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 清洗(下)
溫婉沒說話,拿起手上的白玉玲瓏棋一個人下了起來。隨意瞄著手上的棋子,有點裂痕,估計是上次發火的時候摔壞的,也可能是在鄭王府裡震壞的。溫婉下棋下的很慢,夏瑤跟夏影都站在旁邊守著。兩人都知道,郡主是在做最後的決定。
溫婉下完一盤棋,同意了夏瑤的方法,只是略有改動。安插進來的細作,就在王府裡當著所有僕從的面打殺。其他的不管情節輕重,男女全賣到邊關去。
夏影在一側有些猶豫,小心地說道:「郡主,這樣做會損了郡主的名譽的。」畢竟是未成年的姑娘。如果直發作這麼多人,對溫婉的名聲不好。
名聲兇悍,到時候親事都難。
夏瑤聽了這話不贊同。「現在邊關人極少,男的發配到邊關,可以多幾個勞動的人。女人,也不一定就是賣到軍營為軍妓。邊關將士很多都娶不上媳婦,雖然說只有幾個,只是杯水車薪,但能解決幾個是幾個。所以夏影妳的擔心不需要。」
溫婉詫異地望向夏瑤,她只是想用嚴刑達到震懾作用。
真是沒想到夏瑤竟然這麼關心朝廷大事。溫婉對夏瑤的身份,第一次起了好奇之心。要知道,這個社會的女子,都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相夫教子。
夏影卻沒夏瑤這麼樂觀。「郡主,夏瑤的出發點是好的。但是那些人很可能會將這些人男的貶斥為奴隸,女的送軍營裡。這樣會不會對郡主的名聲,對郡主不利。」
溫婉不想殺人,但是這次卻是必須的。「不管情節重的還是情節輕的,都交給相關負責的人,讓他們將這些人送往邊關。至於細作,必須當著所有人的面解決了。等這事過了,再重新頒布家規,犯了家規的,一律按照家規處置。」這些家規的懲處力度肯定翻翻再翻翻。如果以後他們要頂風做案那是自己找死,就不要怪她了。能不沾染人命,溫婉也不願意多造殺孽。
邊關日子過得清苦,沒有京城繁華富庶,沒有在郡主府的日子好。但是只要安心,不是心比天高的人,嫁給那些軍士未嘗不是一個出路。那些軍士娶不上媳婦的。這白揀的媳婦,定然會好生對待。當然不準備塌實過日子的,另說。
溫婉沒興趣知道發送的丫鬟僕從以後會有如何的境運,好不好就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既然想要得到額外的利益,就要做好付出的準備。她什麼都沒要,也什麼都不想要,卻要被逼著走上一條做好隨時被算計死的路。
這個社會就是這麼的殘酷。乾凈的人,如老師一般只能是去當隱士,在清山綠水中尋求慰籍。而她連當隱士都沒資格,只因為她在局中,掌棋的人不允許她這顆棋子半路逃脫。
夏影還是不贊同:「郡主,這樣……」
溫婉看著她,非常冷淡。「夏瑤,教導一下她什麼叫規矩。如果再不懂規矩,送她送回鄭王府。」
夏瑤見著夏影這樣沒眼色,直接拉了她出去,留了溫婉一個人在屋子裡。
出了屋子,夏瑤冷聲道:「王爺是派妳來照顧郡主的,而不是派一個替郡主拿主意的人。妳最好看清楚妳的身份,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妳自己心裡有數。不要以為郡主性子好就可以沒上沒下,連尊卑都不懂得。」
