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前奏

　　因為聯合演習隊伍救災的時候，各大媒體都做了大肆的宣揚。其中有一段是記者採訪其中一名學員的片段。

　　「阿斯蘭．艾爾維斯先生，我聽說你是最早提出救助阿利亞災區的提議。但是，如果演習不能延期舉行，你們等於是棄權投降，就會造成整個國家的榮耀受損。當時有不少人反對。請問你是如何說服他們的？」

　　「我並沒有說服他們。」金髮碧眼的青年朝著鏡頭微笑，那笑容猶如陽光般溫暖耀眼，就連攝影師也被他所吸引。

　　「當時是投票決定的。所有軍官都對此事有決定權。」

　　「你的意思是，當時聯軍中所有幹部都同意了這件事？」

　　「是的。保護人民，這一直都是軍人存在的理由。」

　　青年敬了一個軍禮，陽光之下，他英挺的身姿通過螢屏印在了所有人的心中，成為了不可磨滅的軍人形象。猶如一石激起千重浪，人們對軍人又重新恢復了熱忱。對於軍隊的支持指數急劇地飆升。這是軍部都始料未及的事。

　　而阿斯蘭的名字與偶像掛上了勾。無數的情書塞爆了他的郵箱，讓網站不得不專門為他開設更大的儲存空間。各地也建立起了阿斯蘭應援會。他在災區的滴滴點點都被挖出來大肆地宣傳。不僅是聯盟，甚至連帝國也有不少他的粉絲。

　　然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國際聯合軍事演習上面。無論是帝國還是聯盟，所有的媒體都卯足了勁。對此事的關注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所以，當聯盟向國際聯合演習委員會提出延期進行演習。帝國也爽快地同意了。畢竟帝國的軍部也不想讓全世界的人都說他們勝之不武。

　　一個月後，參加演習的隊伍終於啟程。當巨大的拉普塔要塞起航時，所經之處，滿是彩色的旗子和標語。人們為他們心中的英雄們歡呼著，祝願他們凱旋而歸。

　　「為拯救阿利亞的英雄歡呼！你們是聯盟的驕傲！」

　　「你們一定會勝利的！」

　　「阿斯蘭大人！加油！」

　　站在拉普塔的透明幕牆前，康納羨慕地說道：「哇……阿斯蘭好受歡迎哦。簡直比超級偶像還要厲害。像」

　　「當然了，連超級偶像想親近他哦。剛才啟航前金星表演之後，不是摟著他親了一口嗎？那唇膏印還在呢。」旁邊的黑髮青年臉上露出自豪的表情，就像被親的是自己一樣。

　　這傢伙是阿斯蘭的『親衛隊』之一，叫做哈桑，黑色的短卷髮，有著東方人的膚色五官卻似西方人那麼深刻。最近他一直跟在阿斯蘭身邊，大概取代李維成為阿斯蘭的左右手了。

　　跟李維完全相反，哈桑是個活潑開朗，無論和什麼人都談得來的類型。他屬於東方某個少數民族，喜歡彈他們專統的琴，也很善長唱歌。

　　「好可惜哦。為什麼那天就沒人來採訪我？」康納一臉惋惜。

　　「我倒是覺得……」傑拉德捉了捉後腦，「受那麼多人喜歡還不如讓自己心裡最喜歡的人喜歡呢。」

　　康納沒想到傑拉德會如此坦率地說出來，心裡一顫，轉頭看向身邊的少年，「小安，傑拉德又犯傻了。」

　　劉平安烏黑的眸子看著地面上各式各樣的標語。當看到有人用紅心圈著「阿斯蘭，我愛你』的橫額之時，覺得心裡一陣鬱悶。

　　「我才沒有犯傻呢。」傑拉德反駁道，眸子溫柔地朝向劉平安，「你說對嗎？小安。」但後者卻面無表情，似乎一點兒也聽不到。

　　然後，少年突然轉身離開。這讓傑拉德和康納都有點鄂然。難道小安生氣了？

　　「小安，你要去哪？等等我。」康納立即跟著粘上去。傑拉德想跟去，但又覺得自己這樣做小安會覺得很煩吧，他無法做到康納那樣。

　　他垂頭喪氣的樣子讓哈嗓哧撲一聲笑了起來。他覺得傑拉德很像一隻被主人遺棄的小狗。沒想到他們會那麼有趣，難怪阿斯蘭大人會喜歡親近他們。

　　發現大個子正疑惑地看著自己，那瞪大眼睛的樣子就更像一隻大狗狗了。哈嗓忍著大笑的衝動，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放心吧兄弟，小安並不是生你的氣。」

