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許墨在網上找了很多資料和病例，還和一些很久沒有來往過的朋友討論了一下，大家都覺得秦小關這種症狀不是許墨可以解決的，最後有人建議許墨把秦小關介紹到專業的心理治療機構去。

　　停下要敲打鍵盤的手指，許墨煩躁的拿起打火機不停的彈開又合起蓋子。

　　他不是沒有想過，甚至一開始就建議秦小關這麽做，無奈秦小關像是認定他了，不願意接受，可就算面對他，秦小關也不肯好好配合。

　　放下打火機，在抽屜裏找了半天，找到一張名片，那是他大學時代的老師的名片，一直丟著也沒有聯系。

　　許墨可不想和那堆老頭子再有來往，從以前讀書開始，大家就不知道，許墨的父親是腦科領域的權威，逼得潔癖嚴重的他去讀醫學院，但要求各個教授都要裝作不認識他。

　　好嘛，不認識就不認識，許墨好不容易畢業了，想自己開個診所，父親大發雷霆把他趕出來，一毛錢都不願意給，說從小培養他，是爲了他至少能當個醫院院長。

　　許墨記得那時他還很不屑的和父親說他潔癖嚴重，手術刀都不能拿。

　　後果很慘烈，許墨是半夜被趕出來的，父親把他的東西全丟了出來，說他什麽時候認錯了再回去。

　　好歹算是母親偷偷塞了點錢給他，又遇到落魄的喬立，兩人才合夥開了個診所，而且不敢開在鬧市。

　　如今要是爲了秦小關去求老師，父親也肯定收到消息。

　　許墨幾乎能預見父親那張臭臉了，一定會嘲諷他一點水平都沒有，收個病人還要四處求醫。

　　煩躁啊煩躁，許墨仰天大吼：“喬立！”

　　隔壁一點聲音都沒有，許墨又大喊：“喬立！！！”

　　“叫魂啊！”喬立沒好氣的吼回來。

　　“我要是把一個正常人治成神經病，我會死的吧？”這是許墨最不願意看到的結局。

　　“死吧變態！”喬立老和他擡杠。

　　許墨習慣了他的陰陽怪氣，一下喪氣了：“呐，你能不能幫我治個病人？“

　　“讓我給治成神經病？”喬立氣結，他又不是專門收拾爛攤子的。

　　“把他治好。”許墨突然正正經經的說這四個字。

　　隔壁安靜了，久久喬立才問：“什麽病？”

　　“神經病……”許墨真的覺得秦小關不是神經病也快了。

　　“許墨！！！”喬立殺了過來，“耍我很好玩是嗎？！！！”

　　護士門趕緊過來勸架：“喬醫生！刀子！把刀子放下！”

　　“又不動手術，你拿刀子幹什麽？”許墨涼涼的問他。

　　“我愛拿手術刀削蘋果，你有意見？！”喬立做出要把刀子朝他投擲的手勢，不能上手術台還不許他玩玩手術刀麽。

　　“沒，我完全沒有意見，你要削榴蓮我都沒意見。”許墨作投降狀。

　　喬立這才作罷，回去隔壁，還不忘詛咒他：“你一定會被神經病傳染的。”

　　“喬大醫生，現在是二十一世紀，麻煩你用科學的眼光看待事物的發展好嗎？神經病是不會傳染的。”許墨回敬他。

　　隔壁又沒有聲音了，沒幾分鍾，護士爲難的來報告：“喬醫生早退了……”

　　“喬立！！！”許墨追出去的時候，已經不見喬立的身影了。

　　****

　　許墨郁卒的下班，想到還要回那個家就覺得麻煩，總想提前把秦小關趕走，反正自己沒辦法治他。

　　一口氣開鎖，進門，拔/出鑰匙，關門，左右看看沒人，許墨快步走到飯桌前，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桌子上還是慘不忍睹的飯菜。

　　還來不及回房，被秦小關逮住了：“回來了？”

　　突然之間，許墨有種可笑的感覺，似乎是老夫老妻那種，一人在外面上班，回到家裏，已有熱氣騰騰的飯菜和溫柔賢淑的妻子等候。

　　這樣的想法讓他大嚇一跳，飯菜雖是熱氣騰騰，但沒有一樣是人可以吃的，再看看秦小關那平板的身材，許墨心如死灰。

　　下面還是帶把的，許墨歎了口氣，心情更加郁卒，要是女的，說不定還能調教調教，可對方是個男人，放到手術台上面調教三年五載都不會有什麽成果。

　　這個想法太驚悚了，許墨想起喬立詛咒他的那句話，搖著頭朝房間去。

　　“不吃飯？”秦小關疑惑的問。

　　“吃過了。”許墨看他就覺得煩，倦怠的回房。

　　胡亂玩遊戲玩了兩三個小時，肚子實在餓得受不了，許墨悄悄拉開房門，沒看見秦小關，于是放輕了腳步來到廚房，發現鍋裏還有熱的飯菜，是秦小關把熱水放鍋裏保溫。

　　就算是這樣，也熱不了這麽久呀，許墨邊吃邊想。

　　“知道你要吃宵夜，我剛剛才放進去的。”秦小關突然從他身後冒出來，笑意盈盈的看著他。

　　可憐許墨一口飯卡在喉嚨，噎住了，秦小關急急忙忙端來魚頭湯，給他喝了才好些。

　　瞅了他兩眼，發現他還在笑，許墨覺得他很不正常，想想這樣不是辦法，于是對他說：“你找別的醫生好不好？”

