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狂風大雪

　　在2001年的日本，民用的GPS定位系統還是不夠普及，這艘遊艇上面的電子地圖，因為受到大風雪的干擾，出海後十浬左右，就失去了效用。

　　幸好我的手機是高價訂制的昂貴品，在這個時候還能連接到軍用衛星，靠著軍用衛星的指引，我們很快就校正了方向，先直行兩百浬後，繞了一個大圈，才往東方的擇捉島而去。

　　海上的風浪，比我料想的還要大。

　　短短三個多小時的航程，光是十幾米的波浪打在遊艇上，就已經有二十次之多，險些將遊艇吹上天去的狂風，也不只七、八回，要不是我們耗盡真氣，使用千斤頂穩住遊艇，要不是有手機上的軍用衛星指路，恐怕現在都不知道到了哪兒。

　　幾十年以來，俄羅斯人在這裡遇到的只是日本的漁船，根本沒有看到過自衛隊的軍艦，故而他們的警戒心一向不怎麼強。

　　這麼惡劣的天氣，俄羅斯人的艦艇當然不會出來巡邏，他們最多只會開啟雷達掃瞄功能，來預防可能出現的船隻。

　　我們的遊艇上，有著我特製的干擾器，雷達根本就發現不了，於是一路上除了應付風浪之外，我們並沒有遇到其他的困難。

　　停泊的地方，也是我透過衛星地圖精心挑選出來的。

　　它位於一處斷崖的下面，因為是凹進去兩、三公里，正好可以避免大風浪將船隻給摧毀。

　　而此處上岸後的地勢險峻，也讓俄羅斯人比較放鬆巡查的警戒，特別是在這種冬天寒冷的季節裡。

　　用幾根特製的繩索將遊艇拴好，再給它蓋上一層與岩石差不多顏色的帆布，我們就趕緊登陸上岸了。

　　擇捉島上的風雪，比起網走來說，還要大上好幾倍，主要是這裡更加靠近北方，且周圍更沒有什麼遮擋之處，導致暴風雪不住地肆虐著。

　　不過我和楠月麗反而更喜歡這樣的環境，因為遊艇裡面實在是太悶，且在暴風浪前會有渺小無助的感覺，在擇捉島的岩石上面攀爬行走，至少能呼吸到新鮮的空氣，也能掌控自己的命運。

　　現在已經是早上五點過後，天色仍舊是暗沉沉的，漫天的風雪掩蓋了天空本來的顏色。

　　穿著天蠶絲的外套和秋衣，全副武裝的我們，能感覺到擇捉島上的溫度應該是在零下三十度左右，不過由於裝備很好，而且我們都是修行已久的人，一路上都沒有受到天氣的影響，倒是地面上有些地方非常濕滑，需要小心一點。

　　在暴風雪的天氣裡走路，不用擔心行跡會暴露，因為剛剛走過的痕跡，要不了一分鐘，就會被飄落的雪花給掩蓋了。

　　有著軍用衛星的指引，我們很快就抵達了一個小山洞，這樣的山洞在擇捉島上很多，通常都是漁民和軍人躲避狂風暴雪的地方。

　　山洞沒有多深，差不多只有兩、三公尺深，只不過山洞的外面用石頭高高地疊起了一個門檻，約莫五十公分左右，大幅度地阻止了風雪飄進來。

　　深入山洞一公尺多的地方，相對乾燥，甚至還堆有一堆柴火，只不過表面的柴火略微有些潮濕。

　　潮濕的柴火是無法用來取暖的，因為一旦燃燒起來，木材會冒出許多的濃煙，非常嗆人。

　　找來找去，只發現十幾塊堆在底下的乾燥木材，幸好我們還有高濃縮酒精燃料，將木材堆積成一圈後，我丟了一塊高濃縮酒精燃料上去，用火柴一點燃，慢慢的，火光和熱度就充滿山洞中。

　　暖和起來後，我們就脫下了帽子、耳套等，楠月麗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然後看著我拿出的小鍋發呆。

