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陷空島 醉.明月 3
“蕙,你怎麼不和我商量就慫恿小妹去找展昭,萬一——”
睡到一半被挖了起來拖到門邊、隔著門逢偷看的丁兆蘭皺起眉道。
“展昭終歸是個君子,只要沒有白玉堂在一邊挑撥,他做事自會留有分寸;再說我就不信,若是有機會彼此瞭解,以小妹的容貌人品,他會毫不動心,狠心拒絕!而且,即便他真敢說出重話,我們便更有理由不饒過他!”丁兆蕙不以為然道。
“別忘了我們的本意是為小妹爭取幸福,而非刻意向展昭報復;萬一傷了小妹的心更是得不償失!”
丁兆蘭一拽丁兆蕙的手臂,強迫他面對自己——
“如果最後能夠得到她所想要的,一時傷心又如何?”
“丁兆蕙,你這次太過分了!”
“我——”
丁兆蕙囁嚅著,看出丁兆蘭是真的生氣了——
他只有在真動怒了的情況下才會直呼自己的名字,而他真的動起怒來,絕對比他更令人畏懼!
“蘭,我——”
丁兆蕙正想辯解,突然聽到廊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開門一看,正是妹妹輕泣著跑過的身影,忙追了上去,跟進房裡——
“小妹——”
“蕙哥!”
丁月華嗚咽一聲,哭倒在兄長胸前——
丁兆蕙勸了好一會兒才哄丁月華止住哭泣睡下,回到房中,卻見丁兆蘭已換了一身輕便的裝束背立在窗前。
“蘭?”叫了一聲,不見答話,他走上前,又開口道:“蘭,你真惱了?我承認是我錯了便是——”
“你仍是為了小妹,我怎會真的怪你?”
丁兆蘭轉過身,握了握丁兆蕙的肩膀搖搖頭——
“不過,他讓小妹如此傷心未免做得太絕,我不會原諒他——”
說著,他緩緩勾起唇角扯出一個笑弧,雙目中透出一絲冷酷的狡慧。
***
次日,丁氏兄妹不告而別,悄悄離開了開封府衙。
而展昭得知此事時,已經是近十個時辰之後——
他中了迷香。
迷香無毒,只是讓他足足昏睡了一天一夜。
醒來後,他發現掛在牆上的巨闕竟然不翼而飛——
同時不見的,還有白玉堂——
***
松江 丁家莊
“白玉堂,你究竟意欲何為?這本就不關你的事,你為何屢屢與我們作對?!”丁兆蕙站在莊口,厲聲質問。
“這就奇了,你們明明暗中將原本屬於白某之物調了包,怎的卻說不關白某之事?”白玉堂迎風而立,衣袂飛揚,忽地舉臂,將手中之物淩空拋了過去,“湛盧寶劍原物奉還,也請二位立刻將白某之物還來!”
“即便要還,也該展昭親自來討,為何要白兄代為出面?”丁兆蘭接了湛盧,目光銳利地直射向白玉堂。
“這是白某的私事,我的東西自是我來討,和展昭有何關係?”白玉堂笑中帶傲,揚眉反問。
“展昭之劍何時成了你的東西?”丁兆蕙滿腹狐疑,隱約察覺似有不對。
“丁兄此言未免太過孤陋寡聞,江湖上人人都知——‘雪影’乃白玉堂之劍!”清朗的嗓音懶洋洋地回蕩,丁兆蘭與丁兆蕙立時臉色一變,僵立當場。
“蕙——”
“我去。”
丁兆蕙說完,縱身而去;片刻之後,回到莊口,手中持著一把通體銀白的寶劍——
“過了多年,我倒忘了,當年錦毛鼠敢入大內藏珍閣盜取三寶,探囊取物的本領自是比我們兄弟高得多!”
“請丁兄將‘雪影’還來吧——”
“好,既是白兄之物,自當奉還——”丁兆蕙冷笑一聲,將雪影拋還給白玉堂的同時,人也如一道冷凝的利刃般直逼了過來。
“哼,卑鄙小人惱羞成怒了?”白玉堂矯健地旋開身形,順勢推出一掌,以掌風震開丁兆蕙的突襲。
就在二人錯身之時,“謔”的一聲拔出雪影,振腕反擊——
丁兆蕙不再出聲一言,動作迅猛如電,手中青鋒如一條會飛的毒蛇,盤旋撲噬,招招勢勢皆是狠辣無比!
