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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樓春+番外雪止留情》第13章
第十三章

厲永山是丑時去的,說好無論能不能找到琉琦,都會在寅時回來,但是現下已近辰時,卻仍不見他的蹤影。

連玉樓面上不說什麼,一副事不關機的冷淡模樣,但實則前一晚也沒怎麼睡,大清早就到了縣衙,卻聽到李威說,厲永山還沒有回來。不由得暗暗擔憂,便沒有回去,坐在縣衙的大堂裏和李威他們一起等。

約莫快到中午的時候,突然阿福跌跌撞撞地跑進來,氣急地說不出話,「大、大人……厲、厲總捕頭……」還沒說完,一個人手搭在他肩上,將他往旁邊一扔。

連玉樓看到來人,倒吸一口冷氣,一下握緊椅子上的扶手。

來人背光而站,面色沉冷,周身凝了一股淩厲的氣勢。

李威和師爺忙起身向他行禮,「見過嚴大人。」

他掃了他們一眼,最後將視線落在連玉樓身上,縱然連玉樓平時也是一副傲慢無禮的態度,但此刻被他這麼盯著看,卻流露出那種落人陷阱的動物才有惶恐與無助的表情。

嚴玉闕看著連玉樓看了片刻,而後嘴角微微勾起,「很久不見,看來你過得還不錯?」

連玉樓抿了抿嘴,生生咽了口口水,但卻什麼話都沒說。

李威走上前道,「不知道嚴大人大駕光臨,有何吩咐。」

嚴玉闕冷笑出聲,「吩咐?你們就是這麼個來領我的吩咐的?」

李威身體震了震,回頭向身後的師爺看了一眼,師爺臉上始終一副平淡沉靜的表情,李威又回過頭來,微微躬身,「卑職實在不知,還請嚴大人明示。」

「哼!」

嚴玉闕一聲冷哼,做了個手勢,有兩個護衛模樣的人拖著一個人跨國門檻走了進來,講架著的那人往地上一扔。

「永山?!」

李威一聲驚呼,師爺已經跑上來和李威兩人一起將他扶坐了起來。厲永山雖然一身的傷,好在還有意識。

「永山,你怎麼搞成這樣?」李威悄聲問道。

「回頭和你說,先幫我把繩子松了。」

兩人七手八腳地幫厲永山把手上的繩子松了開來,厲永山站起來,揉著手腕對嚴玉闕說,「嚴大人,夜闖私宅固然是我不對,但是你私囚天香閣的人,似乎也不太好?」

「私囚?呵呵!」嚴玉闕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我抓到個賊、拷問拷問他把我的東西藏到哪里去了,這有錯嗎?」

「嚴玉闕,你少在那裏胡言亂語!」

一直沉默不語的連玉樓,在聽到嚴玉闕說到「賊」這個詞後,突然情緒激動地一拍身旁的茶几站了起來,「就算琉琦拿了你什麼東西,也該交由官府查辦,而不是私自刑囚拷問。」連玉樓跳起來的那一下還有點威嚇人的架勢,但是說這話的時候,氣勢就已經去了大半。

厲永山看在眼裏,知道連玉樓就算今日在如何的風光,在他心裏,那段不敢觸摸的過去,還是給他留下了自卑的陰影。

嚴玉闕看向他,背手身後踱步到連玉樓面前,臉上掛著冷冷的笑,「我替官府省點力氣不好嗎?還是你的人,你要親自來審?」接著露出鄙夷,「連玉樓,別以為你有了錦繡河山,爹就會承認你是嚴家的人……呵呵呵!」伸手在連玉樓睜大眼睛震驚的臉上拍了拍,「別做夢了,連玉樓,你知道當年錦繡院那場火是怎麼起來的?」

連玉樓看著他,藏在袖子底下的手捏成拳頭,控制不住的顫抖著。

「那把火,是爹叫人放的……」

連玉樓起初一愣,接著有點不敢相信的皺眉,然後有些慍怒的吼道,「你胡說,錦繡河山是爹和娘傾注了十年心血才完成的稀世奇珍,爹不會做這種事情的!」

嚴玉闕退了兩步,大笑出聲,「連玉樓,既然你不相信,那我就告訴你好了,因為錦繡河山上有一個錯誤,是一個能讓聖上大怒,誅嚴家九族的錯誤。當年太上皇起兵,借西涼之力,答應對方將來登基以雲州作為交換,但是登基之後,太上皇倒戈,並沒有履行這一承諾,才導致我朝和西涼為雲州之歸屬而短兵相接,現在西涼占了一半的雲州,我朝的兵士守著另一半的雲州,錦繡河山上也是如此,只有一半的雲州,但問題恰恰出現在這半邊的雲州上……這是謳歌太上皇豐功偉業的畫卷,又豈容在畫卷上出現太上皇的污點與恥辱?只有半邊的雲州,豈不是在嘲笑太上皇勾結蠻夷奪權篡位在前,又違背承諾倒戈相向在後,是一個不仁不義之人?」

