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被某人捷足先登（下）

　　太太們討論得起勁。喬露露也瞭解了一些目前的最新進展，但她同時也發現疑點，哈比克譯員的小女兒一屍兩命是她放出去的流言，怎麼這些太太們就真的確認了是一屍兩命？難道說哈比克譯員那裡已經有人先去通過氣了？可哈瑞肯和湯普爾還在等事情發展的進一步消息呢。

　　＂看來四毛哥是真的抓到了伯尼.萊福的把柄？＂

　　＂在四毛哥眼裡，你們三個想出來的計劃安排肯定是漏洞百出，他又要拿伯尼萊福開刀，哈比克身為老前輩，手中人脈資源不少，如果不讓他事先得知真相，他要是鼓動晚輩同事與魔法師聯合起來搭救他的得意學生，四毛哥這新上任的軍情處處長就得遭遇四方壓力，何況上頭不知多少人在看著這個新官怎麼辦他的第一樁案子，所以一定是他派人告知了哈比克譯員，這個是他必須得辦的事，順帶搭救了你們三個，沒讓你們處在這風口浪尖上，那兩個是魔法師又是貴族，不會有人說他們，你就成了唯一的宣洩口，要是再讓人們知道是你挑頭要幹掉伯尼萊福，起因就是不喜歡他要你單獨約會，恐怕你在這個圈子也混不下去了。＂

　＂Kao，聽你一說，好像我當初那個主意簡直傻透了，可你當時也沒阻止我。＂

　＂當時哪裡知道軍情處要插一腳，只是托他查點情報讓你們之後的行動能站在道德制高點上，而且那時也只是不想他騷擾你，並不想真的對他怎麼樣，誰知後來的調查情報點爆了那兩少爺的火氣，事情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也就是說，這次不是被他反利用，而是進一步變成我倒欠他一個天大的人情了？＂

　＂目前來看，貌似是的，伯尼萊福有罪千真萬確，但四毛哥救了你，也是毋庸置疑的。＂

　＂但特意叫我來吃飯不是就為了告訴我這一件事吧？還有沒有更勁爆的？＂

　＂你跟他們聊下去就知道了，總是我爆料，很沒意思的，起碼有個聊天的樣子嘛。＂喬露露端起茶杯，躲在杯子後頭偷偷地撇撇嘴角，然後抿了一口茶水。

　　「太太們，現在流言得到證實了，除了哈比克譯員，伯尼萊福現在是什麼情況？」喬露露捧著茶杯暖手，重新融入聊天中。

　　「噢，他可慘了，你沒來之前我們還在說呢，這傢伙已經被宣佈除名了。」萊德太太像拍掉身上灰塵似的揮了一下手。

　　「除名？有這麼嚴重？」

　　「他不光是十幾年前玷污了純潔的姑娘，他還幹了犯法的事，聽說今天清早天還沒亮的時候，被治安官帶著一隊士兵從他情婦家帶走了，好像還是從被窩裡拖出來的。兩人都衣衫不整。」一位長了個翹鼻頭的中年太太講得好像她親眼看到的似的。

　　「罪名呢？知道罪名嗎？」

　　「罪名多了，輕一點的就是他多年從國外非法進口大量商品，轉手高價出售，涉嫌偷逃關稅，重一點的好像是他在國外有不軌行為，反正據說當時場面挺混亂的。一開始沒宣佈罪名，他的情婦攔著不讓帶人走，像街上潑婦一樣的大聲叫嚷，把鄰居們都吵起來看熱鬧，治安官為了脫身，才當眾公佈了幾個罪名，然後大家都知道了。」

　「要是當時在場有我們的人就好了，就能知道到底是怎麼過程了，一開始不讓帶人，宣佈罪名後就蕩了，他難道當場認罪了？」

　　「這我們就不知道了，得問他的那個情婦，就是不知道那個女人講的有幾分可信。」

　　「他還挺有閒心的，他當年幹的醜事大家都知道了，他不怎麼想著補救措施，居然還能瀟灑地跟情婦鬼混。」一位年輕些的太太很不屑地撇撇嘴角。

　「不不不，根據他被捕的地點判斷，現在有種說法是他其實是想外逃的，但不知怎樣他昨晚上沒逃出去，就近到他情婦家休息，可能是打算等今天一早開城門就走，卻還是慢了一步，被治安官帶著人從被窩裡揪出來了。」還是那位翹鼻頭太太說道。

