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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依舊笑春風》第28章
青山依舊笑春風 第二十七章

「喂!」春風虛弱無助的聲音迴蕩在林間。

她是會騎馬沒錯,但至少也得告訴她往哪騎呀!周圍漆黑一片,天際連顆星星都尋覓不到更別提月亮了,春風只聽到風聲在耳邊呼嘯,還有一堆不知名的東西在林間嚎叫,那聲音穿透層林而來,顯得愈發詭譎。

「少主兄台,不要玩了好不好?這樣很傷感情啊!」她無措地騎在馬上,因為緊張雙腿不住地晃悠。

沒有人理她,只有胯 下的馬仰起頭,從鼻間噴出幾口粗氣。

「春…風…」不遠處傳來中氣十足的叫喚聲。

是大當家兄台!那道聲音還在持續,把春風的雙眸瞬間點亮。救兵來了,她可以不用擺弄很蹩腳的妖術,跟著組織走就能回客棧。

只是……為什麼聲音停了?

本想順著聲音找到組織的春風也跟著停下腳步,無論怎麼聚精會神,都再也捕捉不到大當家的聲音了。難道幻聽了?就在她幾近絕望的時候,穿過密密層層的林子,又一次看見了希望的光芒。

「你敢別這樣盯著我看嗎?」

瞧瞧,這夜色中傲然佇立的身影,這隱匿在黑暗中俊朗無儔的臉,這熟悉到讓人想歡呼的話語。除了大當家兄台,還有幾人能端出這般與眾不同的氣勢?可是……春風沒急著走上前,呆立在原地,臉色煞白,慢慢回神,顫抖著問:「你、你你你你,你快逃啊!做什麼還要跟一隻熊廢話!」

喊完後,春風拔腿轉身,邊跑邊在心底絕望地哀鳴,果然「英雄救美」這種事也要講究般配的。什麼樣的「美人」就活該注定配什麼樣的「英雄」,就她這長相,也就只能屈就下銼成那樣的英雄了。

居然可以如此鎮定的同一隻熊深情對視,還格外嚴肅地問它「你敢別這樣盯著我看嗎」?!敢他個頭,敢他個頭啊!

「春風。」

「……」春個屁啊,再發春就要死人了。

「你敢裝死嗎?」

「有、病、啊!!」平時銼,她忍了;這種時候銼,太說不過去了。裝死?裝死做什麼,等著被熊撕裂?對呀,裝死……持續奔跑中的春風倏地停了下來,在原地愣了數秒後,她的視線掃到那頭分明看起來很笨拙,跑起來卻健步如飛的熊,才意識到死亡近了,儘管如此,也阻擋不了她的茫然,「怎、怎麼裝死啊?」

「躺下!」果斷的喝令聲從頭頂飄來。

春風毫不遲疑地照做,躺下。

「你敢屏住呼吸嗎?不管發生什麼事,憋死也不能呼吸。」身旁的男人跟著一塊躺下,若無其事地說道,看起來就像是躺在森林裡欣賞天空般愜意。

「……」憋死和被熊咬死,不就是殊途同歸嗎?完全沒有本質區別呀,「大當家兄台,我不會憋氣……」

他猛地轉頭,用一種驚恐的眼神瞪她,活像見鬼了一樣。害得笑春風以為不會憋氣是件很不尋常的事,為此還自慚形穢了剎那,直到感覺到那頭熊越來越近,她才意識到……不會憋氣怎麼了?!

「哎,誰讓你是我未來娘子呢。」他慢悠悠地轉回頭,像是做了什麼重大決定,語氣宛如沉痛哀悼。

「哈?」兄台,這種時候就不用再確立沒意義的關係了吧。

下一瞬,華遙眼半睜看似惺忪,一翻身,利落地將春風壓在身下。本該是春意連綿、曖昧至極的姿勢,偏他依舊滿臉嚴肅,性感的薄唇微翹,凝重地說道:「以後不要隨便跟別的男人走,危急時刻只有我會捨生取義拯救你。認準了,燕山山寨真男人——華遙!你的未來夫君!下次別再跟錯人了。」

「可是,大當家兄台……」現在根本就不適合情意綿綿!

華遙欺身而下,沒有給春風把話說完的機會,嘴一嘟就這麼莫名其妙地鎖住了她的唇,四目相對,默契地眨了眨。跟著……沒有任何動靜,他彷彿被點了穴般,一動不動,連細微的輾轉都沒有,就這麼緊緊貼住春風,惹得她動彈不得,錯愕地倒抽了口涼氣,久久都沒緩過神,忘了呼吸,甚至也忘了有只熊正在他們身邊嗅來嗅去,只困惑地想搞清楚……這是在做什麼啊?!