　　「咦？」

　　「不過，你還是挺可憐的。唉……誰讓咱們阿斯蘭大人那麼有魅力呢？」

　　傑拉德似乎仍不太明白哈嗓的胡言亂語。後者拿出他隨身帶的叫做熱瓦普的琴，「兄弟，不要煩惱了。咱們來唱歌吧。」

　　大廳裡響起了清爽的歌聲，帶著民族特色的歌謠，歡快愉悅的曲調似乎能令人的心情也跟著愉快起來。

　　「喂，哈嗓。唱首凱旋之歌吧！」有人高聲喊道：「咱們必定能夠全勝而歸。」

　　「好！」

　　就在尤金準備走進廁所的時候，突然背後被人猛推一把，整個人差點撲到馬桶上。而推人者立即跟著走進單間，關上廁所門。

　　「喂喂，老大。能不能下次選另一個地方呀？」尤金撫額道，「我不想每次都在廁所裡做這種事。」

　　「這樣不是更有味道嗎？很多人喜歡在廁所裡做。」阿斯蘭環抱著雙臂，挑了挑眉，帶著一點痞笑。怎麼看都無法和之前的的貴公子形象聯想在一起。

　　「拜託，不要說得那麼曖昧好嗎？上次都被誤會了。」尤金說著突然禁聲，他知道踩中阿斯蘭的禁忌了。上次誤會他們的人是李維。

　　他偷偷地瞥了阿斯蘭一眼，發現對方並沒有變臉，輕輕嘆了口氣，「抱歉。」

　　「沒關係。」阿斯蘭搖了搖頭，「那是我的責任。」

　　聽阿斯蘭語氣，就知道對於李維的死，他仍在自責。尤金說道：「那也不完全是你的責任。雖然是你讓他送那個老師回宿舍的，但是他自己也太不小心了。」

　　那天受襲後，經過醫院的治療，一些輕傷者已經可以回宿舍了。阿斯蘭讓李維送他們回去。幾名學員證實，李維將他們都送回宿舍後，才送那位蜘蛛研究科老師回去。大概就在那時候被蜘蛛間諜佔據了身體。

　　對於李維的死，他難辭其疚。如果當時不是他讓李維去送那些人，大概現在李維仍在他身邊。

　　但是後悔是沒用的，他也不想在這上面糾纏。他現在最需要做的是擊敗蜘蛛。這才能為李維報仇。所以他需要力量，強大的力量。在採訪中所說的話也是為了得到力量。有人民的支持，那是最強有力的力量。

　　阿斯蘭舉起一隻手，示意他不要再說。「到此為止。我們來說說你查到的情報。」

　　「可是呀……」尤金看著阿斯蘭的眼睛，似乎有點遲疑。

　　「說吧。你要多少？」

　　「老大，你可真是直接耶，人家會害羞的。」尤金故作羞澀狀，扭著衣角的動作讓人覺得滑稽又噁心。

　　阿斯蘭卻似乎對此毫無反應，他勾起了嘴角，做了個手勢，「這個數，夠嗎？」

　　尤金收起了那滑稽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他撥開阿斯蘭的手，「老大，其實我不需要錢。這個情報原本就是我自己要查的，而你也與此有關聯。」

　　「哦？情報販子不要錢，那要什麼？先說明，我可不賣身哦。」

　　「老大，不要再開玩笑了。」尤金真不明白，這種流裡流氣的話，這位世家少爺到底是從哪裡學來的。還是說進了軍隊之後，貴公子都變軍痞了？

　　「我需要的是你的保證。聽了這個情報，你不要後悔。」

　　隔著圓型的墨鏡，尤金直勾勾地瞪著阿斯蘭的眸子，後者也毫不動搖地回視他。阿斯蘭自始自終都保持著從容的態度。

　　「你說吧。」

　　「阿利亞軍部被海嘯淹了。大概撤離得太匆忙，有部分防禦系統沒有設置好，我花了一點時間入侵進去。但因為部分數據已經轉移或是丟失，所得到的信息不多。只得到了一個計劃的名字『蜂後計劃』。」

　　「呵……很有趣嘛。軍部什麼時候開始自製蜂蜜了？」

　　「我靠！」尤金暗罵了一聲，瞪著阿斯蘭道：「老大。不要拿這個來開玩笑好嗎？這跟你我都有關耶。」

　　阿斯蘭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後來我又入侵了阿利亞的研究所。防禦系統做得非常好。我花了兩天時間，終於弄到了一點有用的東西。有一個設置了加密程式的文件夾裡找到大量的數據。全是一些人的身體數據。乍一看去像是身體檢查時收集的數據。但有幾項指標是普通的身體檢查絕對不會有的。」

　　「雖然只有代號而沒有人的姓名，但我還是看到了自己的數據。然後，將你還有傑拉德的數據與之進行了比對，發現你們也在其中。」

　　「就是說，我真的是研究所裡的一隻小白鼠咯。」阿斯蘭臉上並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這早已在他的意料之中。

　　「反正又不只你一個，還有很多人。但只有幾個人有特別的標記，他們無一例外的，DNA中有變異的跡象。而這種跡像是人為的。」

　　說到這裡，尤金的眸子中有股波動在流轉，他推了推眼鏡，試圖掩飾自己的情緒。

　　「這個計劃是為了製造對付變種蜘蛛的生物武器。而我們就是……」

　　阿斯蘭一手捉住尤金的肩膀，手指非常用力，尤金覺得自己的肩骨似乎要被他卸下來，但他的臉上卻仍然保持著溫和的笑容。

　　「說重點吧。你漏了最重要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