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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華碎》第32章
第 32 章

  第二日清晨,微亮的晨曦從雕花窗棂間谧透進來,又在地上落了一片密匝的暗繡斑點,光影疏離。

  我睡得極淺,天剛亮就已經醒過來了。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輕緩的腳步紛踏聲,知道是負責梳洗的丫鬟們來了,正要喚她們進來時,卻聽到了一個清脆的聲音:

  “唉,冬兒姐,你們說百護衛是不是在裏頭啊?莫非貼身護衛都是這麽服侍主子的麽?”

  另一個明顯比她大的聲音吃吃笑道:“自然是在裏頭,你剛來肯定不知道,咱們王爺每晚都是跟百護衛同床而眠的呢。”

  “呀,真的麽?我還是頭次聽說呢,兩個男人抱在一起有什麽好睡的?”

  “你一個小丫頭懂這麽多做什麽?那不成還想變成男人與別個男人行龍陽之好麽?”她一說完,便有好幾個丫鬟跟著笑了起來。

  雖然是刻意壓低的聲音,可對于聽力敏銳的我來說,還是一字一字聽的非常清楚,甚至是有些刺耳。

  我看了看身旁還睡著的慕容渲,下床穿好衣服,打開了房門。

  門外一群丫鬟見我突然出來,一個個頓時嚇得噤若寒蟬。

  我掃了她們一眼,說道:“方才的話我就當沒聽見,九爺還沒醒,進來候著吧。”

  “……是。”丫鬟們喏喏地應了聲,紛紛屈膝。

  對于她們的話,我其實並不生氣,但是做爲下人,就該知道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若是讓慕容渲聽見就沒有這麽好的運氣了。

  過了一會兒,慕容渲也醒了過來。那叫冬兒的丫鬟適時地上前一步,服侍他起床。

  看著冬兒的身影,我突然想到了馥兒。自從那一日她被趕出府,我就再也沒見過她,雖然暗地裏也曾差人找過,但是直到現在仍舊杳無音信。

  我將視線投在窗外,一只茶色帶斑紋的雲雀‘撲棱’著翅膀飛過,叫聲啾喳婉轉,仿若少女輕靈爽悅的笑聲。

  我輕輕歎了口氣,不管如何,都希望她還活著。

  耳邊忽然傳來一陣輕微的碎裂聲。我轉頭看去,只見地上一枚扇砗玉佩碎成了好幾塊。

  冬兒仆跪在地上,聲音有些發抖:“王爺恕罪,奴婢一時失手才……”

  慕容渲斜乜了她一眼,淡淡道:“這枚玉佩可是本王最喜歡的,現下被你弄壞了,你說該怎麽辦?”

  冬兒大驚失色,忙不叠地磕了幾個頭:“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慕容渲以手撫了一下臉,似乎是在沈思著什麽,緩緩說道:“……是該廢了你的左手呢,還是廢你的右手?”停頓片刻,忽然對冬兒邪媚一笑:“你自己選一個吧。”

  冬兒的臉刹時一白,幾乎是帶著哭腔:“王爺饒命,奴婢下次會小心的,求王爺饒命啊。”

  慕容渲聽後,聲音陡然變得森冷:“你不是喜歡嚼耳根子麽?既然如此那就讓你說個夠,還要手做什麽。”說罷,一雙丹鳳眼淩厲地掃視衆人:“尊卑不分在背後議論主子,敢情你們都當本王是死的。”

  一幹丫鬟嚇得齊刷刷地跪下,各自低著頭大氣也不敢出。

  冬兒更是嚇得面無人色,渾身顫栗著匍匐在地上。

  慕容渲瞟了她一眼,冷冷道:“是你自己動手,還是本王親自給你拿刀?”

