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帥哥為師教舞蹈

　　妥帖地喝完一杯茶，但並未急著起身學舞步，哈瑞肯先把上流社會的社交常識講給喬露露聽，喬露露一邊聽一邊做筆記，這些常識真是知識，她到此為止的人生和生活經驗都沒涉及這方面的內容，所以她聽得很認真，像求知的學生一樣，有什麼問題都不恥下問。

　　理論知識講完了，該實踐了，喬露露放下紙筆，在哈瑞肯的牽引下來到門口的那塊地方，兩人面對面手拉手地站好，哈瑞肯才開口講了幾句舞步的要領，正要引領喬露露走一遍時，又聽敲門聲。

　　隔著房門哈瑞肯問是誰，除了有服務員的應門聲外，還有嘰嘰喳喳興奮的年輕小姐的聲音，聽上去不止一個人。

　　兩人互相對視幾秒，無奈分手，喬露露到書櫃旁找書看，哈瑞肯去開門，呼啦啦進來五名花枝招展的穿著閃光面料的蕾絲大蓬裙的年輕貴族小姐，看上去從十七八歲到二十三四歲不等。

　　五位小姐們圍著哈瑞肯訴說著好久不見的思念，她們看到喬露露都友好地向她點頭，喬露露也禮貌地向她們道下午好，然後安靜地坐在牌桌前看她的書，服務員撤掉茶几上用過的茶點，重新換上新的。

　　哈瑞肯溫文爾雅彬彬有禮地應對著，使用聽上去有點矯揉造作又不失典雅優美的上流語言，這個時候絕對看不出來他其實是個跟人吵起架來一點都不落下風的年輕氣盛的准魔法師，怎麼看都是那種受過良好教育來自歷史厚重的大家族的好孩子，怪不得深受女孩子的喜歡。

　　喬露露突發奇想，她記起麥考索弗蘭?湯普爾也是很受學校女孩子們歡迎的，他也是貴族子弟，不知道在貴族圈子裡，他們兩個的異性緣哪個更好？

　　當然，喬露露不會傻到這個時候提這個問題，所以她樂得假裝看書的同時，偷偷觀察哈瑞肯是如何擺平那五名圍著他的小姐們的，今晚上她就要把這個八卦分享出去。

　　哈瑞肯舌燦蓮花，把女孩子們哄得咯咯咯地笑個不停，他的確通曉很多知識，五位小姐的話題都不統一，但哈瑞肯應付自如，喬露露也跟著趁機多吸收一點，以後用得上。

　　幾十分鐘後，眼看著哈瑞肯把這五位小姐差不多擺平了，談話內容集中在數日後的宴會上，沒想到房門再次響起，又有聲音清脆如黃鶯的年輕小姐們喊著哈瑞肯的名字。

　　哈瑞肯還沒應聲，屋內的小姐們反客為主，應了聲，於是外面又進來三位二十歲上下的貴族小姐，哈瑞肯的前後左右徹底被充滿香氣的漂亮小姐們完全包圍，連喬露露都看不到他了，只能聽到他的聲音，而隨後進來的服務員仍舊淡定的撤掉茶點，重新換上新的，並給了足夠人數的茶杯，甚至還體貼地把一杯茶放在牌桌上給喬露露。

　　哈瑞肯此時的聲音只能聽出驚喜和高興，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高興，喬露露在嘈雜的背景音中繼續埋首於她的小說裡。

　　新夥伴的加入，攪亂了先前快到尾聲的話題，談話內容從新夥伴們對哈瑞肯訴說著好久不見的思念開始又輪迴一遍。喬露露不得不有些擔心地看看外面的天色，琢磨自己是不是先走一步，她想回學院吃晚飯。

　　也許是老天接收到了喬露露的心願，新上來的那壺新茶還沒喝完，話題竟然奇跡般地到了尾聲。

　　哈瑞肯站起身禮貌地向小姐們致歉，說想和他的譯員一起回學院為明天的活動做準備，他今天上午已經累壞了，今晚想早點休息，對於不能陪伴諸位小姐們一起晚餐他深表歉意，很希望在數日後的宴會上再看到她們嬌嫩明艷的面龐。

　　一聽這話，喬露露馬上起身，把書放回書櫃裡，然後先一步到衣櫃那裡穿好自己的外套挽上手袋，她今天沒帶傘出門。這時哈瑞肯也已經在小姐們的簇擁下走過來，喬露露順手將他的法袍遞給他。

　　在小姐們依依不捨地簇擁下，哈瑞肯和喬露露下來到大廳，門口的門僮已經先一步攔了一輛馬車等在那裡，喬露露先出門上車，等著大廳裡的哈瑞肯逐一與八位小姐擁抱親吻後才出來坐進車裡，車門隔絕了小姐們的嬌吟，車簾擋住了她們的眼淚，車廂裡的兩人終於可以享受寧靜了。