　　在接了一些外面的雪花後，我打開一罐紫菜罐頭和牛肉罐頭，放在裡面攪拌在一塊兒，沒多久的工夫，一股香氣就撲鼻而來。

　　日本人做的東西，特別是細節方面做得很好，就比如這自衛隊用的罐頭，雖然明知道營養價值不高，只不過是提供必需的熱量，但也做得不難吃。

　　千萬不要以為武功高就可以一直在冰天雪地裡面奔馳，如果身體長期處在惡劣的環境中，得不到休息的話，那會很容易受傷。

　　所以在惡劣的環境下，最好是能抓緊一切時間來休息和補充能量，只有這樣，才能把力氣用在最該用的地方。

　　楠月麗沒跟我客氣，她拿著碗小口小口地喝著湯水，等到我們兩人將湯喝完後，便又進入了打坐調調息的階段。

　　一個小時後，我們先後醒來，我先在山洞的墻壁上掛上一張先前印製好的地圖，再調出手機上的衛星地圖，給楠月麗指了一下位置。

　　清美柔和的少女這才發現，我們剛才走了差不多半個小時，也只是走了兩公里不到，如此的速度，讓平日在叢林奔走猶如平地的美少女忍者，有些受打擊。

　　「地形和天氣的因素，還是很麻煩吶！」

　　楠月麗嘆聲道。

　　「你可以換一種方式來想。」

　　我笑著說道：「天氣和地形對我們來說都很艱難了，那對於他們俄羅斯人，就更是艱難無比，恐怕他們這時候連必要的巡邏都會停止吧。」

　　楠月麗聞言輕聲一笑，心想：『這個人還挺有趣的，能把困難輕易地化解掉，提高己方的士氣，當一個「公理聖戰團」的團長，還是綽綽有餘的嘛！』「走吧！」

　　我收起地圖，「現在已經是早上八點，我們要趕到西單冠山吃午飯。」

　　「好！」

　　楠月麗二話不說，幫忙將火堆熄滅，再三兩下將東西收拾好，背起行囊就跟在我的後面。

　　從衛星地圖上看，從這裡到西單冠山的路非常平整，沒有太多的阻礙物，可是真正走在了上面，才發現其中的難處。

　　首先一腳踩下去就是起碼六、七十公分厚的積雪，需要很大的力道才能拔出腿來，繼續往前走。

　　然後茫茫一片的白雪之中，根本看不到其他的東西，也就沒有了參照物，只能鼓足了勁往前走。

　　除了時不時地拿出手機參照方向，我的另一隻手一直是牽著楠月麗的小手。

　　倒不是我要占她便宜，在這種孤寂的地方，她一個小女孩，需要的是一種鼓勵，而牽手和擁抱，都是傳達情感的方式。

　　牽著美少女的手，讓她感覺不孤單，自然她的精神也會充足一些。

　　不提狂風暴雪的阻攔，總之等到下午一點鐘，我們抵達西單冠山的山腳下時，已經筋疲力盡了。

　　又找到平日居民歇息的山洞後，訓練有素的美少女忍者，也忍不住靠在山壁上，扯掉口罩後，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看著楠月麗小臉蒼白的樣子，我輕拍了一下她的小腹，她還沒來得及瞪我，就發現一股暖氣從她的小腹升起，轉眼傳遍了渾身上下。