連玉樓垂眸沉吟,努力在腦海中搜尋回憶,當時年幼,錦繡河山也就看過幾眼,印象並不是很清晰,但他記得雲州只有半邊,只是當時沒有多問,也沒有多想。多年後他命人重織錦繡河山的時候,織工曾指出了這個問題。

「雲州未失,怎能只有半邊?」

他覺得有道理,命織匠將雲州補全,並以為是自己記錯了,不曾想原來當年的錦繡河山上雲州的確只有半邊。

嚴玉闕接著往下道,「當時錦繡河山完成的消息已經傳到了宮裏,爹知道一旦將這畫卷公諸於百官之前,那麼嚴家的死期也就不遠了,所以他就想到一個辦法——火。只要燒乾淨了,就沒人知道了,最多受點責罰,天災不可避免,誰也想不到其中有什麼蹊蹺。但是誰會知道,你娘那個時候竟在緙絲機裏。」

連玉樓臉漲得通紅,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他怎麼也想不到,十年後,聽到的是這樣的真相。

嚴玉闕退到門口,「連玉樓,我知道你命人重造了錦繡河山,錦繡河山理當屬於嚴家。那個小倌確實在我那裏,但是他的下場如何,就看你連玉樓識相不識相了。」說完轉身,跨出門檻,「我們走!」

見他們走遠,連玉樓一直繃緊的心弦才松了下來,這一松幾乎失力跌倒在地,卻聽到耳邊一聲「小心」,接著一雙有力的臂彎將他扶住。

連玉樓身體晃了晃,在厲永山手臂的支撐下總算沒有倒下來,但神情茫然地看著門外。

「娘,這麼晚了你去哪里?」

「乖玉樓,你先睡。」

「娘是要去緙絲樓?那幅畫不是已經織好了?」

「好是好了,但是還缺一塊,娘現在去補上。」

「我知道我娘為什麼在那裏……」連玉樓搖了搖頭,有些痛苦地閉上眼睛,眼角淚光閃現,「我知道我娘為什麼在那裏……她是去改雲州的……她是去改雲州的……」

「連玉樓?連玉樓?」

厲永山抓著他的肩膀搖了搖,但是連玉樓像中了魔障一樣,臉上帶著詭異的表情,嘴裏自言自語,厲永山索性抓著他的肩膀讓他面朝著自己,「連玉樓,你怎麼了?」

連玉樓看著厲永山,然後笑,卻是比哭還難看,他伸手抓住厲永山的衣襟,緊緊的,像是要硬生生地揪出個洞來。

「我娘在裏面,我娘在改雲州,不,我不能讓我爹放火,我娘在裏面,我娘她在那裏……不——」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連玉樓情緒過於激動,身體一軟,昏了過去。

厲永山有點心疼地看著倒在自己懷裏的人,伸手替他捋了捋鬢髮。

「永山,你怎麼會搞成這副模樣回來的?」

厲永山沉了口氣,「別提了,整個織造院裏都埋伏了人,看起來就想是等著我送上門一樣,我還以為我回不來了。」

李威拍拍他的肩膀,「因為你在他眼裏並沒有利用價值,最多起到牽制我的作用,回房去處理下身上的傷,我們再一起討論怎麼向嚴玉闕要人。」

厲永山點點頭,吩咐了阿福去連家找人把他們家爺接回去後,將連玉樓打橫抱起朝自己住的地方走去。

★★★

過往那些片段像是走馬觀花一樣在眼前閃過,連玉樓閉上眼睛不想去看,耳邊卻傳來嚴玉闕的聲音。

「那把火,是爹叫人放的……」

不……不會的……

不會是那樣子的!

