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愜意的節日遊玩　

　　觀禮完畢的人潮蜂擁而至，大馬路上頓時人流洶湧，喬露露很快就失去了湯普爾和哈瑞肯的蹤跡，她只能保護著自己退到最近的一條小巷裡，並從那條巷子插到了後面的小街，愜意地閒逛起來。

　　吃掉手上的食物，垃圾隨手扔在街邊牆角下，她又看上了這條街上擺的小食攤，大衣口袋裡的零錢不斷地付給別人，換來一份份風味獨特的本地飲食。

　　一路走一路吃，胃袋好像填不滿似的，不知不覺走出了小街，來到了通往鎮廣場的另一條馬路上，這條馬路正好與他們進鎮時走的那條路相對應，也就是以鎮廣場為中心的一個大十字路口的東西向的主幹道。

　　喬露露順著大道回到了鎮廣場，看到了擺在廣場中心的那個祭台，祭台上有一個半人高的石雕像，雕刻著一個赤裸上身的粗獷男子形象，雕像的腳下圍繞著擺了一圈鎮上出產的最好的美酒，周圍擺放著三層寬度的一圈鮮艷的花盆以裝飾。

　　她在廣場上停留了一段時間，在花壇邊坐了坐休息了一下，看到了班德夫婦經過自己眼前，班德先生也看到了喬露露，隔著幾人向她點頭致意，班德太太卻像喬露露昨天對維格要求的那樣，眼裡只有她的丈夫，沒有旁人，一副小鳥依人卿卿我我的甜蜜模樣。

　　喬露露目送班德夫婦走遠，她依舊坐著發呆，兩眼放空，思緒萬千，人潮在眼前走來走去，卻又什麼都沒落在眼裡。

　　身邊突然飄來一股烤香腸的香氣，抓回了都快飄到外太空的神智，懶散地回頭一看，是哈瑞肯捧著裝有四串烤香腸的盒子站在她身邊。

　　喬露露伸手拿了一串，吹著熱氣，小心地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問哈瑞肯，「你是過來休息的還是來找人的？」

　　哈瑞肯在喬露露身邊坐下，拿起另一串擱在嘴邊，「都有。」然後他把香腸送進了嘴裡。

　　「麥考索弗蘭沒丟了吧？」

　　「丟不了，空氣裡的水氣會告訴他我們在哪裡。就像風告訴我你在這裡一樣。」

　　喬露露咬著香腸咧嘴輕笑，「所以你很清楚麥考索弗蘭現在在哪裡。」

　　「當然。」哈瑞肯的眼角漾出得意的笑紋，「他正在過來的路上。」

　　當兩人各自吃掉自己那份香腸的時候，湯普爾來到了他們面前，身上帶著甜甜的點心香氣。

　　「噢，你們兩個可憐蛋，只能坐在花壇邊吃著行人經過時揚起的灰塵，慈祥的天父派我來拯救你們，要不要聽從聖諭？」

　　哈瑞肯舉起手中的點心盒子，「我願以此為交換，只求一個能舒展腿腳的休息場所。」

　　湯普爾拿了一串，「這不叫交換，這叫自願的供奉。」

　　「那麼，慈祥的天父對這自願的供奉可否滿意？」喬露露笑著擺擺手，沒接哈瑞肯遞給她的最後一根烤香腸，她差不多已經飽了，於是那根香腸就被哈瑞肯轉手送給了經過身邊的一個小女孩。

　　「嗯，香腸已經有點冷了，味道跑了，所以我宣佈，瓦爾倫特你坐在過道邊，溫暖的角落留給我們唯一的女士。」湯普爾快速地吞掉他的那份香腸，扔掉了手中的簽子。

　　「我毫無異議，欣然接受。」哈瑞肯先站起來，向喬露露伸出手，將她牽起來，兩人隨湯普爾轉向另一個方向的小路，看他到底找到了怎樣的美妙地方。

　　湯普爾帶著他們沿小街七拐八彎，穿插了兩條小巷，最後停在了一家毫不起眼的茶館門口，茶館有漂亮的格子窗戶，外牆裝飾著暖洋洋的色調，讓人不禁幻想裡面的座位也一定是鬆軟的沙發座。

　　三人推門進去，撞響了門上的鈴鐺，繫著白圍裙的女服務員笑容甜美地迎上來，她叫出了湯普爾的姓氏，領他們三個到緊靠著壁爐的桌位，那裡果然是放有田園風格靠墊的舒適沙發座。

　　喬露露坐在裡側的位子，壁爐裡的火苗正辟啪作響，散發著濃濃暖意，三人脫下的大衣都放在她的身側，男孩們的座位則挨著兩邊過道，茶館裡僅有的幾桌客人看上去都是當地居民的打扮，只有他們這一桌是外來遊客。