說得夏影直喘粗氣。
夏瑤看著夏影不服氣的樣子冷哼道:「這次在鄭王府裡,妳膽敢丟下郡主自己跑開,光這條~五馬分尸了妳都不為過。郡主仁慈沒處置妳。可妳也不要將郡主當成木偶,可以讓妳牽著走。如果妳不靠郡主庇護,等鄭王爺回來,看鄭王怎麼處置妳。」
夏影心裡發虛,但是不願意在夏瑤這裡弱了氣勢。「我死無葬身之地,不正好合了妳的意。利用完我以後,就想一腳踢開。」
夏瑤不屑地說道:「我是看在服侍郡主這麼多年,與郡主好歹有了一些情份,到時候妳被鄭王爺火剮了,以郡主心善的性子,定會自責內疚,我才幫扯妳一把。妳還真把自己當回事,只要郡主跟皇上開口,百八十個比妳忠心比妳強的都有能尋來。至於利用,沒有妳,我也一樣能糾出這些人。再了不得,將人全都換了。」
溫婉在屋子裡想了好一會,把夏添叫進來。溫婉叫夏添轉交一封信給冬青,冬青看了信會知道怎麼做。
夏瑤走向溫婉道:「郡主,如果妳信得過奴婢,明天一大早妳就進宮陪伴皇上,這裡的事,就交給奴婢處理。就算有什麼傳出去,也波及不到郡主。」
如果是以前,溫婉對這個主意肯定會有意動,能不見血腥還是不見的好。但是現在她不需要,剛想說不需要,話沒出口一個念頭閃過,說出的話就轉了意:「妳確定這樣做沒問題。到時候皇帝外公不會懲罰妳?」
夏瑤微微一笑,郡主真是個再心慈不過的人,要是萬一郡主心軟了,發條命令說算了,那她沒法殺雞敬猴。頭一次就失敗,以後很難再達到震懾的效果。
皇上既然將自己給了郡主,那自己就是郡主的人,給郡主排憂解難。「郡主放心,皇上不會過問的。」
溫婉見著她說得信誓旦旦的,交給她處置了。
第二天一大早,溫婉就進了皇宮裡,詭異的是,這次一個貼身宮女都沒帶。包括這段時間行影不離的夏瑤都不在,只帶了武星幾個貼身侍衛。
夏瑤讓古嬤嬤將所有的丫鬟婆子叫齊到內院。院子正中央,站滿了人。詭異的是,當家人沒在。
滿院的下人,看五花大綁住的丫鬟婆子。這些人都是熟得不能再熟的面孔,都是郡主身邊的二等、三等丫鬟。
一個被綁的丫鬟大聲叫著:「妳們要做什麼?趁著郡主不在,想在王府裡為所欲為嗎?」
「掌嘴。」夏瑤的話落,就有兩個粗壯嬤嬤左右開弓,打得那個丫鬟嘴角溢出了血,丫鬟也昏過去了。
可是一盆冰水,又把人潑醒了。
在場的人剛開始還心裡不滿的,現在全都站得直直的,不敢動彈一下。這新來的丫鬟,趁著郡主不在,要殺雞敬猴了。
夏瑤冷冷地掃射了眾人一圈,清冷的聲音響蕩在郡主府的上空。「在郡主府裡月錢高,不經常責罰下人,每月都還有兩日休息。滿京城裡去找找,還有比郡主更和善,更體恤下人的主子。可是有些人,人心不足,竟然幹出吃裡扒外、賣主求榮的事。我在這裡警告你們,以後誰要做背主的人,這些人,就是下場。」
夏瑤見著眾人都低著頭。「郡主之前糟糕的名聲,就是這些人惹出來的。你們說,這些人,該不該打殺?」
夏瑤見著眾人都不吭。「這麼說,是不該打殺了。你們打算步這些人的後塵了。」
剩下的人全都打著冷顫。說得這麼好聽,這不是想除掉所有可能妨礙她的人嗎?形勢比人強。
夏瑤對此反應還算滿意。聽到大家的回答,冷喝著道:「行刑!你們給我睜大著眼睛看清楚,背主的人,就是這個下場。」