  冬兒哽咽到連話都說不清楚:“奴婢,自己動手……”

  我見此情景,連忙上前拱手說道:“九爺,這些丫鬟不懂規矩,教訓一頓也就算了,何必跟她們如此置氣。”

  慕容渲說道:“這只是殺雞儆猴,倘若再不嚴加管教,只怕這幫狗奴才日後還會變本加厲,愈加無法無天。”

  我道:“以後讓俞管家教著點就是了,況且她們年紀還小,自然會多嘴了些。”

  慕容渲撇了撇紅唇:“也就只有你這呆子才會任由別人欺負。”

  我讪讪一笑,忽然想到什麽,轉身從雕镂櫃子裏拿出來一個錦盒來。

  “那玉佩壞了就壞了,九爺就算廢了丫鬟的手也不能將它複原,再挑個好的戴上便是。”

  “這不是我送你的玉佩麽?”

  我笑著點了點頭,從錦盒中拿出那個玉佩,然後半跪著替他戴上。

  慕容渲拂了拂那苕旄流蘇,說道:“這玉佩本該你戴的。”

  我笑道:“你戴我戴又有什麽區別,況且我本就不喜歡這些累贅似的東西。”

  慕容渲莞爾一笑:“是該說你有恻隱之心呢,還是你就是個呆子。”

  我理了理他的鎏金朝服,笑道:“九爺說什麽便是什麽了。”

  細長妩媚的眼睛似乎閃過一絲狡诘,忽然伸手摟住我的腰就往懷裏帶。我還來不及反抗就被他吻住了唇。

  我蓦地睜大了雙眼,天,他在做什麽?!

  視線瞥了眼一旁的丫鬟,只見她們俯首跪了一地。抵在他胸前的手才不自覺地松了下來。

  慕容渲用力吸吮著我的唇瓣,放肆地輾轉舔咬,直到在我口中餍足之後才退了出來,

  他一手仍舊是摟著我的腰,睨了眼跪在地上的丫鬟,冷冷道:“這次百護衛替你們求情,本王就不予追究,倘若還有下次,就要小心你們的舌頭!”

  丫鬟們聽後,喜地忙不叠磕頭:“多謝王爺,多謝百護衛。”

  慕容渲拂了拂衣袖,徑自朝外走去。我也趕緊跟在他的身後。

  王府門前,依舊與往日一樣,俞管家早已帶了下人在那裏垂手等待。

  等慕容渲上了馬車後,我利落地翻身上馬,一抖缰繩,領著馬車朝皇宮緩緩前進。

  谕旨昭告:皇上身體不適,今日不上早朝。

  皇上的寢宮——未央殿。

  剛走進未央殿,就見一個繡有赤金璎珞五彩絲龍紋的枕頭迎面而來。我連忙閃身擋在慕容渲面前,用劍柄將那枕頭揮到一邊。

  緊接著殿內傳來一個虛弱卻微帶了些怒氣的聲音:“滾出去,把這藥倒掉!”

  “皇上,這藥可不能倒啊,老奴求您把這藥喝了吧,瞧您這樣,老奴可是心如刀割啊。”

  “閉嘴,還不快給朕滾出去!”

  “……皇上。”

  慕容維拔高了聲音:“劉義高,你要再勸一句,朕就砍了你腦袋!”

  “我勸的話,你是不是也要砍了我的腦袋?”一個清麗好聽的聲音響起。

  慕容維一怔,隨即歡喜地從龍床上跳下來,奔入慕容渲的懷裏:“九皇兄。”

  劉公公畢竟在慕容維身邊服侍了這麽些年,自是也比旁人有眼力見兒,現在見慕容渲來了,立刻見機行事地將那碗藥恭敬遞上,笑道:“王爺,這是皇上的藥。”

  慕容渲接過,舀起一勺藥遞到慕容維的嘴邊。

  慕容維立刻苦了臉:“這哪是藥,分明是要苦死我。”

  “良藥苦口。”

  慕容維扁了扁嘴,一臉的不情願,但還是喝了下去。

  喝過藥之後,慕容維不滿地問道:“你昨晚爲什麽沒有留下來陪我?”