一切本來都如華遙所想的那樣,跟計劃完全吻合。寨裡的兄弟都說,男人吻女人的時候,激情四溢,女人就會呼吸不得,能憋許久的氣,越是激情憋得就越久。靠得那麼近,他完全都沒感覺到春分有鼻息,看來,他們已經很激情了。

那隻熊徘徊了良久,在這兩個雕像般沒有絲毫動靜的人身邊又嗅又是拍,都換不來任何反映。它像是覺得玩夠了,無趣了,意識到這不是可以入口的食物。然而,就在它漸漸遠離的途中,某個好奇心無端膨脹的人突然伸出舌,濕滑的舌尖好似個充滿探索**的孩子,順著春風緊抿的唇線勾勒了圈。

「你敢回應我一下嗎?」意猶未盡之後,他皺眉詢問。

「……你跟那頭熊串通好的吧!」難怪他剛才還能波瀾不驚地對著熊說話。得出結論後,春風揮手拍開華遙的頭,站起身,大喘氣,怒目相視。她也是有節操,很明白「清白」為何物的。

「舔一下會死啊。往後不管我做什麼,都不准推開我,這是我家女人的規矩。」唇邊涼了,屬於她的溫潤感也不在了,那種不太好受的失落讓華遙不爽地撇嘴。

哪有那麼多亂七八糟的規矩?春風也同樣很不悅,今非昔比,執拗的專一觀讓她覺得這種玩笑需要嚴厲抵制,「以後不要再說我是你未來娘子了,可好?」

「好。」

他答應得爽快,反倒讓春風狐疑地歪了歪頭。

果然,還有下文……「反正不說你也是。」

「你有病有病有病呀,麻煩聆聽一下別人的意見、顧忌一下別人的感受好不好啊,啊啊啊?」忍無可忍,瑣碎的禮節全被拋到腦後,春風歇斯底里地怒吼。

終於讓那隻被遺忘的熊再次折返,似乎是不爽那兩隻食物在騙了它之後,還無視它的存在,用自顧自的爭吵來蔑視它的熊性。它這次動靜很大,速度比之前更快,殺氣騰騰,隱沒在夜色中卻散發著駭人的戾氣。

「又來、又來了!」春風嚇得往後躲,想繼續裝傻,回想起剛才的事又猶豫了。

「放心,我在。」他很大男人地擋在春風身前,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

就是有他在才讓春風更覺得完蛋了,她翻了翻白眼,決定自救,手指顫巍巍地指向熊,亂了方寸,破口大喊:「定!定!快定!」

「定你個頭,看著我!不準定!」

「別吵!」

「這種時候應該讓我展現英雄氣概……」

「概」字只吐了個起始音節,華遙溢出悶哼聲,詫異地看著面前雙手緊握著一根偌大木頭的笑春風,後腦勺傳來隱隱的疼痛感,他伸手摸了摸,很是茫然。她為什麼要拿木頭敲他?為了展現「打是親、罵是愛」嗎?

還沒來得及想明白,他就重重地倒地,連暈倒都不忘保持帥氣的姿勢,不捨拋棄那份被他視作獨一無二的氣概。

擺平了,世界頓時清淨,只聽聞熊不斷逼近的聲音。春風把剛才隨手撿的木頭一扔,拍了拍掌心的灰,鼓著腮,厭惡地瞪著那隻熊,「你夠了沒有?我好歹是只『人妖』,比你這畜生高級多了,信不信我變成母熊揍扁你!」

那顯然是只完全不懂「人妖」語言的笨熊,依舊氣勢洶洶地朝著它的食物撲去。

「干哩娘,你、你你你你你欺妖太甚,就算是犯殺戒,我也要讓你知道害我對小光不忠是什麼下場!」

「大哥,你撐住,你醒了我願意露點給你看。」

「對,撐住,你醒了我就願意去修眉毛。」

刺眼的陽光,嘈雜的聲音,華遙雙眉輕聳擠向眉心,費力地睜開眼眸,後腦傳來的刺痛感讓他倒抽了口涼氣,咧了咧嘴。華陽和華遲的頭湊在一塊,一個深情並茂另一個眉飛色舞,說著一堆讓他摸不著頭腦的話。稍稍清醒了幾分後,華遙伸了個懶腰又打了個哈欠,慢慢撐起身,忍著頭疼道早安,「天亮了?唔,睡得真舒服,早飯吃什麼?」

……

沒有任何回應,剛才還說話很流利的倆人怔著,臉上的顏色很一致——慘白,驚恐地瞪他。

最終還是聽慣各種八卦的華遲率先緩過神,「你、你……大哥!你太讓我感動了,做鬼都還想著我們,還生怕我們沒早飯吃會餓死。安心去吧,我一定厚葬了你,也答應你會配合二哥完成你活著永遠完成不了的事……振興燕山!」

