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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華碎》第6章
第 6 章

  第二天早上我被自手中傳來的觸感擾醒,緩緩睜開眼睛,便瞧見慕容渲披散著長發坐在床頭,執起我的一只手輕輕撫摩著。長長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淺淺的陰影,掩去了一雙清澈靈秀的瞳仁。

  我看得不覺癡了,一直都知道慕容渲長得女氣,一雙妖韶妍妩的丹鳳眼更是連女子都比不上。

  慕容維與他是同胞的親兄弟,卻不見慕容維長得有多秀美,頂多算清秀,相像的反倒是由端順妃所生的六皇子——慕容槿。

  衆多皇子中也不乏出衆相貌之人,但都比不上如斯絕美。

  後來慕容維做了皇帝,慕容渲就將那些皇子與其擁立的臣子以謀反亂黨的罪名,誅的誅貶的貶,一時之間,朝野內外震驚,斷不敢置信如此狠厲強硬的手段竟出自一個弱冠少年。

  但凡曾與叛亂之臣攀親沾故的官員見識過慕容渲手段的,亦是不敢再瞧輕了他。盡管如此,但終究羽翼未豐,倘若真想號令天下,必然需要位高職重的大臣來輔其左右,遍觀朝廷上下,又有誰人是衷心扶持幼主?

  就在這節骨眼上,一個人站了出來,不僅輔佐幼主處理朝政,重振朝剛,並在以後用其威望收服了一幹忠臣義士爲朝廷效力。內整國體,外拓疆域,短短幾年時間,百夷鹹附,國庫豐足,四海升平,天下一派繁榮景象。至此,一切已盡歸正途,國力強盛加上民心所向,百世江山社稷,千秋萬載基業。

  這人便是殿閣大學士,如今已是貴爲丞相的方文軒。

  方文軒曾有一次上書請奏,到了第二天便有聖旨傳入廣仁宮:封六皇子慕容槿爲卿王爺,肄賜封地南绛誅洲,于當日起程。

  南绛誅洲位于大漠邊境,長年有匈奴蠻人侵擾,但因有朝廷官兵把守,這幾年來也相安無事。其地離京城萬裏之遙,即使快馬加鞭,也需月余到達。

  這是變相的放逐,然,只有這樣,慕容槿才避免了被手足誅殺的命運,成爲唯一活下來的皇子。

  方文軒爲何要煞費苦心地保住六皇子慕容槿的性命,這個答案恐怕無人知曉。

  可如今他爲什麽又回來了?叫我該如何面對他。事過境遷,我與他之間改變的有多少,留下的又有多少?

  下意識地攥緊了拳頭。

  直到慕容渲叫出聲,我才嚇得連忙松手。

  “你這麽用力,是氣本王掐了你,所以要掐回去麽?”

  我忙道:“有沒有傷到了?”

  慕容渲將手伸到我的面前:“你看,都紅了。”

  只見他的手背上斜著幾條紅痕,因爲他的皮膚白皙,所以使得這幾條紅痕異常清楚。

  我歉疚道:“對不起。”慕容渲莞爾一笑:“還不快幫本王揉揉。”

  我稍稍坐起身,捧住他的手,輕輕揉著。

  “這是什麽?”他突然將手探入被中,等伸出的時候,手上多了一張白白的紙片。

  我愣了愣,想起那張紙的來曆,可能是睡覺的時候掉出來了,反手想奪回時已經晚了。

  展開那紙,丹鳳眼掃過,略微一怔,隨即漾起一抹笑,揚了揚手中的紙,神采飛揚地喚道:“日照。”

  我郝然,扯過被子將自己的頭整個蒙住。

  偷藏男人的東西,還被發現。真是沒臉見人了。我幾乎能預見他臉上竊喜的表情。

  慕容渲過來拉我的被子,我死命捂著不松手,最後實在抵不過他的力氣,被他掀了被子扔在一旁。

  “老是蒙臉幹什麽,沒想到百護衛還這麽害羞。”

  我沒話找話道:“九爺不用去上早朝麽?”慕容渲撚著那紙:“不許轉移話題,快說這紙怎麽在你身上?”

  我閃爍微詞道:“我,我撿的。”

  他促狹道:“原來如此,本王還當這紙長腳跑到你懷裏了,你要是喜歡,本王就給你多寫幾張,如何?”

  我尴尬道:“屬下又看不懂,留著也沒什麽用。”不想在這件事上跟他糾纏不休,我連忙掀被下了床。而且等會兒馥兒就要過來了,要是看見我躺在慕容渲的床上,估計到時就是長一百張嘴都解釋不清了。

  這幾天慕容渲執意要我呆在府中,說是要我好好休養。我很是無奈,自認爲身強體健,這點傷還不放在眼裏,卻偏偏要我像個懷胎數月的婦人一樣窩在房裏。

  這幾日的天氣比較暖和,陽光很是明媚,讓漸入秋季的天氣不再那麽寒冷。秋風拂過,樹葉輕響,卷起泥土塵埃。

  我坐在窗前,享受著清風在耳畔拂過的輕嘯。

  這時,門上傳來一陣啄敲。

  “誰?”