  “你都這麽大了,還要我陪麽?”

  慕容維淚眼婆娑的看著他,幾乎淚盈于睫,看上去令人心疼不已。

  慕容渲歎了一口氣,半響才道:“今晚我留下來陪你。”

  慕容維聽後,瞬間轉換了一張笑臉,轉頭朝劉公公道:“你們都先退下。”

  劉公公揖了揖身:“是,老奴告退。”說完,領著幾名內監退了下去。

  最後,未央殿便只剩下了慕容渲,慕容維和我三個人。

  慕容維見我還站在那裏,不悅道:“不是叫你們都退下麽?怎麽還站在這裏。”

  我愣了愣,下意識地去看慕容渲。

  慕容渲道:“他可以留下。”

  “我們倆單獨呆著,留別人在旁做什麽?”

  “你有什麽話是別人不能聽的麽,再說日照也不是別人。”

  慕容維聞言,盯著他良久才說道:“九皇兄,他們說的可都是真的?”

  “什麽?”

  “……你是不是,喜歡男人?”

  慕容渲蹙眉沈吟:“誰告訴你的?”

  “你用一百萬兩黃金買了雅軒樓的頭牌相公,這件事全京城早就傳的沸沸揚揚,還要別人來告訴我麽?”

  “這些事不需你來操心,你只管養病就好。”

  “九皇兄若是把那個倌妓趕走,我就什麽病也沒了。”慕容維看了我一眼:“還有這個人。”

  慕容渲面色一沈:“別胡鬧!”

  慕容維微怔,咬一咬嘴唇說道:“果然,你有了那個倌妓就不要我了,怪不得昨晚這麽急著回去,原來是要跟那小倌共渡春宵。”

  慕容渲雙唇緊緊一抿,冷聲道:“這是你該管的事麽?現在朝廷動蕩,諸多龃龉,你身爲皇上,要做的不僅僅是在文武百官面前立下威勢,還要穩固江山……”

  “不要跟我說這些!”慕容維蓦地出聲打斷:“這個皇位本來就不屬于我,是你硬塞給我的,帝王的身份固然無上尊貴,但是這卻並不是我想要的,九皇兄,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麽麽?”

  “不管你願不願意,都已成定局。”

  慕容維嗫嚅道:“倘若能讓我有一個健康的身子,我甯願用這身份去換。”

  慕容渲看著他,過了一會兒對我說道:“日照,你先回去。”

  我拱了拱手,道:“是,屬下告退。”

  還沒走幾步,身後又傳來他的聲音:

  “……早些睡。”

  我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出了皇宮回到鴻王府。

  我靜坐在床上,耐心地等到夜幕降臨的時候。時近二更,王府如往常一般熄滅了庭院裏近一半的燈火。

  同前幾次一樣,我又來到後院,輕輕提身躍出了高牆。

  十方桃花扇,百裏西陵苑。

  說的正是方文軒的別院:百陵苑。

  一路上,我急速地朝前飛掠而去,那樣迅疾的速度,甚至令大腿以及蹬踏地面的腳都感到陣陣疼痛。耳邊風聲飒起,呼呼而過直刮得臉頰生疼,可我依舊沒有放緩速度。

  “……天幹物燥,小心火燭。”

  四周一片寂靜,只有偶爾的幾聲捶擊更鼓的聲音,一下一下敲打著我的心。

  兩盞隨風搖曳的燈籠透出微弱的光線,一陣一陣晃蕩之下愈加顯得黯淡了,幾乎要被黑暗吞沒。卻仍能照出幾個字:百陵苑。

  以前曾跟著方文軒來過這裏,依稀還能記得當時的奢華與雅貴,如今卻是卻是冷冷清清,蕭條到了極點。

  我上前敲了敲門,這一敲之下,大門竟被我敲開了一條縫隙。

  門是虛掩的。

  我不禁狐疑,這麽晚了,大門怎麽是開著的?不知道爲什麽,突然覺得有些惶惶不安,輕輕推開門進入苑內。

  “槿兒,你在麽?”我用手攏住嘴喚道。可是半天也沒人回答,難道都睡著了?

