥室拿來了湯普爾的睡袍和拖鞋。

　　湯普爾緊抓著毯子不肯撤手，他不想離開暖和的起居室，但喬露露威脅他，要是敢失禁在她沙發上，她會連人帶沙發一塊扔出去，病少爺這才乖乖披衣下地，在哈瑞肯的攙扶下去樓下釋放膀胱內存。

　　哈瑞肯在廚房等著，順便幫哈森太太攪拌麵糊，做晚飯的飯後甜點，一牆之隔的衛生間那邊傳來輕微的魔力波動，接著湯普爾披散著長髮抖著肩膀躡著拖鞋形象猥瑣地溜進廚房，眾目睽睽之下偷了一塊餅乾，被哈瑞肯揪著送上樓。

　　躺回沙發重新用毯子裹好之後，湯普爾的嘴裡還叼著半塊餅乾，像磨牙似的啃得哽吱哽吱作響，幾分鐘後，萊恩端來洗臉水想給湯普爾擦把臉時，他正好藥勁上來，還沒擦完手他就安靜地睡著了。

　　萊恩完成了她的工作，端著水盆走了，喬露露和哈瑞肯各佔據房間一角，喬露露在書桌前譯稿，哈瑞肯在壁爐前。

　　晚飯時湯普爾仍然沒醒，眾人吃過飯給他留了一小塊蛋糕防他半夜醒來肚餓，廚房收拾好後，貝頓來接萊恩，躡手躡腳地上樓看望了一下睡夢中的少爺，感謝了大家的照顧，然後帶著萊恩和維樂絲一道走了，順道送維樂絲回她的住所。

　　哈森太太送上來足夠的柴火，喬露露讓哈瑞肯去洗臉睡覺，半夜過來換班，兩人輪流守他一晚，到明天應該就沒事了。

　　喬露露坐在壁爐前的單沙發，在她的邊桌上繼續譯稿，還仔細地調整魔法燈的罩板，不讓燈光彩響他睡覺。

　　湯普爾睡得很沉，連翻身都沒有，直到後半夜哈瑞肯過來換班，也許是兩人交談的聲音吵醒了他，湯普爾睜開了眼睛，哼唧了兩聲，於是哈瑞肯扶他下樓方便，喬露露提著燈照應他們下樓，自己也順便給他煮杯牛奶配蛋糕。

　　哈瑞肯與湯普爾先回起居室，隨後喬露露帶著食物上來，她再下去燒水洗臉，把廚房最後整理乾淨，帶了杯溫開水上樓，監督著湯普爾喝了今天的第三次藥，才回臥室睡覺。

　　鑽進柔軟溫暖的被窩，找了個舒服的入睡姿勢，在睡著前喬露露還想今天過得真充足，久違的勞累感，然後她就進入夢鄉了。

　　早上喬露露準時醒來，穿好衣服在陽台上練了一會兒魔法，開門出去時，看到湯普爾和哈瑞肯都在睡覺，起居室房門緊閉熱氣沒散掉，湯普爾趴在沙發上一條胳臂搭在地上，兩個毯子都褪到了腰上，哈瑞肯蜷在單沙發上，身上是蓋著他的毯子，但一雙光腳露在外面。