  脆生生的聲音響起:“百護衛,奴婢芮兒,是來伺候您的。”

  我一愣,什麽時候我這小小的護衛也要人專門伺候了。

  “進來。”

  門被打開,一個丫鬟端著橡木盤子走了進來。

  “百護衛,這是洋蓮雪耳湯,請趁熱喝了吧。”

  我疑惑道:“我沒有叫廚房准備什麽洋蓮雪耳湯,是不是弄錯了?”

  芮兒輕笑道:“百護衛,這是王爺特地叫廚房爲您熬著補身子的。”

  補身子?還真當我是坐月子的女人了。讪讪地接過碗,想也不想仰頭就喝。

  “百護衛,小心燙。”

  芮兒出聲提醒,但是已經晚了。我苦了臉,又不好做出噴湯的舉措來,只好吞下肚。被這麽一燙,突然想起一件事。

  “對了,馥兒呢?”

  細說起來,今天早上服侍慕容渲梳洗的丫鬟也換成了別人,這些事以往不都是馥兒在做麽?

  芮兒道:“馥兒現在在浣洗房。”

  浣洗房?我問道:“馥兒怎會在浣洗房?”

  “俞管家說,浣洗房人手不夠,所以叫馥兒過去幫忙。”

  我道:“馥兒是九爺的貼身丫鬟,人手再怎麽不夠也不應該讓她去啊?”

  “奴婢也不知道。”

  我垂首沈思了一會,猛然記起慕容渲的話。本以爲他是隨便說說,沒想到竟真將馥兒調去別院。

  我將碗擱在桌上,起身朝外走去。

  鴻王府建造龐大,氣勢恢弘,雕梁畫棟鱗次栉,琳宮綽約,桂殿巍峨,說不盡那光搖朱戶金鋪地,雪照瓊窗玉作宮。遊廊曲橋,玉欄繞砌,在在一派閑適幽雅景色。

  慕容渲是個極愛花草的人,因此府中種滿了各種各樣的瑤草瓊花,似潑墨紫、沙白、禦衣黃、飛燕紅妝、冠世墨玉、瑪瑙翠、瑞玉蟬、昆山夜光、瑤池貫月、綠珠墜玉樓……種類之多,概不能全述。

  所到之處總是飄著淡淡的徘徊花香。

  佳木茏蔥,奇花閃灼,一條碧綠水帶貫穿其中,蜿蜒曲折,繞假山,穿橋榭,渰渰流淌。

  我對浣洗房的路段不很熟悉,于是途中隨手便逮了個下人領我前去。

  沿著一徑羊曲小路,七彎八拐,轉過山懷中,倏忽視野寬闊,一處大院落乍然入眼。

  “百護衛,前面便是浣洗房了。”

  我點點頭,揮退他,徑自朝裏走去。推開虛掩的大門,一眼望盡寬闊的空地上,潝潝細風從支起的竹竿和繩索上曬著的衣物間吹拂過,揚起一陣陣溶溶蕩蕩,邃又緩緩回落于平靜。

  槐秋風清,苔痕濃淡。

  穿過一層竹籬花障編就的月洞門,便瞧見前方一大堆的浣衣女們圍成一個圈,不知在看什麽。圈內不時還傳出陣陣尖聲怒罵。

  我蹙蹙眉,這幫下人未免太不成體統了,也不知管事是誰,竟由著她們如此放肆。隨即邁步上前想看看發生什麽事,愈靠近,叫罵的聲音便愈清晰。

  “……什麽貼身護衛,我看擺明就是男寵,全府上下誰不知道,就你這小浪蹄子給脂油蒙了眼的一相情願,倒貼人也不稀要你。”

  “你胡說!他才不是你說的那樣!”

  是馥兒的聲音,夾雜著憤怒與委屈,讓我腳下的步子蓦地一停。

  “哈哈哈,什麽男人不好喜歡,竟去喜歡被別個男人壓的,沒臉面的小浪婦,誰知道你那百護衛被上過多少次,不曉得對著你的時候,可還威風得起來。”

  話音剛落,周遭的浣衣女們哄堂大笑。

  “你,你……”馥兒氣憤得說不出話來。

  握緊朱墨劍,我知道現下自己的臉色一定很難看,壓制住心裏的火氣和寒意,深吸一口氣,幾乎是用吼的:“都給我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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