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發現一個大鐵礦

　　今晚的晚餐一掃前兩天的沉悶和做作，主客雙方是真的開懷暢談，唯獨遺漏了喬露露，她依然是被無視的空氣，坐在餐桌最遠端安靜地進餐，一點都不虧待自己肚子。

　　餐後一起離席，在房門口，三人約好明天再去鎮上，互道晚安回房。

　　拉鈴叫女僕送來洗漱熱水，然後坐在壁爐前看了一個多小時的地質書，才鑽進被窩睡覺。

　　第二天在餐廳，管家安格洛問客人們是否要備車去鎮上，然後下去準備。不到一小時，喬露露他們三個就坐在了前往鎮上的馬車裡，他們的女僕和車伕今天繼續放假。

　　街上的人流仍不見少，節日要持續整一周，所有的攤子會開到結束的那一刻，足夠客商來回品嚐，尋找自己最喜歡的酒品。

　　喬露露想節省點時間在鎮子周邊轉一轉，所以她在每個攤子前停留的時間都很短，盡量把昨天沒有逛到的攤子要在今天全部逛完。買幾樣她喜歡的，剩下的照抄那兩小子的，反正放久了也不會壞，哪怕最後她用來燒肉吃。

　　維格在氾濫的精神波中艱難尋找著有用的信息，一天下來，還真找到了一條，還是從鎮長的腦袋裡挖出來的，他們所住酒莊的河對面那一大片空地是無主土地，被鎮上居民用來當作放牧的草地，也未曾被地質協會或者礦業協會登記在案。

　　＂也許那些不請自來的探礦師其實是衝著那片空地去的？＂

　　＂就算被人看到了又能知道什麼呢？我不過是在那裡散步，與家畜們近距離接觸。他們難道還能清楚地看到我手上的儀器設備？那視力豈不跟望遠鏡的效果一樣了麼。＂

　　＂好吧，也許你是對的，明天有機會的話，我帶你過去。＂

　　＂咱們得先當著眾人的面走出去，然後你再帶我過去，落點在遠離酒莊的地方。可以先從樹林對面的空地開始。＂

　　＂我會的。＂

　　喬露露挽著湯普爾的胳臂，他正從攤主手上接過兩張一樣的卡片，其中一張收入了她的口袋裡。

　　哈瑞肯從隔壁攤子走過來，手裡拿著三張卡片，一人收下一張，三人結束今天的活動，返回鎮廣場等馬車。

　　結束了疲憊的一天，晚飯後看完幾頁書，就洗漱睡下了。

　　次日一早，哈瑞肯和湯普爾到鎮上去查看那些賣酒的商店，決定他們最終要的品種，喬露露沒再跟著去，她全權委託他們倆代勞。馬車出發後，她步行離開酒莊，沿河邊走到果園那一帶，之後她就消失在了河這頭，出現在了遠處樹林對面的河對岸。

　　河岸這邊是一望無際的草地，星星點點有牲畜在悠閒吃草，完全自然野放狀態，看不到一個人。喬露露完全不好奇主人們為什麼絲毫不擔心牲畜遭受損害的問題，她拿出她的設備，背對河邊，向著眼前地平線的方向，一寸一寸地掃瞄著腳下的土地，收集到足夠數據就用公式計算可以排除在外的範圍。

　　中午她直接空投回自己客房，湯普爾和哈瑞肯都不在，沒有人會真的留意她的動靜，她淡定地去小餐廳獨自進餐，餐後回到自己房間，反鎖房門，下一秒，維格就帶著她降落到離開前的那個地點，繼續工作。

　　下午過半，喬露露盯著屏幕的眼睛有些酸澀，手上的儀器突然報警，她仔細一看，屏幕上出現了發現金屬礦藏的顏色反饋，那個顏色她很熟悉，她工作時曾經看過很多次，是各星球自然界廣泛存在的鐵礦。

　　喬露露屏住了一瞬間的呼吸，過了一會兒才慢慢地吐出一口長氣。

　　＂果然。＂

　　＂果然。＂維格也小有一絲激動，＂你沒猜錯。＂

　　＂我就說了，他們多次冒險越境，肯定是有好東西。一兩個人犯錯情有可原，可要是一堆人犯錯，那就很有問題了。那個小樹林裡打了那麼多的洞，如果只是同一撥人的工作結果，那也一定持續了很長時間。＂

