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雲之亂

　　不得不黃蓉等人是很走運的，因為他們依舊碰到洪七公。

　　楊康在上京的時候就是出名的地頭蛇，自然和丐幫也交好，而洪七公因為他和桃花島的特殊關係，對他也多有關注，就讓黃蓉拐騙洪七公的做法更加容易實行。

　　原本洪七公也只想教楊康些功夫——畢竟他夠聰明，也不像黃蓉是黃藥師的兒，甚至麼久以來除家傳的楊家槍就只學過些全真教的功夫，他教教也無妨，只是楊康和黃蓉卻是對那個傻小子郭靖有著愧疚之情的。

　　楊康不覺得自己是好人，但是，也不覺得自己會壞到人神共憤的地步，郭靖傻小子雖然傻，但是對別人著實不錯，當年的事情楊康可以輕易地原諒完顏洪烈，和自己的父母都無恙又很大的關係，可是郭靖卻是實實在在沒父親……

　　而楊康將段德的腦袋從趙王府帶回來之後，郭靖對他已經上升到崇拜的程度，要不然，回也不會違背幾個師父的命令跟著楊康離開。

　　初時，洪七公只是將自己年少時的拳法交給楊康，後來卻在楊康和黃蓉的要求下將降龍十八掌的第式交給郭靖。

　　郭靖不是個聰明人，其他兩人卻是，黃蓉更是對武術精通的很，之前就曾和黃藥師討論過江湖上各個高手的成名絕技，洪七公的降龍十八掌掌絕不是簡簡單單就能學會的，可是洪七公卻不是個有耐心的人——從他教人很少超過三就能看出來，只是，他對於等待食物卻異常地有耐心。

　　在黃蓉連聽過陶華描述以後自己改進的西餐都端上桌之後，在黃蓉和楊康的督促下的郭靖終於學會降龍十八掌的前十五章。

　　「倒是便宜個小子……不過也不希望降龍十八掌斷在手裡，便也罷……」洪七公最後留下張字條，帶著黃蓉做好的四人份的晚餐消失……

　　剩下的三人裡楊康和黃蓉面面相覷，然後黃蓉用僅剩的材料煮粥去。

　　黃蓉等人因為洪七公的緣故耽擱個月，趕路趕得再快也追不上楊鐵心等人，乾脆也就不追，甚至接受黃蓉的邀請到歸雲莊住著。

　　陸乘風建歸雲莊之後早就娶妻生子，馮蘅和武眠風也是伉儷情深，幾人對黃蓉都是寵的要什麼給什麼的，特別是馮蘅。

　　馮蘅沒有孩子，卻是因為愛妻如命的武眠風怕生孩子會讓馮蘅有什麼危險，死活不同意的原因，他只覺得自己沒有自己師父那樣的醫術，而他們也不在桃花島上，那麼，萬事小心才好。卻也因為個原因，馮蘅對於黃蓉尤其寵愛，小的時候黃藥師偶爾也會將兒扔給幾個弟子照顧，那些日子馮蘅當真是寸步不離，比親娘還要好幾分。

　　歸雲莊的絲綢生意和茶葉生意遍佈江南——南宋為能有足夠的賦稅可以用來「結交」外邦，可不像以前那樣看不起商人。

　　在歸雲莊的日子是萬分舒適的，楊康早已不記得小時候在王府的遭遇，在上京的時候他雖闖下好大名頭，但多半在市井之間，而陳玄風梅超風也不會讓人伺候他免得心志不堅，於是般被人伺候著的日子還是頭回享受到，而郭靖就更不用，別人在他吃完飯的時候取他的碗去盛飯都讓他覺得萬分不好意思。

　　裘千仞是傍晚到達歸雲莊的，他選個好時間，歸雲莊面朝太湖，便在湖水尚淺的地方修建個閣樓，用竹子支撐著，裡面每件物事都是精細萬分，歸雲莊莊主是個風雅的人，就喜歡在裡招待別人，特別是氣晴好的日子，樣臨江喝酒，不出的愜意，今也樣。

　　上好的桂花釀，還有各色的太湖水產，連碗筷都是和貢品般無二的上的瓷器，個國家需要錢，而陸乘風也很好的把握。

　　桃花島的人品味自然不俗，楊康也樣，郭靖卻是沒有份心思的，別人小口品嚐的時候卻在大口吃著桌上的東西。

　　「呆子！」黃蓉瞪郭靖眼，從小到大，不是沒碰到過笨蛋，但是沒碰到過麼笨的，而且種骨子裡的東西，怕是改都改不回來，種記著為國為民都願意犧牲自己的人原本是黃蓉最看不上眼的笨蛋，現在卻很想扭曲某個笨蛋的思想，大概，會是件極具挑戰的事情吧？