　　喬露露打開了起居室房門，走廊上的冷風進來，哈瑞肯被驚醒，看清是喬露露，掀了毯子穿鞋子起身，接著眼睛打著呵欠與露露道早安。

　　湯普爾動了動，翻身坐起來，在開口說話前，先打了個響亮的噴嚏，喬露露與哈瑞肯馬上衝過來，把他摁倒在沙發裡，抓起毯子又把他裹成了粽子。

　　樓下聽到樓上動靜，沒一會兒，萊恩拿著牛奶和布丁，維樂絲端著洗臉水上來，把湯普爾交給兩個女僕，喬露露與哈瑞肯下樓梳洗吃早飯。

　　他倆吃完上樓，湯普爾也已換了衣服收拾乾淨吃飽喝足，看到喬露露帶上來的溫開水，湯普爾死活不肯再吃藥，直說自己已經好了，不用再吃了，他昨天睡得夠多了，今天不想再睡。

　　喬露露也覺得這退燒藥跟安眠藥沒兩樣，但想到他先前打噴嚏了，還是不敢大意，她不想因為湯普爾的病情反覆，而得罪他背後的那尊大神。

　　兒子家受鄰居起火的連累，反而是堂兄送來醫生兒子還想對父母親戚保密，她不想打聽麥考索弗蘭的家庭關係是怎麼回事，她只是作為二房東不希望房客把疾病傳染給其他人。

　　「你剛才那個大噴嚏讓我不放心，再吃一次，另兩袋就算了。」

　　喬露露摸摸湯普爾額頭，已經退燒了。

　　「不吃，你給我煮碗麵，像昨天那樣的，我出身汗就行了，不要再吃藥了，我都睡得腰酸背痛了。」

　　「那就回自己床上睡。」

　　「不要，床上冰冷。」

　　「那就還是沒好，要吃藥。」

　　「不吃藥。」

　　「好了好了，都別吵了，這樣吧，減半，吃半份，稍微再睡一會兒，行了吧？」哈瑞肯打圓場。

　　「成人藥還能減半的？又不是兒童用藥。」喬露露不同意。

　　湯普爾扁扁嘴，把頭歪到一邊。

　　＂算了吧，退了燒就不吃了，那藥讓人昏昏沉沉，魔法師最討厭腦子不清醒的這種感覺了，你還不如給他杯蜂蜜水。＂

　　維格也替湯普爾說話了。喬露露歎口氣，把藥袋扔回了托盤裡，只把水杯遞給湯普爾，「好吧，不吃藥就不吃了，中午給你煮加料的麵條，你要全部給我吃下去。」

　　鬥爭勝利，湯普爾愉快地喝掉整杯水，掀了毯子穿上睡袍，自己搖搖晃晃地下樓方便。

　　喬露露進臥室換了外出的衣服，與哈森太太出門買菜，哈瑞肯和萊恩在起居室陪著湯普爾。

　　一小時後買菜回來，喬露露只在樓上露了一下臉，換了衣服就下樓去了，沒多久就聽到廚房傳來個個咚咚的聲音，維樂絲上來給湯普爾送蜂蜜水，順便告訴他們喬露露在剁肉餡，說是中午大家一起吃麵條，哈森太太正在花園裡削樹技，練習使用技巧。

　　湯普爾扔下書就跑廚房去了，那兩根小棍的使用技巧他很著迷。

　　喬露露在廚房忙了一上午，燉了一鍋牛肉粒湯和炸了十幾個虎皮奈雞蛋，面條是夾肉餡的，但沒人看到她是怎麼讓面條裡有肉的，那時哈森太太、哈瑞肯和維樂絲都在練習怎麼使用筷子，沒有注意喬露露的案板工作，等她把生面一份份弄好，他們才發現她剁的肉餡神秘失蹤。

　　湯普爾聽到樓下的熱鬧，呆不住，裹著毯子帶著女僕下樓來湊熱鬧，像看雜技一樣看喬露露怎麼用兩根小棍把一粒粒圓滾滾的豆子從一個碗裡夾到另一個碗裡。

　　午餐時間，喬露露開始煮麵，大鍋裡燒開水同時丟兩份生面下去，先丟一份，放下漏勺再丟一份，六個人，煮三次就行了，生面在開水裡滾上幾滾就熟了，手腕翻翻漏勺一次性撈起盛進碗裡，兩碗麵放在桌上，順手再抓起兩份生麵順序丟進鍋裡，再回身加油加鹽加湯加菜，分別往湯普爾和哈瑞肯面前一放。

　　「吃。」就一個字。

　　麵條上面厚厚一層肉粒，灑的香菜末，澆的肉湯，邊上還有四顆小虎皮蛋，看著就讓人垂涎欲滴，他們倆手邊還有一叉一勺和兩根小棍，他們的女僕再次被允許同桌吃飯，兩人擠坐在靠近後門那一邊的桌子窄邊，哈森太太坐在她們對面，眾人一起欣賞喬露露轉來轉去表演她的廚房絕技。

　　驚訝的驚呼聲來自湯普爾，他左手筷子右手叉子，雙手合力，先於哈瑞肯嘗到了第一口麵條，吃到了麵條裡的肉餡，驚訝到被嗆住。

　　哈森太太她們才知那一盤消失的肉餡去了哪裡，在她們眼裡這簡直如魔法般的神奇。

　　第二鍋面出鍋，一碗給了房東太太，一碗放在了兩女僕面前，兩姑娘推讓了一下，還是維樂絲吃了。

　　喬露露面朝爐子煮第三鍋面，聽到身後有人吵架，指責對方把麵湯濺到自己身上，她充耳不聞，假裝自己耳朵落臥室了，默默煮好最後兩碗麵，加好料和菜，一碗給了萊恩，自己端著另一碗站在爐子邊上吃，離他們遠點，她的餐具當然只需兩根小棍就足夠了。