　　「喔……」

　　楠月麗舒服地呻吟一聲，這種全身經脈暢通的感覺，實在是太舒服了，跟練功疲倦了，直接泡在溫泉裡面舒緩神經的感覺，差不多。

　　她的反應早在我的預料之中，我笑了笑，繼續找著堆放在下方的乾燥木材，開始生火烹煮食物。

　　這個山洞比起先前的那個要大許多，起碼有五、六米深，洞口同樣是下半部分封好的，免得風雪無休止地往裡面灌。

　　把火生起來後，根本就不用擔心會被人看到，因為狂風暴雪的緣故，三五米外就看不清楚東西了，除非是有人走近洞口，否則怎麼也無法發現。

　　還是前面說的那句話，連我們都累到不行，平常人若在這時候出門，那我們估計只能被別人抬回去了。

　　「麻煩你，團長先生……」

　　楠月麗有氣無力地道：「多煮兩罐牛肉，還有黃豆，我覺得我可以直接吃下三大碗。」

　　透過之前的親密接觸，美少女對我的態度，無形中親密了許多。

　　本來作為一個淑女，不應該在外人面前說起的話語，她也大著膽子說了出來。

　　古來的和尚，從來不吃肉，但能保持活力的很重要一個因素，就是經常吃豆製品，比如豆子、豆腐、豆芽等等，故而黃豆自古以來就被稱為「素中之肉」。

　　黃豆和牛肉一起燉，那更是補充活力的秘訣之一。

　　我倒了兩罐黃豆、三罐牛肉進鍋裡，笑著道：「你這也是沒有在極端的天候中鍛煉過，多鍛煉幾次就習慣了。」

　　「我去過雪域、高原、森林、雨林等等，以前以為各種環境都算還能適應，沒想到是因為沒有到極限啊！」

　　清美柔和的少女感嘆道：「想來古代眾位出色的忍者，就是在這些極端的天候中鍛煉過，才能流芳百世吧！」

　　「就這個你也能聯想到前輩的身上去。」

　　我很服氣地對她拱拱手，「看來你成為一代神忍，也是指日可待了。」

　　「呵呵，神忍不敢當，能成為一個上忍我就很滿足了。」

　　楠月麗揮揮手道：「團長先生，你還沒有弄好吃的東西嗎？我覺得香味已經出來了啊！」

　　「把食物煮熟一點，吃了對身體才有好處。」

　　我正色地道：「就算是快餐食品，也應該如此。」

　　「你還真講究。」

　　清美柔和的少女伸了伸懶腰，從地上站了起來，稍微活動了幾下嬌軀，卻是皺起了眉頭：「糟糕，我怎麼感覺身體僵硬了許多啊？」

　　小妮子說話的同時，也順便拉開了衣服外套，拔出太刀，刷刷揮動幾下，果然沒有先前那般輕盈飄逸了。

　　「這也是在極端天氣下的正常反應。」

　　看著蹙眉的她，我淡淡地道：「就比如在風大的時候，你射箭的準星，就要根據環境的改變而改變，否則是射不到獵物的。你用太刀也是一樣，先前習慣的動作和力道，在這種環境中就很有可能出現誤差，以至於給敵人可乘之機。」

　　楠月麗聽得連連點頭，連忙就坐回地上開始反思，就算是食物煮好了，她也只是幾口就吃完，等到我再盛滿，她又吃完……連吃三碗後，她才覺得肚子發脹。

　　「我決定！」

　　吃得飽飽的美少女忍者，眸兒之中又恢復了那股靈活的氣息，「等到這件任務做完，我要去西伯利亞一趟，在那裡訓練我的極限適應能力。」

　　「如果準備妥當的話，可以去試一試。」

　　我頷首道：「只不過你要記住了，作為一個武者，最重要的不是怎麼練武和殺掉敵人，而是要保重自己的有用之身，然後才能以圖未來，知道嗎？」

　　「嗯，我明白。」

　　楠月麗非常地聰明，一點就懂，「你是要我一旦覺得支持不下去了，就趕緊退回到安全的環境中，等到恢復過來再繼續鍛煉，否則受傷了，留下傷殘，不但不會比之前強，反而比之前還要差。」

　　「不錯、不錯。」

　　我讚許地道：「其實你經歷過這次的擇捉島之行後，對西伯利亞的殘酷環境就已經有了適應能力，倒不用太擔心，只是不要逞強就好。」

　　「呵呵，不說這個了。」

　　楠月麗伸了伸懶腰，「我們還是把眼前的事做好吧！柳先生，你覺得我們該怎麼去尋找三彩靈芝草？」

　　來之前我已經把三彩靈芝草的照片給楠月麗看過，像是這麼有特點的東西，她一看就記住了。

　　她這麼問起，我倒是沉吟了起來。

　　之前我想的是，找到一個落腳點後，我就和楠月麗分開來尋找，等到約定的時間就回到這裡會合，休息交流一下意見再繼續尋找。

　　可是楠月麗在這種極端環境下，適應能力並不是太強，讓她一個人出去，我有些放心不下。

　　楠月麗看我一直不說話，連連追問，我只能把自己的擔心說出來。

　　清美柔和的少女本來就是性子倔強的人，聞言立刻道：「柳先生，您不用為我擔心，就交給我吧！我會知道怎麼做的，我們忍者非常擅長於尋找東西的。」

　　「算了。」

　　我搖搖頭，「第一天開始尋找，還是我帶著你吧……你別生氣，剛才我不是告訴你了嗎？要擅於保護自己，你今天跟著我學習怎麼做了，明天就可以自己一個人獨當一面，否則你就一直跟著我吧。」

　　「哦……」

　　美少女忍者心不甘情不願的答應，芳心既是感動又是不平，也暗自下了決心，一定要用實際行動讓我刮目相看。

　　又打坐調息了一個小時後，我們才往外走去。

　　三彩靈芝草的生長特性是不喜歡陽光，故而不可能生長在南方，也不可能生長在向陽的地方，古籍上也沒有說它可能出現的地方在哪裡，我們便只能一寸一寸地去尋找。

　　觸目都是一片白茫茫，想要找到一個不是白色的東西都難。

　　因為風雪阻擋了視線，我們才沒有加快速度去四處查找。

　　說也奇怪，明明從凌晨到下午，都是這麼大的風雪，結果就在接近黃昏的當兒，風雪說小就小，不一會兒的工夫，雪花雖然還落著，但風卻變成了尋常的大小，似乎溫度也一下子暖和了不少。