只是他心含怨恨,不免顯出幾分急噪——
反觀白玉堂卻是傲然得意,移形換位間將一連串險招毒招一一化解,反手抖出數十道寒光,又趁對方收勢防守之際斜身飆起——
丁兆蕙只見一片精芒當頭罩下,不及迴旋,只得硬擋;
一直抱臂旁觀的丁兆蘭見白玉堂占了上風,看不得弟弟再吃他虧,拔劍出鞘從另一側攻了過去——
丁氏雙俠原本便是一流高手,若是單打獨鬥未必在白玉堂之上,兩人聯手卻是強中之強,令人應付不及——
幾個回合之後,丁兆蘭抓住一個破綻,舉劍疾攻——
這一擊,本是志在必得,但未到近前,卻被突然從天而降的另一股強大的力量迫開——
眼前一片刺眼白芒,恍如駭電暴閃,沒有絲毫間隙,根本沒有閃躲迴旋的餘地!
這一劍的鋒芒,只一瞬,已經控制了一切——
丁兆蘭當場被震得倒退數步,驚呼出聲——
“展昭!你——”
他手中拿的正是巨闕!
“丁兄,若要切磋劍法,一對一才叫公平。”
展昭面色平靜,雙眸中卻蘊滿怒意——
他匆匆與包大人說明告假之後,快馬加鞭趕了過來;到了松江岸邊,正遇盧方。盧方將巨闕轉交給他,說五弟叫他在此等他,自己卻不知跑去何處。
展昭忙道:“不好,快去丁家莊!”
二人方才趕到莊前,就見丁兆蘭丁兆蕙正與白玉堂纏鬥在一起,以二敵一!
“丁兆蘭、丁兆蕙,你們這是何意?!”
盧方見了眼前情形,也禁不住怒目圓睜。
“兆蘭、兆蕙,你們在做什麼?還不給我住手!”
就在此時,丁母太君聞訊趕至,沉聲喝止了兩個兒子。
“娘!”
“我們——”
二人見驚動了母親,連忙收了手不敢再亂來。
“月華已把你們做的荒唐事都說與我聽了!自家妹子都說既然人家無意也不必繼續糾纏強求,你們的心胸還比不上一個姑娘家麼?今日竟然還在自家門前以多欺少,如何對得起‘雙俠’之名?”
丁母上前教訓了二子幾句,又轉身向盧方道:“老身教子無方,還望三位賢侄勿怪,多多海涵。”
“老夫人,此事展某也有過錯,還請老夫人原諒——”展昭收了劍,抱拳道。
“哪裡,小兒不懂事,南俠和二位賢侄見笑了——”
“老夫人客氣了,我等便不再多打擾了,就此告辭——”
之後,三人又再度施禮過後,一同離了丁家莊。
***
陷空島 雪影居
展昭本說要趕回開封府,不想船至松江之中突然天降驟雨,將三人淋成了落湯雞,裡裡外外沒有一處幹。盧方、展昭暗暗叫苦,只有白玉堂一人眉開眼笑,趁機拖那只水貓兒回了陷空島。
到了莊內,沒有停留,直接拉他一起來了雪影居。
三年前陷空島盧家莊被燒毀,重新修建之時,也順便請工匠們前來將雪影居整飭修葺了一番,因此這裡早已不象他們初相見時那般簡陋;一年前又私心添置了一些傢俱物件,如紅木案幾、巾架各一個、雕花屜櫥兩隻、丹鳳朝陽屏風一副,外加——
配了雙龍戲珠汴繡褥枕以及鑲繡了銀絲並蒂蓮紋的青紗幔帳的高足大床一隻。
“玉堂,你在笑什麼?”
展昭脫下一身濕衣,暫且換了白玉堂留在雪影居內的乾淨長衫,回過頭去,卻見他半天衣服只換了一半,一人暗自發笑。
“我在笑,終於擺脫了丁家那兩個惹人厭的傢伙!”白玉堂晃到展昭面前,一把摟住他的腰道。
若是實話實說,讓這臉皮比紙還薄的貓兒知道了他的私心,只怕他又會動手揍人!
“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知道白老鼠心裡必是在打什麼別的鬼主意,一定沒說實話,展昭還是任他抱了,讓兩人的身子靠在一起,淡淡的溫暖隔著薄薄的衣衫傳遞過來,讓他捨不得將他推開。
“那夜丁兆蘭將巨闕和湛盧調包,想以此充當訂婚信物,讓你日後當面對質時百口莫辯,只能聽從他們的擺佈。他與丁兆蕙向你我房內施放迷香時我並不在屋裡,只是佯裝中計,隨後連夜暗中跟蹤他們,一路回到丁家莊內,之後趁夜將巨闕偷了出來,今日一早便去找他們討雪影;他們頭腦愚笨,算計不過白爺爺,惱羞成怒,便打了起來——”
白玉堂得意洋洋地晃著頭皺鼻眨眼,一雙黑玉眸早彎成了兩泓月牙兒,此時已半點不見在丁家莊前的氣勢洶洶,倒象個調皮搗蛋的頑童!