仿佛長久以來支撐著心底的某個念頭突然坍塌了一般,雖然爹並不怎麼疼愛自己,但是他始終相信,只要自己重造了錦繡河山,多少會讓那個人重又重視起自己來,就像厲永山那個時候問的沒錯。

自己從來沒有放下過,那些年,那些日子,都刻在心裏,抹消不掉,而自己這麼努力,僅僅只是希望能讓爹承認自己的存在,讓嚴玉闕看清楚看明白,自己並不是什麼野種,二是嚴家堂堂正正的二公子。

但是,事實卻來得這麼突然……讓他幾乎沒辦法承受。

昏沉的腦袋逐漸清明,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不斷在晃動的有點破陋的房梁,緊接著清晰傳來的,是身下被一下下撞擊的不適。

「你醒了?」

一張棱角分明、線條粗獷的臉出現在上方,然後湊下來在他唇上啃咬了一陣,濃烈的血腥味撲鼻而來,讓他有種作嘔的感覺,身下被粗硬的熱物填滿的飽脹感,腿間濕淋淋的,還在「啪嗒」「啪嗒」隨著對方的抽動發出聲響。

「嗚……」連玉樓意識到這傢伙趁著自己昏迷時對自己做了什麼之後,有些憤恨地用手去推他,但對方像堵牆似的,動也不動,便掄起拳頭用力捶打他的肩膀,「發開我!厲永山你這個乘人之危的混蛋,快點放開我!」

「嘶——」

肩上的傷口被打到,厲永山這才鬆開緊貼在一起的唇舌。

連玉樓漲紅了臉,眼裏噙著水光,委屈又憤怒的表情,但是在看清楚厲永山赤裸的上半身上纏滿了紗布,有些地方還透出紅色的痕跡後,又略帶驚訝。

厲永山用手將他意欲合攏的雙腿分開,胯間的陽物緩緩抽出來,再用力頂進去,「當是幾個弓箭手朝著我射箭的時候,我真的以為我會死了……但是卻沒有,我想著,如果我死了,誰來疼你,誰來保護你?」

抬起連玉樓的手將他按到胸口上,「你幫我摸摸,我是不是還活著?」

掌下傳來有力的鼓動,連玉樓輕聲回答他,「還活著。」

厲永山撐在他身體兩側,再次將抽搐的陽具頂進去,將連玉樓頂得朝上一聲,張著嘴承受不住的尖叫,他喘著粗氣,「再說一次……」

「活著……呀啊!」

伴隨著連玉樓的回答,又是一次貫穿腸道的深入。

「大聲一點!」

「還活著……你還活著……」

「再大聲一點!」

「啊啊啊!」

被用力摩擦過某處後,連玉樓控制不住地泄了出來,身體繃緊,腳趾也蜷了起來。厲永山低吼著按住他又用力抽插了數十次這才將滾燙的熱液都噴灑進他的身體深處。

日當正午,太陽懸在高頭,光線亮堂的房間裏飄滿淫欲後的曖昧氣息。這一場途銳來疾風驟雨般的情愛,讓兩人臉上都顯露出疲態。連玉樓衣衫散亂地分著腿躺在那裏,一動不動,任厲永山替他清理,擦乾淨身體,再幫他把衣服都穿回去。

「對不起……」在幫他把腰帶上的玉勾扣回去時,厲永山輕聲道,「方才,一時頭腦發熱,總覺得好像自己已經死了,回來不過是魂魄,然後就怕得不得了……」

連玉樓側過臉來看他,「那你說……我現在是活著,還是死了?」

厲永山伸手捋開他被汗水打濕了淩亂粘在臉上的頭髮,「別去想了,說不定是嚴玉闕拿這話來騙你的。」

連玉樓沒再出聲,但是看他的表情可以看得出來,他此刻內心動搖的厲害。

「玉樓,你打算救琉琦嗎?」

「怎麼救?」連玉樓撇開臉,冷淡問道。

厲永山將手收了回來,怎麼救,其實彼此心裏都清楚,嚴玉闕今天來的目的,說的最後一句,意思很明白,就是拿錦繡河山去換人。

「嚴玉闕想要的酒是那副畫卷……」

「你別說了。」連玉樓打斷他,「我不會把那副畫卷交給嚴玉闕的……」哪怕知道現在這副東西對自己來說沒有任何意義,反而更像是心上的一道刺傷,但就算是這樣,他也不會給那個人的。

自己不是賊,娘也不是,你們嚴家的人才是,從自己這裏奪走了娘,奪走了自己的身份,現在還要來奪自己的心血。

不會交給你的,絕對不會交給你!

