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西毒

　　燈吹滅，屋子裡就光線都沒有，完顏洪烈躺在床上，突然就想起當年他自己還未曾真正經歷過憂愁的時候，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苦思冥想硬是寫下的：「冬風夜敲窗，半月靜無光，竹屋茅舍裡，輾轉擁愁傷。」

　　那時的他，不足十五卻早已聲名在外，文武雙全又是王爺，可是當之無愧的之驕子，學些東西的少年便自認下第，於是便在些漢人的學者面前做詩，還得意地吟出來……清晰地記得那些人支吾許久，「詩是好詩，卻無真情實感」，當時的氣憤，現在想來竟是幼稚。

　　甩袖而去，然後不再理會那些「酸儒」，到現在，卻是知曉當時的自己果然沒有那個心境。

　　不過，會兒自己倒是真的輾轉擁愁眠……

　　完顏洪烈仔細想想楊康直以來所有的表現，然後猛然發現，自己看穿那麼多人的心思但是竟然沒看出對方的心思，那個少年，哪裡是他想的簡單的人物？

　　小小年紀，便已經開始建設自己的勢力，甚至，將直隱藏的他也算機上……

　　從打人惹事到混跡街頭，自己幫著處理不少官面上私底下的問題，結果卻發現，竟然都像是算計好的……完顏洪烈猛然坐起，突然發現自己真的低估那個孩子。

　　幾乎夜未睡，但是完顏洪烈起來的時候，臉上卻沒有什麼疲倦的神色——樣的生活過的多之後，他完全明白自己該怎麼做才能精神抖擻。

　　「幾位大俠，」完顏洪烈臉上的恭敬地表情沒有絲的瑕疵，「前面不遠就是錢塘江，差不多還有日路程，只是卻是要在裡靠岸的，幾位……」

　　「們反正也沒有什麼事情，在此地靠岸也沒有什麼關係。」黃藥師笑笑，開口。

　　「那就好。」完顏洪烈也很滿意樣的結果，只是，還沒等接下來的客套話出來，所有人就都感覺到不對勁。

　　腳下的甲板竟然晃起來，整艘船也在往邊傾斜，下面更是傳來周伯通的大呼小叫，所有人的臉色都是白。

　　「周伯通，在幹嘛？！腦袋出問題弄壞條船不夠還要再弄壞條啊！」歐陽克含著怒氣吼出來，然後發現周圍片寂靜，被嚇到的，不止人。

　　「……」洪七公震驚地指著歐陽克，卻是不曾想到那個要是沒有黃藥師會變得很沒有存在感的人竟然會吼出來，完全不合他貫的表現。

　　「不知道指著別人是很沒禮貌的嗎？」歐陽克瞪洪七公眼，昨黃藥師又跑來……所以，有時候個人的心情問題真的很重要。

　　「不關的事啊！」船下傳來周伯通的慘叫：「娘子可以作證，真的什麼事情都沒做！」

　　「那快上來！想被水淹嗎？」歐陽克皺起眉頭，周伯通他們還在進水的船艙裡，很是危險，至於周伯通的話，他就算不相信周伯通也會相信瑛姑。

　　「師父，們馬上上來，只是船似乎被人動手腳，們乘小船離開吧？」瑛姑的聲音穿過甲板傳上來。

　　「被人動手腳？」完顏洪烈是第個反應過來的：「來人，把小船備好！」

　　「王爺，那幾條小船都已經被人鑿開洞，只剩下……」那個親兵看向黃藥師他們，想來是只有他們之前乘著的那兩條船還是完好的。

　　黃藥師沒有開口，立刻向船艙下面行去，然後帶著瑛姑和周伯通上來：「那些手腳不是幾弄得，他們只是把下面的船板弄得薄弱，所以不能肯定是們上船之前就弄好的還是船上的人弄的。」

　　「誰知道是不是們……」靈智上人的話才半，就被楊康扔的個饅頭塞住嘴巴，而且那個饅頭似乎已經被楊康捏的硬硬的團，就麼砸在牙齒上……想來他是不會好受的。

　　「們乘小船離開吧，」歐陽克看眼船上的人，裡雖然離岸邊不遠但是也絕對不進，「們些人艘船，們艘。」

　　「那兩艘船根本載不起麼多人，何況兩艘船有大有小。」完顏洪烈印象深刻，黃藥師和歐陽克兩人乘的那條船明顯偏小，而他的親兵還有靈智上人等人……只怕不得不……完顏洪烈不是善良的人，個時候他差不多已經決定自己的那些親兵的命運，畢竟個士兵好培養，那些武林中人卻不是那麼容易招徠的。

