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宮澤的請求

　　相比KDDI和DOCOMO，J－PHONE並不是一塊肥肉，可是有了百合與孫振益代表的資源，J－PHONE想不和上述兩大集團激烈地鬥下去都不行。

　　其實也不一定會打起來。

　　日本是一個非常發達的富裕國家，人們對於娛樂和時尚的追求早已遠遠超過那些剛脫離溫飽的國家；再加上有著一億五千萬的人口，這個市場就算是三個公司來分，也會賺得盆滿缽滿。

　　再說，如果還是不行，我準備讓我的小美人兒老婆們買上一些股份，用不了太多，每人一、兩千萬美金投進去就行，至少代表幾個日本豪門貴族的想法在裡面。

　　兩大行動通訊巨頭想對付J－PHONE時，得多掂量掂量幾位日本金融界的大佬怎麼想：『怎麼？你覺得我的女兒投資得少就好欺負了？別拿豆包不當乾糧，面子的大小可與錢無關！』如果不是腦袋被驢踢了，相信沒有人有膽子同時得罪小美人兒們身後的六大家族。至於孫振益，百合跟他的合作也算是各取所需。

　　孫振益有著出眾才華，百合就給他一個舞台，讓他可以努力打拼；至於能到哪一步全看他的實力。要是能把KDDI和DOCOMO比下去，我們這一邊就會更加全力支持他——聽說太能幹還得受欺負，但有了這麼多的家族在後面，你能怎麼樣？

　　相信有我們的支持，孫振益更可以大展拳腳吧。

　　想想這個外表普通的男人，居然能從成千上萬的高科技網路股中，淘到YAHOO和GOOGLE兩大真金，其眼光和魄力就值得表揚，以後的成就一定很讓人期待。

　　如同劉邦一樣，你可以技不如人，但不能用不了人才，否則項羽項霸王就是閣下的榜樣。

　　當然，我也不用擔心孫振益最後反戈一擊，徹底控制住J－PHONE——在日本這個國度他已經很不討好，再往死裡得罪我們這一邊，相信不是他這種聰明人會去做的。

　　況且，如果真的發生這事，你覺得「公理聖戰團」和殺手「醫生」是當擺設的不成？只有我搶別人的，還沒有人敢搶我的東西……嗯，罪過、罪過，怎麼我的語氣也像老頭子這種土匪山大王了呢？

　　※※※

　　宮澤田明這些天一直生活在矛盾之中。

　　他早已打了電話給老婆，說自己到外地出差；老婆也沒有說什麼，讓他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也證明自己那天在電影院做的事情果然擺平了。

　　宮澤田明想了很多。關於自己的人生、關於自己現在的處境，卻是越想越亂、越想越煩躁。

　　幸好這間醫院的一位美麗醫生，每天都給他用針灸治療，才使得他在無比煩躁的情緒中恢復過來。

　　這種苦悶無聊的日子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宮澤田明覺得自己再躺在病床上一定會悶壞的。得到亞希子醫生的允許後，他來到醫院中庭走動散心。

　　在這家醫院裡，他看到很多病人四處走著，大家像是好朋友一樣聊天說笑，絲毫看不出是病人。

　　醫院的工作人員也是這樣，如果病人不需要幫忙，她們就站在遠處守著；需要她們幫忙推輪椅的，她們就推著輪椅，讓還在休養期的病人們可以到處走走看看，或者幾個人聚在一起說有趣的事。

　　宮澤田明閒著無聊，和病人們聊天才知道這裡是鈴木私人醫院，對貧窮人的收費非常便宜，幾乎是免費，對街坊鄰居的小病小痛什麼的更是熱情對待，一點都不像他去其他醫院時的公事公辦和不耐煩。

　　和這些笑口常開的病人們說話，宮澤田明覺得自己的心情都好了起來；沒有世間的紛擾，心情不好才怪。

　　宮澤田明還發現這裡負責雜務的是一位腿腳有些不靈活的中年男子。據說這位關崎先生在一次車禍中切除右腿，然後這裡的神醫不僅把他救下來，還免費給他安裝義肢，讓他可以最大限度的和尋常人一樣；而這位關崎先生的夫人也因為家庭情況不好，被院長請來幫忙清洗衣物。