“為什麼獨自前來,偏讓我在府衙內傻睡了一整日?”
昨日發現白玉堂失蹤、丁氏兄妹不告而別後立刻與包大人說明原由趕了過來;除了著急被逼婚一事,心中還有另一份擔憂——玉堂若要一人應付丁氏雙俠恐會吃虧!
剛剛一見那般情景,急怒交加之下,哪裡還能如平日那般冷靜鎮定?想也未想就一劍劈過去,驚得那丁兆蘭目瞪口呆!
“你這笨貓厚道有餘靈活不足,不擅與這種人周旋,對付此等小人,根本不能講理!”
所謂“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貓兒對傷天害理、作奸犯科之徒從不姑息手軟,但要教訓這種卑鄙的無賴,就必須要依他白玉堂的規矩原則行事!
“你早發現了他們的‘陰謀計策’?”
展昭話說出了口,突然發現自己原來已在不知不覺中接受了這白老鼠的某些狂霸道理,不禁失笑莞爾。
“倒也不是,只不過那天小丫頭在院中纏著你‘展大哥’長‘展大哥’短、對你傾訴的那一番衷腸我都聽到了,想事後那兩個小人定不會善罷甘休,便小心留意沒敢睡死;到了後半夜他們果然有所舉動……”白玉堂說這番話時表情一變,眉眼一齊倒豎起來,薄唇一撇,語氣中滿是掩飾不住濃厚的醋意。
“原來如此,”展昭側過頭咳了一聲,提醒自己不能在此時發笑,否則白老鼠定會馬上發作!
“臭貓,你這是什麼表情?!白爺爺就是在吃醋又如何?!”
眼尖地捕捉到展昭眸中的笑意,白玉堂當即怪叫兩聲,探身狠狠吻住那雙正微微上翹的唇——
摩挲了一會兒,以舌尖叩開他的齒縫鑽了進去,盡情地汲取那股清甜;雙手擁著他的背脊,趁他不備一扯他的衣衫,露出半邊堅實的肩膀——
以及肩頭一道已經褪成淺白色的傷疤——
那是被雪影所傷留下來的。
很久之後他才知道,那時這貓兒是以為自己不相信他,大受打擊之下才會傻傻地失魂落魄,在打鬥中走神負傷——
“笨蛋——傻貓——”
他嘀咕著,小心翼翼地將唇壓上那道傷疤,留下一個灼熱的印記。
“玉堂,我明日還要趕回府衙——”
展昭微微一顫,忙拉了拉白玉堂的濕發,逼他抬起頭來。
“你與包大人告假幾日?”白玉堂一雙平日清亮幽黑的眸子,此時卻是無比熾熱。
“五日——誒——”展昭下意識地答了,才發覺不對——
“還有三日——明天就在這裡多留一天吧——”
平常體諒他公務壓身,已是十分辛苦,除了親吻,最多也不過是抱抱就放手;可是想親近心愛之人是人之常情,日子久了,總有忍不住的時候。
如同此刻,他便不得不任性索取了——
“可是……”
“別可是了,反正現在外面下著雨,你也走不掉——”
白玉堂說著,更擁緊了展昭,兩人一同倒進柔軟的床褥間;
不由分說,抬手揮脫了掛鉤,青紗幔帳悄然飄落,更垂簾幕護窗紗……
“貓兒,這褥面兒是上等的冰蠶絲織的,你看如何?”
白玉堂邊問邊低頭舔著展昭的唇,輕咬住那淡紅色的軟潤唇瓣——
一年之中難得在雪影居小住,他卻把這裡當作了只屬於他們兩人的一片天地——
寧靜平和,無人打擾。
“又是從關外弄來的?”
答話間一錯神,衣衫已離了身;發燙的肌膚觸到冰涼光滑的緞面,下意識地顫了下,身軀立刻緊繃起來。
上次來時還是冬日,床上鋪的是純白色的大理羊毛毯——
玉堂似乎是把他的寶貝家當全都搬了過來。
“毛毯皮革是蠻子番邦的特產,刺繡綢緞這般的精細活兒我們才做得來。你這雙貓眼兒就只會認嫌犯麼?這可是京城出了名兒的汴繡!”白玉堂蹭蹭展昭的臉頰,悶笑道。
看這貓兒眼睫半垂,心跳撲通撲通連他都能感覺到,就知他必是又在暗自緊張得豎起了一身貓毛,所以才胡亂東拉西扯。
“哦——原來是出自禦街錦繡坊之物——”
展昭應了一聲,抬起雙臂輕輕擁住白玉堂的肩膀,纏繞進指間的是他沾著潮氣、檀黑柔順的髮絲——
他只是個常人,有血有情,又怎能不為這難得的時光、絲絲沁入心脾的親昵溫存動容?