　　＂繼續走，看看這礦脈走向、深度和儲量再說。別白高興一場。＂喬露露抱著設備來回走，尋找礦脈的邊緣，好收集必要的數據用於計算整個礦藏量。

　　時間越來越晚，工作成效也越來越顯著，喬露露收集到了礦脈的寬度數據，大概在十五至十八米間，但長度卻未知。她站在寬度的中間，轉圈掃瞄，找到了礦脈走向的方向，並且沿著走向來回各走了百多米，仍然無法知曉起始和結束的兩頭在哪裡，也不知道她此刻所在的位置離哪一頭比較近，僅能合理推測礦脈是個狹長型的南北走向，深度超過了二十米，距地表只有四五米。

　　喬露露放棄尋找礦脈終點的想法，認定一個方向，抱著儀器一口氣掃瞄出去三公里，依然沒有看到礦脈終點的跡象，但起碼收集到了可供電腦計算的必要數據，馬上導入電腦進行數據建模。

　　電腦放在箱子蓋上運行著，喬露露興奮難耐地原地打轉，她想現在就把可可拿出來鑽井取樣。

　　＂我需要鹽酸，只要一點點鹽酸，一個簡單的化學實驗和計算，我就能知道這個鐵礦的含鐵量，我希望它是個富鐵礦，這才有開採價值。＂

　　＂冷靜點，我們半夜再來，可可不能在這個時間進行工作。我們該回去了，他們倆差不多快回來了。＂

　　＂不，再等會兒，等建模完畢，我就關電腦。＂

　　＂你就不該這個時候開電腦建模。＂

　　＂你更不該把電腦給我。＂

　　＂嘿，這還成了我的錯了。＂

　　＂那當然，因為你知道我有時候會頭腦發熱，所以你才是那個應該始終保持冷靜的角色。＂

　　＂狡辯。＂

　　＂謝謝。＂

　　喬露露四下搜尋了一番，撿了幾塊石頭壘成一個小石窩，把控制可可的手腕控制器放在石縫裡，作為回頭來找的標誌。

　　急不可耐卻又不得不耐心地終於等到了電腦滴地一聲建模完畢，喬露露迅速地合上屏幕，所有東西扔進維格的儲物空間，連同身體的控制權一併交出，僅僅是眨一下眼睛的工夫，她已經從寒氣逼人的空曠戶外回到了昏暗無光的客房客廳。

　　喬露露撥下安全鎖，拉了一下鈴，脫下大衣掛好，扯松頭髮。

　　女僕敲門進來，喬露露假裝她睡過頭了，問下午茶時間是不是已經過了。

　　女僕表示馬上給她送來，並告訴她，她的僱主和他的朋友已經在不久前回來了，正在對面的房間裡一起喝茶。

　　喬露露給了一點小費，要求點燈點壁爐和單人份下午茶，女僕轉身退下。

　　當兩個女僕帶著茶盤和點燃的蠟燭回來時，喬露露已經換上了一副剛剛收拾整理好的形象，她的電腦正在她的床頭櫃上運行數據分析。

　　她給自己倒了杯熱茶雙手捧著，看著女僕把壁爐點著，火苗由小變大，站在近處陣陣暖意。

　　喬露露道了謝，給了兩人小費，讓她們在晚飯時間再來叫她。

　　邊烤火邊吃點心，整整一天在外面吹冷風，臉都麻木了。走廊上有人敲她的房門，那個敲門的節奏，不用問也知道是屬於那兩個小子。

　　喬露露高聲應了一聲，外面的人自動開門進來，感受到房間裡並不舒適的溫度，狐疑地微皺了一下眉頭，兩雙目光一起注視著她。

　　「我睡了一下午，剛點的壁爐。」喬露露聳聳肩，不以為然地樣子。

　　兩個年輕人輕笑，腳步輕快地走近她，告訴她他們這一天的收穫。返程前要買的酒品種類都已經定下了，他們每人買什麼，都另給喬露露準備一份，再加上她自己挑中的一部分酒，算下來，竟然數她買的最多。

　　「我不懂嘛，當然只能以量求質嘍。」喬露露總是理由多多。

　　男孩們大笑，想起他們自己在學校放假的假期裡，在家裡學習貴族相關課程的品酒知識時，也是喝下了不少好酒，才最終學會分辨各種酒之間因為種子、種植、土壤、澆灌、陽光、釀造等各個步驟的差別而造成的成品酒之間的細微區別。

