糾結糾結

　　完顏洪烈和楊康僵持在屋子裡，他可以感受到對方給他帶來的壓力，真沒想到，他完顏洪烈縱橫沙場，竟然還會在個少年身上感受到壓力……就是武藝的神奇？

　　完顏洪烈皺起眉頭，關於自己沒有吃晚飯，他不覺得在樣的情況下他還會吃得下。

　　「閣下真的很閒。」完顏洪烈的表情依舊很完美，即使他已經氣到想揍人。

　　「是啊，是很閒。」楊康笑笑，突然轉身出門。

　　完顏洪烈猛然吐出口氣，眉頭皺的更緊，明明剛才兩人氣勢正盛，結果楊康突然離開，就讓他有種重重的腳下去卻陷進爛泥地感覺，非常地不舒服。

　　「的晚飯。」可是很快楊康就回來，他手上端著的東西顯然是早就準備好的，不定就放在門外.

　　「是什麼？」完顏洪烈驚訝地望著那碗似乎是很多東西混在起的食物，露出厭惡的表情。

　　「，是的晚飯，」楊康臉上露出個誰都看得出的假笑，口氣帶火藥味，「難道閣下聽不懂嗎？」

　　「船上的儲備不夠？」完顏洪烈鄙視地看眼那個大雜燴，難道是因為人多所以……樣的東西，他還不曾見過！

　　「完‧顏‧洪‧烈！」楊康突然完全放棄偽裝的優雅，將那隻碗重重地砸在桌子上：「是炒飯！是炒飯！」

　　那可是歐陽克教他的既簡單又好吃的飯菜做法，事實上確實很新鮮，平常人家是絕對不會炒菜吃的，更別炒飯。

　　「炒飯？」完顏洪烈從未聽過個名詞。

　　「就是用油將米飯、肉丁、雞蛋什麼的炒在起，毒不死的！」楊康咬著牙開口。

　　完顏洪烈雖然開始因為種種原因沒有注意到對方的表情，時也看出什麼來：「是做的？」

　　「哼！」楊康轉過連，耳朵卻紅。

　　「很高興……」完顏洪烈掩飾著自己翻滾的心緒，當初的孩子也長大，不過終究還只是個可愛的孩子……

　　「那就吃完！」楊康沒有轉過頭，但是他可以想像對方臉上可能會有的表情，然後在對方看不到的角度翹起嘴角，完顏洪烈，現在定感激地要命……眯起眼睛，他決定乘著今晚美好的時刻解決些問題。

　　完顏洪烈吃東西的速度很快，但是也絕對不會讓人覺得粗魯，楊康看到滿滿的大碗飯見底，很是愉悅地拉過只凳子坐下來：「味道怎麼樣？可是第次做給別人吃。」他的表現就像是個渴望得到認可又極力掩飾的孩子，是的，他不會忘黃蓉的話——「適當的偽裝能更輕易地被接受」，就像對方，總是能在新的環境裡受到別人的讚賞和喜歡毫無疑問和某些偽裝是分不開關係的。

　　「很好，很好吃。」完顏洪烈由衷地誇獎，那對於吃慣山珍海味的他來真的不算什麼，可是現在他不覺得有什麼會比個美味，甚至他在感動之後竟然很自得，不是嗎？楊鐵心都不曾吃過他做的飯！

　　「那就好。」楊康笑起來，很是陽光的笑容，然後他斟酌下，決定有些事情還是開好，確實，既然有目標，就該像黃藥師樣……那時候歐陽克才多大……

　　「王爺，們見過不止面吧？上回還副不認識的樣子。」

　　完顏洪烈聽到對方彷彿帶著委屈的話，倒是愣愣：「見過不止面？」真正稱得上見面的，也只有那次吧？幾年下來，他還以為對方會完全忘那個小插曲。

　　「當然！王爺，記得以前在大街上看到就覺得眼熟，莫名其妙的，呃，知道本來見十次都不見得會覺得認識相反根本不知道和對方見十次面，可是旦覺得熟悉，那十次的印象就會萬分深刻……」楊康似乎不知道怎麼形容，於是他撓撓頭髮，看向完顏洪烈。

　　自己竟然在學郭靖那個傻小子的小動作……楊康暗自懊惱，臉上卻露出他向鄙視的憨厚的表情。

　　果然，完顏洪烈有些激動：「那……」他想想，卻最終沒有繼續下去。

　　楊康卻明白對方的意思，兩人唯的那次長時間的相處……只是，顯然他不能表現出看穿對方的意思。

　　「其實，不知道記不記得，們有晚上很久的話。」他小心翼翼地開口。

　　「當然記得，那時還叫小子。」完顏洪烈笑得眯起眼睛。

　　「是啊，那時早就知道有的存在，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認識，所以那樣去找，」楊康仔細思索著郭靖的神情動作，再借鑑下黃蓉平時的動作，「那們聊的很開心是不是？」

　　呃……完顏洪烈遲疑，被個孩子叫「小子」對他來可不是件讓人覺得愉快的事情，但是後來，對方拉著他去吃以前從不曾吃過街邊的大餅豆漿，兩人針鋒相對又沒有什麼火藥味……最後孩子還直要自己當他的小弟……