  走了沒幾步,才一瞬間,便聞見空氣中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我心中陡然一驚,心中的不安越發強烈。循著那股血腥味來到一處房門前,正要擡腳踹門時,卻聽得‘吱嘎’一聲,那門竟然直直地轟然倒塌。

  房內的景象讓我極度震驚地僵在了原地!

  到處都是班駁的血迹!窗柩上,牆壁上,桌子上,全部濺滿了血,觸目驚心,猶如屠場!

  我的腦子一片空白,無法思考。這是怎麽回事?!爲什麽會這樣?!槿兒呢?!槿兒去哪了?!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又驚又怒的情緒,像發了瘋似的在房間內搜著什麽,腦中像是糊了一層紗,雖然清楚記得自己要找什麽,可是做出的行動卻大相徑庭。

  “槿兒,你在哪裏?快出來,不要玩了,快點出來吧。”扔掉手中的木匣子,我沖著空無一人的房間大聲喊:“慕容槿,你再不出來我就生氣了!”

  房內死氣沈沈的安靜,一種不祥的預感迎頭襲來。

  我茫然地環顧四周,倏地一個念頭閃過:方文軒!這裏是他的地方,發生什麽事,他必定是最清楚的了!

  我憤恨地握緊朱墨劍,正要轉身出門時,忽然感覺腳下感覺有異,像是踩到了什麽東西。我下意識地倒退一步,借著窗外淡淡的月光勉強地看清了那東西。

  月色下,那淺色的玉佩此刻泛著幽幽異樣的光澤,就如同那雙韶美的鳳眼一般溫柔又邪佞。

  心如同刹時墜入了臘月的冰湖中,那徹骨的寒冷使得雙手不自覺的顫抖起來,仿佛是不信,卻由不得我不信。

  今早我爲他親手戴上。

  依稀還記得他對我說過的話,送這玉佩的話,能結百年之好。

  手握緊了再緊,尖尖的指甲深嵌進了皮肉裏,鮮紅的血液蜿蜒流下,一點一點緩緩滴落,與地上的血泊彙集在一起,開出一洇慘烈而妖灎的赤丹。

  胸口像是有什麽即將要迸發開來,有聲音極力狂呼:這不是真的!

  好象是看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我再也顧不得什麽,逃命似的跑了出去。

  ‘砰砰砰砰……’

  巨大的聲響撞破了整個夜晚的甯靜。

  我仿佛是用盡了畢生的力氣狠狠地捶著丞相府的大門。

  “來了來了,誰啊?”管家打開門,看見是我,忙道:“公子,你怎麽來了?”

  我冷冷道:“方文軒呢?”

  管家見我毫不忌諱地直呼方文軒的名諱,愕然了片刻,說道:“老爺在書房,公子且先等小的去禀報。”

  “不必。”我推來他,徑自朝前走去。

  書房。

  我粗魯地踹門進來,只見方文軒正優雅地拿了一本小冊子,聽到聲響便擡了頭。

  管家跟在我身後進來,惶恐道:“老爺,公子要見你……”

  方文軒揮揮手,示意他退下,接著朝我笑道:“每次見你都不安生,這次又是想要我幫你什麽?”

  書案上的燈光恢黃,茶杯中飄出淡淡一縷香,甯靜柔和的房間裏卻彌漫著一股緊張的氣氛,似一觸即發。對他的恐懼已經根深蒂固,依舊沒能隨著這些年的過去而減少一分一毫。

  “慕容槿呢?”

  “六王爺?他在我的別院……”還未等他說完,我拔出朱墨劍抵著他的喉嚨,冷聲道:“他現在在哪裏?”