　　車子駛出街口，拐了個彎，將那間會所拋在了車後，喬露露收回看著窗外的目光，側頭瞟了一眼哈瑞肯，想起自己先前的臨時起意，不覺得笑了一下。

　　哈瑞肯也回撇了喬露露一眼，大致猜到她現在在想什麼，撇撇嘴角，「不准瞎想，為女士服務是紳士應盡的責任。」

　　「我沒有，我只是在想今天還有沒有時間學跳舞。」喬露露才不告訴他自己是在想他和湯普爾哪個更受異性歡迎的事。

　　「還有時間，我們直接回我宿舍，只要你夠聰明，在晚飯前足以學會基本舞步。」

　　「那好，希望這個舞步不難學。」喬露露只會她所知道的社交舞步，也就是慢三快三這一類的，至於舞技嘛，她當初讀書時參加過全國大學生華爾茲比賽。

　　「反正我小時候學得挺快的。」哈瑞肯伸直雙腿，打了個呵欠，「我先睡會兒，到了叫我一聲。」

　　喬露露詫異地看著哈瑞肯就這麼睡覺了，不由得琢磨這小子昨晚上是不是做賊去了，明明自己才是累得最慘的那個，怎麼現在這少爺還不如自己精神？

　　不過也不知瞌睡是不是有傳染性，哈瑞肯睡著後不久，車子又駛過了一個街口，喬露露也開始有些撐不住地犯起睏意，眼皮沉重無比，頸椎撐不住腦袋，腦袋一點一點的，最後靠在車廂壁上也睡了過去。

　　喬露露一個激靈突然醒過來的時候，車窗外馬車已經駛到了學院所在的那條街，身邊的哈瑞肯還在睡，喬露露拍拍自己的臉清醒了一點後，叫醒了哈瑞肯。

　　「我們快到學院了，告訴車伕怎麼回你宿舍。」

　　說話間，馬車就停在了學院大門前，門房跑出來查看車上的客人，然後放馬車進了校園。

　　車子駛進校園幹道後，哈瑞肯在該轉彎的岔路口，拍著車廂壁大聲指點車伕接下來的路徑，最後終於停在了他的學生宿舍下。

　　兩人下車上，道裡很安靜，似乎沒什麼人在，大概都趁著國慶放假出去輕鬆了。

　　哈瑞肯帶喬露露上了三，用鑰匙打開自己宿舍房門，要進去時卻一副嚇了一跳的樣子，「原來你在啊。」

　　喬露露踮起腳，隔著哈瑞肯的肩頭，一覽無餘的宿舍裡，帥哥湯普爾坐在他的床上看書，聽到室友的聲音正好移開書本，一雙漂亮的海藍色眼睛不善地瞪著哈瑞肯，「看來我壞了你的好事？」

　　哈瑞肯正要回擊，沒防備喬露露突然從身後推了他一把，直接把他推進了房間，然後她跟進去，反手把房門關上了。

　　「下午好，湯普爾，不介意我佔用一下這小小的空間，請哈瑞肯教我一些簡單的舞步？你知道的，數日後的舞會，我和其他女譯員們不想在大人物們的面前有任何失禮的表現。」喬露露微笑的友好的徵詢湯普爾的意見。

　　湯普爾馬上收了書站起來，在屋子裡轉著圈地收拾東西，將能摞起來的都摞起來，盡量擴大可使用的地面空間範圍。

　　「呃，當然，是該特訓一下，那些夫人太太們要是看到你們不標準的舞步，可是會被她們取笑的，沒必要在那種時候看到她們的可惡嘴臉，舞會應該是讓人開心的才對。」

　　哈瑞肯在邊上抱著胳臂看著湯普爾收拾這個收拾那個，很不屑他突如其來的慇勤。

　　湯普爾把能整理的都整理了，還真讓他弄出一塊可以跳舞的空間，對著喬露露笑笑，「你隨意，我看書，有事叫我。」

　　說完，湯普爾又窩回床上，拿起他的書本翻到他先前在讀的那一頁，重新遮住了臉。

　　哈瑞肯把自己的法袍和喬露露的外套手袋都扔在他自己的床上，然後牽著她的手站在空地中間，告訴她這個舞步叫圓舞，意思就是不停地轉圈畫圓形，介紹完他開始以男步帶她跳女步，兩人面對面手拉手，哈瑞肯嘴裡念著節拍帶著喬露露一步一步緩緩地轉著圈子。

　　喬露露一開始沒多想，謹慎小心地隨哈瑞肯轉圈，生怕自己一步踏錯踩到他的腳，但轉了幾圈下來，喬露露驚喜發現舞步雖有不同，可節拍卻是她所熟悉的標準的3/4拍，然後才意識到這圓舞按照太陽系的說法就是華爾茲。