話落,幾個粗壯的婆子拿了大板子過來,一個一個拖過去。夏瑤特意吩咐不要將這些丫鬟的嘴巴塞住,反正郡主不在,也不需要避諱什麼。讓這些人叫,叫得越凄慘,剩下的人越會長教訓。
「啊······」一陣陣凄厲的叫聲,在每一個人耳朵邊上響起。有幾個人嚇得失禁了。
不是這些人大驚小怪,而是溫婉獨立以後,就算要殺細作,也都是讓夏影私低下處置,對下人非常寬松。所以這落差,讓這些人一下接受不住。
夏瑤大著嗓門道:「敢叛主的就是這個下場。識趣的給我站出來,不站出來會讓你們死得更慘?」夏瑤此時在眾人眼裡,那就跟閻王一般。
夏瑤掃射一圈,沒一個人主動站出來。「你們以為不站出來,我就查不出來。將我念到名字的,全都抓起來。吃裡扒外的東西,死一萬次都不夠。」
外面湧出來十多個侍衛,這些侍衛,早被武星整治過了,這也是為什麼溫婉說自己府邸裡最安全。因為侍衛靠得住,身邊的幾個丫鬟,也都靠得住(雖然夏影私心重,但是不涉及鄭王的話,真有事也會用自己的命保護她。溫婉因為這點,才一直責備。)
侍衛將這些人全都捆綁起來。
這十幾個人,不知道等待她們的是什麼命運。一個一個聲嘶力竭地叫著:「郡主饒命,郡主饒命,奴婢再也不敢了,郡主饒命啊!」那凄慘絕望的哭求聲,在這小小的五進院子裡,久久回落。
可惜的是,溫婉去了皇宮,聽不到。
夏瑤面帶笑容道:「你們放心,我不會殺你們的,今天我殺的人已經夠多,不準備再讓自己手上沾染血腥了。」
哭求的人,聽到這話全都止住了。甚至還在心裡思量,以後再不做這樣的事情,一定老老實實當差。
夏瑤見著很多人露出僥倖的神情,笑得非常的和善。「為了給你們長長記性,我打算將你們送往邊關。既然你們這麼喜歡多嘴多舌,正好邊關女人稀少,你們給邊關的將士多說說話,他們會很樂意聽你們的。」
院子裡除了夏影,就連在一側的古嬤嬤,都嚇得發抖。竟然不是賣個人牙子,而是送到邊關去當軍妓(夏瑤的話,讓人容易產生歧異)。
本來僥倖的一眾人,一下傻了。「夏瑤姑娘,求求你,饒了我吧!求求你了,我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了,不要把我送到邊關去了。求求你了,求你放過我吧!我定然給姑娘立長生牌,祈求姑娘長命百歲,福祿雙全,子嗣繁盛……」
夏瑤露出不屑一顧的笑容。「長命百歲,福祿雙全,我可不稀罕。既然有膽做,就要有膽色去承擔這一切。來人,拖下去。」
夏瑤建議溫婉去皇宮裡,不是要讓溫婉逃避,而是希望溫婉不要攙和到這事來。一來怕溫婉心軟,二來是這事由她處置最為妥當。一下處死這麼多人,傳揚出去,暗地裡的人定然會趁機壞了郡主的名聲。
夏瑤處置了內院,再處置外院。她要讓郡主府邸裡,所有的人都要敬畏她,不僅內院,也得包括外院。
牛高馬大的家丁,也被夏瑤嚇得全身冒虛汗。
夏瑤見著眾人全都露出敬畏跟驚恐的神情,才算滿意。只有知道怕了,才不敢做背主的事,才會安分守。
皇帝本來對溫婉無旨宣召進宮有些奇怪,等得了消息,一下就明白溫婉為什麼一大早就投奔皇宮來了。
皇帝拉著溫婉道:「為什麼不自己處理了呢?都這麼大了,什麼事總是假手於人,到時候這些人畏懼的就是下手的人,而不是妳。溫婉,妳總不能一輩子都躲的?」