　　至於眾位病人口中爭相稱讚的神醫，宮澤田明很悲哀地發現，居然就是那天的那個惡魔醫生。想起他對待自己的態度，已經冷靜下來的宮澤田明明白，這是對方用重話點醒他。雖然當時很生氣，但醫生說的是事實，無法反駁。

　　宮澤田明的身體其實早就痊愈了，那天的針灸治療已經把他的心火怒氣驅除，這幾天做的治療只不過是讓他的心緒能恢復正常。

　　他之所以不離開醫院是因為他找不到出路、找不到養活老婆、女兒的工作。為了逃避出去後的種種煩惱，他的內心深處還是把自己幻想成一個病人，只能安心在醫院養病。

　　自我催眠的同時，宮澤田明並沒有意識錯亂。事實上他心中一直琢磨著自己能做什麼工作，否則不用等自己出院，老婆和女兒就得餓死……嗯，餓死的可能性很小，但老婆出去工作，靠著打零工來養活女兒，甚至還加上自己，這是男子漢責任心很強的宮澤田明所無法接受的。

　　看到關崎先生和他老婆時，宮澤田明猛地涌起一個念頭：我有手有腳，力氣也不小，能不能在這裡也找個工作呢？哪怕是掃地的也行啊！

　　再一想，醫院的美女院長非常善良，幾次和護士們一起來看自己時都是一臉笑容，說不定自己多求求她，她會給自己一個機會。

　　宮澤田明純粹是被逼得沒有辦法，因此他想到就做，一溜煙的來到醫生辦公室的二樓，想找院長大人提出請求。

　　「站住！」

　　他剛踏上二樓，一道嫵媚中帶著清冷的聲音就傳過來。宮澤田明轉身一看，一個穿著黑色套裝的嬌媚性感美少婦正一臉謹慎地看著他，「你是哪個科室的病人？跑到這裡來幹什麼？」

　　宮澤田明不知道她是誰，但也不敢造次，陪笑道：「我叫宮澤，是亞希子醫生負責的病人，有事想找鈴木院長。」

　　「哦，你就是那個宮澤啊！」

　　性感美少婦當然是美野裡。想到院長大人描述他渾身掛滿咖啡貓鎖扣去炸電影院的場景，她努力讓自己不笑出來，「院長現在在辦公，我是她的助手牧村，你有什麼事情可以跟我說。」

　　宮澤田明在電影院工作多年，見慣形形色色的人，一看美野裡，他知道這位性感美少婦不是尋常人，眼中有著一股傲然神采，絕對不像鈴木院長那麼好說話。

　　於是他遲疑起來：「這個……牧村小姐，我還是想見一見鈴木院長。」

　　美野裡這些日子都被富豪們討好追捧著，許多貴婦人都在丈夫的示意下打電話，想和她多交往交往；如果她想出去應酬，日程能排到幾個月以後。

　　可是性感迷人的美少婦怕美人院長就像老鼠見了貓一樣，她才剛向京香提出請示，立刻就被京香否決，故而美野裡沒有晚上出去過，只是每天幫著處理事務後，替京香煮一些夜宵，然後早早休息，日子過得很平淡。

　　不管怎麼說，美野裡的心氣早已養出來。此刻見到宮澤田明支支吾吾，她第一個反應就是不耐煩，但很快按捺下來。

　　因為美野裡沒有忘記，宮澤田明是由納克醫生親自點名帶回來的，而且治療時都是由納克醫生指點亞希子做主治醫生。對於醫院裡的頭號大牌，美野裡可不敢得罪。

　　「好吧，你稍等一下，我去問問院長。」

　　思來想去，美野裡覺得還是通報一聲的好，至於見不見就讓院長大人決定。

　　幾分鐘過後，宮澤田明惴惴不安的當兒，美野裡從辦公室探出頭來，「宮澤先生，院長請你進來。」

　　宮澤田明松了一口氣，鼓了鼓勇氣，大踏步走進去。

　　辦公室裡，京香正在忙碌地處理文件，其中一半是富豪們的體檢申請和報告，另一半則是她自己每天接診病人下來後整理的資料，需要時常回想和多揣摩，才能對此次診治有深刻印象，為以後醫術的進步打下基礎。