　　餐桌那五人就猶如幼兒第一次坐在桌旁與大人一同進餐，高高舉起的手肘，反挑的手腕，拿捏不到位的力度，就像每一個初拿筷子的幼兒，食物與湯汁齊飛，喬露露還看到一顆蛋從哈瑞肯的筷子裡掉出來，咕嚕嚕滾掉了，換來邊上湯普爾的大笑，接著就被哈瑞肯報復拿勺子從他碗裡搶走一顆蛋，兩人為了蛋又吵了起來。

　　哈森太太和兩女僕假裝自己在另一個位面，只專注自己的飯碗，充分發揮女性的優點，安安穩穩地進餐，儘管看上去也不怎麼樣，進食的聲音呼嚕呼嚕作響。

　　喬露露第一個放下碗，吃得一滴湯都不剩，抹抹嘴，善後事不管，摸著肚子心滿意足地回樓上休息。

　　往壁爐裡添了些柴火，把火燒旺些，喬露露窩在單沙發裡，雙腿架在腳凳上，身上搭著毯子，閉上眼睛曬巴嘴，回味剛才的午飯哪有要改進的地方。

　　迷迷糊糊打了個小盹，被那對活寶回來的聲音吵醒，這次討論的話題是互相取笑對方進餐動作蹙腳粗魯，萊恩和維樂絲跟在後面進來，一人捧個大茶盤，喬露露坐著不動，懶洋洋地看著她倆放下茶盤，倒了杯熱可可遞到自己手上，給那對少爺各倒了杯茶，加好糖奶才離開，並帶上了房門。

　　喬露露把茶杯放在右邊扶手上，右手輕輕護著，兩位少爺沒有鬥嘴，安靜喝茶，於是她的瞌睡慢慢又浮了上來，腦袋一點一點。

　　腿部一個輕微的肌肉震顫再次驚醒了喬露露的瞌睡，抬起頭睜開眼，又猛地被嚇了一跳，湯普爾和哈瑞肯一左一右地蹲在她沙發扶手兩邊，哈瑞肯還伸出右手食指，指尖似有魔法在蓄勢待發，幸好她的茶杯已經不在原位。

　　「你們倆幹嘛？」哈瑞肯收起手指撤了魔法，扁扁嘴。

　　「你醒這麼快幹嘛，不好玩。」

　「嚇著我你們就慘了，看見我拳頭沒？一人一個黑眼圈。」喬露露舉起她的雙拳晃晃。

　　哈瑞肯和湯普爾舉起他們的拳頭，論拳頭而言，比喬露露大。

　　「你們倆是不是非得吃了虧才會學到教訓？」喬露露勾勾手，一左一右地與兩活寶雙手握手，同時一用力。

　　「嗷～」二位少爺感到好像被堅硬的火鉗一類的東西直接夾住了骨頭，雙腿一軟就坐地上了，喬露露善良地鬆了手。

　　＂噗～你真是壞人。＂

　　＂嘖，好意思說，居然不提醒我。＂

　　＂吶，我只是想看看他們的黑眼圈嘛。＂

　　＂kao，你更不是好人。＂

　　＂我是沒有基本道德觀啊，你知道的。＂

　　喬露露在心裡翻個白眼，臉上笑瞇瞇地看著委屈地從地上爬起來的二位活寶。

　　「學到教訓了嗎？我的少爺們？」哈瑞肯和湯普爾扁著嘴，甩著手，不敢反駁，但也沒生氣，乖乖地給喬露露奉上她的可可。

　　喬露露微挑著眉毛，接過茶杯，「拍我馬屁？有事求我？先說來聽聽。」湯普爾一屁股坐上右邊扶手，左手搭在沙發靠背上，「萊恩今天來，帶來一個消息，我那個鄰居可能要賣掉地產，搬到別處重新開始。