　　「們上大船，們只有小船，但是們現在可以準備下，在船上弄些木板上面的下來，用繩子連著，大家起往海邊游好。」歐陽克開口，在看到郭靖和洪七公已經把船備好之後，利落地拿出把刀來切割船板。

　　「王爺，就和們條船吧。」楊康突然開口。

　　「不必。」完顏洪烈立刻拒絕。

　　「。」楊康笑著應，但是依然毫不猶豫地扶著完顏洪烈跳上他們的船，靈智上人等人臉的不甘，但是更清楚現在的情況下他們不能得罪對方……不然東邪北丐絕對有實力讓他們命喪當場。

　　歐陽克看楊康眼，沒有話，楊康的心思，昨晚上黃藥師可算是對他的清清楚楚。

　　在黃藥師的幫助下分割船板，歐陽克看到艘大船也已經快要沉沒，雖然是在望無際的海上，雖然遇到樣泰坦尼克號樣的情況，但是他卻沒有更多的害怕的感覺。

　　兩艘小船以不下於大船的速度往岸邊行去，藍色的大海濺起白色的水滴。

　　「周伯通，剛才倒是誤會，實在對不住。」歐陽克很自然地道歉，他倒是不覺得樣有什麼不對。

　　周伯通立刻坐立不安起來，瑛姑連忙開口：「師父，開始都以為是他做的，實在是他……」瑛姑瞪周伯通眼，後面的意思，誰都能理解。

　　「其實，其實，是跟有關係……」周伯通突然口出驚人：「原本那個應該再牢的……想還能再撐下吧……就是跺幾腳……內力都沒用……真的沒用力……」

　　「……」歐陽克無語，然後手裡就被黃藥師塞兩個包子，他自然地接過吃——剛才的早飯他們可是錯過，只是黃藥師考慮的真的很周到。

　　完顏洪烈的臉立刻黑，雖然因為次是秘密出行所以船上沒有太多的東西，但是怎麼，都是對方的原因他才落到個地步！看眼身邊挨著的楊康，完顏洪烈又看眼趴在木板上滑動著的手下，終於沒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即使他很想試試周伯通腦袋的硬度。

　　「周伯通……」歐陽克是臉色也奇怪起來。

　　「別他，船被動手腳可是真的，王爺的仇家想來不少。」

　　「船是以官府的名義讓人造的，什麼人麼大膽？」完顏洪烈沉吟下，開口。

　　「反金復宋的人。」歐陽克第個想到的就是反清復明……

　　完顏洪烈沉默，造船的那些人，確實都是漢人，不定是有人抱著樣的目的……那些薄弱的船板能撐到現在也是因為風浪都沒遇到過的關係吧？

　　周伯通被指使前去划船，憑著內力，他人揮動兩個大槳依然遊刃有餘，甚至還有時間取笑那些抱著木板游泳的人：「哈哈，海水是鹹的啊，淹不死們也會醃死們的，們等靠岸們會不會變成醃肉啊……」

　　歐陽克明智地選擇無視。

　　所幸裡有黃藥師麼個考慮周到的人，剛才百忙之間也沒忘帶上羅盤，行人看準方向就像岸邊行去。

　　他們坐的船挺大，休息的地方也夠，可是兩個時辰之後，問題就出來——食物。

　　原本船上的食物是足夠的，可是他們到完顏洪烈的船上之後，理所當然就把船上個人吃的用的也帶上船，結果……

　　「還有多久才靠岸？」洪七公第個忍不住，他們還沒有吃早飯就遇上事……

　　「今是能靠岸的，們離岸邊不遠。」黃藥師開口，然後在洪七公的肚子「咕咕」的伴奏下從邊拿過他剛才帶上船的籃子。

　　「雞腿！」洪七公叫起來，那是個大雞腿，或者更應該那是四分之隻雞，滷水煮的雞腿香的很，洪七公分明記得它原本是在早餐桌上的，要不是準備兩就靠岸，廚師還不見得會殺船上幾隻雞。

