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大事

　　馮蘅坐在棵樹上，晃悠著自己的兩隻腳，而坐在身邊的武眠風即使已經把全副心思放在的身上，兩隻手牢牢的圈住對方的腰身，臉如臨大敵的模樣。

　　「有必要麼緊張嗎？」馮蘅瞥眼自己的丈夫，的話似乎是氣惱，但看起來，卻是風情萬種。

　　即使過麼多年，武眠風對於妻子還是不能免疫的，他立刻在那瞥裡晃神，隨即更加緊張：「身體不好，怕摔下去。」邊著，武眠風邊用凶狠的目光將個也想上樹的武林人士瞪下樹，事實上在之前，他已經出手教訓過幾個不長眼想搶奪個好位子的人。

　　確實是個好位子，視野非常開闊，馮蘅滿意地繼續晃動著自己的腳，等著黃藥師的花轎路過。

　　花轎也確實很快來。

　　「其實，小武啊，怎麼就覺得……咳咳，歐陽前輩那樣興高采烈地跑在最前面的樣子好像是他在娶親……不，好像是在遛狗……咳咳。」馮蘅止住自己繼續出言不遜的念頭，將腦袋埋進武眠風的懷裡止住笑：「還有啊，陶華『前輩』的表情著實有趣。」

　　「馮姐姐的膽子好大，」黃蓉突然跳上樹，瞪眼在樹下傻笑的郭靖，「不過，相比於些，只要想到爹他坐在花轎裡……」的神情頗為古怪。

　　馮蘅的臉上和黃蓉樣露出好笑、糾結、出口氣等等很多種情緒混合著的表情：「其實，很支持爺爺讓黃師父騎著驢子……咳咳……」

　　黃蓉很是默然地看眼馮蘅絕不真心實意的亡羊補牢，用同樣的語氣開口：「其實，爺爺也是想讓他……至少騎著馬的，但是……」黃蓉臉上露出種挑釁的表情：「怎麼，白駝山已經窮到娶媳婦都買不起花轎？確實，些酒宴什麼的，可都是徒弟在置辦。」學著黃藥師的口氣，隨後開始望著遠方：「們不能否認，爹他……唉……」

　　「怪不得次的轎子麼豪華……可惜所有人都沒看上熱鬧……」確實，大家最想看的可是黃藥師出嫁，而不是西毒父子遊街……

　　「熱鬧啊熱鬧，不過有些人可不是來看熱鬧的。」黃蓉恨鐵不成鋼地瞪郭靖眼。

　　「怎麼？」武眠風開口詢問，郭靖的臉上還有著青紫的痕跡，不會是……他小心地看眼黃蓉。

　　「武師兄，怎麼可以樣看……實在讓太失望……」黃蓉立刻露出委屈地表情。

　　「小師妹……」武眠風立刻手足無措起來。

　　「好，小師妹，就是怎麼回事吧。」馮蘅怎麼也不會讓黃蓉欺負自己的丈夫，於是笑笑開口，些的心情很不錯，先不手下的商隊大賺筆，而且黃藥師嫁人，即使花不少錢依然非常愉悅。

　　「還不是他！」黃蓉似乎餘怒未消：「他師父要打他，他都不知道躲躲！」

　　「師父教訓……」

　　「師父胡亂教訓都不知道要躲，什麼意思！」黃蓉在樹上俯視郭靖，皺起眉頭。

　　「蓉兒——」

　　「笨蛋——」黃蓉用和對方樣的口氣拖出兩個詞來，然後又道：「可是為好。」

　　「知道的，蓉兒。」郭靖也知道對方是為他好，只是像剛才，要是他躲開的話，想來大師父會更生氣……

　　「也上樹吧，邊視線好。」黃蓉開口，像郭靖樣的「傻子」可真少見，和自家老爹斗十多年，和郭靖在起卻格外輕鬆，不過也是識相的人，自然之道怎麼做才最合適，剛才，就是在江南七怪面前充當下被父親拋棄的小孩才把郭靖給拉出來，然後才給郭靖上藥，好在，江南七怪不會為難個弱子。