★★★

沉重的鐵鏈「嘩啦啦」地作響,陰暗潮濕的地下室裏,充斥著濃重的徽味與血的味道。

房間中央的刑架上綁著一個人,頭低垂著,身上的袍子裂成破布,裸露在外的皮膚上道道血痕赫然入目。

嚴玉闕向看守的護衛使了個眼色,護衛拎來一桶水對著刑架上的人「嘩」地潑了上去。

琉琦被綁住的手,手指動了動,似乎恢復了意識,但依然垂著頭,聲音虛弱地出聲,「我真的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嚴玉闕走過去,抓住琉琦後腦勺上的頭髮往後一扯,迫他抬頭看著自己,就見一道已經乾涸凝固的血跡從他左邊的額角一直滑到臉頰,襯著他蒼白的皮膚,有點觸目驚心。

琉琦勉強睜開眼睛,乾裂的嘴唇動了動,還是重複不停地說著這幾句話。

「上次那個逃了,就不會這麼容易讓你走!」嚴玉闕空著的那只手朝旁邊一伸,護衛遞了根鞭子到他手中,嚴玉闕用粗糙的鞭身在琉琦臉上劃來劃去,「我勸你還是不要嘴硬的好。」

琉琦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連老闆只是經常點我的牌,但他生意上的事情從來不會和我說的……」

「說謊!」嚴玉闕氣急敗壞地吼了一聲,退後了一步,抖開手裏鞭子「啪」地就是一下狠狠地抽在琉琦身上。

「啊——!」琉琦一聲慘叫。

「啪啪!」又是幾聲鞭身,本就破破爛爛的衣衫化作了碎步,飄飛翩舞,殷紅的液體一滴滴落在地上,琉琦幾近崩潰地哭叫起來,「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什麼緙絲織坊,什麼錦繡河山,我都不知道,我只是很久沒有見到連二哥哥,才會和他一起去茶樓喝茶,你說的那些我根本不知道……」

見從他口中依然問不出什麼來,嚴玉闕將鞭子往地上一扔,目光陰狠的瞪著刑架上的人,「賤人!不愧是連玉樓養的一條狗。你以為連玉樓是什麼好東西?你以為連玉樓會在乎你的命?之前那個被我抓到,關在這裏整整十日,你看連玉樓有什麼反應,還不是日日尋歡作樂,就像那個人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你……不過是下一個他。」

琉琦勉強抬起頭,一縷血絲從嘴角流下來,「你不用這麼激我,沒用的……對於連老闆來說,我根本就是個無足輕重的外人,所以我真的都不知道……不知道……」

「我看你再嘴硬!」

嚴玉闕將手裏的鞭子朝琉琦身上一丟,接著冷冷笑出了聲,「連玉樓也真是噁心,怎麼就喜歡和你們這樣的人混在一起?明明是男人,卻出賣色相,以色事人,被人騎被人操弄的滋味就這麼好嗎?你們是要低賤到什麼程度才會身為男子卻甘於人下?」說著看向周圍的侍衛,「你們看看,這個據說就是天香閣的頭牌,你們誰有興趣要嘗一嘗?」

琉琦身體一震,散落在臉上的頭髮,縫隙間露出他的眼睛,只見他瞳孔中映出面前幾個朝他走過來的粗壯漢子,眼神裏包含了驚恐。

「不……」

「哈哈哈!」

那幾個侍衛笑出聲。

「看看,他居然當真了!」

「哈哈哈,是啊,太好笑了。」

其中一個侍衛捏住琉琦的下巴迫他抬起臉來,「兔兒爺,你給我們說說,爺們要和你幹的話,是從哪里進去啊?」

「就憑他現在這張臉,還以色事人?出去嚇人倒是真的。」

「喲,他還會瞪人呢!」

琉琦的視線穿過那幾個正圍著他奚落嘲笑他的人,落在遠處的男人身上,男人嘴角勾著冷笑,眼神輕蔑,像是看著極其厭惡噁心的東西那樣,撇了下嘴,轉身離開。

琉琦就這樣一直瞪著他,直到牢房的鐵門關上,才隔斷了他的目光。

★★★

柔和的光線落在精緻的織布上,一根根的絲線,折射出溫潤的光澤,絲絲相連,縷縷相扣,勾畫出一幅精妙絕倫又宏偉壯觀的畫卷。

連玉樓用手指輕輕觸上布匹,小心翼翼的,仿佛一用力就會化作塵土灰飛煙滅一樣,手指沿著絲線的走向,在華府上緩緩劃過,從這一頭到那一頭,然後講話畫卷卷起來放進紫顫木匣子裏。

就在他做好這一切的時候,房門「砰」地一聲打開。

連玉樓猛地轉身,將那個紫顫木匣子花護在身後,門外站著萬永山,還有連二和連三,連玉樓愣了一下,似乎是沒想到連二和連三竟然也來了,遂對著連二和連三聲音嚴厲道,「你們兩個怎麼來了?過兩天就要上船了,你們自己的事情都打理好了嗎?」