「哦。」很讓人一頭霧水的話,華遙卻平靜地應了聲,環視起週遭,「我怎麼會在這?」

林子?還有一群表情怪異地看著他的隨從?還、還有一隻……「那是什麼啊?!」

華遙完全清醒了,原本萎靡的眸也瞬間瞪他,往後退了幾步,指著不遠處那隻他實在不知該如何形容的東西大吼。是一隻熊?不對,熊沒有那麼纖弱;是一個人?也不對,人不會長著像熊一樣的皮。

「大哥?你更讓我感動了,做鬼了,不記得大嫂了卻還記得我們。」握著豹紋戟的華遲沉重點頭,表情很到位,只是差了點會在眼眶裡閃動的淚光。

「春風?」要他怎麼相信那個坐在懸崖邊上,披著熊皮,神色呆滯,像是剛死夫君一樣的怪東西,竟然是他的春風?

「哦,大哥,你還是讓我感動,做鬼依舊如此情深意重。」

「她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察覺到了春風的不對勁,她始終不說話,一個人傻坐在懸崖邊看天空,唇邊似是有笑,很淡,捕捉不到。華遙正色詢問,習慣不改,慌亂起來便連口頭禪都沒了。

「傷心過度,又被嚇到了。昨晚有只熊襲擊了你們,你奮力和熊搏鬥,還剝了熊皮送她,哦!那一場腥風血雨的廝殺後,不幸你和熊一起殉情,她披著你唯一的遺物,喏,就是那張熊皮,恐怕要從此痴呆了。哎,天人永隔,催人淚下啊。」華陽眉毛一顫,耐心解釋,生動得好像身臨其境般。

他死了?不是活得好好的嘛。華遙不解地垂眸審視著自己的身體,衣衫滿是被撕裂的痕跡,縱橫密佈的傷痕佈滿全身還滲著血,他輕輕觸碰了下傷口,沒有點滴疼痛的感覺。

雖有狐疑,可華遙更擔心春風,沒理會華陽和華遲的胡言亂語,他逕自朝著春風走去。腳步越近,氣息越重,她就像是什麼都沒聽見般,仍舊發著呆。

沾有血痕的手落在了她的肩上,她顫了顫,迷惘地轉過頭。看見華遙後,眼中沒有一絲訝色,也沒有像其他人一樣質疑他到底是人是鬼,只可憐兮兮地撅起嘴,輕聲咕噥:「他來了,可他不肯出來看看我……」

「誰?」

「他說過遇見危險搖一搖,就會來救我,他真的來了,可是為什麼也不出來關心我一下呀……」春風壓根也就顧不得眼前的人是誰,就想要把心裡的委屈吐出來。

記憶漸漸清晰,華遙想起了昨晚的事,那隻熊那個吻,「那隻熊……」

「被你打死了。」

「啊?那我的傷?」為什麼他只記得自己暈倒了,難道暈倒之後他會變身?

「跟熊搏鬥時受傷的。」

「為什麼不疼呀?」為了確認,華遙又用力按了兩下傷口。

「痛麻木了是這樣的。」春風眼都不眨一下,說得煞有其事。

「那這個熊皮……」

「真暖和,你要披嗎?」

「……不用,定情之物,你留著,等到我們成親之日再給我披。」說著,他還憐惜地順著毛撫了撫,「明月光呢?」半晌,他才發現人群中少了個常常杵在一旁很礙眼的角色。

「他徹夜沒回,一早司雲宿說有急事趕著去和他會合,讓我們先走,稍後會來找我們。」

徹夜沒回?春風敏感地抿了抿唇,沒由來地覺得有些許不安。

「他敢別那麼欠抽嗎?把我未來娘子拋在荒山野嶺裡還嫌不夠,現在又打算拋下組織單獨行動?可恥,十分可恥!」華遙很憤怒,深覺這種行為太不可取。

嘩然後,這一句熟悉的「敢不敢」,讓眾人意識到眼前這個華遙是鮮活的,而非鬼魅,至於他的話語,燕山的人毫無保留地附和,驛風山莊的人爭相反駁。

混亂在持續,春風慢悠悠地轉過頭,恍惚了片刻,煩躁地甩了甩頭。再看向華遙身上那些由她親手製造的傷,雖說不痛不癢,但也算不上好看。愧疚之餘,春風溢出薄嘆,也只有這樣才能掩人耳目,不讓驛風山莊的人知道小光來過,免得傳進少主耳中又平添事端。

只是春風想不明白,他來了,為什麼不露面又急著走呢?現在就連明月光也不見了,該不會驛風山莊出事了吧?先前的不安感終於有了理由,讓春風有驟然心驚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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