溫婉知道皇帝在說什麼,提筆寫道:「皇帝外公,我知道的。但是我不想見血。」她在經過了這麼多事,早不怕殺人了。
皇帝摸著她頭道:「這個性子,也不知道像著誰,咳!」
溫公公在旁邊,暗暗嘀咕著,像誰?還不是像公主殿下。公主殿下那水晶一般的心,不說殺人,就連踩死一只螞蟻,都要難過好半天。這郡主的性子,跟公主殿下十足十的性子。
皇帝起初聽到溫婉殺人,還欣慰溫婉在關鍵時刻有魄力。高興於溫婉這一年在外面,沒想到一到關鍵時刻,又掉鏈子了。
賢妃聽到燕祁軒在江南,為江守望的死而病倒。淳王已經緊急趕往江南去了。賢妃陷入了沉思。
花瓊在旁邊道:「娘娘,我們要不要將這個消息散出去。如果世人多知道,溫婉郡主與淳王世子曾經朝夕想處,對溫婉郡主的名聲定會有損傷。溫婉郡主如今正是心傷之時,添上了一把柴,奴婢就不相信,她還能這樣忍耐住。」
賢妃搖頭。「這事萬不可傳揚出去。暫且不說皇上,如果淳王世子知道了此事,那兩人的婚事就是鐵板釘釘,淳王府,也定然會倒向鄭王。淳王是宗令,要是他倒向了鄭王,這對我兒來說,極為不利。」
這計劃不可行了。花瓊忍不住問道:「娘娘,溫婉郡主真的是一個十二歲的孩子嗎?」溫婉從出事到現在,還是一聲未吭。受了這麼大的打擊,還能如此冷靜。讓他們找不著一絲縫隙,眼睜睜看著機會流失。
賢妃嘆道:「原以為這次的事會讓她大失分寸,也就有空子鑽。卻沒想到,她在此等情況下還能用了最妥當的法子。」在這樣的情況下,不說不做是最好的法子。她準備的後續,因為溫婉的不作為,全部夭折。
溫婉回到郡主府,發現整個郡主府死氣沉沉。所有的人,連走路都是輕手輕腳的,跟做賊似的。
夏瑤走出來迎接。「郡主回來了。」走上前去攙扶著溫婉。
看得郡主府周邊的人,都低下了頭。此時夏瑤哪裡有上午那麼的兇神惡煞,在郡主面前,就跟只哈巴狗一樣,要說多諂媚,就有多諂媚。
所有的人都在祈禱,郡主不要上這個蛇蝎女人的當,別被她灌了湯。暗暗企求著郡主趕緊著把這個惡魔送走,有她在郡主府,她們都不用活了。
溫婉進了正廳,讓夏瑤將內外院所有的人,包括侍衛,全都叫到正廳裡。
正廳烏鴉鴉的一片。
夏語端了茶過來,溫婉喝了一口。看著眾人面上很多人欲言又止。「郡主說,你們有話說。她在這聽著!」
大廳裡站了近三十個人,沒一個人說話,非常安靜。
溫婉靠在八仙椅上,輕輕取下手腕上頗有重量的七寶鐲子,遞給一側的夏圓。「郡主問你們,對於今天的事,有何感想?」
溫婉面色輕松,慢慢地喝著茶,仿佛剛才問話的不是她。大廳裡的人,全都垂下頭去。
溫婉見夏瑤望向自己,輕輕一笑。
夏瑤愣了。她自問她不會看錯人,但是郡主的應對超出了她的想象。她平生第一次問自己,郡主,真的是她所了解的人嗎?為什麼,她一點都看不透。
夏添第一個跪下,其他人也跟著全都跪下。「郡主放心,奴才一定忠於郡主,如有違背誓言,就讓奴才死後下十八層地獄。」這在古代,是極重的誓言。
其他人也跟著發下誓言。溫婉輕輕放下茶杯,淡淡地。「死後下十八層地獄就算了,只消多想想,有人用錢收買你們、用把柄威脅你們、用其它法子找上你們,你們會怎麼做?把你們想到應對的法子寫下來就是。夏添、夏恒,郡主說,這件事就交給妳們兩人了。不會寫字的,讓會寫字的寫下,按上自己的手印交給我。」
