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伴隨一身冷汗，秦小關猛然睜開眼睛，只看得見許墨伏在他身上，眼裏是毫不掩飾的擔心。

　　想要伸出手，卻發現自己無法動彈，因爲雙手都被他制住了，秦小關只好出聲問：“怎麽會這樣？”

　　對于這種出了亂子而不知的行爲，許墨一瞬間是有種沖動想要打他的，但是想起要善待他的念頭，還是忍住了，准備放開他，想想又不動了。

　　許墨要趁這個機會問清楚：“剛剛你夢見了什麽？”

　　秦小關還絲毫不差的記得那個恐怖的夢，可他不打算說，見許墨不會輕易放過自己，只好說了一半：“夢見我在煮魚……”

　　以爲他後面還有話說，許墨等了很久，卻只等來他的沈默，不得不火大的問：“你煮河豚？然後被毒死了？”想也知道不可能，許墨想套出他的話。

　　秦小關嘴巴抿得緊緊，臉色還是很蒼白，但就是不說。

　　“還是說你煮美人魚，浮上一顆人頭？”許墨偏往詭異的方向猜測。

　　秦小關似乎有點反應，死死咬著下唇，不敢看他。

　　“你不說我們就這樣耗著。”許墨破罐子破摔，今天就要找出秦小關的病根來，就算要刺激他。

　　“夢見血……”秦小關這才說出，但接下來又沈默了。

　　“你上輩子是什麽忠貞烈士不成？要我嚴刑拷打？”許墨皺著眉頭，舉起他的手，“不就是血麽，你看看你自己的手，都流血了。”

　　不看還好，看了之後，秦小關的瞳孔瞬間放大，有要暈過去的迹象。

　　“靠！你平時都不暈血的！”許墨記得他老在診所晃，既不暈血也不暈針。

　　擔心刺激過大了會造成後遺症，許墨只好輕輕拍他的臉：“沒事的，我逗你玩兒，你手好好的，什麽事也沒有。”這也算是一種善意的謊言。

　　秦小關還是沒有反應，許墨耐著性子溫和的說：“醒醒，別躺在地上，會著涼的。”

　　把他扶起來，靠在床邊，先哄著他閉上眼睛，許墨火速拿來保健箱，簡易的給他包紮的傷口，確認不會再讓他看見血，又把沾了血的東西全部丟了，許墨這才輕聲對他說：“現在什麽事也沒有了，你看看，都好好的。”

　　許墨拍拍他的手又拍拍他的肩膀，表示他什麽問題也沒有。

　　“血……呢？”秦小關疑惑的問，他記得他全身都是血，屋子裏都是血。

　　“什麽血？我沒看見呀。”許墨演得很逼真。

　　秦小關發覺自己似乎忘記了什麽，又說不上來，但總感覺有人把他記憶最深處被封印的事情挖了出來，到底是什麽，就在他

　　要記起的時候，忘記了。

　　“你不睡覺？”秦小關不懂他怎麽滿頭大汗的坐在自己床邊。

　　“我靠你祖宗十八代！！！我都快累死了，你給我來這麽一句……”許墨被他一句話堵得一口悶氣卡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但不敢再鬧點什麽，免得他繼續發癫，于是氣勢一下子滅了，“算了，我半夜睡不著，來看看你而已，你睡吧。”

　　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許墨小聲的罵罵咧咧回房間，想想又跑回來拎起保健箱，還用惡狠狠的眼神刮了他一眼。