　　「蓉兒……」郭靖對於爬樹似乎不怎麼在行，小心翼翼地在樹上坐下之後，對黃蓉討好地笑笑，卻不能更好的做些體貼的事情，黃蓉也不在意。

　　「今是兩個爹成親的大日子啊。」黃蓉頗為感慨地。

　　「蓉兒，……娘呢？」郭靖想很久，問起那個被自己的師父們定義為可悲子的人到底怎麼？

　　「娘？早就去世……」黃蓉有些黯然，很是為自己的母親傷心，輩子，可絕不會成為那樣的人！

　　「那爹的事情……」郭靖張張嘴。

　　「爹的事情跟娘有什麼關係？」黃蓉眼睛轉：「不過是他們撿回來養的。」

　　「啊？蓉兒……對不起……」

　　「什麼對不起，和又沒有關係。」黃蓉拍拍對方的肩膀，郭靖的臉色變白……他直在擔心樹承受不四個人的份量。

　　四人正著什麼，花轎已經到樹下，歐陽鋒顯然是知道他們在此的，遞給幾人個複雜的眼神，而歐陽克的目光裡滿是無奈。

　　「看好戲被抓包啊……」黃蓉毫不在意地開口。

　　「蓉兒，其實直不知道，到底站在哪方的，有時候幫著西毒，有時候又……」馮蘅驚異於黃蓉的口氣。

　　「沒有偏幫誰……其實，東邪西毒，都不是傻子……」黃蓉笑笑。

　　「什麼？」馮蘅呆，然後又猛然醒悟：「所以個局面是他們兩人刻意……」

　　「要不然，黃藥師真是那麼容易屈服的嗎？」黃蓉開口。

　　「蓉兒，們在什麼刻意的？」郭靖和武眠風都是臉好奇。

　　「自然是爹和爹爹的婚事。」

　　「不是歐陽前輩逼的麼？」郭靖極為驚訝。

　　「啊！，爹是能讓人逼的麼？……爺爺也不是真正的笨蛋，他們啊……」黃蓉突然頓住，然後看著花轎慢慢地遠去，方才繼續開口：「兩個人的婚姻終歸不能讓很多人接受，也不知會有多少人會用不樣的眼光來看待他們，而永遠保守秘密絕不是黃藥師所願意的……其實，倒是覺得，到步，爹的推動功不可沒。」

　　「師父……怎麼……嫁人……」武眠風理解不能。

　　「可是事實上爹直在惹爺爺是不是？」黃蓉挑起自己耳邊的縷頭髮：「他要是只想讓歐陽鋒承認……好好討好就行，偏偏惹出麼多事來，還對應該討好地對象百般捉弄……」

　　「但是黃前輩怎麼會願意嫁人？」郭靖瞪大眼睛。

　　「他嫁人，被壓得還是爹爹，他嫁人，被猜忌的卻是歐陽鋒，他嫁人，別人甚至忘兩個人相愛時不容於世俗的，他嫁人，他和爹爹的關係算是正式昭告下——以後他想怎麼樣都行！還有，他甚至大賺筆！」黃蓉的聲音越來越高，又突然平靜下來：「個中緣由，還是要仔細品味的啊……」

　　「該怎麼？黃藥師真不愧為黃藥師嗎？」馮蘅眼神複雜。

　　「可是……可是……」郭靖卻支支吾吾起來。

　　「怎麼，還有疑問？」黃蓉納悶，對方真的是無可救藥嗎？

　　「大師父和丘道長聯合很多人前去要個法！」郭靖猛然口氣到底。

　　「有熱鬧可以看？」黃蓉眼睛亮，只是，是很相信東邪西毒聯手能解決切的，只是，熱鬧還是要看的，不是嗎？

　　.

　　路領受各種各樣無數目光，歐陽克在回到他們裝修好的莊園裡，然後他有種終於挺過來的悲催。

　　歐陽克也直在驚異於歐陽鋒的堅持，其實，歐陽鋒真的只是想要面子的話，安靜地解決件事情或許會更好，可是偏偏，歐陽鋒把事情拖到如此之盛大。

　　到今上午，歐陽鋒的句話才似乎解釋切：「不想讓受委屈，當然，黃藥師的想法大概也樣。」

　　是的，他沒有受委屈……因為他風光地迎娶黃藥師，可是，些載怎麼，都只是表面的而已……甚至，像現在樣被參觀那麼久，他的心情都不好，而最後……他可不相信自己有本事真的讓黃藥師安分地做個「妻子」，即使只是個晚上——在那方面，對方尤其固執。