　　「為什麼？」喬露露問，維格不告訴她情報，她是真好奇了。

　　「因為我娘家就在那附近，跟伯尼萊福的情婦家就隔兩條街，都是街坊鄰居，今天清早那麼熱鬧的事我娘家很快就聽說了。他們知道伯尼萊福是魔法譯員，我弟媳婦特意跑我家來問我知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些細節我還是聽她說的呢。」

　　「怪不得你知道那麼多細節。不過，伯尼萊福要出逃我真是沒想到，我以為這只是他個人問題，沒到要逃走的地步。」

　　「他不逃也沒臉在喬敦生活下去了，再說了，他既然要逃，肯定是知道自己幹的壞事不止這一件，不然他逃什麼？情婦這種事嘛，圈裡人都心知肚明，一旦進入收入前十榜，自己不找女人都會主動送上門來，他情婦多大家本不當一回事，最多偶爾同情一下他的妻子。他現在倒霉但也不算可憐，有些事自己知道就好，別弄得人人皆知，尤其是魔法師那頭，一旦超過他們的容忍底線，首席譯員又怎樣，魔法師們惱怒了，就能叫他再也沒有一份工作，徹底滾出這麼圈子。」

　　「哎，事情都發生了，伯尼萊福被除名，又面臨要坐牢，治安民能當眾念出他的罪名就肯定是有證據的，不過這是他咎由自取，可憐的就是他的妻子和孩子，不知道現在家裡得亂成什麼樣子，沒有了他的收入，她們母子四個要怎麼辦。願神保佑她。」萊德太太比劃了一個祈禱的手勢，其他太太們跟著一塊做，喬露露也比劃了一下。

　　「看在同事一場的份上，不如派代表去他家看望一下？算是盡一點最後的情誼吧。」喬露露出了個主意，太太們想想都覺得可行，都是女人，她們能體會在現在這種混亂狀況下那個女人的心情。既然哈比克譯員家裡最近不方便去，那麼去看看萊福太太也可以。

　　「不過今天就別去了，別讓人以為我們是去落井下石的，起碼再等兩天，多邀幾個人一起去。」一位太太的建議獲得了大家的贊同。

　　這時，萊德太太的孫女領進來一對客人，太太走進客廳，先生去了起居室和男人們在一塊。

　　那太太奔進人群，一臉急切，「哎呀呀，你們在這呢，伯尼萊福今早被抓了，你們聽說了嗎？」

　「早聽說了，我們正聊這事呢。來來，坐。」太太們挪了挪位子，空出壁爐前的一處位子給客人坐下，順便暖暖身子。

　　「那你們知不知道他家現在什麼情況？他妻子和孩子去哪了？」

　　「不知道啊，沒聽說，你知道？」

　　「哈，原來你們不知道這事，我也是剛剛知道的。」新來的客人很興奮地在爐火前搓搓雙手。

　「哎呀，快說快說」

　　「萊福太太和孩子們已經不在那個家裡了，他們家門口豎起了一塊牌子，房屋出售。不過更叫人吃驚的是他們家門口圍了一群要債的債主，說是伯尼萊福欠的債，有餐廳的，有首飾店的，有皮具店的，各種各樣，都是昂貴的店。」

　　「咦？怎麼會這樣？萊福太太帶著孩子搬走了？她們怎麼走得這麼快呢？早就得到消息了？她不出面那房子是誰在賣？難道她是和她丈夫分頭外逃？」眾太太們和喬露露都不解，各種猜測。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一聽說這個消息就急急忙忙找你們來了。」