　　秦小關摸了摸自己背上的汗，起身到床邊吹吹涼風，想起他剛剛那個眼神，覺得自己沒救了，爲什麽那樣凶神惡煞的眼神自己也會認爲是可愛。

　　安靜的夜裏突然聽到隔壁傳來獅子吼：“天殺你個秦小關！！！你遲早喝水噎死！！！”似乎是不能當著秦小關的面解氣，只好出此下策。

　　秦小關聽得再清楚不過，撲哧笑了。

　　****

　　總有黎明：在嗎？

　　睡神：什麽事？

　　總有黎明：我是同性戀者（表情：笑臉）

　　睡神：……

　　總有黎明：（表情：哭泣）

　　睡神：你究竟要表達什麽？= =

　　總有黎明：唉，悲喜交加（表情：歎氣）

　　睡神：-_-，不要告訴我你看上你身邊的人了

　　總有黎明：你猜對了

　　睡神：（表情：驚）姓名一共是兩個字？

　　總有黎明：（表情：點頭）他人很好，很溫柔

　　睡神：我好像吃壞肚子了，我先默默的去蹲廁，88

　　總有黎明：哦，88

　　****

　　秦小關百無聊賴的上網，才和喬炎聊了沒幾句，那家夥就下線了，于是他只好敲開那個古怪的群，群裏是反常的沈默。

　　久久才有人突然說了一句：我想出海

　　夜裏手電筒：那就出吧

　　小褲子：可我在山上

　　夜裏手電筒：……

　　白大褂不上班：想出海你就先去海邊，找條船不就行了

　　小褲子：我想成爲海盜

　　白大褂不上班：我收回前言，你隨意吧

　　夜裏手電筒：白大褂今天不上班？

　　小褲子：I have a dream！

　　夜裏手電筒：白大褂？

　　小褲子：我很帥的哦（表情：笑臉）

　　夜裏手電筒：白大褂不在了嗎？

　　白大褂不上班：你才不在了！懂不懂說話的？！

　　夜裏手電筒：對不起，我以爲

　　你下線了

　　白大褂不上班：找我幹什麽？

　　夜裏手電筒：今天不上班？

　　白大褂不上班：正在上班，不過現在不忙，有事？

　　夜裏手電筒：沒

　　小褲子：（圖片）

　　小褲子：這是我的照片，帥吧？

　　小褲子：我每次照鏡子都想問問上天，它讓我長得像裴勇俊又像張學友還像王力宏是怎麽回事，那不是要全天下的男人都羨慕嫉妒恨嗎？

　　夜裏手電筒：= =

　　白大褂不上班：你還像霧像風又像雨，有人來找我，先下了

　　小褲子：你是嫉妒吧？！一定是！！！絕對是！！！！！哼╭(╯^╰)╮

　　夜裏手電筒：哦，那88

　　夜裏手電筒：咦？人已經下了？那我也下了，小褲子你悠著點，想出海就出吧，88

　　小褲子：我是真的想出海，可是，企業裏有一堆屬下愛戴我，我不忍心，怎麽辦？

　　小褲子：我問怎麽辦？！！！

　　小褲子：沒人理我嗎？！

　　小褲子：人呢？！再不出現，我就真的出海去！！！

　　……

　　****

　　秦小關實在沒事幹，這天他只有下午兩節課，索性去書房幫許墨打掃，反正許墨愛幹淨。

　　先把床單都放到洗衣機裏面清洗，然後拿了雞毛撣子和抹布，秦小關來到許墨的書房，他能猜到許墨有很多書，因爲許墨的脾氣再火爆，他骨子裏還是有一股斯文氣質，其實是個無比矛盾的人。

　　秦小關放下手中的東西，饒有興致的浏覽書架上的書名，意外的發現許墨看書的範圍很廣，涉及的領域也不少，文學法律醫學家政哲學等已經讓人眼花缭亂，他竟然還有一些佛學的書籍，甚至金融管理曆史的書本都有，秦小關啧啧稱奇。

　　隨手拿出一本來看，許墨還在書本裏面會不時寫上一些心得，五花八門，什麽都有。

　　比如在一本地理書上面，秦小關見到整潔的一句：島這麽小，逛兩圈就沒了，我才不要去。

　　秦小關笑了笑，又抽出一本醫學書，比較像是許墨的大學課本，他原以爲裏面會是密密麻麻的筆記，因爲從側邊看，已經翻了許許多多次，但打開裏面，很少看見筆記，更多的，是許墨在圖旁邊標注：惡心。外加箭頭符號。

　　無奈的搖搖頭，秦小關完全難以想象，許墨爲什麽會去學醫，怎麽從醫學院順利畢業的，還以優異的成績以及雙學位畢業。

　　找到一本較早版本的小說，秦小關小心翼翼翻開，因爲他發現這本書被許墨用油紙包得好好的，

　　另外在油紙上寫明了書名和年份。

　　翻到第三百五十一頁，一張照片從裏面飄落，差點掉在地上，秦小關連忙用手指捂著，然後拿起一看，照片上是一個有些羞澀的少年。

　　這少年卻讓秦小關心生歡喜，原來許墨當年是長這樣的，而且遠不像現在這樣囂張。

　　似乎是十四五的模樣，秦小關一眼就能看出少年的書生氣質，許墨很喜歡穿白襯衫，當年的這一件應該是面料有點硬，被束在皮帶裏，秦小關盯著那細細的腰身出神，許墨這麽多年就沒有發胖過麽。

　　眼神甚是清澈，還閃耀著青春年華中獨有的光芒，羞澀中帶點自信，望向鏡頭時身體挺得筆直，但秦小關注意到他的兩肩不是齊平，原來還是會緊張。

　　發型倒是和現在差不多，秦小關才注意到，許墨雖然是有一點點小自戀，但是對于外形沒有多大修飾，發型普普通通，最多就是喜歡留點小碎發在額前，衣服一律是襯衫牛仔褲，多余的飾品也沒有，手腕上有時會戴一塊腕表，脖子上更是幹幹淨淨……

　　想起許墨的脖子，秦小關不可抑止的頭腦有些發熱，他想起許墨光潔的肌膚和性感的鎖骨。

　　匆匆忙忙把照片放好，再把書歸回原位，秦小關這才開始打掃房間。

　　“冷靜啊冷靜……”秦小關一次次的深呼吸，“沖動是魔鬼沖動是魔鬼……”只能念著效果微弱的咒語。

　　這天的秦小關，像是進入了一個不得了的世界，這個世界裏有許墨的只言片語，有許墨的濃濃氣息，有許墨的年少影子，秦小關愛上了這個地方，打掃得纖塵不染，處處明亮照人。

　　作者有話要說：褲子你安息吧