“貓兒!”
白玉堂試探地喚了聲,望進那雙仿佛染了一層水霧的眸中,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後,勾起唇角,蕩開一個滿足的笑弧——
“貓兒,你……還是這般心軟……”
最後這句話帶著灼灼的氣息低低吐在他的耳畔——
貓兒對他,總多了幾分放縱與寵膩。
“死老鼠,別得寸進尺——再胡言亂語我可要不客氣了!”
濕暖的吐息吹入耳中,帶來一陣酥麻——
展昭面上一熱,手下已敲上得意忘形的白老鼠的腦袋瓜。
“哇啊~~前言收回——你這臭貓的脾氣根本不比白爺爺強,世人都被你給騙了!”
白玉堂被敲得哇哇叫起來,烏亮的眼珠卻偷偷轉呀轉,下一刻已經一低頭將唇烙上了貓兒的頸子,重重一吮,留下一枚通紅的印子,一路從耳根滑向胸膛——
暖熱的肌理堅韌而富有彈性,鼻端縈繞著再熟悉不過的特有體息,舌尖一品嘗到那滑膩的皮膚就再也克制不住蠢蠢欲動的情欲——
展昭仰起頭,偶爾發出一兩聲幾不可辨的鼻音。克制著血液中翻湧的那股躁動,卻控制不住擁抱著愛人的雙臂,掌心下感覺到的是充盈微隆的肌肉——
手指本能地收緊,陷入那堅實肩背,留戀著那美好的觸感,此生難舍的深情。
白玉堂如呵護珍寶般親吻著懷中的人,手掌從背脊溜向逐漸收攏的腰線,反反復複勾勒出那優美淩厲的線條,眼神隨著雙唇一寸寸地愛撫——
貓兒的身子勁瘦修長,擁有長年習武者特有的剛健與柔韌;健康緊密的肌膚表面隱隱覆著一層薄汗,泛出淡蜜色的光澤。那些永遠不會褪去的疤痕,每一條都是心痛——
也曾想過逼他拋棄那身束縛,但終是沒有如此——
做了,便是要貓兒放棄他的堅持與驕傲——
他,不能——
玉堂……玉堂……
若開口,喚出的必定全是他的名——
身體滾燙,承受的是一波波湧起的歡愉;胸中砰然不止,又豈止是一夕貪歡?
心似雙絲網,初相見,便已註定了此生的緣——
天不老,情難絕——
逃過之後,終還是深陷其中——
便惟有,竭盡全力守護——
不容他人傷害!
“貓兒……”
唇舌壓磨過他的小腹,不斷呢喃著這個獨屬於他的名字;忍不住,咬住大腿內側敏感的肌膚,壞心地以利齒打磨——
感覺到他的顫抖,俯首給予更多的愛撫,舌尖勾挑翻滾著,一一舔舐戳弄過所有隱秘的脆弱——
在他再不能承受更多時重新覆住他的身軀,挺身沖入——
“啊……”
低啞的呻吟終於被逼得忍不住溢出了唇畔,急促地喘息幾下,堪堪咬住了牙——
雖然平日極少沉溺,身體卻已本能地學會了享受歡愉,情不自禁地迎向他急切的需索,隨著那不容他拒絕的旋律起起伏伏——
他早已掌控了他的每一處弱點,執拗地侵襲頂撞,每一次都恰恰攻擊到要害之處,一次比一次闖入更深的所在,執意要掀起滔天巨浪,將他滅頂!
“貓兒……貓兒……我的……貓兒……”
他幾近迷醉地擁抱著他,心臟狠狠地激蕩著,霸道佔有的欲望在此時格外強烈!
滾燙,緊窒——
每一次律動都牽引出一陣強烈的收縮痙攣——
一次次將他與自己一同逼入絕境——
看著汗水濕透了他墨黑的發,任情焰朦朧了自己的眸,卻仍然貪心地不肯放手——
相識、相交,相知……
情生,情纏,情濃……
………………
相思本是無憑語——
人生自是有情癡……
………………
雲渺渺,雨茫茫……
羅幕翠,錦筵紅……
緣牽,緣系……
生生世世……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唇邊不經意地溜出這句詞,收回思緒側過頭,卻發現身邊的人已經醒了——
“貓兒,做了什麼好夢?”他隨口問道。
“夢到第一次來這裡,被你灌了一壇女兒紅,醉了一整天——”他盯著他手中的酒罈子答,“你還是如此偏好杯中之物。”
“性情中人自然偏好杯中之物!偶爾醉上一場,豈不暢快淋漓!”他笑,仍是一樣的飛揚張狂。
“有理——女兒紅,真的是好酒!”
他接過他遞來的酒罈,仰頭喝下一口女兒紅——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此生惟有——
你共我,醉明月——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