　　「厲害啊，這麼短的時間，讓你找到了本地人才光顧的茶館。」喬露露一邊環視店裡裝飾一邊笑道。

　　「那當然，大街上只做外地人生意的茶館去了就知道什麼叫上當。」湯普爾低聲得意地輕笑，翻看著服務員臨走前留下的菜單。

　　「他們這裡還提供簡餐和玩具，我們可以在這裡消磨一整天，想要出去走走就讓店裡給我們留著位子。」湯普爾翻到了點心那一頁，將菜單轉向喬露露，指著其中一個條目，「這個挺好的，不過要現做。嘗嘗？」

　　「好啊，我還正好奇，你過來的時候，身上帶來的香味是什麼。」

　　「噢，那一定就是這個，我出去找你們之前，那位可愛的姑娘請我吃了一塊。」

　　湯普爾招手喚來店堂裡那位唯一的服務員，點了三份他推薦的點心，年齡目測絕不上二十歲的女服務員幫忙配上了搭配的茶水，另外還定了中午的三人份簡餐。

　　熱茶先上來，喬露露雙手捧著暖手，吃了那麼多東西，走了那麼多路，還坐在太陽底下曬了太陽，所積攢起來的暖意都不及此刻手中的這杯熱茶。

　　三人沒有聊天，都在享受著店堂裡的寧靜氣氛，唯一的服務員站在收銀台後面，喬露露的位置能將店堂大部分環境盡收眼底，只除了通往後廚的那一片區域。

　　熱騰騰地點心沒讓他們等很久就送了出來，是個身材圓滾滾的中年婦女，她把餐盤放在收銀台的桌上，再由那個女服務員送到客人桌上。

　　甜美的香甜氣息與湯普爾身上沾到的氣味相同，甚至更為濃郁，是果醬派，用叉子叉開點心中間，流出厚實濃稠的熱果醬，帶來水果的香氣。

　　卡斯卡納索鎮的美酒是本鎮特色，那麼用釀酒原料的水果做的果醬派就是當地的飲食特色了，味道的確不一般。

　　正吃著點心，突聽鈴鐺響，有個年輕小伙進來送貨，東西直接放在收銀台前，女服務員簽收完畢打開抽屜如數付款，可那小伙收下錢並沒有離開，而是又從他的包裡拿出一沓印刷著細密格子的紙張給那女孩，輕聲跟她說著什麼，結果那女孩臉紅紅地道謝收下。

　　有客人拿那對年輕人打趣，引得其他人都在笑，笑聲中沒有惡意，只有對年輕人的美好祝福，最後那個小伙臉色緋紅地跑了，那位中年婦女笑瞇瞇地出來把大部分東西搬進了後廚，只留下了那沓格子紙。

　　喬露露覺得那格子紙甚為眼熟，好像她讀中學時用來畫坐標圖的幾何本，於是她把茶壺裡的茶水全部倒在杯子裡，拿著茶壺起身走向收銀台，請服務員給她續水，趁著對方去後廚的時間，她仔細地看了幾眼那沓紙，越看越像幾何本。

　　服務員帶著茶壺回來，喬露露直接開口討要了幾張這個紙，又拿走了收銀台下面的墨水台，胳臂底下夾著幾頁紙，雙手滿滿地回到她的座位。

　　幸好桌面夠大，足以擺下這不屬於食物範疇的物品，喬露露再吃了幾口甜食，把盤子推到了一邊，男孩們也陸續放下叉子，招手叫來那個女孩子將盤子撤掉，把桌子抹乾淨。

　　「這是新玩具？」他們倆懷著趣味，看著喬露露把格子紙鋪在桌子中間，墨水台擺在她的左手。

　　「我跟一些傭兵學來的，他們叫這個紙上五子棋，就用這種格子紙，兩人對弈，一人畫圈一人畫叉，像下棋一樣一人輪流下一步，先排列出五個連貫棋子的贏。有沒有興趣？」在方格稿紙或者幾何本上下五子棋是每個學生都幹過的事，喬露露當然不例外，她光是下棋就畫掉了不知道多少本幾何本。

　　「紙上五子棋？那麼說還有紙下的？」喬露露的解說勾起了男孩們的興趣，他們並不介意遊戲的來源。

　　「說是有固定的棋盤和棋子的，但我沒見過，紙上的方便，對傭兵來說。多一件不必要的行李都是負累。有時候。」

　　男孩們立刻放棄糾結棋盤棋子這種細枝末節的東西，轉而向喬露露討教遊戲規則。

　　喬露露拿著自己的鋼筆，在紙上邊做示範邊向他們仔細講解，從新手級的無禁手規則，到比賽級的禁手規則，都講得很詳細，她只說這是新手和高手的區別。

　　規則很簡單，只要連起五個子兒，新手無禁手，三三連，四四連都被允許，馬上就勾起了他們躍躍欲試的心情。

　　喬露露輪流教他們下棋，與哈瑞肯對弈的時候，湯普爾在邊上指手畫腳；與湯普爾對弈的時候，哈瑞肯在邊上亂出主意。要不是念在這是公共場合，這兩個像已經豎起了被毛的張牙舞爪的小獸的小子只怕又得再打一場。

