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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貓﹞花雕(風流天下)》第43章
第四十五章

是夜,狂風卷地,大雪突降,只一晚北國邊關的山川大地便被連成了一色,融入一片蒼茫之中。

天將明時,雪勢漸小,馬廄中的戰馬低低嘶鳴了幾聲,緩緩站起身來,吵醒了睡在一旁乾草堆中的人,引來一陣低咒——

「早不下雪晚不下雪,偏在這個時候!」

白玉堂推開半掩在身上的稻草,鼻端吸入的盡是逼人的寒氣,背後卻是一片暖意……

昨日他和貓兒在林中等了不到兩個時辰,那花飛宇果然壓了糧草原路返回,二人冒著混了冰茬的小雨隨後順著山道上的車痕蹄跡尋至遼營。

一路上寒冷刺骨的冰雨逐漸變成了輕飄細小的雪花,好容易待到夜深人靜悄悄摸進營中時,已是鵝毛一般漫天飛舞,他們無奈之下只得暫且在馬廄裡藏身。

若是平日如此倒也算不上什麼,只是此刻貓兒受了箭傷,不知他……

他腦中如此想著才直起身來,尚未來得及開口便被一掌推開,莫名其妙地回過頭去,卻見那貓皺眉咬牙,似是十分痛苦,不禁大驚道:

「貓兒,你還好嗎?」

「你若被人當作床榻枕睡了大半夜如何還能好得了?」

展昭搖了搖頭,雙腿只覺針刺似的發麻,兩三個時辰下來幾乎被這貪戀溫暖的老鼠壓死!

「笨貓,你何時變得如此沒用了?才枕一下就要抱怨,大不了白爺爺日後讓你枕回來便是!」

白玉堂見展昭傷勢無妨,懸起的一顆心總算放下,唇角一勾,又壞笑起來。

「你這老鼠倒是心寬,此時還要胡亂說笑——」

展昭一眼橫過去,正說著,便聽耳畔傳來一陣契丹語,忙一把扣住白玉堂的手腕,伏低了身子躲回草垛中。

不一會兒,三名遼兵推了一車草料來到馬廄前,喂過馬後便匆匆離去。

片刻之後,二人不見再有人來,複又站起身來,白玉堂抖落了身上的草屑,對展昭道:

「貓兒,你我來得倒巧——這些遼賊正在準備出戰——」

「出戰?玉堂,你聽得懂契丹語?」展昭驚道。

「你若不問我倒忘了,黑瘟神和白麵鬼家中本都是夏人,除了本家所講的黨項語,對漢話和契丹語也十分精通。

我當年曾與他們學了些,雖不能全然聽懂,卻也能大抵猜得八九不離十。」

白玉堂嘿嘿一笑,得意地眨了眨眼。

「原來如此——」黑白修羅,年紀輕輕便雄霸一方,果然不是尋常人物!

