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二:表妹到來(上)
燕祈軒一回到京城,就開始發燒。太醫說是受了涼,感染了風寒,開了方子,囑咐一定要好好調養。
世子妃知道燕祈軒是去了溫泉莊子,被溫婉趕出來不讓進,悲憤交加、又連夜趕回來才病倒地,當下不知道該做什麼表示。若是以前,還有一分覺得溫婉過分了。那現在~她內心真覺得,嗯....不能說丈夫的壞話,當下很盡心地伺候燕祈軒。
羅守勛得了這個消息,臉都氣紅了!「這個混蛋!~還以為長進了?我看他就一腦子漿糊。這是人做的事嗎?豬都做不出來這樣的事。他是不是巴不得溫婉夫妻失和,他能趁虛而入了?做他的春秋大夢。真那樣,看溫婉不活卸了他八塊。」羅守勛被氣得都語無倫次了。
梅兒對於燕祈軒也無語了....人家夫妻吵架,你上去摻和,只會把事情越弄越糟糕,甚至影響人家夫妻感情。梅兒也很擔心白世年知道了,會把事情惹大,燕祈軒要再攪和,事情也會越來越糟。梅兒推了推還在憤怒之中的羅守勛。「你還是去看看吧,勸勸也好,省得老出這樣不著掉的事情。」見著羅守勛不為所動。「你就當是為了溫婉好,燕祈軒可能還沒意識到這樣會給溫婉帶去什麼影響?你跟他把事情的嚴重性闡述一下,讓他心裡有個數,別再做這樣的蠢事了。」
羅守勛心不甘情不願去了淳王府,見著躺在床上黯然神傷的燕祈軒氣不打一處來。這個混蛋,自己做下這樣的事還委屈?也不知道他的委屈哪裡來。「弗溪是不是與你有仇,要你這麼害她?你是不是就看不得她過上好日子,啊?」
燕祈軒躡囁地說著:「我當時....就想著弗溪肯定很難過,就想去安慰她,我沒想那麼多。」通過江琳明裡暗裡的意思,他已經意識到自己的魯莽可能會為溫婉帶去什麼惡劣的影響了。溫婉不見他是對的,是他的錯。
羅守勛氣得要吐血。「你是白癡嗎?你沒想那麼多?你要腦子做什麼?還是裝的一腦子豬水?以前我就不說了,你瞧瞧你幹的什麼事?」
燕祈軒想了下後道:「要不....我去找白世年解釋?溫婉沒見我,真的。溫婉她不讓我進莊子,還說我凍死了也活該。」
羅守勛看著他憔悴的模樣,估計也被溫婉的狠心打擊到了。但是溫婉的作為,是最為正確不過的:「你確實凍死也活該,就沒見過你這麼愚蠢的人。你現在就找白將軍,不就是火上澆油!真就該凍死你的好,整就一二百五,想我這已世英明,怎麼就交到你這樣的白癡朋友。」想想,要不是溫婉他也瞧不上燕祈軒。以前就是那種被人隨意一鼓動,就囔囔著跟他對著幹,一沒腦子的東西,還損了他的英名。
燕祈軒耷拉著頭道:「我知道我不聰明。弗溪嫌棄我了,你也嫌棄我了,你們都嫌棄我了。」想到溫婉寧願讓他凍著,也不讓他進莊子。雖然理智告訴他溫婉這麼做沒錯,但是燕祈軒還是好難受。
羅守勛最受不了燕祈軒這個了,動不動就覺得自己委屈了。誰委屈了?該委屈的應該是溫婉才對。「你少裝成這個樣子。你說你像一個男人嘛?你這樣是存心把弗溪往坑裡帶!你還打算怎麼折騰弗溪了?你是不是還打算一直鬧騰下去?弗溪是不是上輩子欠你?」
燕祈軒聲音都沙啞了:「你放心,不會了,這是最後一次了。」
羅守勛面露狐疑,不相信地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燕祈軒誠懇地點頭:「真的,以後再不單獨去見溫婉了,也不去找她了。」這次受了這麼大的刺激,再去找溫婉就是找抽了(你已經被抽了一個耳朵了,下次可能就不是抽耳光了)。
羅守勛沉思了一下,「你自己說話算話,我再相信你一次。要是再有這樣荒唐的事情,我就跟你斷交!聽到沒,我可是說到做到的。」這也算是比較嚴厲的話了。這麼多年,羅守勛雖然很多事情看不慣燕祈軒的所作所為,但斷交還是第一次說。
燕祈軒點頭:「你放心,我說到做到。」
羅守勛這才點頭。燕祈軒身上毛病多得羅守勛數不過來(燕祈軒吐槽:你身上毛病就少了),但還是個很有信義的人,保證的事情從來沒食言過,既然現在說,那就再信他一回。
羅守勛頹然地坐在床沿邊。「你說最近怎麼回事?一個曹頌已經進了監牢了,如今溫婉與白世年也鬧了起來。最近是不是日子不順啊?」