　　喬露露拿了一張新紙，把自己的鋼筆借給哈瑞肯，湯普爾拿那支羽毛筆，她讓他們倆個自己玩，她在旁邊看，省得他們吵吵鬧鬧影響店裡的安寧。

　　他們三個一直在店裡呆到了午餐時間，斷斷續續有外地客人找到了這裡，坐下來詢問午餐菜色，而本地客人喝完了上午茶就陸續走了，因此中午店裡的食客都是外地人。

　　中午店裡很熱鬧，各桌的客人們無法控制他們聊天的音量，談論著一上午在街上的收穫，感歎街上人流恐怖，分享討論各人喜歡的酒品。

　　喬露露他們三個也各有收穫，不過她就收下了兩張卡片，湯普爾和哈瑞肯多收了幾張，他們對酒的瞭解更甚於她，喬露露只是挑她喜歡的口味而已。

　　午飯後三人繼續消磨了一個午休時間，窩在鬆軟舒適的沙發裡小憩片刻，才終於結賬走人，重新回到人流沒見少的大街，見縫插針地在酒攤子上品嚐尋找感興趣的酒品。

　　下午過半，總算人流少了，喬露露他們收穫了更多的卡片，然後回到鎮廣場，等待他們的馬車。

　　坐在廣場的花壇邊，湊巧碰到了維樂絲和萊恩，於是一起坐著聊天。他們的私人車伕們沒看到，想必是還在酒攤前徘徊。車伕都愛喝兩口，今天這鎮上簡直是他們的樂園。

　　陸續的，要一同回程的房客們都聚攏過來，住樓下普通客房的與維樂絲和萊恩一塊聊天，私人車伕也終於回來了。住樓上豪華客房的那對老年夫婦先回來，班德夫婦後到，湯普爾看到對方，轉過臉。

　　班德太太的暗示仍然起效，她的眼裡只有她的丈夫，誰叫她都不理，表現有些無禮。班德先生略帶尷尬地解釋她今天喝了不少，然後帶著妻子站在稍遠的地方。

　　來接人的車隊終於駛進了鎮廣場，眾人依序分別上車，馬車繞著廣場走了一圈，原路出鎮。

　　回到酒莊，正好是下午茶時間，才上樓到走廊上，莊園的女僕就問他們是否需要茶點，幾時送到。

　　喬露露要了份單人茶點送到她客房，湯普爾和哈瑞肯也都一樣，大家都累了，想在晚飯前好好休息一下。

　　幾分鐘後，喬露露換好衣服，女僕送來下午茶，把壁爐點著，順便問她是否有髒衣服要洗，然後拿走了一大袋髒衣服，包括她昨天在樹林裡沾得一身草屑的大衣和長裙。在拿下樓前，她盡量把衣服大致地弄了弄，以免被人發現她去過樹林。

　　室溫漸漸升上來，又有熱茶暖胃，喬露露略微吃了一塊蛋糕，就橫躺在長沙發上，蓋著毯子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再醒來是被魔力波動給驚醒的，門外站著哈瑞肯和湯普爾，啼笑皆非的笑臉，他們說她睡得太死，女僕來通知她吃晚飯卻敲不開門，都準備去找管家要鑰匙了。好在她還對魔力波動有反應。

　　喬露露抹了一把睡亂的頭髮，讓他倆先下去，她回臥室匆忙梳好頭才趕去餐廳。

　　餐廳裡主人和客人們都到齊了，喬露露是最晚的一個，他們都在熱烈談論那些美酒，他們所住的這個酒莊在鎮上佈置了好幾處攤子，不過在座多數人都沒注意到，只有哈瑞肯和湯普爾都留心了，並且列舉了幾種他們喜愛的，還仔細地提到了各種酒之間細微的差別，分析了一通好壞，然後向主人家預訂了幾箱，說要帶回帝都送給親戚朋友品嚐。

　　主人這方非常驚喜，笑得嘴巴都合不攏，男主人很爽快地答應無論他們倆要什麼酒，都再多送一瓶作為他們酒莊上下的謝禮。

　　喬露露馬上改變主意，她要跟著這兩小子買酒，他們買什麼，她都照樣來一份，肯定不會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