　　「是啊，今的早餐很豐富。」黃藥師繼續拿出些包子和雞蛋。

　　「分吧。」洪七公悲憤地發現自己更餓狠狠地咽口口水。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歐陽克承認現在的洪七公很可愛，所以他句蠻經典的話，同時不忘示意對方看向遼闊的大海。

　　洪七公的五官全皺在起，當初買的是新船，船上可沒有能燒火的東西，那時他們去桃花島就是吃路的乾糧，而現在，更是連乾糧都沒……

　　歐陽克終於還是把包子和雞蛋分給眾人，只是很可惜的是原本異常香的肉包子冷之後味道差大截，而兩隻雞腿，卻毫無疑問被他和黃藥師吃。

　　「只有個，原本還有蒸魚什麼的，可是不能放籃子裡，那時時間不夠……其實雞腿也有好幾個的，但是想們只有兩個人……」黃藥師邊吃雞腿邊告訴身邊的歐陽克，洪七公將個沒什麼味道的雞蛋塞進嘴裡，堅定地認為黃藥師是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他們不就是看他的好戲麼……

　　大家靠岸的時候，完顏洪烈那些被認為是大金國最優秀的士兵已經比街頭的醉鬼還要糟糕，海上的陽光很大，而他們又直泡在水裡……些士兵還不像他們的王爺樣有包子可以墊墊肚子。

　　.

　　小巷鎮是靠海的小鎮，其實要小鎮也算不上，因為裡大部分人還是種著地的，當然，因為靠海的緣故，鎮上的人除種地還能從海裡拿海貨，所以生活還是不錯的。

　　鎮上有條河將小鎮分成南北兩塊，河是通海的，可是卻很小，以至於呼應著小巷鎮的名字，它就叫巷河。

　　，站在小巷鎮唯的那座高高的圓拱石橋上的宋婆突然看到伙值得懷疑的人：「不好！強盜進村！」

　　耳力甚好的歐陽克看眼走在最前面的奇形怪狀的梁子翁沙通等人，又看走在中間搖搖晃晃的那些親兵，最後打量滿臉煞氣氣勢最盛的完顏洪烈眼，呃……他們真的就那麼像群壓著奴隸的強盜？不過老人家大概眼睛不好，他和黃藥師怎麼看都不會像強盜！

　　只是，聽到「強盜」二字，完顏洪烈的第反應就是看向大庭廣眾之下跑來搶自己的兒子還捎帶搶很多東西的黃藥師和歐陽克……

　　終於，眾人還是在楊康和黃藥師的幫助下洗清冤屈，他們成押鏢但是路上被劫的可憐人，至於那些濕透的士兵——「些孩子太過激動，直叫喊著要回去報仇，所以們就讓他們在水裡清醒下。」

　　呃……都把自己的皮膚泡的跟雞皮似的，想必已經很清醒……

　　行人就叫滿滿桌子菜，果然在海邊就是不同，在完顏洪烈的銀子攻勢下，不僅有雞鴨，還有各式海鮮，而在江南，各種蔬菜更是不缺，蒸的煮的放滿桌子，洪七公是吃的最過癮的，黃藥師卻早早地帶著歐陽克回房。

　　第二，空腹吃太多東西的洪七公和那些完顏洪烈的士兵樣拉肚子……其他人，也不過是症狀輕。

　　「只是在看到前面有坑的時候沒有提醒罷。」黃藥師其實很‧無‧辜……

　　眾人在小巷鎮共住三，不是他們不想住——畢竟裡唯有事要辦的完顏洪烈已經被手下的病拖住，而其他人卻不介意多住些日子，但是，歐陽鋒來。

　　「總算抓住們，不枉布下羅地網！」歐陽鋒帶著白駝山的人衝進來，他發現自己當初在備好嫁妝之後沒讓些人回去實在是太英明，只是，他樣帶著群人的他，真的很……

　　「強盜來！」收留伙人的鎮上唯的那個財主吼的聲嘶力竭……

　　「歐陽先生！」完顏洪烈的樣子就像是濺到救星，可是，他的願望破滅……

　　「爹……」歐陽刻苦笑，清晰地感受到完顏洪烈等人的驚訝。

　　「克兒，怎麼可以有個媳婦忘……忘爹！竟然還私奔，絕對是被黃藥師帶壞！」歐陽鋒大吼：「現在，們快和去成親，不對，是們快去成親！會看著的！」

　　靈智上人突然面無表情地衝出去，偶像的光輝形象瞬間破滅的感覺，並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