展昭如此想著,卻並未多問——

他人私事,如無必要他並不想過多探究。

「說來他們也是蠻子,卻自小就背井離鄉到中原拜師學藝……也確是兩個怪人——」

白玉堂隨口說著,腦中卻是未停,心思一轉,便計上心頭——

他解開腰間的錦囊,掏出一副鹿皮手套,遞了一隻與展昭,另一隻自己戴了,然後自錦囊中掏出一把通體帶有銳刺的暗器遞了過去——

「貓兒接著,小心別被紮傷——」

「玉堂,這是——『蒺藜刺』?」

展昭伸手接了仔細看去,這才明白白玉堂為何要他戴手套。

「貓兒眼力不錯,竟識得此物!」

白玉堂邊說邊將手中的蒺藜刺分別放入身邊幾匹戰馬的鞍下。

「使用暗器我自是比不上玉堂,卻也不是完全識不得。」

展昭笑了笑,早看出白玉堂的意圖,也依樣將蒺藜刺塞入另外幾匹戰馬鞍下。

「臭貓,你此話何意?莫非是暗指白爺爺只會專門研究暗器,使用『旁門左道』不成?」

白玉堂聞言斜眼看向展昭,從鼻子裡哼道,伸手便要拉拽貓兒粘了雪花半潮的烏髮。

「若說暗器,展昭使用袖箭也是人盡皆知之事,怎敢單說白五俠乃『旁門左道』?。」

展昭眉鋒一挑,可沒忽略白玉堂眼中隱藏的狡慧,閃身躲過突襲過來的鼠爪,將手中剩餘的一顆蒺藜刺丟了回去。

「嘿——都說展南俠展大人待人寬容溫厚,我看他們是都未曾見識過你這身貓皮下的真性子!」

白玉堂抬手接了個正著,將那顆蒺藜刺收入囊中,還是忍不住想在嘴上佔先,這次卻不見那貓兒回他,一抬頭只看他若有所思,不知在想什麼——

「貓兒,有什麼計策快些說了出來,別讓白爺爺費力去猜——」

「玉堂,我想混入遼軍之中隨他們出戰——如此便可在陣前見機行事,或可助狄元帥他們一臂之力!」展昭略作思量後答道。

「果然如此!我就知道你這貓兒混了進來若不趁機給這些遼賊一些教訓必定不會甘心!」

白玉堂聽後笑道,「此計甚妙——不過我們先要去偷兩身衣服來換了,總不能這副打扮等著被發現。」

他們二人身上一白一紅,昨日天黑尚不覺得,若是白天大亮起來,一眼望去必定煞是顯眼。

「玉堂說得有理。」

展昭點了點頭,趁著天色還暗著,與白玉堂一起悄然無聲地出了馬廄。

二人四下看去,正打算著要如何弄到衣服,就見兩名遼兵從一座營帳中鑽出,繞到帳後停下,原來是要小解。

白玉堂見狀暗笑,隨手摸出兩顆飛蝗石,手指輕彈,分毫不差地同時射出,被擊中後腦的兩名遼兵立刻應聲而倒。

「貓兒——」

「恩。」

隨後,展昭與白玉堂對視一眼,迅速上前將那兩人拖到暗處,剝了衣服換上,只等遼軍出戰。

此時,中軍帳內,幾員大將正在與蕭仲玄商討戰機——

「王爺,你當真想好了一定要今日出戰攻打雁門關?」其中一人問道。

「正是。」蕭仲玄答道。

「可是今日這天氣著實惡劣,下了一整夜雪,帳外都掛了霜,並不利於攻城。」那人又道。

蕭仲玄聞言,起身走到門邊,望進那一片茫白之中,唇邊勾起一個冷傲的弧度——

「這倒未必——法曰,攻其所不戒,其勢可破也——大宋與我大遼已十數年未曾有過大型戰事,狄青手下兵將雖大多長年駐守邊關卻缺乏雪戰經驗,若趁此時突襲,必能殺他個措手不及!」

「這——」

「本王心意已決,不必多說了,只管聽令行事吧。」

「王——」

「是——末將遵命——」

那人本還想開言,卻被耶律宣景攔下,接了令箭,一同退了出去——

蕭仲玄雖有一半漢人的血統,但自小便受到先皇耶律隆緒的恩寵,與還是皇太子的耶律宗真同修文韜武略;

蕭老王爺對他教導甚嚴,卻也疼愛有加,即便在幼時常受到同齡孩童的欺負,他仍是如天之驕子一般長大,自然容不得他人兩次三番忤逆他的權威。

眾將離去後,蕭仲玄譴退了左右,對著一直立在門外等待的人道:

「飛宇,進來吧。」

「王爺——」

花飛宇步入帳中,施過禮後,不等蕭仲玄發問,主動回報道:

「孫秀兩日前被暗箭所傷中了劇毒,險些喪命,卻被公孫策救了回來,其手下皆疑此事是狄青所為——但據傳這毒與狄青在陣前曾中之毒一般無二,也就是說——」

「他中的是藍舌草之毒,有人——或者說就是倫哥曾去過宋營——」

蕭仲玄背過身去,想了一想,問道:

「除了射傷孫秀,她還做了什麼?」

「她——」

花飛宇愣了一愣,還是將自己打探到的消息毫無隱瞞地說出。

「——說他二人已死,卻只是摔落懸崖,並未找到屍體?」

「是——」

蕭仲玄的聲音冷得徹骨,比帳外凜冽的寒風更勝幾分,花飛宇下意識地一顫,頭一次感到不敢抬頭去看他的表情。

正在此時,只聽帳外有人喊道:

「報告王爺,時辰已到,將軍們都已做好出戰準備——」

「很好,本王即刻便到。」

蕭仲玄應了一聲,轉身拿起頭盔向帳外走去。

「王爺,你要親自督戰?」

花飛宇一驚,擔心此時蕭仲玄心緒混亂,不宜上陣。

「你不要勸我什麼,本王分得清輕重,無論如何也不會讓私情影響大事——

何況,本王決不相信他會如此輕易地死去!」

蕭仲玄說罷,一甩身後的披風大步而去。花飛宇輕歎一聲,知道今日沙場之上,勢必會有一場激烈的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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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後,雁門關外——

「仲玄,情形不對,已是第三人無故落馬了——這其中必有蹊蹺!」

耶律玄景在蕭仲玄耳邊提醒道——

放眼望去,此時在陣前耀武揚威的正是宋軍前部先鋒焦廷貴。此戰之前他曾與此人交過手,憑他的本事還不足以如此輕鬆地連斬他們三員大將!

蕭仲玄將此話聽進了耳中,卻未給耶律宣景半點回應,而是轉向身邊的花飛宇——

「飛宇,傳令下去,命所有將官仔細檢查自己的馬匹。」

「是。」

花飛宇得令後翻身下馬,傳令下去,片刻之後回來覆命道:

「有人在馬鞍之下暗放了此物,一旦在陣前衝殺奔跑起來,馬鞍受到顛簸壓迫,上面的細刺就會突然刺入戰馬的皮肉之中,馬兒必會受驚——」

「這是何物?」蕭仲玄拿起花飛宇托在掌中的暗器問道。

「王爺小心,這是『蒺藜刺』,中原江湖之中流傳的暗器之一。」花飛宇答道。

「哦?中原的暗器——」

蕭仲玄喃喃自語著,唇邊浮起一個淡得幾乎難以發覺的微笑——

「飛宇,你無須繼續守在本王身邊了——下去吧,待到兩軍交鋒之時替我小心留意,可有可疑之人混在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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