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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依舊笑春風》第27章
青山依舊笑春風 第二十六章

人逢喜事精神爽,大病初癒也算是喜事的一種,倘若在病得神志不清時還有心心唸唸的男人陪著,那就喜上加喜了。所以近來的笑春風活蹦亂跳,無論見了誰都笑臉相迎,那笑容燦爛得連眼眸都粘成了一條縫兒,很是刺眼。

「那些事是真的?」剛入夜,明月光鷹眸半睜,端著盞熱茶,騰騰熱氣熏模糊了視線,他依舊一動不動地坐著。

語氣淡淡的,讓人猜測不出他的情緒。華遲一頭霧水地環視屋子裡的眾人,才意識到明月光是在問他,「當然,你娘沒教過你嗎?永遠不要懷疑燕山三當家說出口的八卦,我是考據派的!」

「祈淺怎麼可能把他皇兄最愛的女人送去和親?」雲宿遲遲沒能消化這個消息。坊間傳言,當日袁族攻入祈朝都城時,剛登基才兩天的祈清用自己做籌碼使得祈淺順利領兵南下,在易城重新建立了小朝廷。為感念兄長捨命相救之恩,祈淺敬其兄最愛的前皇后如母,始終善待,僅此便贏來了不少民心。

暫不論祈淺這人究竟如何,至少在雲宿看來,一個如此明白「得民心者得天下」之理的人,又怎麼會做出這種事?

「這算什麼,像我這種有身份的人隨便一想就明白了,他要君臨天下啊,必須心狠手辣。」華陽眉毛習慣性地眉毛一顫,順勢拉上了華遲,「三弟,你說對不對?」

「嗯,對,必須的。大哥,你說對不對?」華遲很配合地銷 魂扭肩,帥氣地衝著華陽眨眼,一副默契十足的樣子,接著就把話茬拋給了華遙。

沒料到,有人完全在脫離組織,沉醉於冥想神遊狀態許久,抬頭,嘴角斜了斜,「你們敢說正事嗎?」

「難道我們在說的不是正事嗎?」華遲費解了,他甚至覺得有生以來自己就從來沒有那麼認真過,居然有閒情在這跟一群不願露點的人聊時事。

「換件正事說。」沉默許久的明月光茶盞一擱,忽然出聲,無意識間跟華遙站在了同一陣線,對那些時事完全萌生不出好奇心,「春風染上風寒的原因,是真的?」

「……」雲宿頓時背脊僵硬,恍然徹悟了他方才那句「那些事是真的」背後所蘊藏的意義。

雖說表面看來是徹底同盟了,但華遙還是不屑地別過頭,眼神淡漠地從明月光身上劃過,「你果然是出悲劇!為什麼連心事都要學我?兄台,換種方式崇拜我,可好?」

「原來你們關心的是這個啊,能被我探聽到的八卦從來不會假。大嫂真的是因為跟明少主的隨從在林子裡私會,吹了冷風,才會染上風寒。想要知道他們倆在林子裡做了些什麼嗎?露點給我看。」

「你是怎麼知道的?」都說了是他的隨從,小光會做些什麼,明月光再清楚不過,完全沒有問下去的必要,他的好奇重心即刻就偏向了更有意義的事。

「我?哈哈……」華遲不知節制地猖狂大笑,完全沒發現明月光和華遙的臉色在與漆黑的天較勁,還豪爽地拍了拍胸,直言不諱,「因為我,會、露、點!一露,一銷 魂,大嫂樂了,八卦來了。」

「你敢被我打一頓嗎?」輪不到明月光爆發,有人搶先一步。

「……為什麼?」

「因為你可能會害我未來娘子長針眼。」

話音還沒落盡,華遙的手刀就毫不留情地劈向華遲,眼看接下來就是一場腥風血雨。明月光悠哉地繼續品茗,自顧自為一堆連他自己都覺得無聊的事掙扎。

「我長針眼了!」彷彿是為了讓華遙的話更有說服力般,笑春風無助哀怨的聲音從門外透了進來。為了堅持遵守禮節,她沒有破門而入,只是繼續哀嚎:「你們聊完了沒有呀,該吃飯啦,大家都快餓死了。」

「噗!」雲宿手一伸,房門開啟,隨即躍入眾人眼簾中的那張臉,然後明月光失控,含在嘴裡的茶很捧場地噴了出來。

門邊的女人頂著一頭常年不變的亂發,萎靡地靠在門框上,身子微微弓著,臉卻不知避諱地高高抬起,笑容堆在臉頰邊,惹得那塊稍有淡化跡象的紫色胎記跟著一顫一顫的,最為醒目的還是那雙笑眯起的眼眸,右眼半睜,好似眼皮有千斤重般,略有化膿趨勢的白色突起物照樣地嵌在眼簾上。