　　「啊？」郭靖茫然地抬頭。

　　「種魚要慢慢吃才好吃，個蝦最好的剝皮蘸醋吃，而兩樣先後吃味道會差很多，知道嫌酒沒有酒味，它卻是最好的除去嘴裡味道的東西……」

　　郭靖立刻頭，學著黃蓉的樣子慢慢吃，可是很顯然，雖然樣子味道好，他卻覺得不痛快。

　　「其實，對於，還是不必給般精緻的事物，大碗酒大塊肉更好是不是？」黃蓉笑起來。

　　郭靖立刻頭。

　　眾人也都笑起來，和郭靖樣的人相處很難討厭對方，因為他不會發脾氣，只會遷就別人。

　　「那是誰？」陸乘風的兒子，不過十五歲的陸冠英突然驚訝地開口。

　　眾人望去，竟然看到有人踏水而行，更讓人覺得震撼的是他舉著的大水缸，從他跳躍間飛濺出的水花來看，裡是裝滿水，此等功力，並不弱於黃藥師多少！

　　陸乘風現在的身份是江南的富商，於是他的反應也是符合自己的身份的，個些年在江湖上遊歷許久已經接觸太多事情之後，黃藥師的些弟子，都已經不再單純。

　　「不知位大俠來此處有何要事？」陸乘風好奇地開口，臉的敬畏。

　　「難得來江南次，卻是見此地風景秀麗……」裘千仞將那隻大水缸放在邊，別有深意：「極為不俗，因而過來看看。」

　　所有人都驚訝起來，歸雲莊確實沒有表面那麼簡單，但是難道已經被外人知曉？陸乘風臉上的笑容也不由得滯。

　　「閣下好厲害的身手！竟然能踏水而行，不知閣下是？」陸乘風立刻換過話題，不希望透露太多自己的事情。

　　「在下鐵掌幫裘千仞，今日前來此處，卻是有要事的。」裘千仞的模樣讓人看不透，想到之前黃藥師在趙王府還與他有段仇怨，陸乘風心裡更是七上八下的，只怕裘千仞有什麼不好的目的，於是再刺探。

　　裘千仞卻每每將話題引開，直到幾人再次坐回那個建在水上的小閣裡，裘千仞依然口風都沒露出來，讓所有人都倍覺凝重。

　　「次前來江南，卻是因為有人囑託……」喝幾杯小酒，又吃過幾道小菜之後，裘千仞終於開口。

　　能囑託裘千仞的，必然不是凡人，陸乘風連忙開口：「不知是何人，都般本事能勞駕裘先生？」

　　「是何人麼？想必陸莊主是不會不知道的，正是金國的趙王爺完顏洪烈。」裘千仞大大咧咧地開口，直在旁邊因為晚輩的身份不話的楊康和黃蓉驚訝地對視眼。

　　「趙王爺？趙王爺手握金國重兵，能請的動裘先生倒也正常。」陸乘風早就知道裘千仞投靠金人的事情，倒是並不覺得奇怪，只是完顏洪烈會找裘千仞幫忙的事情必然是大事，陸乘風更加凝重。

　　「此行，是王爺希望陸莊主考慮下自己的立場。」裘千仞突然單刀直入。

　　「裘先生是什麼意思？」

　　「現在大宋的情況想必陸莊主也是知道的吧？金國的勝利指日可待……」

　　「裘先生！怎麼可以麼話！難道不是漢人嗎？」郭靖在裘千仞尚未完之前就跳起來，激動地大喊。

　　「是識時務者為俊傑。」裘千仞冷冷地看郭靖眼，拿起自己面前的酒杯，手握住，手旋轉……

　　「波」的聲輕響，那個精緻的酒杯的上半部分立刻飛起來，落在桌上，所有人都有瞬間的僵硬。

　　黃蓉想起很久以前，自己的爹爹就是那樣副高人的模樣，在自己面前將直大海碗切口整齊地分成兩個部分——當然，鑑於自家爹爹那時是蹲在面前用大海碗示範的，高手風範少很多很多……

　　陸乘風和楊康等人想到的也大同小異——某個向很會裝的小孩，在好幾年前就曾經讓他們相信已經練成絕世武功……最後，卻只是因為個戒指！

　　除真的被震撼到的郭靖之外，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裘千仞拿著杯子的手上，那裡，有枚戒指，枚，雖然形狀不同但是顯然功能相同的戒指……