　　現在已經入夏，氣熱得很，歐陽克再怎麼功力深厚，依然渾身冒汗，走麼久，臉都被曬紅，但也因此他極為佩服那些不怕苦不怕累人擠人的武林人士。

　　場婚禮，甚至有些悲劇，感受身後的汗水留下，卻不敢失態地伸手擦汗，歐陽克感慨。

　　可是很顯然悲劇還沒有結束，歐陽克看到前面站的密密麻麻的人，甚至提前趕到在邊看熱鬧的黃蓉，很清楚，自己還有場硬仗要打。

　　「全真七子前來拜訪桃花島黃島主。」馬鈺當先出列，開口，然後幾乎所有的聲音都消失，所有人都安靜地看著那個花轎。

　　「怎麼，馬道長不知道新娘子不好見人麼？」最前面的歐陽鋒開口：「倒是不知道，王重陽的弟子麼不知禮節。」

　　「歐陽鋒，別到師父身上！」丘處機雖然年紀大，脾氣卻更加暴躁，讓歐陽克懷疑對方是不是更年期……

　　「難道有錯？怎麼，都是們的長輩，在長輩面前大呼小叫就是王重陽的教養？」歐陽鋒嗤到。

　　丘處機還想再什麼，卻被馬鈺攔住：「確實，不管怎麼，歐陽前輩總是的前輩，只是，次們卻是有要事想要見見黃島主。」

　　「到底有何事如此之急？」歐陽克催馬上前，似乎是今被折騰的厲害，匹馬都有些不安分起來。

　　馬鈺卻是又道：「此事，還是想問問黃島主……」

　　「怎麼？」轎子裡突然響起黃藥師的笑聲：「馬道長不知道出嫁從夫麼？」雖是麼，可沒人能從黃藥師的話裡聽出什麼要「從」的口氣，而歐陽鋒張張嘴，對於黃藥師的口氣竟然什麼都沒。

　　「黃島主！」馬鈺驚道，即使口氣輕佻，那句話的意思可是明明白白的。

　　「怎麼？」黃藥師步出轎子，頭上的喜帕已經摘下來，裡頭穿的是和歐陽克樣的紅色長袍，上頭用暗紅的絲線繡繁複的花紋，不得不，有氣質的人怎麼穿都好看，身紅衣竟然讓黃藥師有種和之前穿青衣時截然不同的感覺，他本來看起來就不過三十來歲，此時更是神氣非凡，而那種顧盼間就能讓人自慚形穢的氣勢更是出眾，沒有人會因為他是從花轎裡出來的而有別的想法。

　　歐陽克看著站在陽光下的黃藥師，甚至有瞬間的失神。

　　「黃兄，麼多年不見，風采依舊。」突然從群武林中人之間站出個和周圍人都格格不入的人來，那人看已經有六十多歲，頭上灰白的發色更顯蒼老，只是眼睛裡卻是精光閃爍，可是，不管怎麼，此人腳步虛浮，不懂武藝！

　　「倒是老很多。」黃藥師顯然認識那人，笑道。

　　「是啊，老，老……」那人感慨著。

　　「方大人怎麼會到裡來？」黃藥師卻沒在意對方的感慨，生老病死乃是常事，只是對方未老先衰……

　　「黃兄，當初也是太學的學生，自孝宗年間張浚北伐之後們便要像他國稱臣……」

　　「又是此事？麼多年，還是不曾放棄？」黃藥師大約知道對方的來意，南宋紹興十二年，在臨安府重建太學，因為此時的太學已經不再侷限於只招收官員子弟，黃藥師年輕之時便也進過……可是到底物是人非，當年他也曾雄心壯志，可終究能做什麼？反而讓他看清世道。

　　趙昚是個好皇帝，是個有能力的皇帝，可是，他也已經做不到改變，不是嗎？

　　當初年少氣盛，黃藥師也曾在趙昚整頓吏治、裁汰冗官是出過把力，可是結果依然讓人失望，而現在更是已經不同。

　　「只要還活著！就不會放棄！」那個方大人高聲喊道。

　　「要是不曾放棄也是可以，只是到的婚禮上來又是為何事？」黃藥師擺擺手。

　　「皇上希望大家能助大宋臂之力。」大宋以危，即使皇帝不曾想到，別人也會想到……武林，向是他們又愛又恨的，正如當年的王重陽，他組織起義軍，雖不是在皇帝的控制之下，但著實給金人狠狠擊。

　　「可是……」黃藥師很不厚道地將目光移向直在角落裡的完顏洪烈。

　　那個方大人的表情下子變，甚至連全真七子的表情都變。

　　在麼多人的注視之下，完顏洪烈皺起眉頭，接下來該怎麼辦……他不知道。

　　然而，似乎還嫌裡不夠亂，幾個穿著蒙古服飾的年輕越眾而出，直站在黃蓉身後的郭靖眼尖地喊道：「拖累安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