　　「你想不想置產？」

　「從來沒這想法。」這消息太突然了，喬露露完全沒有心理準備。

　　「買下吧，跟我做鄰居啊，以後相互有個照應啊。他們急於套現離開這個傷心地，你要是想要，我可以去跟他們談價。」喬露露喝飲料，沒開口，看上去她在思考。

　　＂維格，你說呢？機會難得。＂

　　＂值得考慮，住在那樣的小區，各家各戶都各過各的日子，不怕有人不小心窺探到你的秘密，而且好歹是個固定資產，你就是不住也可以租出去，房租是個穩定的收入來源。＂

　＂你這樣說也有道理，有個自己名字的不動產，也是份安全感。＂

　＂是啊，而且你買只有地價，現在這城裡，除了偏遠角落，哪還有好的住房用地，高檔小區的人員流動幾乎停滯，想買好房子真的不容易，瓦爾倫特不是要換房子麼，附近哪有房源，除非他搬出艦橋街區，上別的地方找房源。＂

　「如果我買的話，手續怎麼辦？我完全不懂這個。」

　湯普爾雙眼發光，「你要是買了，手續的事我幫你辦，一定不叫你有一點後顧之忱。」

　　「華倫斯塔小區環境非常好，住那裡的都是富人中的中上層，我住的那個小區相對都沒這麼好。你不是在學魔法麼，那裡每家每戶都有前後大花園，你完全不用擔心練習失敗影響到鄰居。」

　　「那麼說，一塊建築用地不得好幾畝？」

　「是啊，還要有馬廄和傭人房的用地啊，不能佔用主屋的主要用地啊。」

　　「那個小區有那麼大？」喬露露總算對華倫斯塔小區的佔地面積有了個相對直觀的印象。

　　「大歸大，但人口少，沒這裡擁擠，一個客廳就有你這棟房子大，小區環境很清靜，你要是將來不設馬廄，街上攔出租馬車也很方便，半夜有急事出門都能找到車。」

　　「如果我買了地，但不急著蓋房子，不會找我麻煩吧？」

　　「怎麼會呢？你是地主啊，你在自己的土地上想幹什麼都隨你啊，你就是蓋商店那也是你的事。你可以先把地買下來，等將來想好了要蓋什麼樣式的再動工。他們家地上的房子燒掉了，只能賣土地，因為我受他們連累，我有優先購買權的。」

　　「原來如此！那倒是值得買，反正便宜。」

　　「對啊，就是便宜，他們急於脫手，我就能趁機壓價，估計一百金西瓦爾左右就能買下來吧。」

　　「哇，能買兩棟這個房子了。」

　　「地段環境和面積啊，露露，你要考慮這些啊。」

　　「我沒說它貴啊，我只是做個參照，參照。」

　　「那就這麼說定了，那塊地你要，我讓萊恩回去放消息了」

　　「放吧放吧。這買地手續新年前能辦好不？」

　　「談好了價錢後面辦手續就很快的，簽幾份文件就行了。」

　　「嗯，還有要注意保密，我可不想被人追著推銷建材被人問幾時開工建房。」

　　「不會吧？還有這種事？我只知道建築行會在這方面管得很嚴的，建築方面的商人和工匠都歸他們管，要是有人亂來你可以去告狀的。」

　　「哦，那我就放心了。呵，幾句話工夫，我就是有產階級了。」喬露露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你以為談生意是拉鋸戰呢？」

　　「也許是我眼界不夠呢？」喬露露抿口飲料，「對了，我買了地，那些燒焦的破磚爛瓦是不是得我來收拾？」

　　「是啊，不過沒關係，等過完了新年，我的工人開工給我修房子，順便再找些人給你拆房子唄。」

　　「哦，也是，跟你做鄰居看來還真是方便。」

　　「那當然啦，而且有我的人看著，工人不敢不認真做事的。」

　　＂有了地，你就更有動力學習魔法了，早日攢夠用水系統的用具和管線，就能早一點蓋房子，噢，我都等不及看到自來水這種東西了。＂

　＂我剛沉浸在有地產的喜悅中，你就非要這會兒提醒我麼？這是動力麼？這是壓力吧？＂

　＂相信我，這一定是動力，這怎麼會是壓力呢？你早就習慣任何壓力了，對吧？你看，本來我們計劃的是把那間閒置臥室改造成實驗室和陶藝室，可是這兩活寶的出現提醒我們短期內最好保留臥室功能，那你的實驗室和陶藝室怎麼辦呢？噹噹噹，這不就是及早蓋新房子的動力了麼？＂

　＂明年這個時候能不能攢出一個洗手盆都不知道呢，別說得這麼樂觀。＂

　＂要相信一切皆有可能，為了達成幸福生活的目標，好好練習魔法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