  方文軒皺眉道:“我不是說了麽,他在我的別院,你以爲我會把他藏到哪裏去?”

  我說道:“我不怕你把他藏起來,就算是藏到天邊我也會找到他,我想問的是,你把他怎麽了?”

  方文軒道:“我說我沒把他怎麽樣,你相信麽?”

  手裏的劍又逼近了幾分,我沈下臉色說道:“方文軒,你最好如實說出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方文軒笑道:“當真是無情。”

  “我不是個忘恩負義的人,你救過慕容槿,這份恩情我記著,但是如果你對他有一絲加害之心,那麽我就算拼死也會保護他。”

  方文軒道:“你的意思是,就算死也要跟我做對?”

  “……是。”

  久久,方文軒才道:“好歹我也養過你,怎麽也不稍稍念及一下我對你的養育之恩?”

  “養育之恩?”我語氣冰冷:“每天把我掉在樹上取樂,這也是你所謂的恩情?”

  方文軒著看我,無聲無息地微笑:“你對慕容槿真是情深意重,他若是知道的話也可以含笑九泉了。”

  我一愣,握著朱墨劍的手有點發冷,以爲是自己産生幻聽聽錯了,于是問道:“你剛才說什麽?”

  方文軒的神情依舊和靜,不疾不緩道:“我趕到那裏的時候,仆役和丫鬟都已經死了,不過沒有發現他的屍首,想來是凶多吉少了。”

  我的臉色煞白,猶自不肯相信,心直如刺刃剜過一般:“你胡說,他不會死的!”突然想到什麽,反手將劍抵在他的脖子上:“是你殺了他,對麽?”

  方文軒微微眯了眼:“我殺了他,我爲何要殺他?”我直直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他又道:“你怎麽知道他是我殺的?”

  我有些心虛,但強自鎮定地說:“除了我,就只有你知道他的容身之處,不是你又是誰?”

  方文軒緩緩伸出手指夾住劍端,無絲毫懼意:“我知道你對六王爺情深意重,既然如此我爲何要殺他,殺了他對我有什麽好處?假如我真要殺他,那爲何還要救他,大可讓他自生自滅了。”

  我抿緊嘴唇,但是握著朱墨劍的力道已經松了一分。見我神色有一片刻遲疑,方文軒放開手,歎道:“這件事確實是我疏忽了。”

  在蒙胧搖曳的燭光裏,他一半的身子掩在陰影之中,顯得格外的蒼涼落寞。我的手慢慢垂了下去。

  靜默半晌,方文軒的手拂過燭火,漫不經心地說道:“其實你已經知道是誰了,對不對?”我像是被刺到了一樣,全身一震:“不是他!”

  “何必自欺欺人呢?”

  我咬一咬唇,沒有說話,因爲我不知道該說什麽。自欺欺人?仿佛從我一生下來就活在一場騙局當中,別人騙我,我騙別人,到最後自己騙自己。多麽可笑,可是現在的我已經笑不出來了。

  方文軒站起身,優雅地走到我身邊。

  我擡頭看著面前的男人,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包括剛才的生死一瞬,他總是這麽處驚不變,優雅從容。他深遠的眼神中有著太多我看不懂的東西,而我也不想看懂。

  柔情绮席的嗓音帶著蠱惑,自我的頭頂幽幽傳來。

  “你要報仇。”

  我一愣,呆呆地擡頭看他。

  方文軒笑了笑,輕輕地摩挲著我的臉,說道:“慕容槿死了,你要替他報仇。”

  慕容槿,死了。

  仿佛是失去了言語的能力,整個人僵在了那裏,如木雕一般,強按住心中翻湧的悲與恨,我的手慢慢收緊,忽然‘啪’的一聲,手中傳來清脆的碎裂聲,那枚玉佩終于在我的手中化爲齑粉,仿佛我的心也跟著一齊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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