　　「那時很不可思議，穿得那麼好還願意和起坐在路邊吃東西，老是想，要是有麼個哥哥就好，自己不情願也會陪著弟弟的哥哥。」

　　「為什麼不是父親？」

　　「的年紀應該還很小吧？至少看起來完全不像是的父親，」楊康撇嘴，卻又語出驚人，「即使，真的做過的父親。」

　　「知道？！」完顏洪烈驚得坐起來。

　　「是的，知道，是別人告訴的。」楊康開口。

　　「他們……他們……」完顏洪烈愣住，是黃藥師他們的？他們又有何居心？

　　「怎麼？其實真的覺得還是比較像的哥哥，也不看看，爹現在的模……」楊康看到自己在到楊鐵心的時候，完顏洪烈立刻變的臉色，突然覺得任重道遠，很可惜自己沒能早生幾年，果然，像黃藥師那樣從小誘拐會更好嗎？

　　完顏洪烈看楊康眼，什麼話也沒，卻是又次皺皺眉頭。

　　楊康很想告訴對方，再麼皺下去就該長皺紋，或許應該去撫平對方的額頭？可是他看到黃藥師對歐陽克做的……當然，為自己的將來，他最終什麼都沒做。

　　「王爺，真的那麼喜歡娘嗎？」楊康想想，還是決定把事問清楚。

　　完顏洪烈的身體有瞬間的僵硬，然後卻又無奈地釋然：「既然知道當初的事情，就不必麼問。」

　　「是啊，為娘，能設那麼大的個局，願意等那麼久……確實不用再問。」楊康突然笑。

　　完顏洪烈的手抖：「什麼局？」

　　「當年牛家村的事情，是做的吧？」楊康的口氣彷彿在件微不足道的事情，眼神卻是咄咄逼人的。

　　「當年，救娘，難道不是嗎？」完顏洪烈直視對方的眼睛，他不是那些沒經歷過市面的小青年，他很清楚自己應該怎麼做，所以立刻就鎮定下來，直視同樣，楊康的多變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是救娘，可是，似乎那些人原本就不打算傷害娘，倒是覺得，像是個陰謀呢。」楊康開口，在對方鬆懈的時候直中目標。

　　完顏洪烈果然愣住，臉色發青，他可以在別的時候在別的事情上為自己的目的謊話連篇，可是遇上對母子的事情……他猛然想到在上京的時候，楊康半夜闖進他的房間的那些話，還有他毫不猶豫的殺段德之後的眼神……

　　「好，也吃完，那就早睡。」楊康突然站起來，收碗碟，轉身離開。

　　總出船艙，楊康差不多是狠狠地吸口氣，他現在可以肯定對方今晚定睡不好，於是自己留下的那句好好休息看起來倒像是諷刺，他看著翻滾的大海在黑夜裡如地獄黃泉般漆黑而沒有顏色，他就像是海吧？

　　樣的愛情，他到底是從哪裡開始的？

　　因為發現有人窺探而彷彿探險般尋找背後的人，因為總是被人照顧而而感受到的愉悅，在最終發現對方之後的心情……

　　他受傷的時候，藥鋪會給他送藥，他衣服破的時候，最好的衣料會按著他的身材被做成衣服，他打人的時候，都會有人善後……

　　些，原本陳玄風和梅超風都是能做的，對他來算不上稀罕，可是只要想到那個直沉默的人，他卻意外地覺得愉快。

　　當年的事情，確確實實是完顏洪烈做錯，可是他竟然不想去責怪，是因為在之前就已經察覺對方對自己來的重要性麼？直在努力，鼻青臉腫也沒有關係，就是為有可以站在對方面前：「已經不需要的照顧。」然後……

　　楊康苦笑，今他可是將對方狠狠地刺激下，從開始刻意勾起對方的回憶到後來的劑重藥，真不知道完顏洪烈會如何……輾轉反側？

　　「怎麼，有進展？」突兀地響起別人的聲音，楊康愣，就看到坐在桅杆上的黃藥師。

　　「黃前輩怎麼會在裡？」不是應該在房裡……楊康很驚訝能在種時候看到對方。

　　「也不假話，他被自己的徒弟幾句，於是……」黃藥師瞥楊康眼，後面的話已經不用他出來。

　　「原來如此，只是黃前輩竟然會來關心的事情……以為……他是金人。」當初要不是黃藥師和歐陽克，他大概也不會發現……更不會覺得自己想著個人會是……只是，完顏洪烈是金人，當初黃藥師似乎就不待見他，現在呢？楊康有些遲疑地望著對方。

　　「也不算是好人吧？人生在世，不是什麼都要去背負的，國家的命運，沒有幾個人背得起。」黃藥師話的時候，竟然有些感慨。

　　「黃前輩？」

　　「如果看到有金人在為非作歹，絕對不會袖手旁觀，但是看到金國在欺壓大宋，卻不得不承認無能為力，朝廷，不是個人能承擔下來的，副擔子太重。」黃藥師句話的時候，竟然很有感觸。

　　「……」楊康終於還是決定不去問對方的過去，只是：「現在，他好似把金國的命運擔在身上。」

　　「楊康，完顏洪烈雖然不差，但是沒有偉大到那個地步。」黃藥師從桅杆上跳下來，進船艙：「很期待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