　　陸乘風突然沉默，剛才他直在奇怪，為什麼裘千仞武藝如此高強卻在行走間和個只學三腳貓功夫的人般無二，現在幾乎就要恍然大悟。

　　「裘先生，是江湖上的大俠，陸某隻是個做生意的俗人，哪裡敢多什麼……」陸乘風開口。

　　「陸莊主就好好考慮下吧，現在色將黑，還是給找個房間為好。」裘千仞副高人等的樣子。

　　陸乘風給黃蓉個眼神，自己親自帶人去客房。

　　陸乘風離開之後，黃蓉就立刻躍下閣樓，跑到裘千仞剛才放下的水缸邊，下秒，拎起那個大水缸。

　　「蓉兒妹妹的力氣好大……」郭靖臉上震驚的表情直沒下來過。

　　「沒什麼……」楊康大概已經知道原委，臉坦然地看著黃蓉沿河飛奔而去，的步伐輕盈，看起來，功力遠勝剛才的「鐵掌水上飄」……

　　眼見黃蓉越跑越遠，郭靖的嘴巴也終於越張越大。

　　只是沒多久，黃蓉又回來，是被黃藥師提著回來的，兒那個水缸也到黃藥師手裡，兩人就那樣越過水面，落在岸邊。

　　「蓉兒妹妹，好厲害！」郭靖由衷地讚歎。

　　「也沒什麼……」黃蓉把黃藥師放在邊的水缸拿起，扔向郭靖。

　　郭靖還在想自己應該四兩撥千斤還是應該使降龍十八掌，那口大缸就已經到他的面前，他接住，很輕鬆地接住。

　　在黃蓉向郭靖展示下水缸的秘密，還有水下的木樁的秘密之後，郭靖立刻化身為又個鐵掌水上飄。

　　歐陽克是乘船過來的，不是真的對樣的「活動」毫無興趣，但是看在會弄濕鞋子的份上，他還是放棄，現在他靠岸，看到正在運功蒸乾鞋子的黃藥師的時候，就更加覺得自己的表現十分精明——鞋子冒「煙」絕不是件賞心悅目的事情。

　　自從發現裘千丈也來歸雲莊之後，歐陽克就曾經感嘆原著的力量強大，當然，或者他的蝴蝶的翅膀更強大……

　　因為裘千丈被拆穿身份扔出去……

　　而他和黃藥師則也在歸雲莊開始享受兩人生活……

　　是的，兩人生活。

　　切的起因，卻是歐陽克因為自己的父親的「偉大」的論調而早就在思考自己即將面對的可怕將來——所以，他現在有自暴自棄的感覺——他……乾脆不演戲。

　　而此事造成的可怕後果……

　　先是黃藥師很坦然拉起歐陽克的手，那時陸乘風的臉色只是稍稍變化——他雖然有時也會忍不住八卦，但是……

　　然後在大家決定吃宵夜的時候，所有的人都看到黃藥師給那個他的「知己」夾菜。

　　給別人夾菜不是件會讓人覺得奇怪的時候，在人們表達善意的時候，在有客人上門的時候，吃飯夾菜都是件很重要的事情，當然，對於不熟悉的人來給對方夾對方絕不想吃也是常有的事情——切，只是想明給別人夾菜很平常，但是黃藥師給人夾菜就不尋常。

　　在裡的人，除歐陽克和黃蓉，絕對沒有其他人見過黃藥師給別人夾菜！正如黃藥師絕不在人前下廚房樣——在野外烤肉時逼不得已——黃藥師是絕不會做種他看不慣的事情的！

　　陸乘風是在場跟著黃藥師跟的很久的人，他還記得黃藥師在看到他給剛進師門的馮默風夾菜時的話：「乘風，確定默風喜歡道菜？或者覺得默風沒有手？還是，準備用自己的好意來罔顧別人的意願？何況若是有潔癖的人……」

　　之後陸乘風再也沒有幫別人夾過菜，甚至當自己的兒子手不夠長的時候他改裝桌子變的能旋轉，也沒有幫兒子夾過菜，可是現在，他看到黃藥師在給別人夾菜，那動作，還萬分熟練，甚至是很清楚對方想要什麼的……

　　馮蘅滿臉驚訝，眨眨眼睛：「黃師父，難得，麼有心……」

　　「確實。」黃藥師笑笑，彷彿覺得自己給別人的打擊還不夠，又道：「等等吩咐總管把陶華房裡的東西搬到房裡吧。」

　　正在吃東西的歐陽克噎住，雖然早有打算——他也不得不打算，但是樣突然……歐陽克有強烈的挖洞的衝動，即使他不是老鼠。

　　「師父……」陸乘風有種被五雷轟頂的感覺……

　　「乘風，現在也是做出番事業的人，怎麼還麼沒有風度？的碗翻。」黃藥師開口。

　　「可是，可是他……」陸乘風想什麼，但終究什麼也沒。

　　「兩位前輩是要抵足而眠嗎？」郭靖不明白大家的表情，所以他開口。

　　黃蓉毫不猶豫地拳打在郭靖的頭上：「個笨蛋！些和楊康不是直在向解釋什麼是龍陽之好斷袖之癖嗎？！」

　　「原來兩位前輩是龍陽斷袖！」

　　突然片寂靜。

　　「其實，還有個法是分桃吧？」黃藥師滿不在乎地接話。

　　黃藥師是什麼意思？歐陽克設想自己接下來該有的無數種反應，最後決定還是欺軟怕硬為好……

　　「蓉兒，倒是和郭賢侄很合得來，年紀也不小，要不要？」

　　「爹爹，郭大哥已有婚配，此話可不能亂。」黃蓉下子跳起來。

　　「師父……真的……」武眠風的反應似乎有慢，也不能怪個向崇拜自己師父的子……

　　「真的。」黃藥師很肯定。

　　「黃師父，記得十五年前在桃花島和陶……陶先生就是同床共枕的……還讓不懂陣勢的他住在陣勢最複雜的地方……實在是……」馮蘅的臉上滿是譴責。

　　黃藥師的臉色立刻變，自己的長相，應該還算端正，沒有到處處被人誤會成變態的地步吧？可是歐陽鋒已經咬定，而現在自己幾個弟子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