「你敢偶爾為了我把自己打扮得能見人些嗎?」華遙可以全然不顧及「面子」為何物,但他很難忍受春風壓根就沒有身為燕山壓寨夫人的自覺性。

「這個東西又不是我要長的,都怪華遲!我只是隨便跟他分享一下喜悅心事,他非要露點給我看。」春風嘟著嘴埋怨,轉而又笑容可掬地看向華遲,「兄台,你別以為在背上紋個『點』字,豪氣干雲地露一下背,就是露點。下次來點真實的,別害我長針眼,可好?」

「閉嘴!你個死女人,長嫂如母,我視你為娘親,你怎麼能不視我為兒子,這種秘密做什麼要公開講出來!你讓我以後怎麼在江湖上立足!」辛苦珍藏了十八年的秘密,就這樣被公諸於眾了,華遲很難繼續維持住風度。

「我不敢做你爹。」為了維護春風,華遙的手再次高高揚起。

眼瞧著又要落在華遲的脖子上了,他怒吼:「你是不是打算為了這個女人連兄弟都不要了?」

「我來說句公道話。」華陽再次登場,客串起和事老,「華遲,基本上我也不敢做你叔叔,這次明顯是你不對了。」

「放屁,你太沒眼光了,竟然幫這種戴綠帽還能戴出一臉喜慶感的人罵我……」

「我戴綠帽了?」華遙氣焰熄了,困惑地伸手摸了摸頭。

「戴了何止一頂,你娘子都跟大半夜跟人家在林子裡私會了,主僕通吃啊!」

「你敢不要強調『私會』這兩個字嗎?」

這邊,燕山三兄弟旁若無人地吵得熱火朝天,那邊明月光恢復鎮定,悠然起身,不知不覺間腳步已經停在春風面前。手微微挑起了她的下顎,打量著她那隻慘不忍睹的眸,「雲宿,去找大夫。」

「不、不用!我自己去就好……」她猛地後退一步,拉開距離,急著推拒。

「驛風山莊的大夫走了,你要去哪找?」原先是因為春風重病,明月光才把照顧小光的大夫調配來,眼下她既然康復,他昨日便把那大夫打發會小光身邊了。

「……那那那、那我也可以去附近鎮上找呀,我沒事,可以自己去的。」

「我陪你。」明月光眸色暗沉了幾分,她顯而易見的逃避讓他不爽。

「陪?呃,大當家兄台陪我就好……」

她的話還沒說完,明月光就幾近粗暴地拉著她的手腕,雙唇緊抿,不發一言地拋下身後眾人,跨門而出。

春風轉頭,求助的目光落在燕山三兄弟身上,卻只換來了漠視,以及越演越烈的爭吵中,華遙不卑不亢地那一句:「你在懷疑我的能力?都給我等著,我今晚就找片林子帶她去私會,那個不舉的能做的事,我這種『舉人』怎麼會做不到?!」

「少主兄台,其實我真的沒大礙的,我們還是回客棧吧,可好?」

這氣氛太奇怪了,夜闌人靜,兩個人一匹馬,用一種閒雲野鶴漫步林間欣賞夜景的姿態……趕去看大夫?春風不安地挪了挪身子,雖說馬鞍上的可移動空間不大,她還是儘量遠離背後那個散發著炙熱溫度的胸膛,免得那種口乾舌燥的不尋常生理跡象維持太久。好不容易,她找到呼吸舒暢點的位置,清了清喉,擠出了句沒太大意義的話。

少主兄台?嘁,她倒是挺會配合舉動轉換稱呼的。身後的明月光從鼻息間溢出不屑冷哼,眸色沉如夜幕,懶得同她玩這種欲擒故縱的遊戲,沉吟片刻,他開門見山地問:「為什麼吃飯吃那麼快?」

「什、什麼啊?」春風費力地眨著那隻長有針眼的眸,又摸了摸餓到沒有絲毫起伏感的肚子,這種情況下,他居然還質疑她為什麼吃飯吃那麼快?她連今晚晚膳長什麼模樣都沒瞧見好不好!

「為什麼每次一見到我就像見鬼一樣?我親手給你把飯菜端到床前,你吃那麼快做什麼?是恨不得我快點滾蛋消失麼?」明月光分析過,這種情況是自從出發起便出現了,有愈演愈烈的趨勢,起先他兀自以為是女兒家想引人注目的小心思,可現在……抱歉,他失去周旋下去的耐心了。

「……是你想太多了吧,我一直都這樣呀。」她把頭越垂越低,聲音也輕若蚊吟。

這種情況,春風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應對,難道要實話實說?

——因為我認錯人了,誰讓你好死不死也叫明月光,又偏偏有跟千年前的他差不多的氣質,害得我一時意亂情迷主動獻吻。歸根究底,就是你不應該像他!

她很識趣,知道這話在心裡默念就好,一旦說出口,無疑是在拔公獅子的鬃毛。

「想太多?一直這樣?」很好,他不禁湧出一絲薄涼的笑意,又是一個爛到極點的藉口,「你一直都那樣?吃小籠包的時候會順便想嘗下我的嘴是什麼滋味?」

明月光始終覺得最沒品格的就是主動投懷送抱的女人,現在這個認定被推翻了,投懷送抱沒什麼,更讓他咬牙切齒的是,投完懷送完抱後還能若無其事抽離的女人!抽離也就罷了,她要不要徹底到再跑去貼著別人懷,搞出病了還得他來徹夜不眠地照顧?!