連三不知道說什麼,只看向連二,連二擼起衣拜走進房內,「我們是來求爺救琉琦的。」

連二和萬永山也跟著一起走了進來,萬永山接著道,「是的,玉樓,嚴玉闕的官職太高,我們沒辦法和他正面交鋒,得罪了他,說不定連孫太爺的官帽也保不住。但是琉琦在他手裏,我們不能見死不救,所以你……」

「不!」連玉樓牢牢護住身後的紫顫木匣子,「我不會把這個給你們的,我也不會把這個交給嚴玉闕的!」

「爺……錦繡河山沒了,我們可以再織,但是如果琉琦出了意外的話……琉紆已經不在了啊爺……」

連玉樓被連的話打動了一下子,但僅僅只是一下子,又馬上心硬堅持不肯交出身後的匣子。「就算這樣,我也不能把這個東西交給他!」情緒也激動了起來,「不能!不可以!嚴家奪走了我的娘親,我的身份,我娘親花了十年的心血和她都葬送在火海裏,他們沒有一點傷心難過,現在又要來奪走我的東西!為什麼你們全都要幫著他?我養了你們這麼久,就是讓你們給他當走狗的嗎?」

連玉樓舉起手就要朝著連二打上去,連二躲也不躲的,閉上眼睛就要準備挨打,萬永山一個箭步上去抓住連玉樓的手。

「玉樓,你不可以這樣,人命關天,你就算平時再怎樣傲慢不近人情,在這個時候,你怎能是非不分?」

連玉樓睜大了眼睛看向厲永山,用力甩開他的手,「我是非不分?……我是非不分?」連玉樓臉上五官皺了起來,露出一個極為苦澀的笑,「明明是他們毀了我的一切,你卻說我是非不分,呵呵,哈哈哈!」

連玉樓有些癲狂地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將房裏的花瓶物件統統掃到地上,底下三人,沒人敢上去阻止他。

「玉樓……」厲永山喚了他一聲,但是連玉樓根本沒有聽到的樣子,厲永山走過去將他一把拉住,聲音嚴肅了一點,「玉樓!你想想,琉紆死的時候,他想的是什麼?他還想著要告訴你嚴玉闕來了,要你小心。如今換做琉琦,你願意看到那樣的事情再發生嗎?你忍心看著他送命嗎?」

連玉樓表情一窒,接著流露出一絲迷茫,「我也不想琉琦出事,但是……」

厲永山見他這樣,突然一下子抱住他,用手臂將他禁錮在自己懷裏,然後對著連二和連三道,「拿著東西快去救人,這裏交給我。」

連玉樓用力掙扎起來,「連二!你們敢!你們今天要是這麼做,以後都不要再回來見我!」

「連二,你們發什麼愣?還不快去?」

連二看看他們兩人,又看看他們身後那個紫檀木匣子,對著連玉樓跪下磕了一個頭,「我代琉琦先在這裏謝過爺的救命之恩,至於責罰,爺到時候想怎麼責罰我們都行。」說罷起身,抱起連玉樓身後桌上的匣子,就和連三兩人匆匆往門外去。

「不!你們給我回來!聽到沒有?!連二!你們這兩個忘恩負義的!」

連玉樓的情緒幾乎失去了控制,連厲永山都鉗制不住他,被他掙脫了好幾次,就要向門外沖去,最後一次被厲永山拉住的時候,連玉樓一個趔趄倒在了地上,厲永山索性將他壓在地上不讓他動彈。

「主意是我出的,要怪就怪我。」

連玉樓還想要掙扎著往門口爬,無奈,被厲永山整個人壓著,只有手向前伸得長長的,好像要勾什麼卻勾不到那樣。

娘親沒了,身份也沒了,自己什麼都沒了……為什麼連自己幾年積攢下的心血也要一起奪走?

「為什麼……為什麼……」水汽彌漫了眼眶,凝著晶瑩的水滴,控制不住地落下來。

明明說要疼我,保護我的,為什麼到頭來卻是幫著他?為什麼到頭來全都是他的,而自己什麼都沒有剩下。

「為什麼……啊啊啊……」

連玉樓情緒崩潰地哭了出來,傷痛欲絕。

厲永山從他聲音裏聽到了失望與絕望,確實,連玉樓出於信任,將這間織坊以及錦繡河山的事情告訴了自己,但自己卻成了那個將錦繡河山從他身邊奪走的人。他知道,經歷了今天的事情,之前和連玉樓建立起來的所有關係都毀於了一旦。

他能感覺到連玉樓心裏的痛,那裏失去至珍的痛,他現在清楚地體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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