　　遇到這樣的好事，我們趕緊打量著四處的山坡，可惜因為積雪太厚，沒辦法看到積雪下的東西。

　　遠處還有一大片樹林，高大而筆直，樹冠茂盛至極，形成了一個天然的大傘，讓很多雪都無法落下，使得樹林裡的地面，只不過積了薄薄一層雪。

　　我們在樹林裡閑晃了足足有一個多小時，小小的松鼠和小貂倒是見到不少，三彩靈芝草卻連影子都沒有看到。

　　不知不覺的，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看看時間，不過是下午五點左右。

　　回想起從早上到現在，擇捉島的白天時間，大約就是八個小時，看來往後幾天，我們要抓緊每天的這八個小時，才好尋找三彩靈芝草了。

　　我們的運氣不錯，在樹林裡面抓到一隻奔跑速度很快的野雞。

　　原本野雞這種小動物，在如此冰冷的環境下，是不可能出來活動的，但這種野雞不同，羽毛特別的厚實，而且待在相對溫暖一些的樹枝枝葉之中，要不是我們尋找三彩靈芝草時驚動了它，它也不會落荒而逃。

　　楠月麗出手抓住野雞，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這就是北海道很有名的『雪雞』。它們能在零下二、三十度的溫度下生存，而且也非常地機敏，很不容易捉到。如今在北海道，也只有在那些原野森林之中才能看到，沒想到擇捉島上居然也有。」

　　我淡淡地道：「相比起北海道的人多，擇捉島上的人更少，森林覆蓋面積更加寬廣，俄羅斯人又不喜歡捕捉這些小動物，自然它們就能很舒服地繁衍後代了。」

　　清美柔和的少女笑了笑，輕輕一頷首：「柳先生，今晚的晚餐，就拜託你了哦！」

　　我打趣她道：「你們忍者不是號稱三五天不吃東西，只喝水就可以了嗎？怎麼看到雪雞，就忍不住了？」

　　楠月麗可不認輸，眨著眼睛道：「這不是你教我的嗎？在不必要浪費體力的時候，就一定要多保持體力，以便關鍵的時候能用上。我們辛苦了一天，如果能吃一頓熱呼呼的雞肉，再好好休息一晚上的話，明天的精神一定會更足，不是更有利於去尋找三彩靈芝草嗎？」

　　我不覺愣住了，這還是那個文雅又略帶靦腆的少女嗎？該不會那些只是她的表面，實際上隱藏在裡面的，是一個小魔女的靈魂吧？

　　美少女忍者見狀更是綻放出歡快的笑容，轉身就走在前面，看著她嬌柔的身姿，雖說不是魔鬼身材，但也是纖細秀美，充滿著少女的韻味。

　　楠月麗的識路能力很不錯，帶著我走了一路的直線，回到我們落腳的山洞。

　　逐漸適應擇捉島環境的少女，回來後自己拿著雪雞在洞口清理了一陣，不一會就把雪雞切成小塊小塊的，放在鍋裡，裝上雪水，端了進來。

　　此時我已經用上了木材和高濃縮酒精燃料，將山洞裡面烘烤得十分暖和，楠月麗覺得，穿著這麼一身衣服，衣服裡面已經是香汗淋漓了。

　　我是早就將外套脫掉，在雄腰處纏繞著打了一個結，這樣就涼爽多了，至少不會那麼地悶了。

　　裡面的天蠶絲秋衣非常貼身，由此襯出我健壯的肌肉，楠月麗看著倒不會害羞，因為她平日和族裡的兄弟姐妹們一起修行時，那些兄弟還經常赤裸著上身修行呢。

　　清美柔和的少女心中想的是，如果自己也這樣做，露出緊身的秋衣，那麼胸乳的輪廓，就會被眼前的男子一覽無遺了，很羞人呢！

　　楠月麗猶豫了不到十分鐘，就被這越來越溫暖的溫度給擊敗了，她銀牙一咬，便學著我一樣，脫掉一半外套，在柳腰上纏繞著打了一個結，如此一來，頓時覺得涼快許多。

　　「呼……」

　　美少女伸了伸懶腰，覺得香汗都已經遠離而去，身子舒服極了。

　　我不由自主地打量了她一眼，只見貼身的秋衣之下，楠月麗形狀完美的玉乳，立刻就映入了眼簾。

　　她用的不是胸罩，應該是胸圍，緊緊地束縛著渾圓的胸乳，形狀不大，可那股圓潤和顫巍魏的樣子，證明了她身為少女的驕傲。

　　感受到我的目光，楠月麗嬌靨一紅，卻也沒有喝斥我，幸好我看了一眼後就收回眼神，否則她剛剛涼爽的嬌軀，馬上又要變得火熱起來。

　　沉默無語之間，鍋裡的香氣慢慢地飄了出來，楠月麗雖然不是貪口舌之欲的人，不過就如她所說，在此時吃上一頓雪雞肉，無疑是人生的一種享受，也更加有精神在明天天亮後，繼續搜尋三彩靈芝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