　　對于許墨這個請求，秦小關一時半會兒反應不過來。

　　“當年我學心理學是爲了我自己，沒想過要用

　　來治病，再說，我問你什麽你都不願意說，我怎麽治？”許墨無可奈何。

　　“我差不多都忘了，沒法說。”秦小關也不知道要從哪裏說起。

　　“那我問你做些什麽夢，你支支吾吾的，原因你更是不願意說。”許墨懊惱得很，“頂多我不收你醫療費，你找別人吧。”

　　“我覺得你能治好我。”秦小關沒想到會被許墨趕，他心裏一直認爲許墨是他的救星。

　　無力的放下碗筷，許墨不想和他發脾氣：“我也以爲，可你不配合，我水平也有限，你還是另外找醫生，別浪費時間了。”

　　“真的不能再考慮考慮？”秦小關好不容易剛剛認清了喜歡上他的事實，就算爲了自己的感情，他也不想離開。

　　“你的病很嚴重，再拖會出問題，我治不好你，就是這樣。”許墨把碗筷都拿去洗。

　　秦小關見他一副不容駁回的態度，只好默默看著他的背影，一動不動。

　　洗好碗筷，回頭還看見他杵在那裏，許墨不由得皺眉：“沒聽清？”

　　“不是……”秦小關悶悶的說，“我要現在就走嗎？”

　　許墨不好說得太絕情：“你可以先住兩天，不急，反正我客房也一直空著。”

　　“那我付你房租。”秦小關開心了，想回房拿錢給他。

　　“等等！我沒說要租房給你！再說你學校不是有宿舍嗎？”許墨沒料到他會有這種想法。

　　“诶？我比較喜歡這裏。”秦小關眨著無辜的雙眼，眼神裏滿是純良。

　　“你晚上會有課的，我這裏比較遠……”許墨差點被他把重點繞不見了，“不對！我只收留你半個月的！難道你想常住？！”

　　“我給你做飯嘛。”秦小關可憐兮兮的看著他。

　　“你做的飯我吃了想吐！！！”許墨受不了了，秦小關居然要賴在這裏。

　　秦小關眉頭糾結：“你剛剛才吃了的。”

　　許墨扶額：“你不會真要住這裏吧？”

　　秦小關樂滋滋的點頭，等著他的下文。

　　“我……”許墨想了半天，“我比較喜歡一個人住，沒想過要招租。”

　　“那你可以試試。”秦小關眨巴眨巴眼睛。

　　“這是我房子！！！秦小關你不要太得寸進尺！！！”許墨發飙了，暴躁不止。

　　“你有房貸吧？我付點錢不是更好嗎？”秦小關在書房裏見過相關收據。

　　不可思議的盯著秦小關，許墨怎麽想都不對勁：“你怎麽知道？啊！不對！你那點錢都不夠我塞牙縫！！！”

　　“你現在不好花太多錢，攢點好，能省就省，

　　你還要娶老婆呢……”秦小關說這話的時候，心裏嘔得要死，但忍著說了，順便試探試探。

　　奇怪的打量秦小關，許墨又細細想了：“的確，我還要娶老婆……”

　　秦小關的臉一下耷拉了，什麽也沒說。

　　“那你一個月能付多少？”許墨根本就不知道市價。

　　“你開價吧。”秦小關想討好他。

　　“一千五？”許墨對于這方面是一概不知。

　　“許醫生，你整套房子一千五還差不多，最多五百，而且你這裏不是市中心。”秦小關對于他的漫天要價很無奈，“我給你做家務，抵消一部分租金怎麽樣？”

　　“那你究竟能付多少？”許墨算了一下，發現根本不劃算，“三百？我還要付夥食？那不是我在養你嗎？”

　　秦小關還來不及辯解，許墨制止他：“你還是現在就給我走人吧，不送了！”天知道秦小關是怎麽回事，突然就鬼上身一樣的，差點被他騙了。

　　“許醫生，我做飯洗衣服掃地都很拿手的，我一個星期洗一次被單好不好？要不三天洗一次？”秦小關只差沒有上演唐伯虎賣身記了。

　　“你天天洗都沒用！！！”許墨打定主意要趕他走。

　　秦小關萬般哀求，許墨都沒有回心轉意，只好心灰意冷的回客房收拾行李。

　　作者有話要說：上周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