　　「哎喲喲，怎麼會這樣呢？」

　　「不會是她妻子早就做了準備，不想再忍耐丈夫的行為，於是她告發了他，然後自己帶著孩子悄悄搬走了？留下一個爛攤子撒手不管了？」有人如此猜測。

　　「不是這麼無情吧？好歹那男人是自己丈夫。」

　「算什麼丈夫啊，有那樣的丈夫嗎？他在外面和情婦鬼混的時候，有想過家裡的妻子孩子嗎？他有今天真是活該。」

　　「就算如此，她搬家也太快了吧？」

　　「有什麼啊，只要有一個空間袋，把各人衣物和值錢東西一起打包，其它的都不要了，帶著孩子趁半夜走掉，等到了早上誰知道是怎麼回事對不對？」

　「哎，那真是她告發的了？」

　　「不管是不是她告發的，她終於擺脫了那個混蛋丈夫，這恐怕是她最想要的。」

　　「可不是還有房子嗎？那房子正在出售呢，不知道這最後賣得的錢會給誰。還有那些債主。賣房款還要用來還債。」

　　「伯尼萊福在牢裡呢，要是他妻子放棄了房子，這錢就肯定是給他的，扣除債務，剩下的錢夠不夠交罰款保釋都不知道。你們知道的，他一連幾個罪名，保釋金很貴的。」

　　「他要是真的在國外有不軌行為，恐怕連保釋都不被允許，哎，他算是徹底毀了。」

　　「好好一個首席譯員，賺錢那麼多，幹嘛還要在國外有不軌啊？他都在想什麼啊？他難道不知道這種事早晚會暴露的嗎？」太太們嘰嘰喳喳議論不休。

　　「太太們吶，不是都說伯尼萊福情婦多，他一年賺那麼多，可也許他的開銷更多，像那天拉維斯太太穿的鞋子，標價就半個金幣，伯尼萊福出手那麼大方，他不想辦法多賺錢哪裡夠他花的。」喬露露抿了口熱茶，插入談話中，不能老做啞巴。

　　太太們一時都不說話了，過一會兒搖搖頭，歎口氣。

　「現在萊福太太不知去向，我們就不用白跑一趟了，希望這件事幾天內就消停下去吧，別再起波瀾了。」

　　「其實吧，我覺得，這事也是給所有的魔法譯員一個警告，珍惜已有的一切，別弄到最後吃了牢飯。」喬露露放下茶杯，輕輕說道。

　　「是呀，他在國外幹的壞事，國內都會有人知道，機會成熟就把人抓了，想想這多可怕呀。」

　「哎喲喲，越說越嚇死人了，好了好了。我們不聊這個了，過去就過去時吧，回家都看好自己的丈夫，別再跟些亂七八糟的人來往，誰知道那些人都是什麼身份。」

　　「最主要的是別跟外人聊我們圈裡的事，我們覺得習以為常，人家可能就能聽出什麼別的來，露露提醒的對，別自找麻煩。」

　　太太們達成一致意見，萊德太太起身拿上茶壺回廚房續水，順便看看午飯怎麼樣了，等她端著茶壺回客廳，看到男人們也都從起居室出來了。

　　客廳裡很快就坐滿了人，原來男人們在起居室也是聊這個話題，他們倒是推測出抓伯尼萊福的一定是軍情處。

　　「因為軍情處主要職責是收集整理分析國內外軍事情報給首相和國防大臣提供外交國防建議，伯尼.萊福的罪名之一是在國外有不軌行為，什麼樣的不軌行為要被國內追究？他在國外的一舉一動國內哪個機構最有可能知道？只有軍情處。」萊德譯員手指點著扶手椅的扶手，向女士們解釋。

　　「可他只是魔法譯員啊，怎麼會讓軍情處盯上呢？」還是有太太表示不解。

　　「譯員和魔法師的關係本來就很親近，他又是首席譯員，還是在魔協那邊，一個月有一半時間隨行出差在外，我敢說，排名前十的譯員們都在軍情處的名單上。」

　　「噢，天吶，難道我們一直生活在監視下？」

　「別急，太太們，這都只是猜測而已，但既然伯尼.萊福有這條罪名，他就一定在國外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不然以他那可怕的開銷，光靠譯員的那點收入是遠遠不夠的。」一位先生安撫有些激動起來的太太們。

　　「軍情處辦事員可不是那些治安官的水平，他們都是經過多年訓練，能在別國長期從事情報收集的行家，伯尼.萊福這麼多年出國無數次，誰知道他都接觸過什麼人是什麼時候讓軍情處懷疑上不軌的。總之，這案子現在複雜了，也不是我們能談論的了，就到此打住吧，明天見到同事們都互相提醒一下。」萊德譯員最後總結，眾客人們一致認同，很快就另起了話題，喬露露主動跟萊德太太去廚房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