溫婉說得輕描淡繪,正廳裡的人聽得心驚肉跳。夏瑤處置,他們心懷怨恨。溫婉的這話,卻讓他們心生恐懼。郡主,變了。
兩人恭敬地說道:「是,郡主。」
郡主府裡認字的不少,夏添安排了兩個人,給不認識的人寫下他們口述的話。
溫婉進了臥房,換了一身寬鬆的衣裳,夏圓給她把頭上的飾物取下來,將盤著的頭發放下。溫婉用手虜著自己長長的頭發梳順了。夏圓取了一根藍色絲帶給綁住。
說起來,溫婉有一個怪癖。就是在家裡,不喜歡盤頭發。喜歡把頭發放下來披著。
夏瑤與夏影站在一裡,溫婉揮手讓夏影下去,面無表情地說道:「妳對夏影有什麼想法,我不乾涉。我給妳一個月的時間,讓她徹底改天換面,如果不成,我還是要送她回王府,也希望妳能記住。」犯了一次錯,絕對不能再犯第二次錯。
夏瑤凜然。「郡主放心,再不會了。郡主,府邸裡查到的人全都處置了,不過我還是很擔心府邸裡有隱藏深的人沒挖出來。郡主,以後我們還是要小心些為好。」
溫婉自然知道,內院不可能挖得一乾二凈,將自己的防衛工作交給夏瑤,但真正要靠的,還是自己的人。以後在這一塊,還需要多花點精神,別到時候真成傀儡了,被人用線牽著走。
夏添用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將所有人說下的話,整理好給溫婉送來。溫婉看著眾人寫的東西,基本不離一條,誓死不敢背叛。如有背叛,死後下十八層地獄,受油煎之罪刑。很多奇怪的懲罰法子,溫婉看都都感嘆著郡主府裡人才匯集了。
溫婉把這些東西交給夏添,讓夏添傳了自己的話:「郡主說,記住你們自己的話。如果有違背,死後會不會下十八層地獄不知道。但是,定會讓你們生不如死。」
夏添的手腳利索。第二天就領了新人進來。人一領到府裡,夏添就帶了人去見溫婉。
溫婉得了消息,傳話說,用完晚膳再看。看看這些人究竟是不是得用,也算是考察冬青在外面的工作效果。
溫婉看著領上來的六個丫鬟,六個丫鬟,有憨厚的、乖巧的、機靈的、木納的。溫婉看著她們,想知道冬青看中她們哪裡。「郡主問你們,都會些什麼?」
六個人,一個心算厲害、一個算盤打得又快又準,每人都都能抵四個帳房先生,一個對顏色敏感、一個說記性特別好有著過目不忘的水準、一個擅長梳妝打扮,剩下的是一個是釀酒世家出來的。
溫婉聽完愣了下,這哪裡是找丫鬟,這簡直就是在找技能師嘛!冬青這女人,搞什麼?她是讓她找機靈得用的人,她找這些人過來做什麼。特別是心算和算盤的,這是什麼意思?
溫婉將疑問放在心裡,給他們分別取名叫夏芯、夏珠、夏顏、夏亦(憶字同音)、夏巧、夏九(酒字同音)。由此可看出,溫婉確實是沒取名字的天份。夏瑤聽到溫婉取的名字,想想自己的名字,還真虧得當初郡主花了點心思,算是所有人裡面最好的名字。
暫時下將這六個人放在內院。得先調教調教,再觀察觀察。
夏影對六人不放心,動用自己的人脈去查了這六個人的底細。還好,都是清清白白,不牽扯任何利益糾紛。特別是那一個酒娘,有著一番凄慘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