燕祈軒很配合地說道:「應該是的。等我身體好了,我們去皇覺寺給曹頌求個平安符吧。」
羅守勛點頭:「好。」
白世年處理完了鮑寶鋼的事,準備回莊子上。吵架跪吵架,但兩人相處的時間真不多了,再說夫妻吵架床頭打架床尾合。白世年正讓人去叫大管家來,準備吩咐一下事情~就走。馮管自己就過來了,馮管家的面色如之前夏瑤的神色,嗯....說不出的怪異。「將軍,外面有個女人說求見將軍。這個女人是楊家的姑娘,楊雪。」
白世年得了消息,想起溫婉說的話,臉色變了又變,過了好一會才讓自己平靜下來。可是手上的一個玉指卻是被他捏出了一道縫出來:「她回京城不找楊家的人,找我做什麼?」
馮管家也是知道前因後果。「我看著楊姑娘應該是碰見了難處。而且....楊家的人都宣布她死了,自然是不承認有這麼一個女人了。」
白世年眼裡閃過厭惡!「楊家的人都不承認她了,做什麼到我府上來?讓人將她趕走。」不是白世年同情心不夠,實在是他噁心的慌。想想這未婚妻跟著別的男人私奔....還詐死!讓他愧疚難過了這麼多年,現在尋上門來,他沒讓去剝了她一層皮就是厚道了,還指望他去見?
白世年覺得晦氣,這會想去找找溫婉了。至少溫婉在身邊,還能說說話、吐吐槽。其他人,嗯....他也不好意思吐槽。
白世年正想著溫婉現在應該也和軟下來了,他回莊子上,溫婉不會再跟他鬧了。就看見馮管家面色難看地走進來,跪在地上:「將軍,屬下辦事不力,轟不走那女人。」
白世年怒了!「她想做什麼?」他沒大棍子伺候,已經是給了臉面。還想做什麼?
馮管家也很無奈啊。「那女人如今跪在大門口,說她對不起將軍,只求了將軍救她兒子一命,她願意用命償還欠將軍的。」這是求情嗎?這是赤裸裸的威脅了。
白世年雙手拍在桌子上,桌子都晃動起來,可見這憤怒有多深。
馮管家小心翼翼地說道:「將軍,還是讓她進來吧!若是讓她這麼跪著,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做了什麼虧心的事?把事情說開了也好,如今都各自嫁娶,也不怕她怎麼樣的。」就那個跟鬼一樣的面容,連府邸裡的一個粗使丫鬟都比她強。
白世年冷然道:「讓她進來,我看看她又什麼臉面來見求我。」頓了下後道:「另外去請了楊家的人過來,真是豈有此理。」
過了一會,馮管家就領著一個婦人進來。
白世年望向跟在馮管家後面的女子,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與其說是一個中年婦人,還不如說是一個老嫗!神情枯萎、皮膚黝黑粗糙,手上還都是繭子。不到三十的女子,像是有四五十一般!記得當初的表妹那是明艷動人、嬌嗔討喜....這才十三四年沒見,竟然蒼老成這樣子!?
白世年坐在主座上,冷冷地說道:「妳說妳是楊雪?我表妹楊雪?我表妹早在十四年前就死了,哪裡又冒出來一個表妹。訛詐到我將軍府上來了!?稀罕!妳要不從實招來,我就讓人押妳去衙門。」
楊雪跪在地上,眼神很哀傷。「表哥,我知道當年是我對不起你,我知道我沒臉來見你,可是我的孩子就要死了,我實在是走投無路。表哥,我實在是沒辦法了....表哥,我求求你,看在當年的情分上,你救救我的孩子。表哥,我求求你了。」若不是實在是走投無路,楊家的人又不認她,她也不會走到這一步了。
白世年眼底一片冰涼,沒有一絲點溫度。「楊家的五小姐在十四年就死了。情份?妳還敢跟我提情份?」白世年冷笑了一聲後道:「不過說起來確實應該提情份。剋死了妳,總比聽到你跟別人私奔了的好,至少我還沒丟人丟夠。」他這是招了什麼邪了?娶進門的小妾給他戴了一頂綠油油的帽子,如今又戴了一頂!他這是犯的哪路太歲?
不說白世年,就是馮管家也覺得將軍諸事不順。還有比楊家更厚臉皮的嗎?這些年,得了侯府多少好處他不知道,但是將軍府裡的好處,他們是占了不少。這次還是一樣,又想要將軍出力,這都什麼東西,畜牲都不如。
開始馮管家對於溫婉看輕楊家、態度那麼冷漠,覺得溫婉處理人際關系不如大夫人清荷。可如今看來,還是郡主目光如炬,一眼就看出楊家不是什麼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