「我都已經長針眼了呀,別再提那晚的事了,可好?」那段很綺麗的回憶,惹得春風臉頰燒燙,越是不想再去觸碰,他偏是不解風情地要拿出來說。

「你要麼就乾脆離我遠點,從此別出現;要麼就安分守已些,別興致盎然地玩什麼欲拒還迎,可好?」他懶洋洋的眸子微偏,學著她的口吻,刻意隱藏怒氣,佯裝出雲淡風輕的樣子。

「欲、拒、還、迎?!」哦!春風才發現少主兄台的想像力如此驚人呀,那種吃飽撐了浪費光陰的伎倆她千年前就玩膩了,哪會隔了那麼久還故技重施哇。

「你花那麼多心思,不就是想讓我正眼瞧你幾下,好了,目的達成了,別玩了,我沒那麼好的脾性,我會認真考慮要不要給你冠上我女人的身份。」邊說,他下意識地雙腿夾緊馬腹,已經在學著退一步了,這個女人如果還敢繼續折騰下去,明月光會毫不猶豫把她丟下馬,免得日常夢多擾得自己心煩。

春風哭笑不得,表情很是豐富地糾結了陣,「少主兄台,你想太多了。」

「下次換個藉口。」每次都是「想太多」,沒有絲毫新鮮感。

「這次是……真的想太多了……」這天馬行空的想像力簡直讓春風甘拜下風。

說著,她抬手想撫去額前不斷騷擾那隻針眼的發,寬大的袖順著手腕滑下。

流光流轉,在月色下暗銀色的光芒稍縱即逝,卻沒能逃過明月光的眼。他眉一皺,視線落在了她的手腕上,當那串刺眼的瓔珞以不速之客的姿態竄入他的視線後,先前僅存不多的好心情即刻瓦解。

看來,他不是想太多,是想得太少了!

「他來過了?」

「啊?」這沒頭沒腦的話讓春風一頭霧水。

「……小光。」明月光緊咬的牙關稍稍鬆了下,極不情願地吐出這擾人清夢的名字。他很確信,離開驛風山莊時春風的手腕上空無一物,甚至她剛病倒的時候,也沒有這串瓔珞。

「唔……」她含糊其辭,逃避的眼神和急著拉下衣袖的動作卻齊齊出賣了她。

「來做什麼?」很精彩,不止是林間私會,還在他的眼皮底下將私會進行到底。的確不止是欲拒還迎那麼簡單,是分明長得不夠紅杏還死命給他往牆外爬。

「沒、沒什麼呀,就是……就是我病了,他不放心跑來看看我,你千萬別怪罪他,我們就只聊了幾句,他很快就回去打理驛風山莊了,沒有偷懶……」

春風不停地解釋,字字句句都在袒護小光,形容他此行目的的時候,眼底甚至還閃過了剎那甜蜜,那種嬌羞柔情不是裝的,太過灼眼,即使明月光想故意忽略掉都難。怪罪?呵,他能怪罪小光麼?時至今日,他越發覺得自己像是個被人擺弄的棋子,唯一沒能料到的是,這個女人竟也從頭到尾只是在玩鬧,擦過他身邊,激出無數漣漪,最後不過是賞他一場空蕩漾,置身事外看他演獨角戲。

要玩是麼?那他奉陪。

「你和你爺爺差點一起喪命的時候是誰救你?」

「你啊。」做什麼突然翻舊賬哇。

「是誰在你孤身一人無處可去時收留你?」

「……你。」嘁,還不是想利用她促成和燕山的合作呀。

「是誰不嫌你醜還願意買下你?」

「還是你吧。」夠了沒有啊,那種不平等條約提起來就是一把辛酸淚。

「是誰犧牲自己讓你明白男人的嘴比小籠包好吃?」

「你……」

一句句循循善誘,漸漸把話題引導到了終點,「我好還是小光好,嗯?」

「小光。」春風脫口而出,回答得乾脆利落一點都不含糊,若不是有如此鮮明的對比,她還真沒發現,原來小光待她那麼好。

許久,沉默迴蕩在兩人之間,久久不散。明月光的氣息越來越沉重,眼眸微眯了三分,接著是五分、七分,直到眯成一條縫,危險的光芒迸射而出……

「會騎馬麼?」

冰涼徹骨的聲音響起,嚇得春風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不明白他為什麼會有這般巨大的轉變,方才分明還是溫溫熱熱像個活人的。懷揣著不明就裡的情緒,她仍舊清醒地知道不能得罪他,便急著點頭。

下一刻,只覺得背後一涼,冷風肆虐襲向她的背脊,一道身影從她余光中閃過,再回頭,身後已空無一人。

偌大的林子,寂寥的夜色,無情的寒風,只有一人一馬佇立其間,遍尋,都不見明月光的身影。春風終於意識到,因為她會騎馬,所以她家少主兄台連聲招呼都不打,就這麼把她丟下,憑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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