　　「你有得學了。」

　　「我自認是個好學生。」

　　「那麼你呢？睡了一下午。上午呢？聽說你在我們走後，去外面呆了整整半天，直到午飯才有人看到你出現在餐廳。」湯普爾問道。

　　哈瑞肯從點心盤上拿了一塊餅乾。

　　「噢……」喬露露右手食指輕刮臉頰，眼珠子亂轉，「……我想我知道那些探礦師不請自來的原因了。」

　　哈瑞肯半塊餅乾咬在了嘴裡，湯普爾伸手拿蛋糕的動作停在半空。

　　兩人都驚訝了。

　　「你真的知道了？」湯普爾站直身體，追問道。

　　「確實有礦？」哈瑞肯吐掉嘴裡的餅乾，用極低的聲音問。

　　「河對岸的某個地點，有個儲量暫時未知的鐵礦。」

　　兩男孩都大張著嘴巴，先把這消息消化掉，然後再問別的。

　　「那麼大片空地，你半天就全摸清楚了？」

　　「不是半天。」喬露露後悔剛才對他們說謊了，「好吧，我說實話，我剛才騙你們的，我在外面一整天，終於找到了那個鐵礦。」

　　「就知道你沒說實話！」男孩們有些責怪地拉了個臉色，但馬上就又恢復正常，因為這個小謊不值得關注，「那個礦有多寬多長多深？你現在知道哪些東西？」

　　「已知是個狹長型的南北走向的鐵礦，主體礦的位置有待進一步確定，儲量有待測定，含鐵量有待取樣後實驗計算，地質環境還沒來得及測量評估。換句話說，除了礦脈形狀，其它的一概暫時未知。」

　　「噢，這接下來的工作可不輕鬆，你打算怎麼工作？要長留在這裡嗎？」

　　「不需要，我有我的工作方法，我現在迫切要知道哪裡能做鐵礦含鐵量實驗的。或者說，有傭兵公會的城市。」

　　「你需要的是個土系魔法實驗室，返回喬敦是不現實了，但去有傭兵公會的城市倒是不難，而且離卡斯卡納索鎮很近，一天時間足夠來回。」哈瑞肯幽幽回憶地說道。

　　「哪裡？」喬露露追問。

　　湯普爾晃著手指，也在使勁回憶那個城市的名字。

　　「對了，曼廷城。」哈瑞肯先想起來，畢竟他為了這趟旅行做了很多準備工作，對周邊地名印象深刻，「這一大片劃定的礦區中，唯一的城市，曼廷城。」

　　「好，明天我就去。」

　　「你不是要採樣嗎？」

　　「採樣半夜去做。」

　　「那你鑽井的工具設備呢？你一個人能完成地下採樣的工作？」

　　「不要置疑我的工作能力喲，小伙子們。」

　　「可你不是土系法師哎。」

　　「我的確不是，我倒希望我是。」

　　哈瑞肯和湯普爾都一樣地皺著眉頭，張開雙手五指，一副想說又不知如何表達的矛盾表情。

　　「好吧，我們無意打聽你的工作機密，唯一的問題是，那塊土地的歸屬，你事先調查清楚了沒？」

　　「那塊土地沒有主人，是公地，被本鎮居民當作放牧的草場。昨天從鎮長那裡打聽來的。」

　　哈瑞肯和湯普爾面面相覷，「你昨天什麼時候離開我們跟鎮長聊過天了？」

　　喬露露無辜地眨眼，「我也沒有由始至終都跟在你們身邊啊。」

　　男孩們無奈地拍著額頭，清醒地認識到，這種話題再討論下去沒有意義，倒不如關心那個鐵礦的價值。

　　「吶，我們只是假設，假設你的實驗結果證明，含鐵量很高，有開採的價值，以你現在掌握的線索和經驗，你覺得儲量大概有多少？」

　　「不知道。」喬露露回答得很乾脆，「目前線索不足以支撐我做這種推測，我只花了一天時間在這上面，快傍晚時才摸到了礦脈的邊緣，還有很多數據沒有收集到，你們總得容我幾天時間吧？」

　　其實，只要等到電腦計算完畢就好了。

　　「只是幾天時間你能完成必要的全部工作？」

　　「我上次就完成了。」

　　男孩們再次無話可說，只得把話題轉向了明天喬露露去曼廷城的交通方式上。

　　「明天你怎麼去？要我們陪你去嗎？駕自己的馬車。」

　　「我一個人去就好了，可你們想去曼廷城看看的話，我也不介意。反正站在傭兵公會的大廳裡，格格不入的不是我。」

　　哈瑞肯給了個皮笑肉不笑的假笑，語氣是不容拒絕的堅定，「那就這麼說定了，一起去。吃了早飯就出發。」

　　湯普爾沒有說話，他彎下腰，終於從點心盤裡拿了一塊他早就盯上的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