　　「坐吧。」

　　京香沒有站起來，只是抬起頭來淡淡地道：「來找我是因為你想通了嗎？」

　　「我想通了。」

　　宮澤田明低頭道：「我被解雇只是因為我的能力不足。若需要賺錢養活家人，必須更努力才行！」

　　「不錯，想通了就好。」

　　京香欣慰地點頭。

　　由於她的父母過世得早，讓她對美好的家庭非常渴望，遇到這種以家庭為先的人，她總是很欣賞。

　　「可是……」

　　宮澤田明一臉愁苦：「一時半刻我找不到什麼工作。家裡已經有一個月沒有拿薪水回去，女兒還得上幼稚園。我想……請鈴木院長你幫幫忙。」

　　「幫忙？」

　　京香遲疑一下，快速思索過後點了點頭，對美野裡道：「去拿一百萬日圓給宮澤先生。」

　　「哦，不、不是這樣的！」

　　宮澤田明連連搖手，「我不是想要錢，我想求你讓我在這裡工作，我什麼都能做的，打掃、洗衣、保全……什麼都行。」

　　「噗哧……」

　　美野裡一聽到他說「保全」，立刻又想起他當日的壯舉，覺得這個傢伙只有被保全人員大打一頓的分，哪擔得起保全的工作……想到這裡，她再也忍不住地笑出聲。

　　美人兒院長一瞪美野裡，差點一巴掌打向她的肥美翹臀。真是的，在這麼嚴肅的場合，你給我大笑出聲幹什麼？

　　性感嬌媚的美少婦也知道自己不對，趕緊板起臉，一本正經望向遠處的窗戶。

　　宮澤田明也不知道美野裡為什麼發笑，他關心的不是這個。對於他這種有家庭責任感的老實木訥男人來說，美色不是他的喜好，所以就算面前是兩位大美女，他也沒有生出窺視之心。

　　京香對他的請求倒是覺得有些意外。

　　她剛才肯給宮澤田明一百萬日圓，是因為她覺得這男人是自己老公救下的，身為俊雄的妻子，當然應該幫他完成這件好事。

　　結果人家要的不是錢，而是一個賺錢的機會。

　　不過……醫院並不缺人啊。

　　平日，關崎夫婦總是做著比自己責任更多的工作，那些護士們也因為這裡的良好待遇和溫和管理，常常主動幫忙打掃和清洗。更何況明年山下光治和山下慶子就要從美國回來，平日打電話時他們一再請求來醫院幫忙，就算是不要錢都行。

　　至於說治安問題，從俊雄來到這裡以後，還沒有哪個黑社會的人敢來搗蛋，四周時不時的還出現一些幫派成員，幫忙監控四周的可疑人物，真是讓京香哭笑不得：怎麼幫派成員做起警察的工作？

　　輕咳一聲，京香開口道：「宮澤先生，你想來這裡工作是沒有問題，但我們醫院的工作要求會比你以前的工作更加嚴格，你能堅持下來嗎？」

　　「工作困難我不怕。」

　　宮澤田明聽出京香口氣的鬆動，連忙道：「我之前的工作是因為別人故意找碴，才會引發後面的事情。之前我在電影院工作十幾年，還沒有刻意得罪過誰。」

　　美野裡知道此時該自己開口，她清冷地道：「在工作中遇到刁難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我們這裡接觸的都是生病的可憐人，因為自己身體不好而發脾氣的人不在少數。如果你連這個也要去計較的話，這個工作你是無法做下去的，我們可不能讓工作人員惹惱病人。」

　　「放心吧，牧村小姐。」

　　宮澤田明拍著胸口道：「病人發脾氣和別人刻意為難是兩種概念，我懂得的。」

　　「那就好。」

　　美野裡的威壓已經施夠，旋即閉嘴不語。

　　看到宮澤田明把懇求的目光轉向自己，本性善良的美人兒院長微微點頭。「嗯……好吧，既然是這樣，那你跟著關崎先生做事情吧。關崎先生身上有殘疾，你也力所能及地幫他一下，可以嗎？」