　　喬露露當年讀書時參加的華爾茲比賽時，她參賽的項目是國標華爾茲，儘管沒拿獎，但是個不錯的人生體驗，學到了很多東西。

　　國標華爾茲就是慢三，俗稱基本步，其它舞種所運用的一切技巧慢三都有運用到，學會慢三再學其它舞種就很容易，沒想到這個優勢在這個世界也管用，讓她學起這新舞步變得異常簡單，只要踩對了拍子，剩下的就是跟著舞伴前進後退和旋轉就行了。

　　哈瑞肯也發現喬露露越跳越順，在該變步旋轉的時候，她已經不用自己提醒就能順暢的扭動腰肢以腳尖為軸旋轉身體，而她的裙擺隨著她每次旋轉的動作蕩漾起好看的幅度，這是跳對了舞步才會有的幅度。

　　「噢，露露，你以前一定學過這個，你這根本不是學習，而是複習。」

　　「我不知道。」喬露露一邊變步跟隨哈瑞肯做了個大旋轉，一邊做了個聳肩的動作，同時對哈瑞肯的讚揚沾沾自喜。

　　哈瑞肯沒有再說話，帶著喬露露轉完了最後一圈，回到起始位的定位。

　　「既然你都掌握得差不多了，那我們就配上上肢的姿勢，完整地再走一遍。」

　　哈瑞肯伸開雙臂擺出架式，喬露露一看就差點樂出來，看來音樂真是宇宙通用語言，3/4節拍，連上半身的起舞姿勢都一樣。

　　喬露露迎合上哈瑞肯張開的雙臂，右手與左手相握，他的右手輕攬她的背部，她的左手輕放在他的右肩，兩人面對面站好，喬露露的頭頂正好抵在哈瑞肯的下巴上。

　　「抬頭，挺胸，不許再看腳下了。」

　　「踩到你怎麼辦？」

　　「沒踩過人腳不算學過跳舞。」哈瑞肯俏皮地擠擠眼睛，逗得喬露露終於笑開了。

　　「準備好了？來，走~」

　　哈瑞肯先緩慢地引領著喬露露，讓她適應與舞伴身體上的接觸，轉完一圈後就恢復到了正常的速度，喬露露一次錯誤都沒犯，完全跟上了哈瑞肯的步伐，不知哪一圈開始，就沒聽到哈瑞肯數節拍的聲音，兩人無聲的轉圈，彷彿在他倆的耳邊正在奏響一曲只有他倆才聽得見的優美舞曲。

　　「曲聲」終結時，兩人同時站定，四目相對脈脈含情，呼吸稍喘，卻滿臉笑意。

　　「你真太棒了！」哈瑞肯讚揚道。

　　「老師教得好。」喬露露恭維回去。

　　「休息一會兒，然後我們就正式演練一次。」

　　「正式？」

　　喬露露還好奇怎麼個正式法，卻見哈瑞肯頭也不回地踹了湯普爾的床腿一腳。

　　「音樂。」

　　湯普爾被床一震，不爽地扔下書，瞪了哈瑞肯一眼，轉頭又對喬露露微笑，然後從床底下拖出來一個皮箱，再從箱子裡摸出個長得像單簧管但更複雜的樂器，檢查一番各零件後，抵在唇下開始吹奏。

　　樂聲渾厚沉穩，一下就讓人激動興奮的情緒沉澱下來恢復平靜，湯普爾的演奏水平應該很好，前面幾小節之後，喬露露就沉浸到音樂中去了，在沒有樂譜的前提下，能完整的吹完一首曲子，肯定是練習了很多遍的緣故。

　　喬露露想聽，湯普爾卻沒吹完，他只是檢查樂器是否一切正常，停了一會兒後，他再次將樂器抵在唇下吹了一個小節，哈瑞肯這時回到喬露露身邊，照宮廷禮節請舞伴，然後兩人才姿勢就位。

　　湯普爾再換了第三首曲子，音符一響，喬露露就發現這是慢三的節奏，還沒回過神來，哈瑞肯已經帶著她邁出了第一步。

　　湯普爾吹的就是舞曲，在現場音樂的伴奏下，內心偷笑不止的喬露露跳得無比順暢，當然，這也從側面說明有個好舞伴是多重要。

　　哈瑞肯帶著喬露露跳完了完整的一首曲子，但湯普爾的吹奏沒停，哈瑞肯也就沒停，帶著喬露露再跳一次，並在這次的舞步中間，加入了更多新的舞步，充分體現慢三節奏慢舞步多變化的特點，舞步有了更多變化後，兩人不再始終面對面的緊貼著，開始隨舞步變化而身體自然擺盪，極盡優美飄逸。

　　舞步的突然變化一開始讓喬露露沒有心理準備，腳步亂了幾拍，並終於踩了哈瑞肯一腳，但很快她就適應過來，這些根本沒有練習過的新舞步她完全接受下來，拿出她學華爾茲時受過的訓練，在哈瑞肯的引領下，上半身和胳臂手臂隨身體的舞動自然而然地做出動作，就好像真的以前跳過無數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