　　「是，是！」

　　宮澤田明大喜過望，「我保證會盡最大能力做好工作！謝謝鈴木院長！謝謝你！」

　　「好吧，美野裡，你帶他去關崎先生那裡吧。」

　　京香笑了笑，吩咐完畢又重新投入工作。

　　從辦公室裡出來，宮澤田明是一臉歡喜。

　　原來以為這件事情會很難，結果卻是這麼容易。

　　他暗自下定決心，憑著鈴木私人醫院這麼輓救自己，還這麼善心地收留自己，就算給的薪水不高，自己也要努力做下去。

　　心態的轉變往往是一個人成熟的表現。

　　別看宮澤田明已經三十多歲，但之前的他高中一畢業就在電影院工作，接觸的環境很單純，所以心智也不成熟，忽然經歷大難，大悲過後大喜讓他有了一種頓悟，不但心中的精神壓力消失不見，就連心境上也多了一分淡定自若。

　　美野裡帶著宮澤田明往住院大樓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院長留你下來，你就要認真工作，別辜負她和納克醫生的好意，知道嗎？」

　　「是的，我知道。」

　　宮澤田明對那個叫納克的惡魔醫生沒有好感，但嘴上還是勤快地答應。

　　美野裡飛快說道：「你的薪水暫時定在五十萬日圓一個月，等到三個月過後再轉成一百萬一個月，保險、特休、獎金、交通費等福利都從現在一併支取，有什麼問題嗎？」

　　「啊？」

　　宮澤田明驚呆了，一百萬一個月的清潔工？就算之前任職的電影院的主管，一個月也只有五、六十萬吧！

　　而且還有那麼多的福利措施！很多小會社是很難爽快地給出年特休和獎金的，就算約聘合約上有寫，但實際操作上也會簡略，甚至省略。

　　在日本，除去那些超大型的會社，大學生畢業後的第一年，薪水一般是十五到二十五萬日圓一個月，三、五年後能調到三十萬，普通員工薪水能到五十萬就算不錯，一百萬以上則必須是幹部才行。

　　鈴木私人醫院在以前是聽都沒有聽說過，肯定不算大。這麼小的醫院給自己這麼豐厚的薪水，實在有些不好意思拿啊。

　　「牧村小姐……」

　　「怎麼？」

　　看著宮澤田明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美野裡柳眉一挑，「你嫌少？」

　　嬌媚的性感美少婦決定，如果這人敢說薪水不夠，她立刻跑回院長大人的辦公室，請求她將宮澤田明給趕走。

　　「不是、不是！」

　　宮澤田明今天已經是第三次著急，他連連搖手道：「我的意思是這個薪水太高了，我一個月薪水有三十萬就行，不能給醫院增加負擔。」

　　「不用你擔心這個。」

　　美野裡總算看他順眼一點，「我們醫院對自己的員工一向很好，而且也有這個能力負擔起員工的薪酬。你需要注意的就是把自己的工作做好，這樣就算報答院長。」

　　能不有錢嗎？

　　為一個富豪體檢身體就是五千萬日圓，那些富豪還搶著求著來。「錢財滾滾而來」就是指鈴木私人醫院。

　　宮澤田明不懂美野裡心中的驕傲，可他從美野裡的語氣也知道鈴木私人醫院並不簡單，便放下心來，不再提降低薪水的事情。

　　畢竟他還有老婆、女兒要養，薪水多一些能讓她們過得更幸福一些——差點離開她們的宮澤田明早已學會什麼是珍惜。

　　「叮鈴鈴……」

　　正往裡面走的當兒，美野裡的電話響起。

　　性感美少婦從衣服口袋裡掏出手機：「衫子姐姐……什麼？我知道了，馬上過來！」

　　手裡拿著手機，美野裡轉過頭來：「宮澤，有人來找你，你先去就診大樓，待會再到住院部的花園找我。」

　　「找我的？」

　　宮澤田明愣住，有心想問美野裡找他的是誰，卻發現性感美少婦扭著婀娜多姿的嬌軀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